第8q 白羽的不甘（二）
睡夢中是被手機鈴聲驚醒的，白羽混亂中抓起手機按了關機鍵。
今天應該是放假吧,好睏。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在極度睏倦中終於按下了接聽鍵，
“白羽醬，你出來了嗎？我已經出家門了！”松原愛一如往常的歡快聲音。
“……”
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對勁，白羽冷靜地出聲（帶著睡眠音）：“今天要幹什麼什麼事嗎？“
“白羽醬，你別告訴我你忘了今天要去看海常的比賽！”
為什麼你說的是海常的比賽而不是誠凜的比賽。不，重點不在這裡,“松原同學，我覺得，我可能去不了了。”
“白羽醬，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出來!”
直到黑著眼圈出門的時候，白羽都沒有從睡意中回過神來。如果計劃沒錯的話，今天她應該痛快睡一天的。腦海裡還迴盪著松原愛的尖叫，“什麼!都已經中午12點了你還在睡！你是豬嗎白羽醬！今天下午就是海常的比賽了我們還要搭車一個小時……”
女性都是這麼嘮叨的嗎。
海常與誠凜的比賽定在下午四點，一場比賽打完將近一個小時，順利的話還能吃個晚飯再回誠凜。
“現在還早吧。”白羽拖著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松原愛等待的地方，遠遠地就看見小馬尾的松原愛蹦蹦跳跳地跑了上來。
“白羽醬—白羽醬——”
她可以裝作不認識這個女人嗎？
事實上，的確不需要那麼早去海常。白羽完全低估了一個女性的逛街水平，松原愛拉著白羽逛遍大大小小的街道，拖著白羽吃下了一份又一份的零食——讓白羽恍然間有了種不知道這次出來的目的是什麼。
“買這麼多零食幹什麼？”白羽醬手裡的袋子已經超過了三個，而且都是類似薯片、梅子、海帶、餅乾這類的快餐零食。
“誒？我想給籃球部的買些吃的,打籃球很容易餓的吧。”
孩子，不帶你這樣幹的。你確定這些不是你想吃的？
白羽痛苦地低頭，“走吧。”
“幹嘛？”
“我們去買點香蕉和功能飲料。”
“誒？”
……
直到兩點結束，白羽又昏昏欲睡時。
“好了白羽醬，我們去海常吧。”噩夢一般的聲音。
白羽抱著松原愛買的一堆零食睡倒在公巴上。
總覺得，似乎答應了不得了的事。
而在另外一邊，誠凜的各位籃球部員也終於聚集在了一起。
“相田，你還在等誰嗎？”日向清點好人數後，轉頭望向了正發呆的相田麗子。
“啊？沒事。”果然沒有來嗎？相田麗子可惜地嘆氣。
車開始啟動。
一個小時候後，首先到達的是白羽松原愛兩人。
一下車松原愛就歡呼地大叫，“哇!這就是黃瀨君的學校嗎？看起來好高大啊。”
身後的白羽提溜著數袋零食，沉重地走在後面，神情恍惚，還沒回過神就已經被松原愛拉著衝進了校園。
海常，老牌的籃球豪門高校，籃球部是該學校一大熱門部，部員數超過300人，實力強勁。
而從海常高校的建築分佈來看，也能明顯看出籃球豪門的風範。兩個操場，超過15個露天籃球場地，更別說豪門級別的室內籃球館了。
和海常一比，誠凜真是遜斃了。
幸虧今日是假日，也沒多少人知道這場練習賽。也是吧，籃球豪門並獲得一個奇蹟世代的海常對上一個剛剛建立部員人數不滿30的誠凜。沒有人會期待比賽結果吧。
此時已經下午三點多，太陽依舊灼熱。逛了一會兒後松原愛總算乖乖停了下來準備等誠凜籃球員的到來。而提溜著零食的白羽表示想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主要是她想睡覺，順便逃掉比賽。
松原愛很認真地指向了一個兩層的建築，“那是是體育館，白羽在那裡等我們吧。”
隨便找個地方就趴了睡吧。這個是白羽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愧是海常的體育館，連假日都開放空調。哪像誠凜的小氣摳門樣，大中午的快熱死她了。
或許是冰涼的室內環境讓白羽更加睏倦，她覺得自己的腳步都有些輕飄飄的，她準備迅速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窩著，拐彎繼續走，拐彎再走——
“你終於回來了！”完全陌生的男生。
白羽半睜著眼睛，神情呆滯，只覺得手裡一個鬆動，彷彿什麼東西被拿走了，
“辛苦你了。你是假期留下來幫忙的女生吧。真是好人！這個我們就先拿走了。”
呃，白羽終於睜開了全部眼睛，只看見兩個離去的男生身影，穿著海常高校的運動服，不，重點是他們手裡拿的是她的零食啊！
“你們等一下……”
白羽還沒追兩步，走廊旁邊的休息室突然開啟，一個男生湊出頭來，看到白羽的一瞬間眼睛放出奪光溢彩：“就是你了。過來幫忙吧。”
“啊？我不是你們……”
白羽已經被掐住手腕，拉進了休息室。
“你是幫忙的女生吧。”說話的男生露出和善的笑容，“這個，因為太多了。所以能幫一下忙嗎？”
白羽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鐵筐，裡面裝滿了籃球，旁邊耷拉著幾塊抹布。
“因為各種原因所以需要擦一遍，”男生的聲音愈發微弱，隨即撇開頭，“我又臨時有事……”
白羽顯然又慢了一拍，頭緩緩轉了過來，大腦還一半在沉睡狀態，許久，“前輩，我不是海常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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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時候，休息室內已經沒有人了。
呃，發生了什麼？
剛剛有聽到什麼吧，“那學妹就麻煩你了。已經完成一半了，就辛苦學妹了。事後我會把黃瀨君的作業本偷給你的。”接著是關門的聲音。
糟了，似乎犯困的時候，連思考都會慢一拍。
好吧，現在零食沒了，人也不知道在哪裡。白羽呆呆地看著面前的籃球，許久坐了下來。
“竟然用溼透的抹布擦籃球。”
為什麼還有籃球會泡在水中？
白羽有種罵人的衝動。這些都是pu合成皮的籃球，禁不起這樣折騰。
白羽在休息室內翻騰了一圈，終於找到幾條乾淨的棉布，微微沾溼後開始擦拭籃球。速度不算快，但力度適中，棉布摩擦過籃球地微微的遲鈍感讓人覺得很平和——糟了又想睡了。
白羽的動作堪稱熟練，隨著擦洗的籃球數量增多，速度反而更快。
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白羽半睡半醒中似乎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突然，砰——門被撞開。
“喂吉田你擦好了沒？要用了！……誒？！”一個穿著海常籃球服的男生闖了進來。
白羽反應慢半拍的抬頭，愣了一下，“還有一個就好了。”
……
“靠那個吉田，竟然幹這種事！看回來不揍他！”笠松幸男抓了一下短髮，“還好嗎？這麼多很辛苦吧。”
“還好。”白羽擦著最後一個籃球，隨即放進了鐵筐裡，“嗯，完成了。”
“你是今天來幫忙的女生嗎？”笠松幸男推動鐵筐，“那邊的籃球不夠用了。”
“我……”
“你也是為了黃瀨來的嗎？那個小子可真受歡迎。”
“不我……”
“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了,這麼多籃球。”作為海常籃球隊的隊長，這樣的道謝是必要的。
“嗯還好。請問現在幾點了？”
“三點四十分。這麼說的話，等會有一場練習賽。你要看嗎？”笠松幸男露出一個笑容，“作為道謝，可以看到黃瀨君吧。你應該也很喜歡他吧。雖然看起來很傻的一個人，但是卻很受……呃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吧。”笠松幸男意識到自己似乎有在抹黑黃瀨的感覺，希望粉絲不要抓毛。
低下頭，是白羽呆滯的臉，有些糟亂的黑色過肩短髮，黑框眼鏡，沒有神彩的黑色眼睛——為什麼會覺得她什麼都沒聽的感覺。
白羽就這樣和笠松有一句沒一句地走進了籃球場。笠松幸男一進去就被教練叫走了。
白羽只好一個人推著鐵筐走了進去，剛剛進去，就聽到了有嘻哈的笑聲，“吉田你個小子終於出現了啊！擦球擦的爽不爽啊！那可是半個籃球部的球啊！整整50個……”
顯然這個叫吉田的，經常被罰。
“吉田接著！給我換一個球！”籃球場上一個身影扔了一個球直飛過來——
緊接著，“也給我換一個！”“我也是！”……
只是眨眼間，四五個籃球飛了過來。從空中急速飛來的籃球，速度不一，角度不一，猛然讓人有了一種頭皮發麻之感。
而遠在一邊的笠松幸男突然轉頭，暗罵一聲“糟了！”，平時大家也喜歡這樣欺負吉田。可是今天這個可是什麼都不會的女生啊！
果然，等大家發現站在鐵筐旁邊的是一個僵硬的女生，幾乎所有人都大叫出聲，“這是怎麼回事！”
畢竟是籃球部的選手，投籃技術都不差，這一個一個球明顯都是衝著白羽來的。
“靠！等下有你們好看的！”笠松煩躁地怒罵一聲，飛快的向白羽的方向衝去——千萬不要出事才好！被這麼多球砸了那還得了。
而場上還有一部分人沒有反應過來。
球越來越近。
白羽僵硬在原地，慢慢抬頭看向空中。
快跑啊——
笠松的手心都出汗了，他猛地大叫道，“黃瀨！把那個女的救下來！”不行了，還有二十米的距離，他過不去了。但他強大的觀察力讓他在一瞬間鎖定了在一邊聊天的黃瀨，如果是黃瀨的話……應該可以的。
果然黃瀨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邊，被一個驚叫嚇了一跳後，猛然發現了不到十二米外的白羽。
“糟了。”黃瀨幾乎是一瞬間右腳出力，速度瞬間爆發。強大的變速讓黃瀨旁邊的隊員嚇了一跳。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那個女生傻了嗎？還不快蹲下！！
黃瀨以極快的速度接近著白羽——不行了，前兩個球救不到了。黃瀨眼神一暗，速度幾乎是在一瞬間又爆發了——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放大，
也幾乎是在同一瞬間，注意到那個角落的人都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角落表情呆滯的少女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一個伸手飛快地把一號籃球拍進了鐵筐，而緊接著第二個飛速而來的籃球從她的側面過來——
場外的人都忍不住閉住了眼睛，第一個籃球和第二個籃球的角度完全不同，避過了第一個，第二個就出問題了。
該死的，到底誰扔的球？
白羽突然轉頭，球即將壓迫上來之際，微微挪後一步，右手包球順勢丟進了鐵筐。單手飛快地包球，不是用力而是借力——還能這樣避開？
靠！他們都眼瞎了吧。全部接下來了？瞬間把兩個球接下並送進了鐵筐？還是單手？！
而這個時候，黃瀨已經接近了白羽。他顯然還是急於把白羽扔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所以他選擇了最快的方法——撲過去！
然後就在所有人的張大的嘴巴中，所有人也聽到了黃瀨的尖叫聲，“你躲什麼躲啊！我在救你——”黃瀨不可置信的聲音響徹整個籃球館。
沒錯，就在黃瀨撲過去的一瞬間，白羽飛快地往後退了一步，並順手推了一把飛撲過來的黃瀨。在空中失去重心的黃瀨直接狗爬式摔倒在地，“啊——”所有人都見證了這經典的一摔。
——你的英雄救美被妹子嫌棄了。
接著一切都很好解決了。
白羽把剩下的三個球接住後，一個一個扔進了鐵筐。
“我剛剛看錯了什麼吧！黃瀨竟然被躲過了？”
“不，我看錯的是，竟然所有的球在一瞬間全部被接了下來？！”
“問題是，她竟然還跑出去接一個打不到她的球！天啊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
……
正在奔跑的笠松也震在了原地，他的眼神在那個表情依舊沒有變化的女生身上徘徊了良久，這個時候他突然注意到顫顫巍巍爬起來的黃瀨，他忍不住低頭：黃瀨，我對不起你。
“嗚哇！太過分了！”竟然被一個妹子嫌棄了！還被一個妹子推倒了！！黃瀨顫抖地指向白羽，麵條淚。
“對不起，因為你突然出現……”
所有人對僵在當場的黃瀨表示哀悼：兄弟，你辛苦了。
就在這個時候，海常的籃球館門被推開，“誒就是這嗎？”
赫然是誠凜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