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q 白羽的籃球配合（二）
“喂你不要亂來啊！”日向連忙阻止，心底突然湧上巨大的不安。似乎有什麼就要掌握不住了……籃球場上，女生拿起了籃球望了眼籃筐。
此時正拿著球的白羽轉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嗯？”
“呃……沒，沒什麼。”日向說不明白這一刻的感覺是什麼，他無法否認，在看到白羽拿起籃球那一刻時，他突然開始期待。
腦海裡那個完美的單手投籃還是不斷地回放……他感覺他的喉嚨突然乾澀的厲害。
場上漸漸有人把目光轉了過來，看到這樣一個角落，都顯得有些疑惑。他們望向隊長，卻發現隊長的視線就是在白羽身上。
似乎有什麼會發生。
相比於大家的不對勁，白羽顯得比較輕鬆。這一次拿起籃球，她很愉快，甚至露出一個微小的笑容。
“不知道這樣對不對。”白羽朝日向點了一下頭，手掌一翻，籃球落地——自然地開始運球。在運球的一瞬間，日向突然發現白羽給人的整個感覺都變了。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就是氣勢變了。彷彿周圍突然冒出了火藥的味道，縈繞在白羽的身邊……她迅速看了眼周圍的空地，連神色都沒有變，突然右手一個翻轉勾起，小臂迅速地一甩……
突然，嘶——
眾人神情一愣，剛剛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所有人都反應滿了半拍去看了眼籃筐，卻只看到在地板上彈動的有氣無力的籃球。
驚駭閃過眾人的雙眼，不可思議，怎麼回事？明明前一秒還在看對方運球，下一秒就……
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就出手了？
她剛剛真的投球了嗎？
或許真的是時間太短了，還有人傻傻地出聲：“怎麼了？球去哪了？”
所有人的腦海裡只閃過一個字：快！
太快了。那樣的出手速度，真的可以做到嗎？
這個時候白羽已經走出去把球撿了回來，神情比較輕鬆，“剛剛試了一下手感。似乎還不錯。”她饜足地眯了眯眼。
看到剛剛演出的，又聽到了這句話的，所有人都凌亂了。讓他們一口血噴死吧，不是巧合就算了？竟然還是試手感？
而在之後，白羽又試了幾個動作。
一個運球右前突跳投，一個運球退步後仰投籃。
因為腿部並不靈活的關係，所以白羽的腳步動作比較簡單，不算很快，但與之相對的就是：
所有人都覺得眼睛有點用不過來——那個出手速度真的可以嗎？
日向從剛剛開始，就只能睜大眼睛從頭到尾地看表演，因為震驚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同樣的，所有看到白羽投籃出手的都沒有出聲。
聲音全部堙沒在了喉嚨裡，淹死了感覺。
腦海裡只有快一個字。怎麼會這麼快？往往感覺她才開始起步，明明才開始運球，可是眼睛就是那麼一眨，投球就結束了？到底怎麼做到的？動作很快，是的是很快，但是他們都看清楚了她的動作。退步跳起伸展出手……不，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這邊的籃球場就在那麼數十秒鐘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聽得間自己有些乾啞的呼吸聲。望向場上還在慢慢的運球的少女是傻了一般的表情。
明明運球那麼慢，但是他們還是不敢眨眼。因為，只要一眨眼，說不定，球就不見了。
“日向前輩？”白羽收回了籃球，在手中轉了一會兒，她又說，“就是這個意思。如果前面有人的話，退一步，或者滑一步……能瞬間避開的話……”說到這裡，白羽眼裡的色彩猛地變深了——只要碰到球，就可以出手。
或許是第一見到這樣的籃球，這樣子的投籃，大家還沉浸在剛剛的場景中無法反應過來。
“那個，小羽，你剛剛投籃是沒有看的嗎？”小金井首先出聲了，比起其他人，他覺得自己整個背後都溼了。眼睛一直停留在白羽手中的籃球上不肯移開。
應該沒有看錯，那麼快的出手，完全不猶豫的出手——竟然是連籃筐都沒有看一眼。不，也有可能就是因為沒有看籃筐，才能這麼快的出手。
場上總算有人回神了。誠凜正選的二年級最先走了上來，日向也反覆看了白羽幾眼。
倒是白羽有些不安了。
日向突然想起了相田曾經對他說的：如果那個女孩能進籃球部就好了。你無法想象可以有那樣的投籃。
他以為上一次看到白羽單手投籃，他就明白了這個女孩子的水平。現在看來，似乎差的遠啊。這個女的籃球，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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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籃筐嗎？”日向總算出聲了。他也發現了，白羽投籃更注意周圍，確定沒有阻礙後直接上手投籃，之前的幾個動作都是為了表演才做的。否則他絕對相信這貨可以直接出手。
“啊？”這個問題有些意外，白羽在右弧線外圍走了兩步，輕輕張口：“這個地方，我可以不看。”
或許很多人沒有明白白羽的意思，但至少，小金井和日向明白了。他們眼裡閃爍的是更加的不可置信。
不看籃筐出手，這不是不可能的，而且說還是蠻多人能做的到的。尤其是罰球線那個位置的投籃……籃筐的位置是不變的。無數次的練習，絕佳的手感，肌肉都形成了記憶，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擺幅，手指的撥動——都顯得那麼熟悉和自然。不需要看，閉上眼睛，也知道籃筐的位置。輕鬆地出手，輕鬆的入藍。
但這只是極少數情況吧。手感不是隨時都能保持到絕佳的，而且不同的位置需要的角度動作是不一樣的，更何況在激烈的爭奪中是根本找不到方向的。籃球場太大了，不看籃筐投籃什麼的……簡直就像一個神話。
即使是罰球線這個所有人都熟悉到骨子裡的位置，都無法保證閉眼入籃。更何況是在不同的情況下。
白羽她剛剛說的是：“這個地方，我可以不看。”
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白羽的腳下，三分線右弧外側。彷彿要把那個地方盯出一個洞。
真的可以不看嗎？
無論是跳投、立定投、後仰投還是突然的出手？
他們都覺得腦子裡混沌了一片，彷彿關於所有對投籃的記憶都被打散了。
“只有這一個地方嗎？”小金井的聲音如同被火車碾過，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場上的過於安靜讓白羽有些不對勁了，她習慣性地運了下球保持穩定，“不，還有一些。”她靜靜地從左向右看了眼籃球場——
那個慢慢平移開來的視線，突然讓人有了種侵入了她的領地的不安。
“大概還有五六個吧。好久沒有打球了。”白羽有些懷念地用腳踏了踏籃球場，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好久沒有這麼細細感受過籃球場的感覺了。
相比於白羽的安寧，旁邊一群人頓時傻眼。
靠——這是人嗎？這真的是人嗎？或者說這真的是投籃嗎？那麼快的出手就算了，神經質的不看籃筐就算了，竟然還不只一個地方不看？五六個你是什麼意思啊！！
你知道五六個意味著什麼嗎？出手無誤的地方啊！！絕對得分點啊！！這是他們都不敢妄想的東西！
好久沒打球什麼意思？靠敢情你還真的好久沒打球啊——
“似乎是的，白羽最開始的時候運球都不熟練。”伊月俊回憶起了什麼，那個最開始和他對抗的少女，“當時多久沒碰球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從這個在場上安靜地打籃球的女生身上，他突然感覺到爆炸一般的衝破力。
沒有人會否認剛剛那些幾乎看不見的出手。
“啊？”白羽跑去撿球，回過頭，“一年。”約定一年不能碰球。
從初三開始，她就沒有碰過球了。直到來到日本。
轟——
似乎什麼東西都砸了下來。
喂這個女的真的是人嗎？他們都還要活嗎？都不敢出來見人了！！一年沒打球都這個水平——靠！老天爺你果然是沒看見他們吧。他們出生的時候你是直接扔出去的吧是的吧是的吧。
誠凜眾人在風中風化。碎成了一片一片。
小金井的表情最為誇張，用手指指著白羽顫抖了一會兒後突然淚奔奔向日向，“隊長，我要投河自盡……”連一個妹子都比不過，天下之大，已經沒有他小金井的容身之所了。讓他去了吧——
日向拍了拍他的肩膀，“校門右轉三百米左轉有一條河，不深但夠了。”
小金井麵條淚，可憐兮兮地望向隊長：“我突然覺得生命還是很美好的。”
誠凜隊員在這一刻，算是正式承認了白羽。
從來沒有見過的籃球。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完全無法相信。
那是多麼恐怖的球感和對時機的把握啊。
啊不對，更恐怖的是這個傢伙，她說，她可以有五六個地方不需要看籃筐——這背後到底隱藏了多少辛酸汗水。沒有對籃球場每個位置的絕對熟悉，在每個位置的重複的上千次上萬次的投籃，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比天賦更恐怖的是，努力。
……
“喂，你們都在幹什麼呢？”相田的聲音突然響起，“都傻站在這裡想死啊！！”
眾人一震，突然回過神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相田、黑子和火神走到了這邊的籃球場。
相田的目光在白羽身上巡了來回。剛剛的籃球，她看到了，黑子和火神也看到了。
雖然不算是很複雜的動作，但其中的難度可謂展現地淋漓盡致，也把她的風格初步展現了出來。不容置疑的投籃。
從她的籃球和黑子的來看，某一方面是相似的。兩個人在先天身體條件上都差了一截，都不能正面和人對抗，都是在掙扎中磨練出來的籃球。而且都專精！一個是傳球，一個投籃。幾乎完美的……
等等。
相田突然抬起了頭，瞥了黑子和白羽一眼，出聲，“黑子，你過來。”
“你們兩個到籃球場上去。日向你來，防黑子。伊月你過來防白羽。”
這一刻，相田覺得自己很冷靜。她有條不紊地發號施令，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到位。
大家位置站的比較隨意，分部在右半場的兩個地方。
場邊的人也都安靜了，屏住了呼吸，看著場上的兩個人……他們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試一下看看。”相田出聲，“開始！”
開始場上幾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比賽一開始就迅速進入了狀態。
黑子持球，看了眼前面的日向，飛快地跑動，日向後面緊逼。他迅速瞄了眼另一邊的情況，白羽飛快地大退了一步，對上黑子視線的一刻突然跳起——
就是這個機會，黑子眼睛閃過一絲寒芒，手掌一翻，球迸射了出去！
快！好快！
日向還來不及撲上，就看到球已經出手。該死的，這麼肯定嗎？
另一邊跳起的白羽在難得空隙間直接出手包住了籃球，落地橫走一步，瞬間避開衝過來的伊月俊，球一個打地閃到了右手，手腕一個變化——
刷——
所有人都在一刻，突然感覺寒意浸透了全身。
有些發傻地看著籃球掉進籃筐落下。
天啊——
太快了。太快了。
只是剛剛上場吧，只是一瞬間吧。他們都還沒有來得及呼吸呢！！球就進了！
這兩個人絕對是bug，超級bug！！根本不能存在於賽場上！老天爺你也太偏心了吧！眾人咋舌，一口氣倒不過來差點雙眼翻白。
黑子的傳球本身就了無生息抓不住快得離譜，再碰上一個連投球大家都看不清的羽毛仔——這籃球還打不打了！眾人怒。
幾乎就是一瞬間，球已經中傳成功，明明上一秒還是傳球，為什麼下一秒就入籃了呢！
場下的人無法反應過來。
場上的人也愣了。
日向和伊月就不用說了，正面感受到這幽靈般的速度和毫不停滯的投球，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捲了他們。連追都追不上的籃球。
而白羽則是有點傻了，她反射性地跳起找空隙，第一次有人給她傳球，第一次如此輕鬆地投球——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她那麼放心，這球沒問題。
她不會摔倒，也不會受傷。
她可以那麼痛快地投籃。
……
場下的相田神情變了一下，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眼裡閃爍過很多東西。
場下終於有人呆呆的出聲了，“白羽是外線的吧。”
是的，大家那麼一刻都想到了。
內線有火神，外線有白羽，中間有神一般的傳球手黑子。這樣的組合，簡直是無敵了……防得住內線也防不住外線啊！防得住外線內線還堅.挺著呢！！
強硬的內線，閃電一般的外線，這樣逆天的陣型……
光是想想，他們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顫抖。熱的發狂了。
看向白羽的眼神都帶上了火熱。
如同炸彈般的超級外線投手。
天啊，這真的是事實嗎？老天還是可憐他們的吧……誠凜的希望就在明天嗎？
“別想了傻子們！白羽是女的。”相田冷冷地出聲，瞥了眼周圍一群快瘋了的隊員。
突然冷水嘩地澆下——
許久之後，他們露出更不可置信的眼神，眼睛都紅了，要殺人了，“白羽，你怎麼可以不是男的——”
你怎麼可以————不、是、男、的！
老天爺果然還是不喜歡他們吧。
他們再次凋零了。眼淚都幹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黑子突然走了出來，“我覺得挺好的。”
眾人鄙夷：是你的娘子當然好啦……
白羽還有些弄不明白狀況。
場下的相田眼裡反覆閃爍過什麼，最終嘆了口氣。
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