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黑籃]任性->章節

70、曲直(上)

熱門推薦: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我真不是魔神 女配她天生好命 劍仙三千萬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都市國術女神 諸天新時代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宇宙級寵愛

赤司徵十郎放下了手上的筆,似有所感地往教室前門看去。

黑色墨水緩緩從懸空的筆尖滲出,凝成了一滴反著光的小點,然後墜落於作文紙的格子上面,正好填滿了“る”字下方那個小圓圈。時值晨間,從走廊傳過來的動靜紛紛擾擾,但他肯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

少年的推測在三秒之後便被證實。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響起,啡發的女孩走進課室,似乎是剛把什麼揣進口袋裡面,一抬眼就與少年四目交投。赤司分明看見了她的腳步停了一瞬,隨即又若無並事地別開了眼,他順勢往下一看,視線定了淺藍色的口罩上面。

赤司眯起了雙眼。

此刻乍然看去,不是熟人的話根本就無法認得出來──正因如此,反而更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在眼角餘光之內已經看見了朝女孩走去的班長日野,眉頭微微皺起,想必是打算問候的:上次她犯胃炎,日野也屬為數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戴著眼鏡的少女跟巖月朔奈攀談起來,在距離之下赤司不可能聽得清話音,然而兩人的身體語言已經闡明了一切。被問到是否抱恙的女孩搖了搖頭,碧色的雙眸微微彎起來,大概是在笑……然後巖月朔奈伸出手來揉了揉日野的頭髮。

還是這樣沒心沒肺的模樣。

紅髮的少年如此思忖,一邊把筆蓋挑起來蓋好,“咔”的一聲響起之時,女孩也終於拉開了近在他眼前的椅子,輕輕把自己的書包掛在旁邊的小鉤上面。一眼也沒有看過來,但手放在椅背上面的時候,指尖不經意地伸及了他的桌子。

少年伸出手指,勾著她食指的第一指節。

手確實是在顫──果然並不是不害怕的。

出於條件反射,巖月朔奈側過臉來,半張臉的輪廓正好映入少年的眼簾之內,睫毛在燈光之下長得驚人,雙瞳之內的碧色淺得像是受著陽光照耀的樹葉,連細脈都通通透透地呈現出來,帶著一眼能看到底的剔透感。

四目交投之下,女孩眨了眨眼睛,從書包裡抽出錢包和手機放進口袋,便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指從他的掌心之中抽回來。巖月朔奈扭頭向著日野說了一句“那就麻煩了”,話音未落之際赤司已經開腔提問,“去哪裡?”

“保健室,”女孩多此一舉地彎下腰來整理自己的書本和筆記,寧可盯著《大學入試中心歷屆試題:數學》也不去看坐在後座的少年。被陽光照成了淺啡色的頭髮柔柔地垂下來,在尾端微微翹成了小卷,“……昨天沒有睡好,現在去補一會眠。大概會睡到午膳時分。”

連珠發炮一般回答他的提問,也是不想再被他追問下去了吧。赤司徵十郎打量了她兩眼,並不以她這種近乎逃跑的行為為忤,“那我午間過來找。”

她這才願意回頭正視他,雙眼之中有六分愕然四分試探。穿著鉛色襯衫的少年抬眸看她,袖子被他整齊地挽到及肘長度,隱約露出了肌肉線條。清晨的陽光把紅發照得好像隨時都能燃燒起來一般,額前的瀏海已經過了眉──實在是有點太長了,那天甚至戳到了她的右眼角,癢得她馬上就想要推開身前的人。

結果連這個動作都被視為對抗然後遭到了毫不猶豫的反擊。

……所以說為什麼身為安慰者?擔當役的人還會出手欺負別人啊。

“今天籃球部沒有訓練嗎?”

“有點事,今天就不去了。”紅髮的少年說得平平淡淡,看著她若有所思地移開了目光,便明白她已經接受到了自己不欲多言的訊息。

對於即將要發生的那件事,兩個人都沒有明確地商量過,但不代表巖月朔奈對於這邊的內情一無所知,正如赤司也對她當下的心情略通幾分。

並不是什麼需要或者被允許四處宣揚的事情,不過今天放學之後是校方召開的特別會議,身為學生一方代表的會長赤司徵十郎也將出席旁聽。如無意外的話他並沒有發言機會或者是投票權,在有籃球部部活的前提之下,其實可以讓西野代替他出席──再說得明白一些,某個意義上讓西野代替他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常規議程的話。

幾乎是確認了會議議程的那一刻,西野便推說自己今天有事要做,不得不準時離開洛山高校。身為左右手的到會長都把臺階早早鋪砌好了,赤司徵十郎根本就無從拒絕這份好意,更何況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人代勞。

現在西野主動推搪,對於赤司來說不過是多了一重保障,日後縱使有心人前來追究,學生會這一方也不會惹禍上身。

考慮到巖月朔奈的遭遇──這並不是多慮之舉。

“啊啦啦,”正欲脫下白袍的女人站起身來,在赤司推門之前便已聽見了資料櫃被鎖上的聲音,看來她正打算出去吃飯,至於還躺在裡面的常客就不管了,“這不是赤司君嗎……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

大概是顧慮到躺在裡面的巖月朔奈,女人的話音輕得一不留神就無法捕捉,然而紅發少年要做得比她更徹底一點──他乾脆伸手指了指內間的床。女人瞬間意會過來,下一秒就泛出了“咦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的笑容。“原來如此……那我就先去吃飯了,你們慢慢,不必著急。我的午休時間到一點鐘。”

想得太歪之餘還格外配合。

赤司徵十郎臉上半點變化也無,唯一稱得上回應的就是搖了搖他手上的礦泉水,那顯然是帶給某人的慰問品──雖然為時好像不久,大概也沒有誰可以注意到這一點,但女孩這陣子養成了睡醒和洗澡之後就喝水的習慣。

女人把自己的白袍掛在椅背上面,少年目送她走出了保健室,然後向著內間的方向邁步。空調的聲響此刻聽來格外吵雜,赤司伸指掀開隔簾,啡發的女孩背對著他,靜靜躺在床上,呼吸聲也低不可聞。

室內鞋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邊,赤司從她披散的頭髮之間隱約看見了耳塞,難怪她睡得那麼死,連有人進出的動靜都無法覺察。

……還有那個在學校旅行用過的、詭異的眼罩。

到底是保健室,房間裡的空調開得並不算大,是就算不蓋被子都能安然入睡的溫度。巖月朔奈側躺著,一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面,一手曲起來放在自己的頭上,她醒過來的時候大概會抱怨自己的手臂上滿是頭髮壓出來的痕跡。

赤司徵十郎將她睡得凌亂的襯衣下襬和裙子整理好,然後反手拂了拂她的手背,幾乎是在他的指尖碰上去的瞬間,女孩一把扯下眼罩然後看過來,瞳孔緊緊收縮,腦側還有一撮翹起來的頭髮,但她的身體語言和表情都和呆字扯不上任何關係。這才是他真正熟悉的那個人,遠在那件事發生之前,甚至是在一年半之前的那個女孩,少年這樣想──說來奇怪,當時他們兩個根本不是熟人,現在回想起來,卻無半點陌生感。

在赤司的印象之中,巖月朔奈幾乎從未展示出自己的柔弱,她做得更多的是決絕地反擊,決定考進洛山如是,孤身對上河合也如是。縱使是像前幾天那樣失控的狀態裡面,也不過是用狂亂以自衛,掩飾自己快要壓抑不住的歇斯底里,那還是因為牽涉到父母而感到羞恥,而不是因為加諸於自己身上的種種壓力。

於強悍和軟弱的界限之間搖擺不定,像是赤足走在鋼索之上一般,隨時都有跌下來的可能,卻也並非寸步未進。

“什麼,是你啊。”巖月朔奈看清來人之後表情明顯放鬆了許多,抬手摘下耳塞之後便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請坐吧,啊還帶了水……謝謝。”

少年也並未與她客氣,曲起來的右腿放在左膝之下,聞言看了看她的神色。

總有些事情是表情看不出來,而從聲音裡面能夠發現的。

“還在擔心麼?”

“也不至於,都到了這個地步了,該被牽扯進來的人也好、不該被如此對待的人也好,大家都無法獨善其身。”女孩扯出一個笑來看了他一眼,把手上的塑膠樽扭開之後喝了兩口就放下,目光放在上面的廣告語上面,“不過是有點……該怎麼說呢,無力感?”

她揚眸看他,雙瞳之中情緒複雜得無從剖析,“我明明沒有輸。”

【為什麼卻失去了對所有事情的掌控】

赤司聽得懂她沒有說出口的下半段,也能理解她沒頭沒尾的這一句是什麼意思。她明明沒有輸給誰,每一場仗都贏得──雖然有人可能不同意──漂漂亮亮了,為什麼現在事情卻變得一團糟,為什麼會被捆綁於安置了炸彈的椅子上面。家事如是、學校裡的事情也如是,甚至連感情也如是,多米諾骨牌的起點已經難以稽考,但當引索一被點燃,原先以為可以分隔開來的三件事情竟然混為一談,再也辨不出原狀。

真真正正、名符其實的一團亂麻。

語言在這一刻好像也沒有用處,聰明如她不會想不通這並非人力於轉瞬之間就能翻盤的局面,那句說話更可能的是在感慨。赤司徵十郎正想伸出手來撥好她的頭髮,手機震動的聲音倏然響起,女孩下意識傾身到床頭櫃那裡拿,看了一眼便變了神色。

然後即刻踹開自己身上的薄巾被想要下床,在腳尖還沒有沾到地之前,手腕便已經被某人扯住,“冷靜點。怎麼了。”

這種近似陳述句的疑問語氣奇異地讓她冷靜下來。

“我爸接到了臨時出差的通知,已經和學校那邊說明了,今天的會議要取消,他現在就過來。學校在召集所有現在能夠出席的人。”

“現在就哪裡?”

“校門口。”

事出緊急,難怪他沒有收到校方的通知,學校的人理所當然地認定了他在籃球部。赤司徵十郎放開她的手,語氣仍然很冷靜,“我和一起去吧。”

重新戴上口罩的女孩走在前面,高舉雙臂來束頭髮,是一如既往的高馬尾。她的步速極快,幾乎是以小跑的方式下樓梯,而神色平靜的紅髮少年跟在她身後半步,刻意空出了右手來慎防她跌倒。受到了巖月朔奈馬上要上戰場一般的氣勢所感染,轉角的時候少年竟也拉了拉自己的領帶結。

馬尾辮在她背後甩得像鐘擺。

兩個人小跑著到達校門,副訓導主任已經在等候,而不遠處有個高大身影向著這個方向走來。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過校門口,白色襯衫墨藍色領帶,啡發碧眸,渾身都是冷色調。雖然沒有仔細比對過,但他約莫比赤司徵十郎高一個頭──再沒有猜想身份的必要了吧,畢竟之前已有過一面之緣。?  男人大概是從家裡直接趕過來的,身後還拉著一個小行李箱,他自己的公事包手柄套在拉桿上面,小臂上則是掛著不符合季節觀的長身外套,從這一點已經能猜到他的目的地在哪。現場的氣氛並說不上有多放鬆,但他好像渾然不覺,走向巖月朔奈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帶著兩分笑意,“……阿朔。”

被叫到暱稱的女孩伸出手臂來回應他的擁抱,連時間的長短都恰好地被控制在“看起來像是敷衍”和“太過做作”之間。

在這個距離之內赤司清楚地看見,男人不動聲色地朝在場幾個人身上轉了一圈,而被他擁在懷裡的女孩對此一無所知。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兩個人都極知分寸。

“お父さん。今日は。”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髮,抬起頭來朝副訓導主任道歉,但赤司徵十郎能感覺到他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實在很對不起,因為這邊的日程表有所改動,對貴校造成了麻煩。之前也是,因為要等我從國外回來而推遲了會議……深感抱歉。”

如果說上次見面是真真切切的“一面之緣”的話,那麼此次見面終於有了資訊性。從衣著到談吐再到動作,男人的性格已經相當分明了。

高效率,而且相當能幹。

他習慣同時之間做幾件事,也能有條不紊地搞清楚每道線索的脈絡:副訓導主任、女兒、赤司,還有當前要辦的這件事。少年本以為對方不可能記得住自己,可是依男人的表現看來,一路觀察已經依稀有了印象。

客套言辭自然有人去說,赤司便雙手負背守在一邊,如無意外他們會動用最近的會議室,也就是學生會的那個。男人的說法之中很明顯地把自己妻子的角色隱去,考慮到身為同行的尷尬以及避嫌之慮,做法也算正常。

“那麼我們就先開始吧。到底午息時分前來打擾這邊也很不好意思。”男人低頭向女孩交代,“阿朔先回去吧,反正很快就會結束了。”

巖月朔奈卻沒有全依他意思的打算。

“可是……”

“我會處理好。”

男人顯然聽出了深藏於兩個音節之後的忐忑,也知道女兒並非全心信任自己──不是能力而是企圖。他又低頭看了一眼,卻只看到了女孩的頭髮。有口罩的遮掩,巖月朔奈的語音並不如平常響亮,無論是聽覺上還是視覺上,都是一種說不上隱晦的示弱。

他伸出手指,從女孩的左耳後拿下了口罩的一邊繫帶,“沒有遮掩的必……”

他揚了揚眉,指尖有意無意拂過了女孩結出新痂的唇角。

“……要。”

啡發女孩的目光下意識向著某人飄去。

深知自己該說話和不該說話的場合,赤司徵十郎全程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此刻被女孩以眼神出賣了,終究要對上她的父親。少年放在背後的雙手換了個姿勢,臉上完全沒有表情可言。既看不出像女孩一樣的心虛,也沒有因為不安而惶恐不已,僅僅是坦然對上男人的目光,而且沒有要退避的意思。

“在這裡呆站的話是什麼都不能做的吧。來,在食堂裡等我吧,會議完結之後就會過來找的。到時候再談。”

話說到此已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到底是在外人面前,巖月朔奈也不可能把雙方的矛盾掀開來讓人看。她咬了咬唇點了頭──這個動作又扯動了她唇角的傷口──然後側身退開。

相關推薦:超級氪金系統一鍵升級[黑籃]攻略[黑籃]星軌(黑籃同人)六色彩虹[黑籃]春日[胤禛]緣來如此重生香江之大亨時代我在無限世界當花瓶無限世界直播系統無限世界成神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