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無能，未曾尋到郭嘉，請主公治罪！”金城衙門府前，蘇遠李貞齊齊跪倒在李炎面前請罪道。
李炎翻身下馬褪去狐皮手套，示意蘇遠李貞起身，隨後拍了拍身後的郭嘉，微笑道：“奉孝走了南路，你二人自是尋不到，此番冒雪追尋，倒是辛勞你二人了。”
蘇遠李貞看了一眼雖凍得兩腮坨紅但卻滿臉笑意的李炎，透著這漫天的風寒都能感受到李炎的喜悅之情。
為郭嘉簡要的介紹了一番衙門府前出來迎接的眾人，見禮過後，李炎領著眾人大步朝內堂走去。
“主公，這狼崽子……”
龐德望了一眼綁在追風馬背上的包裹，不由出言道。
李炎停住腳步見龐德一臉幽怨的看著裹著幼狼的包裹，不由啞然失笑，看來經歷了此番人獸大戰，龐德對狼似乎有了特殊的“感情”。
“郭元，你且將這狼崽子帶下去喂些食物，莫要餓死了。”
既與郭嘉商議好計策，李炎也不遲疑，當即寫下親筆書信，傳來族中親信攜著書信前往雍先行傳令佈置。
涼州七郡，唯獨金城未受到戰火波及，一應事務在鍾繇的規劃下都已井井有條的進行著，李炎也沒什麼可擔憂的。
如今已是初平元年臘月初三，西涼大地一片銀裝素裹，除去那些在街道上踩著積雪匆匆走過的商販，已鮮有行人。
然則其餘六郡卻都是戰亂初平之地，一眾安置救濟事宜讓人頭大，也幸得有大管家鍾繇打理，否則若是將這些事宜都交予李炎打理，李炎定然要焦頭爛額。
拆開從武威送來的書信，李炎看得大點其頭，楊起石與孫安一同制定的屯田畜牧之策，李炎連著看了兩遍也找不出什麼紕漏之處。
將楊起石孫安送來的書信遞給身旁的郭嘉，郭嘉看罷不由喝了聲彩：“屯田畜牧之策一旦施行，關中恢復昔日強秦之盛容有望矣。”
李炎聽罷嘴角卻露出一絲苦笑，先有項羽大肆屠掠秦地百姓，而後又有王莽亂政，關中千里沃野幾成廢土。
歷經百年好不容易恢復了些元氣的關中百姓即將面臨的又是長安之亂，關中百姓，老秦故地，實在是太苦了！
微微搖了搖頭，李炎望向南面的大山：“若無蜀地，即便與我十年時光亦復不了昔日強秦盛容。”
“況且關東諸侯虎視眈眈，吾也等不起這十年時光。”
郭嘉聞言無奈的笑了笑：“若無關隴，主公切不可望蜀地。”
李炎聞言一愣，隨即亦笑道：“倒是我貪心了些，關隴不得劉焉不死，川蜀不可圖啊！”
天氣越發寒冷了，塞外羌族部落一座大帳內，一名鷹鉤鼻的男子頭戴羊皮帽站在大帳最末首，異於尋常皮帽的捂耳幾乎遮住了他的臉頰，唯有那雙陰沉的眼睛清晰可見。
“報……”
大帳掀起，一名身穿皮甲的羌人士卒單膝跪地：“大首領，屬下所探皆如諾耶柏所言，前日涼州各關隘更是宣佈受涼州刺史李炎之令，我等羌胡之人不得進入漢人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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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首狼皮坐墊上的中年男子聞言冷哼一聲：“漢人如今正值戰亂，最缺少的便是戰馬，涼州刺史敢如此作為，便是自尋死路。”
站在大帳最末首的諾耶柏聞言，臉色一變，看向上首中年男子的目光如看智障。
諾耶柏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波動的情緒，剛欲開口覲勸，卻見站在前首的一名尖嘴男子站了出來。
嘴角有兩撇八字鬍的尖嘴男子朝大首領彎腰行禮後道：“大首領，吾等塞外部落缺鹽少鐵，而鹽鐵都是吾等部落勇士不可缺少的。”
“李炎缺馬一時半會卻也滅不了，吾等若是斷了鹽鐵，那便危險了。”
坐在上首的大首領沉著臉挪了挪壯碩的身子，望了一眼大帳中的眾人沉聲道：“漢人斷我鹽鐵，便是欲陷我等於死地，馬騰韓遂在時尚不敢如此，李炎實在欺我太甚，我欲起兵殺之！”
諾耶柏聞言陰沉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卻又見方才出言的尖嘴男子上前行禮道：“大首領，如今西涼歸於一統，涼州刺史李炎兵強馬壯，有昔日董卓之風，如今又正值大雪封山，吾等如若貿然起兵只恐折損了部落勇士。”
尖嘴男子此言一出，諾耶柏不由變色，臉色再次陰沉起來，抿了抿嘴，諾耶柏終是忍住了話語。
坐在上首的大首領聞言也是一臉不悅之色，撇了一眼出言的尖嘴男子道：“瓦成絡，事到如今，我若不盡起大羌八部勇士逼迫李炎，你可有得鹽鐵之法？”
尖嘴男子瓦成絡聽聞大首領的質問，臉色微凝，頓了頓有些無奈的道：“屬下以為當今之計，當權且借道鮮卑、匈奴，往幷州購買鹽鐵以救眼下之急。”
“待到開春，大首領再率領我等大羌勇士東征涼州，到時若是大勝則可佔領西涼兵臨中原，即便不勝亦可破壞漢人春耕，使得漢人顆粒無收。”
“若是如此，待到明年秋時我等牛羊正肥，而漢人缺糧，大首領定可攻破涼州。”
坐在上首的大首領聞言臉色緩和不少，暗道這瓦成絡雖是小部落出身，但計謀卻還不錯。
見羌人大首領聽得微微點頭，諾耶柏雖心有不甘，但卻也不得不承認瓦成絡這個計策確實可行。
“瓦成絡之計甚合我意，諸位勇士可有願往匈奴鮮卑借道者？”西羌大首領掃視大帳中的眾人一眼，沉聲道。
大漢的天下亂了，其實草原各部也不平靜，自大漢立國便想要與漢家爭雄的匈奴，經過這三百年的對峙終是敵不過大漢的底蘊，走向了衰敗。
真正有骨氣的匈奴人早已隨大可汗西遷往東歐了，而留下的南匈奴不過是依附大漢而苟且偷生的可憐蟲罷了，早已不復昔日草原霸主的雄風。
在北方草原輝煌了數百年的匈奴沒落了，其餘部族自是爭相發展，如今初成規模的便有西羌、河西鮮卑、烏丸各族。
草原各族競爭激烈，摩擦也不算少，做為使者去借道，那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一個不慎可能便會被人家煮了，屍骨無存。
大首領目光掃過，大帳中眾人無不低下了頭，不敢做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