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q 白羽的籃球（四）
迷迷糊糊間，周圍都是尖叫聲，興奮的吶喊聲，似乎有什麼一直在耳邊喊著，
“白羽醬，快看快看!”
果然跟來籃球館了嗎？
只是一踏進這個地方，身上細胞都跟著緊了一下。好熱鬧。白羽感覺自己壓在什麼地方上，努力地睜開眼皮，
“白羽醬終於醒了嗎黃瀨君要打籃球哦。”人家打籃球你臉紅個什麼勁。白羽閉上眼，繼續倒在了松原的肩膀上，“松原同學,”
“誒？”
“我閉一下眼睛。麻煩你了。”
“你不看……算了，你睡吧。”松原愛的聲音漸漸壓低，“真的很累的感覺。”為什麼會這麼累呢？
那是因為這幾天太不要命了吧。
初初開學，學業忙碌，又消耗了大量時間學習日語。加上這一個多星期，中午的睡眠時間完全貢獻了，再加上每天體能的大量消耗。手臂、大腿和小腿，拉扯的痠痛，沉重的一點都抬不起來。她毫不懷疑自己就可以這樣睡死。
似乎很久以前也曾經有人這樣對她喊過：你太亂來了。
“啊！！黃瀨君太帥了！”突然，震耳欲聾的喊聲幾乎衝破了籃球館。
白羽一個激顫，差點從松原肩膀下摔出去，她睜開眼的朦朧間，只看到一個黃髮少年一個背轉身過人後的躍起灌籃——身體有力的動作，毫不遲疑地轉身躍起，完全靠身體素質的接上灌籃，沒有一點停滯。因為動作的流暢和快速，同時報以絕對力量的扣籃。完全沒有給背後人任何阻止的機會。
“哇！黃瀨最帥！黃瀨最帥！！”
旁邊的女生像瘋了一般吶喊起來，場上的熱度瞬間被點燃，那重重扣下籃的那一刻，如同一個重錘撞上了所有人的心臟，什麼東西幾乎立馬噴湧出來。
白羽看到身旁的松原愛因為興奮而漲紅的臉蛋，她也在奮力吶喊著。
那一瞬間，白羽恍惚間有些疑惑。
你是因為灌籃那一瞬間而興奮，還是因為灌籃的主人是黃瀨呢？
周圍的女生太吵，白羽完全聽不清場上的人說了什麼。她眯著眼在場上的兩名少年間轉了一遍，突然睏意襲來，再次往前栽倒——松原愛驚嚇地抓住了白羽，這個時候，白羽已經睡著了。
“真是不解風情。果然對籃球一點都不感興趣啊。”
運動場上，黑子已經鄭重的宣言：我要打敗奇蹟的時代。
場下，是一片混亂的聲音。白羽癱軟在少女身上，睡得痛苦不堪。
籃球部的隊員開始趕人，這麼多的女孩子雖然會很享受，但問題是他們根本不是她們的吶喊物件。這明顯沒什麼好高興的。
“她來了。”相田麗子突然出聲，目光停留在一個地方——切，睡著了嗎。
“怎麼了教練？”
“沒事。”相田麗子轉回目光，不再注意那個古怪的女生。
期待，已經被消磨殆盡了。
“剛剛那個人就是奇蹟的時代嗎。真的好恐怖啊，比火神還要恐怖。所有的技巧都能瞬間學到手的話，那火神根本就沒有勝算嘛。”
相田麗子瞥了眼說話的人，是個一年級部員，臉上還殘留著驚懼。
——果然是太嫩了。
“教練，也覺得不放心嗎？”一個聲音仿若憑空拔起，嚇得相田麗子手抖了一下，“呀，黑子你又來了！”
黑子站在相田麗子的身旁，望著球場，“黃瀨君的成長速度真的非常恐怖。和幾個月前完全不一樣了。”
相田麗子也跟著看向球場，球場上是一個拼命往籃筐砸球的火神，動作暴烈而充滿力量感，每次跳躍起來的時候那緊繃的肌肉都讓人有一種要砸爛籃球框的的感覺。
他嘴角的笑意卻愈發的兇狠。
“黑子相信火神嗎？”你新的光。
“火神君有潛力。”
還不是不放心。相田麗子突然笑開，拍了拍黑子的肩膀，“不用擔心啊。你看看火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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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要認輸的表情啊。
他正興奮著呢黑子。
“而且，”相田麗子頓了一下，“說到底，籃球還是一個團體運動。”單打能力再出色，那也只在oneone和鬥牛中吃得開，五人的賽場，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單打獨鬥。
“對了，前輩，”黑子轉過頭，“雖然有點奇怪，但還是有點在意。那天過來打籃球的女生……”
相田麗子的表情有些意外，“黑子君也會在意嗎？啊，雖然她的技術還不錯，但是總的來看還是一般般。”說到這裡，相田麗子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腦子裡不可遏制地回放著那天精彩的跳投。如同強行被烙下的記憶，自此後，其它的跳投都顯得暗淡無光了。
“呃是嗎？”黑子的聲音放輕了，“那應該不是了。”
相田麗子再轉過頭時，黑子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真是不禮貌的傢伙……”
社團活動結束後，在校的學生一個又一個離開學校。夕陽把學校的陰影拉的纖細，樹葉也顯得陰暗晦明，時不時有幾個學生匆匆走過。
“白羽醬沒有看到黃瀨君的灌籃，真是太可惜了。”
“哦。”目測身高一米九左右，雖然還是少年，但上下肢體格比例已經接近完美，即使是在職業籃球手中，那也是難得漂亮的體格。白羽腦海裡的場景有些模糊，腦海裡印象最深的反而是那如同潮水衝席而來的吶喊聲。如同血液被點燃了，身體像火一樣在燃燒。
——這種興奮的感覺，好久不曾有了。
白羽轉過頭，正看到松原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呃，我幹了什麼嗎？”
“沒什麼，”松原愛露出笑容，“我發現，白羽似乎真的不喜歡籃球，連帥哥也不喜歡。”
“白羽醬，要不要再看一些籃球比賽。說不定會興奮起來哦。”
“對了，松原同學，”白羽低頭，“你很喜歡黃瀨君？所以他灌籃你很高興嗎？”
“當然啦。黃瀨君很帥啊。”松原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初二的時候，就是因為看了帝光的比賽，才喜歡上籃球的。”
“看他們比賽的時候，總覺得好興奮。恨不得自己也在籃球場上。”松原愛興致勃勃，握拳，“男生打起籃球來真的很帥啊。”
你絕對有這個實力。白羽腦海裡蹦出這句話，隨即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松原愛蓬鬆的頭髮，“松原同學的力氣很大。”
“啊？被白羽醬發現了。”松原愛一臉驚悚，最後恨恨地說，“因為力氣很大所以一直兼職傢俱搬遷公司。”
嘖，果然不是蓋的。
白羽上下打量了一下松原愛小巧的身子，突然一陣惡寒：女生都已經變得這麼恐怖了嗎。
“話說，白羽醬，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運動？”
“……”
——沒有了吧。
而同時，在另一邊的籃球館內。
部員都已經離去，只剩下當天值日的人。
“那個叫白羽的女生會一點籃球吧，要不要把她招進籃球部。籃球部一直缺個經理，全部事都讓相田來做太辛苦了。”日向邊收拾籃球館地面的籃球，一邊對旁邊拖地的相田麗子說道。
“啊？”相田麗子有些意外。
“可以的吧。如果經理懂一點籃球的話，也會比較方便。”
“算了吧。”相田麗子突然出聲，“我覺得，她不會同意的。”
“哦，那算了。”日向多看了幾眼不願多說話的相田麗子，“相田，你是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嗎？”
“我只是在想和海常高校比賽的事而已。”
“真是麻煩教練了。”
日向順平正擦洗一個一個籃球，每當手指滑過這些籃球的時候，那種指腹與籃球摩擦的酥麻感都會讓他忍不住露出笑容。無法離開這項運動，每次拿到它的時候，身體都會發熱。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完全無法想象沒有籃球他會怎麼樣。
奇蹟的時代又怎麼樣？他們是很天才，完全的實力。無論怎麼練習，怎麼拼命，都無法追上他們的步伐。就像那個黃瀨一樣，只是靠看一眼就能把你辛辛苦苦練習了數個月的技巧學會，像潑冷水一樣把你的技巧砸回你的身上，真是變態又過分的能力。天才是那麼遙不可及，就像站在山巔的勝者，俯視一個又一個滿頭大汗絕望的身影。
可是——日向抓緊了籃球，在對於籃球的熱愛上，
我們可是一點也不輸給你們啊！！
日向再次低下頭，再拿起一個籃球擦洗，用半幹的棉布細細地擦拭——等等......手感有些不一樣，日向再次看了眼這個籃球，對相田麗子道，“相田，你過來一下。”
這個籃球，表面的紋路幾乎都被磨光了。上面有用油性筆標註的13，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球是這個學期新買的吧。
“這個13號的籃球，有誰經常用嗎？”
相田麗子拉著大拖把辛苦地往這邊過來，聽到日向的問話，回想了一下，“啊，那個籃球我讓中午練習的女孩用了。她說她會擦洗的。”
日向的表情幾乎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只過了一個星期吧。”
“怎麼了？有問題嗎？”
“這個籃球，幾乎被磨光了。”滑到觸手就感覺會脫球。
“誒，怎麼可能？今天中午她還在用？”
在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相田麗子也也不可抑制地睜大了眼睛。
那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麼人啊？！
日向低下頭，手嘗試地抓起這個籃球——唔，手感真差，站起向籃筐投了一下，幾乎是在出手的瞬間，日向就知道這球失敗了。完全糟糕的球感。
球打到籃板掉落了下來。
“不行，太滑了。”手感被削弱得很厲害，一出手就感覺球不受掌控了。
什麼人啊。只是一個星期就把球磨成了這樣……而且還一直在用？！
相田麗子的表情也是這個時候才漸漸恢復了正常，但此時她卻是愉悅了起來，嘴角勾起，“日向，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找她談一下。”
“至少，她要賠一個籃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