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與徐晃李堪站在一張小木船上,船身被水流衝擊,不時的搖晃,李炎心都提到嗓了子眼。
李炎身後的將士雖然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但卻盡皆是北方人士,大多不習水性,平日坐船尚且不適應,此時站在由木桶木盆陶罐組成的“船”上,眾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離對岸搖曳的燈火越來越近,幾座新建的營房已模糊可見,又近了些,對岸渡口並無士卒巡視,防守比李炎想象中的還要鬆懈。
李炎長舒了口氣,揮手示意身後將士加緊划動“船隻”,四丈、三丈,全軍將士都死死盯著對岸營房,隨時準備蹬岸。
“河中何人?”
一聲驚疑的呼喝突兀響起,直把李炎等人駭得心中巨跳,划船的動作為之一滯。
此時離對岸尚有兩三丈,“船”上將士又無半點遮擋之物,若是韓遂將士點起火把萬箭齊發,自己部下這些不習水性的將士必然損失慘重。
此時縱使是身為五子良將的徐晃也臉色有些發白,默默取下背上長弓,開始瞄準對岸出聲呼喝的守衛。
李炎見徐晃手臂微微抖動了一下,心中一驚,但此時也唯有祈禱徐晃能一箭斃敵了。
“河中何人?再不做聲吾便要放箭了。”方才出聲的對岸守衛見無人應答自己,也有些惱怒,聲音高了不少。
“咻!”
回應他的卻是一支寒光閃爍的箭羽。
“呃!嗬……”
一箭正中喉嚨,那名出聲呼喝的守衛伸手捂住喉嚨不斷噴湧的鮮血,滿臉驚恐的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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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見徐晃一箭中敵,不由得心中暗自喝彩,低聲喝令全軍拼命將“船”往對岸劃去。
“隨吾蹬岸!”
李炎一聲令下,身後那些早已在“船”上坐得驚心動魄的將士便迫不及待的往岸上湧去,實在不想再在“船”上多待片刻時間。
“殺!”
隨著李炎一聲喝令,五千將士猶如神兵天降,紛紛朝著那些渡口旁邊的營房奔去。
韓遂白日間領主力大軍南下防衛武威臨河渡口,此時留在宣威渡口的守衛士卒大多是韓遂臨時徵調的民眾。
這些本就警惕不高的渡口守軍,此時突然受到襲營,頓時亂作一團,尚未交戰便開始出現了逃亡士卒。
僅只一刻鍾時間,李炎五千渡河大軍便徹底攻佔了宣威西岸渡口。
此番渡河之戰倒是未有太多的殺戮,這些將士聽聞襲營之人是李炎李堪,大多數便丟下兵器跪地投降。
李炎前番放回的涼州聯軍降卒有不少是河西人氏,這些人回到河西之後,李炎仁義之名便開始在河西傳揚開來。
而李堪本就是西海郡的軍閥,平日間對待治下百姓也還算不錯,以至於這些臨時徵調的民眾聽聞是李炎李堪來攻打,紛紛爭相投降。
此戰俘虜宣威渡口守軍兩千人,繳獲漁船三十艘。
李炎望著面前的船隻,心中大喜,當即留下一千將士,讓其負責前往對岸運輸張掖其餘將士戰馬。
雖然繳獲了船隻,但畢竟僅有三十艘,對岸尚有將士五六千,戰馬上萬匹,如此運輸還是太慢了些。
李炎皺了皺眉,若是以如此速度運輸,自家兵馬尚未過河,韓遂便能接到訊息揮軍北上,以數千步卒對戰韓遂數萬鐵騎,要想戰而勝之,那無異於痴人說夢。
略一思索,李炎便率領其餘將士連夜徒步行軍趕往西海,施行以戰養戰的策略。
翌日清晨,李炎領著六千無糧草無戰馬無攻城器械的三無將士出現在西海城下。
留守西海的主將乃是韓遂部下親信楊崇,剛從被窩鑽出來,便接到李炎兵臨城下稟報,楊崇駭得魂飛魄散,來不及洗漱便匆匆趕往城樓上。
楊崇來到城樓,只見不少將士皆手中捧著帛書,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楊崇見此心中大怒,一揮手中馬鞭,劈頭蓋臉便給了面前捧著帛書的士卒一鞭子。
一把奪過那士卒手中帛書,楊崇怒喝道:“敵軍兵臨城下,爾等不思守城,竟敢在此交頭接耳,可是要嘗一嘗本將軍法呼?”
那被鞭子抽中的士卒一手捂著臉上血痕,唯唯諾諾的道:“小人知罪,只是……只是這些書信乃是城下軍隊用箭矢射上來的,小人這才……”
楊崇聞言也不再與幾名士卒計較,急忙展開帛書觀看。
“韓遂賊子反叛朝廷,殘害涼州百姓,如今更是奪民口糧,陷河西百姓於死地,其罪當誅!爾等將士若是開城投降,迎接朝廷天兵入城,便是大功,如若助紂為虐,抵擋朝廷大軍,死罪!斬韓遂者賞千金,晉爵三級,誅西海守將者賞五百金,晉爵兩級!”
楊崇看完帛書,心中驚怒,望著遠處那些守城將士不時偷偷投來的目光,楊崇直覺得後背發涼。
“諸君且莫聽李炎妖言惑眾,李炎殘暴,每下一城必屠城中百姓,吾等若是開城投降,定然死無葬身之地,唯有誓死抵擋李炎賊子,待主公大軍一到,揮手可滅賊軍。”楊崇在城樓之上高聲大喝道。
楊崇這一呼喝倒是吸引了守城將士目光,不過絕大多數將士聞言皆是暗自撇嘴,李炎殘暴?每下一城必屠百姓?開什麼玩笑,眾人只聽說過仁人君子李炎不殺降卒,給予路費讓其歸家,何曾有李炎殘暴屠城之說。
一時間城上將士又開始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
楊崇見此,雖心中憤怒,但此時還有賴眾人守城,楊崇一時也不好發作。
李炎見城樓上一眾守城將士捧著帛書低聲交談,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雖然軍中三無,但也未必不能奪取城池。
西海城中,一名身著長袍,公子哥模樣的人正朝前面一戶高宅大院奔去。
大院門口侍衛見這公子哥奔來,趕忙躬身行禮,不敢阻攔。
“孟賁,孟賁你且快出來,刺史大人領朝廷大軍兵臨城下了。”那公子哥一入大院便大聲呼喝起來。
只聽院內傳來一聲輕嘆:“季皓,你如今已然加冠,怎行事還是這般慌慌張張,管他什麼刺史大人,即便是董太師來了,某家自巋然不動。”
只見一名壯漢龍行虎步走了出來,一手接過婢女奉上來的茶水,輕泯一口出言道。
聽聞院內那人如此說,那被稱為季皓的公子哥氣極,怒道:“閻徵(字孟賁),你且莫要在此誇下海口,你可知來的刺史大人便正是你終日唸叨的李炎李大人呼?”
卻說這閻徵正是當日第一個站出來不願繼續留在李炎軍中的涼州聯軍部將閻徵。
“噗!”
閻徵一口茶水噴了季皓一臉,一把抓住季皓手臂急道:“你說兵臨城下之人是李炎李大人?城外是何情況,你且速速說與吾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