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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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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吳天宇文醒來的時候,外面的視窗已經大亮了,刺眼陽光甚至已經漫進房間來。

頭袋還有些昏,但至少不暈了,吳天宇摸著頭從沙發撐了起來,身上蓋了一條厚厚毛毯,他左右打量才發現自己正處於一樓的客廳裡,他還以為是自己醒來時,正躺在外面某條馬路上,昨晚喝得太多,昨夜的一些事情,他只記得罵過公主、在河邊偶遇過童紫怡這些事情,之後的事情則化作了一些零星的碎片,記得不太清了。

“唉……吳天宇這可不是真的你,有些事情你根本沒辦法去控制,比如喝醉的時候。”他摸了摸額頭,低頭自我安慰,能聞到身上襯衫冒著濃濃的酒氣,特別刺鼻。

“你醒啦,我還以你要睡到明天的這個時侯呢。”趙爺從廚房裡拿著一根黃瓜走了出來,邊吃邊朝吳天宇走來,最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用有些呆滯的眼神盯著他,“下次你醉了,我可不把你從馬路邊上拖回來 ,要讓你出出洋相。”

“一不下小心就喝多了,沒把握好分寸,讓趙爺擔心了,主要是因為應酬,一切為了工作嘛。”吳天宇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這孩子是個工作狂,每次都那麼晚回來,那麼早上班,很少見他有休息過,趙爺把黃瓜扳成兩截,遞給吳天宇沒吃的那一半:“健腦安神,吃一點。”

這是一隻蒼老的手遞過來的,吳天宇說了一聲“謝謝”,接過了它,然後他問:“趙爺現在幾點?”

“下午二點,你餓了?”趙爺咬了一口黃瓜。

“不……我就是問一下,那個趙爺我有事要去樓上忙,我就不打擾你了,謝謝你的被子。”吳天宇起身把毛毯放到了沙發上,轉身朝樓上走去,他的心裡壓了一點事情 ,需要馬上去解決。

話沒說出口,還沒說完,他就去忙碌的跑到樓上了去,趙爺又咬了一口黃瓜,低聲自語:“你應該喝點粥的,胃怎麼受得了?”

吳天宇回到出租屋,轉身把門給關上,抬起手中的黃瓜,將它丟進了垃圾桶,老人年紀大,黃瓜可能沒洗乾淨。他重重的躺在沙發上,摸了摸臉:“丟臉,丟臉,我昨晚都幹了些什麼,那不是真的我,那根本不是真的我。”

“我說了不喜歡喝酒,還逼我去參加什麼亂七八糟的聚會,我的真是服了。”吳天宇猛的從沙發坐了起來,抓了抓頭,看起來非常急躁。

自己的紳士氣質可能早就丟在了昨天的酒裡,被別人當成瘋子,被別人當成沒素質的人了,自己怎麼會允許這種天大的誤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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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宇一想到昨晚在童紫怡面前出的醜,他就會一陣心驚肉跳,不能自己。

必須得要解決這件事,一個良好的紳士懂得反省和道歉,保持那優雅從容的氣質,沒人會不起一位紳士。”吳天宇呼了一口氣,使自己變得平靜,從沙發上又重新坐了下來,“吳天宇,你只會變得越來越來優秀。”他想到了明天自己即將上任銷售總監,這又使他平靜不少。

他立馬脫下滿是酒味的外套,起身走向浴室,他將會穿上一套充滿古龍香味的阿瑪尼去向那富有的女子道歉。

時間划向半個小時之後,陽光突然退卻,一股春寒突然侵襲整個風海市,使梧桐路也變得一如既往的陰冷,潮溼,自從這股春寒在春節那天降臨之後,任憑陽光怎麼驅逐,任憑天氣有什麼不甘,就如同倔強的c調琴聲,要時時刻刻的縈繞飄拂在風海市裡,要讓大家都感知到它此時的心聲。

門欄上已經結了霧一樣的水珠,摸上去手掌一片溼潤,過僅僅過了半個小時,這條老舊的梧桐路就起了這麼大的霧,連眼前的庭院都看得不太清晰了,只能在白茫茫的一片中隱見其輪廓。

吳宇按了門鈴,等了將近五六分鍾,也沒見有人出來開門,是童紫怡沒在家?可是她那輛嶄新的龍馬4s還停在旁邊,還是這旁邊有個攝像頭,她知道自己要來特地避而不見?

正當吳天宇暗自悱惻,猶豫要不要再按一次門鈴時,門卻給了他答案,在大霧之中,童紫怡從門中走到,緩緩走至門柵前。

她穿著一件比較居家的休閒白色襯衣,在大霧中很難看清她的樣子,只有霧中傳來她淡淡的聲音,才能印證她的存在:“是你…你是……你叫什麼來著?”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這對吳天宇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也很慶幸,自己幸好沒給這個富家女人帶什麼賠理的禮物,不然他的臉子更加丟大了,她應該什麼都不缺,笑道:“是我,我們昨晚見過面。“

“我當然知道,但你找我有什麼事麼?”童紫怡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平淡。

你見到我應該不會感到意外,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抱歉昨晚給你帶來了不好的印象。”

童紫怡聽到這個回答,嘴角不由揚起笑容:“昨天晚上差點讓我把你踹進河裡去。”

這他回答在吳天宇意料之中,他將雙手放到了腹前,微微昂起了頭,笑道:“這不是真的我,我只是喝醉了,幾年第一次喝醉,所以腦袋會像飛碟那亂轉,對於打亂到你這事,我感到萬分抱歉,漂亮的小姐,一看你這麼有氣質,你應該會原諒我的吧?畢竟踢下河這種想法,比較讓人難以接受,我可不能遊著泳給你道歉。”

他表示得很真誠,而且說話比較詼諧,此時像極了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童紫怡說道:“我已不生你的氣,回去吧,你之前已為你所的事付出代價了,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太乎你的工作。”

”沒辦法,我只是想賺更多的錢,誰也不甘平庸。”吳天宇笑著看向旁邊停著龍馬4s,“我的起點很低,但我會買豪車和豪宅,告訴你一個關於我的訊息,明天,我將會升任公司的銷售總監,到時候我可以邀請你一起慶祝進餐,如果你肯賞臉的話,也算是一種道歉。”他將目光重新的看向童紫怡,看得並不清晰。

“謝謝,不過我還別的事情要做,生活多姿多彩,如同天上的雲彩,我早已目不睱接,再見。”童紫怡轉身走進庭院,身影在消失白霧中。

淡然的到查覺到冷漠與傲慢一直持續到對話結束,甚至連門欄沒有替他開啟,就這樣隔著門欄與他對話,她雖離去,但吳天宇還停在原地,看著前方的白霧,用巧言化解內心的尷尬:“白富美,當然活得瀟灑。”

說完,吳天宇拉了一下身上的西裝,轉身緩緩離去。

時間流逝得飛快,就像只是掀了一頁紙,一個鏡頭,今天陰雲密布,將天空壓下了半截,吳天宇拉了拉身上這套嶄新的阿瑪尼西裝,調整了一下領帶,便提著公文包出門了。

他在廣場的kfc裡吃了一頓豐富營養的早餐,便在旁路旁等關毛子來接他,帶自己一同去公司總部開總結大會,也就是升職大會,儘管今天天氣不好,但絲毫沒有自己這難得的好心情。

沒讓吳天宇等太久,關毛子開著價值幾十萬的雷克薩斯停在了路邊,吳天宇立即開啟車門坐了進去。然後關毛子驅動著車子,駛向公司的總部。

“緊張嗎?”關毛子扭過頭,看向吳天宇,就算今天是總結大會,關老師仍帶著這一頂ck的帽子,口裡嚼著檳榔,唯一的改變是他把平常穿的一身休閒服,換成了一件稍微高檔點的西裝。

“我早就在準備今天的到來,而且銷售總監應該在任何時刻都保持鎮靜,才能帶領團隊做出最高的業績。”吳天宇笑道,看著前方的景象,他正在不斷超越它們。

“那就好,你可是代表我關毛子的面子,”面對即將到來總結大會,關毛子很淡定,或者說是一切都掌握在手裡,知道是勝券在握,“你女朋友應該知道今天你要去參加總結大會吧?”

“嗯,我之前就告訴她了,她正怎麼想著給我慶祝呢。”吳天宇笑道。蔣秋玲曾經來過公司找過自己幾次,所以同事大多知道自己有那麼一位漂亮的女朋友,也記得同事驚豔和羨慕的目光。

“挺好,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而且馬上事業有成,”關毛子把嘴裡嚼著的檳榔放到了菸灰缸,停頓了一下說道,“其實你比我幸運,至少找了一位跟你社會地位匹配的女性,而我家每次回家見到家裡那位黃臉婆都是一種煎熬,跟我現在的社會地位一點都不匹配,吳天宇,你說我是不是找一個年輕漂亮的?”

“但關老師你現在結婚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吳天宇表示無奈的笑了笑。

“我曾經沒告訴你嗎,有錢,有錢就行,在任何時代,女人都崇拜強者……小五子,你應該多參加一些銷售培訓,把你的人生當成一場永不落幕的銷售盤子,這樣你的人生才會過得緊張而富有激情,不然,在任何行業你都無法快速的進步。”關老師在銷售行業幹了好多年,銷售上的事比誰都在懂。

“您說得對,關老師。”吳天宇笑著這樣說。

接著關毛子想到了什麼,叮囑道:“對了,今天的總結大會,公司的各位老大都會親自到場,你知道這有多重要,到了總部你只需要跟在我身後,當我助理就行,不要多說話,你認得他們,他們不認得你,你也知道這第一印象有多重要 。”

“明白,我一定能給領導留個好印象。”以前吳天宇職別不夠根本不能參加總部的會議,而現在他能夠參加了,並在以後不止於此,僅僅做個“助理”……

總部位市中心,佔於一套整整五層的商務樓用作辦公點。在頂端還能見到一隻栩栩如生似要沖天而起的金色巨鳥,那是精鋼打造的,屬於他們太陽鳥的商標,在這二環周圍,只要一抬頭或許就能瞥見這只金色巨鳥。

吳天宇和關毛子一同走進總部,其中碰到了很多公司的大佬,有認得的和不認得的,不過他們個個高視闊步,氣宇軒昂,而關老師一個個熱情的寒暄,如同久逢的好友般,他還看到了張達。

因為職別不夠,而且沒有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所以吳天宇跟在關老師旁邊沒有講話,直至關老師向他們介紹自己:“知道這位是誰嗎?吳天宇。”

“哦……我們知道知道,你怎麼現在才介紹,就是他一個人做了一百多萬業績,把東來雅公司的大單給籤了吧,”後勤經理石心橋上下打量吳天宇,充滿了讚賞之色,“不錯不錯,一看這氣質妥妥的銷售精英。”

“謝謝,因為我這熱愛這個行業,熱愛這個行業。”吳天宇禮貌的與石心橋握了握手,雖然是後勤經理,但他應該有經常健身,他的手臂很寬。

“橋哥,他可是我的愛徒,怎麼樣不錯吧。”關毛子笑道。

橋爺認識關毛子有蠻長時間了,笑道:“哈哈,那是,誰不知道你人稱關老師啊,一口一個文質杉杉的,你以前的帶的幾個徒弟,可都是做業績一把好手。”

“喲,這麼熱鬧啊,看來大家心情不錯呀,特別是老關,”人事經理餘拖走了過來,笑呵呵的指了指關老子的胸脯,“看來馬上我要恭喜你了,區域總監。”

“哎,別亂說,總結大會過會才開呢,咱們要低調。”關老師壓低聲音,臉上洋溢著笑容。

“哎,這位是號天宇吧,不錯啊,開了一百多萬的大單。”餘拖將目光看向吳天宇。

吳天宇想起了一個畫面,一年前,從工廠辭完職的他,來到人事部面試,在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裡,餘拖只是看了一眼簡歷,連問題都沒有問,直接把簡歷丟在了一邊,叫他出去等通知,在很多面試者面前,自己就這樣走了出去。

“是呀,還行,不管幹任何工作只用心都能幹好。”吳天宇與餘拖握了握手,臉上帶著笑。

“哈哈……不錯,不過我覺得幹銷售才適合你,銷售行業,因為它並不需要什麼學歷和專業,只要你夠努力就行,不然我怎麼會把你送到關總的門下,讓你有了今天這麼大的成就”餘拖指了指吳天宇的胸脯,一幅偉人的樣子。

到現在吳天宇還記得當初他那幅不屑的嘴臉,他看向餘拖的眼睛,笑道:“是呀,多虧了餘經理的高瞻遠矚。”

餘拖又把目光看向關老師,笑道:“哈哈,不過說到底還是老關帶得好呀,而且現在是雙喜臨門呀。”

“哎,說了咱們要低調,要低調,說了這總結大會不是還沒開嗎。”關老師連忙擺了擺手,心裡卻是的異常得意和舒服。

“嘿嘿,別謙虛了,誰不知道誰呀,咱老關本就有這麼強的能力。”

“是呀,我也是要提前說恭喜了。”

“總結大會之後,關總肯定是要請吃飯的……。”

……

幾位領導關係都比較好,所以說起話都比較放得開,但還是滴水不漏。

幾位領導說著笑著一起登上了電梯,前往總部三樓的會議室參加總結大會,吳天宇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經,此時是上午8點半,9點大會開始,估摸著董事長馬會開著豪車,帶著秘書來到公司,召開總結大會。

電梯上升,周圍都是金碧輝煌的金屬,左右的牆壁貼著太陽鳥的標語:“人們健康的第二個太陽。”

這兩個月,風海市的天氣一直很不太穩定,時而太陽光照,萬里睛空,時而烏雲密佈,下起小雨,如同一位鋼琴師,你不知道它一會兒彈出的憂傷的旋律,還是 怡悅的旋律。

唯有窗外的料峭,還未有人將它接走,仍與窗外的植物一起憂鬱。

站在高樓,能清清楚楚看清底下的人群,並在金碧輝煌處俯視他們,吳天宇從窗外收回目光,看向旁邊的領導,他們沒有再過多的交談,話也少了很多,因為大會臨近,老總馬上到達的原故吧。

一位管理員把會議室的門給開啟了,告訴各位可以進來等候董事長開會了,而吳天宇也準備進去,這時,手機鈴聲卻響了,是豔玲打來過的。

他猶豫了一下,跟領導們說接一個電話,便一個人往外走去。

“唉,小五子,你可以去廁所接,大會馬上開始了。”關毛子指向旁邊的男廁所。

“我接個電話很快的,而且這個電話很重要,領導們快進吧,我馬上要回來。”吳天宇揚了一下手機,繼續往外走去。

“那你快點,別最後別讓老總等你。”關老子拉一下帽子跟著其他幾位領導走進了會議室。

時間緊迫,吳天宇快速走進了無人且安靜的安全通道,趕忙把接聽豔玲的電話:“喂,豔總監。”

“你再遲一秒,我這電話就掛了。”電話裡那邊傳來豔玲沒好氣的聲音。

“我剛剛準備開會,看到了你的電話我忙找了一個安靜的接,如果別人打來的,我可直接就掛了。“吳天宇笑道。

豔玲可是他的vip客戶,一定要維護好,到後面還有巨大的發展的潛力。

“是嗎,那我深感榮幸。”

“不……我們是朋友,這是朋友應該做。”吳天宇朝門口的方向看去,此時時間流逝得飛快,“豔總監,今天打電話該不會就是找我聊聊天吧,如是是這樣,我也是深感榮幸。”

吳天宇的聲音充滿了風趣,豔玲感覺跟他聊天挺舒服的,笑道:“每次說話你的嘴裡像抹了蜜一樣,難怪能從我手裡談下這個大單,不過你為什麼還叫我豔總監。”

“豔玲?”吳天宇問,眼睛始終盯著門外,他得馬上將電話給結束通話了。

“當然不是,情場失意,職場得意,以後你得改口叫我副總裁了。”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訊息,又像是一塊巨石的扔進了吳天宇的心海,他了愣一下才說道:“你升職了,這麼快?”

“快?我能力比較出眾,履歷又光鮮鮮亮,升得算是比較快的吧,我畢業也才沒幾年。”

“那……恭喜恭喜你了。“吳天宇的臉色沉了下來,心中面臨總結的大會緊張感突然蕩然無存了。

“我得感謝你,是你幫我解決了徐燕那件不堪的事,所以我決定明天晚上七點我請你吃飯,還在希爾頓餐廳,這次是純粹的私人邀請,你肯定會來的,是吧?”

確實,豔玲剛剛給他完成一次大單,他根本沒有拒絕沒有理由,也根本沒法拒絕。

“你也幫助我完成一個大單,我當然會去,而且我也得好好感謝你。”

“先別講這個,明天晚上你來了再說。”

“嗯,好的,我現在已經開始期待了,明天晚上的你一定光彩照人。”

“你的嘴又抹了蜜,不過我喜歡你這個樣子,比戈方傑強多了,明天晚上見。“

“明天晚上見。”吳天宇掛掉電話,臉色平靜,呼了一口氣,趕忙快步朝會議室走去。

透過無人走廊,吳天宇單手推開了會議室的門,兩裡坐了兩排領導,大多在低頭看手機,鮮有人講話,氣氛如同風平浪靜的海面。

關老師朝吳天宇揮了揮手,意示他過來,吳天宇走到他的身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離九點還有幾分鐘,董事長應該馬上要來了,他是一位非常刻守規矩,喜歡實幹的人,所以現在開始你謹言,慎行。”關毛子拉了一下衣服,摘下帽子,露出為數不多的頭髮。

看來面對即將到來的董事長,關老師也變得小心謹慎,這個舉動也同樣警告著吳天宇要謹言,慎行,抬起頭,挺直腰桿,端正坐姿,吳天宇從嘴裡再沒有一點聲音。

時間如沙漏,一點一滴掉落在有些窒息的空氣裡 ,被其慢慢蒸發掉。

突然,吳天宇發現有些低頭看手機的領導們突然緩緩抬起頭來,用種奇異的表情看向自己,五分好奇、五分難信,又像是在看一隻神奇的猩猩一樣。

有些領導更想開口要說點些什麼,但他們剛想張嘴,門外就急匆匆進一名助理,說道:“請各位保持好坐姿,不要講話,董事長已經上樓了。”

董事長三個字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讓平時這些作威作福的領導都收起了那一套濃濃的高腔作態,很謹慎坐直了身體。

吳天宇緊緊的盯著門口,沒過幾秒,只見一位身穿藍色西裝,樣貌剛毅的男士走了進來,約摸四十多歲,不苟言笑,身上散出了氣勢,讓整個空氣都不由緊了緊,讓大家更難呼吸,能有了這樣氣場的,除了董事長鄧志強還能有誰?

“各位兄弟姐妹們,早上好。”鄧志強把公文包遞給了助理,坐在了會議桌的老闆椅上,會議室非常平靜,沒人說話,且沒人動一下。

“誰,誰是吳天宇。”鄧志強一開口就問出他的名字,眼睛掃過一排排座位上的管理層。

而此吳天宇的心都從胸膛裡蹦了出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老天!自己竟然得到董事長的賞識了,以後必能步步青雲,沒人再敢看不起自己,沒人敢對自己指手劃腳!

關毛子斜眼看向吳天宇,用腿輕輕碰了他一下,他的想提醒的意思不明而喻。

吳天宇連忙從坐椅上站了起來,自報自己的姓名:“董事長您好,我,我就吳天宇。“儘管掩飾自己的神色,但別人還是從能他的臉上看出怎麼樣也藏不住的喜色。

“哦………你就是吳天宇呀。”鄧志強咪起眼,意味深長的朝他點了點頭

“是的,董事長。”吳天宇儘量使自己在董事長面前,表示得淡定從容,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可以著重培養的年輕才俊。

“哦……原來就是你呀。”鄧志強又意味深長的重複剛剛說的話,語氣更重了,吳天宇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他又說不上,只覺得這時的會議室好安靜啊,只發覺得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到。

“嗯………你看起來儀表堂堂,又這麼的有能力,我覺得你非常適合當萬達的總監。”鄧志強揚起手掌,讚揚吳天宇,領導們的也都看向吳天宇。

老天,如果今天沒有做夢的話,他彷彿在這間辦公室裡看見了自己以後雄姿英發、高談闊論的樣子。

正當把他嘴角揚起,表現謙虛的時,恐怖的白色現實卻衝到了他的面前,一個巴掌扇在了他的臉。鄧志強點了蘋果筆記本一個影片,傳到了會議室裡的顯示屏開始呈現這悚人的一幕:

“吳總監,既然你這麼優秀,那我作為記者採訪你一下,請問你覺得太陽鳥公司有什麼看法。”

這夜晚之下的聲音,讓吳天宇感到了遍體的寒冷,影片還在繼續往後推,一個可怕徵兆在心底慢慢浮現,如同一刀一刀切掉你的臉皮……

“哎,過獎,過獎了,你為人處事根本就不行,就像現在你應該叫吳總監,來叫我吳總監,以後帶你吃香喝辣了,去酒吧帶你去嗨……。”

“首先,太陽鳥這個應聘制度就不行……。”

“現在我都是銷售部的總監……這個應聘制度根本就不行,還有我真想一拳轟在那人事部經理的臉上。”

“還有管理……管理也不行……。”

……

如果把影片比作活的猛獸的話,它已將自己吞進無盡的深淵,無情踐踏自己餘存的殘骸。吳天宇眼睛死死著黑色螢幕,瞳孔一陣緊縮,空氣比冬天還冷上千萬倍。

“吳天宇,你說這螢幕裡的瘋子是不是你?”鄧志強把筆記本轉過來,讓吳天宇裡面放著的讓人頭皮發麻的畫面,“我猜他不是你,畢竟他這麼優秀,做了那點業績,就敢自稱總監,讓公司的名譽掃地!”

鄧志強將最後一個字咬得特別重,接著將手掌拍在桌子上,看著公司的“罪人“:吳天宇,告訴我,你說他是誰?從今天早上開始現在這條影片就在風海市的論壇上傳瘋了,我相信過不了幾天這重大新聞就會登上風海市的新聞報紙,吳天宇,告訴我,這條影片裡的主角是誰?”

大家都在看著自己,這種眼神就像看一個可憐的犯人。吳天宇動了動嘴唇,艱難的說道:“螢幕裡的是我,也不是我,董事長,那是我喝多了。”

“所以那還是你,讓公司名譽掃地的人,讓公司以後的健身卡和私教變得難賣的人,就因為你喝醉了,這個可笑的不能再可笑的理由,讓公司的各位兄弟姐妹們陪著你一起受辱,你覺得今天這個總結大會讓你當總監嗎,還是對你有別的安排?”鄧總喝了一口助理遞過了白開水,盯著吳天宇。

“董事長,我知道這件事,我難辭其咎,螢幕裡我說的那些話,我看了現在都會發笑,但我提的那些意見是真心想讓公司變好的,畢竟我也是公司的一分子,各位的兄弟姐妹。”吳天宇眼瞳一動不動,且睜得最大,語氣真誠之極,如同肺腑。他要爭取,讓自己爬出這深淵……

“我們先不先討論你說些的話目的是什麼,我只問你給公司帶來這麼大的名譽損失,你覺得你能解決這個比補天還難的問題嗎?”鄧志強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這次的問題可不是簡單的罰款降職就能免去你的責任的。”

“我會惜一切代價,用盡所有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找報社、找記者、找電視臺瘋澄清這件事,讓這次事件的影響力甚至除到零,還請董事長給我這個機會。”吳天宇的額頭甚至要湧出密集的冷汗,他最害怕最不願意承受的後果就是被開除!

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有能力,不然也不能開出那麼高的業績,檢視他以往的業績也都幹得非常好,可以說是個人才,鄧志強將目光從吳天宇的身上離開,看向電腦,“付出一切,吳天宇,你真的會對自己狠?我們公司還沒有人做到這種地步,付出一切的地步,讓人看到他對公司如虔誠之物的地步,連在座的各位管理層都沒有,我沒有看到。”

底下的管理層你被一張無形和膠布給封住了嘴,無人敢擅自說話。

“吳天宇在一頭猛獸面前,隱隱看到了它露出的慈善一面,從黑色的夾縫裡透進來的那一絲白色的光,忙捂著胸口,真誠的說道:“鄧總,太陽公司對我來就是我的一切,在這裡我才能實現人生的所有願望。”

吳天宇這個倒黴的傢伙感情真露地講這些看似阿諛奉承的話,鄧總大抵不會覺得牴觸,因為我們都知道他已立於懸崖邊上。

“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想看看大家的看法,這裡不是還有一些人原本要提上來嗎,比如關毛子,我聽別人講吳天宇還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你有什麼好的意見嗎“”鄧志強靠在身後老闆椅上,指了指關毛子。

關毛子心裡暗罵了一聲操蛋,從座位上站了起,說道:“董事長,吳天宇只是我手下一位做業績做得比較好的經理而已,不過……人都會犯錯,而且木已成舟,為了公司著想,我覺得可以給吳天宇一個機會,讓他彌補之前犯的過錯。”他必須要幫我吳天宇,畢竟吳天宇是他的人。

“嗯,你坐下吧。”鄧志強點了一下頭,但並沒有指出任何看法,他又指向另外一位管理層,“唐騰,你覺得,吳天宇,你覺得可以繼續留在太陽鳥嗎?”

這四十多歲的管理層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向吳天宇,而吳天宇的心也緊緊繃在一起,他知道這些管理層的發言對他意味著什麼……

唐騰是公司元老級的人物,他想了一會兒,才緩緩回答:“事情已經發生了,可以給個機會,讓他把這件事對公司的影響力降到最小,有些事情還需要吳天宇當面出去澄清。”

唐騰理性的回答,讓吳天宇心中一喜,而鄧總也好似贊同的“嗯”了一聲 ,也讓他看到了愈來愈大的希望……

鄧志強經歷多少年的風浪,他的心境早已堅如磐石,一般的風風雨雨都已吹不動他,唯獨影片裡出現的災變那個清靈的女聲,那印象中的站在雨中柳樹下的小女孩,他的心也為之瀰漫了春潮帶來寒冷,充斥著糾煩,疚然的風。

領導人總是一幅威嚴的樣子,內心的情感不會表露在家裡之外的地方,鄧志強抬頭看向吳天宇,這個年輕人是可造之才:“吳天宇,鑑於你之前犯的錯,這次總結大會我將你排除在外,也是讓你明白年輕氣盛可不並好,你好可懂?”

“懂,我當然懂。”吳天宇大松了一口氣,他終於避免掉了最壞的結果,他們都是聰明人,都能聽白鄧志強話中的意思。

接著吳天宇就開始證明自己的實力:“董事長,只要您讓我在公司繼續呆下去,我保證我不會讓你失望。”

“嗯,想要有好前途就拿業績說話。”鄧志強剛想讓吳天宇坐下,商談此次事件的解決方案,但是吳天宇下面這有些迫切的話,卻讓鄧志強皺起了眉頭。

“謝謝董事長,這次大會一結束,我就去找到那個卑鄙無恥的始作俑者,叫她當面澄清這件事,出來道歉。”

“卑鄙無恥的始作俑者?”鄧志強再次看向吳天宇,眼神有點怪。

“是的,她是一個品行敗壞的富二代,她故意引我說那些話,明擺著想害我們公司!”吳天宇說得很堅決而又鏗鏘有力。

童紫怡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在他背捅刀子,他現在恨死這個女人了,怎麼會是這種人!

鄧志強死死看著吳天宇,從嘴裡擠出一句話:“坐下吧。”

“好的,董事長,這件事我會馬立去解決的。”吳天宇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容,低頭坐在椅子上,黑暗的心境裡終於出了一絲希望的光,只要還能留在太陽鳥公司,那一切都還有機會,周圍領導們的目光也都不那麼刺眼,空氣也都慢慢緩緩下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鄧志強關掉影片,冷酷的下達命令:吳天宇,你明天不用來公司上班了。”

一道閃電突然如劈進了吳天宇的心裡,他愣了一下,才勉強笑道:“我知道董事長,明天我會盡力處理那件事。“

“不用你處理,因為你已經被我開掉了。”鄧志強十指合攏,不帶一絲情感的說。他的姿態變了,從一位仁慈的帝王變成了一位傲睨於世的行刑官,將吳天宇重新一腳踢進了深淵。

“董事長……我……”吳天宇還想爭取,可是當他看到滿座的那些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放棄了,放棄了,無奈的揚起手臂,嘴唇裡盡是無絕望的苦澀,“為……為什麼?”

“你問這個問題真是好笑,原因就在這面螢幕裡,還要我這個董事長再為你播一遍嗎?”鄧志強環視管理層,語氣如巨石一樣厚重,“我視我公司各位員工為兄弟姐妹,包括打掃廁所大媽和幹清潔的大爺,在生活之中,我會像朋友像兄弟幫助他們,但公司又是一臺運轉的機器,我們是幫助它運轉的電線,如果有一根線路壞,為了整臺機器,為了其它線路能繼續工作運轉,我必須將它換去,吳天宇就是一個例子,希望各位不要成為下一個吳天宇。”

在鄧志強硬的眼神下,各位管理層知道自己該發聲了:

“是是。”

“董事長……我們都知道什麼事能做,不能做。”

“我們雖然喝酒,但我們絕不會像吳天宇那樣喝醉,像個瘋子一樣。”

……

他們如一群麻雀在會議室嘰嘰喳喳,向董事長這位主人表達自己的忠誠,以便在平常多向他乞點食,而吳天宇這只麻雀已被董事長給捏死了。

吳天宇低頭摸了摸額頭,五官都有點僵硬,被扭曲在一起,透過桌面倒映出來的模糊影子,他似乎看到了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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