纜車入口在前山,正對著城堡的大門,一隊隊值夜的守備軍立在外牆上巡邏。
洛奇靠在後山的大石頭旁,深吸一口氣,向著右側筆直的山壁撲去。
一把鋒利的寶劍出現在手中,直挺挺地捅進石壁,沒入大半個劍身。
洛奇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拄著石縫,整個吊在了高聳入雲的磁鼓峰上。
凌冽的寒風吹開了棕黃色的亂髮,洛奇稍稍撇過頭,朝下方看了一眼。
雪霧連成一片,彷彿已滲透進了雲層,濃厚的白色霧靄氤氳在天地間。
洛奇吐出一口熱氣,兩腿微微上提,抵在岩石旁。
背部弓起,雙腳在岩石上一蹬,繼續向著右側筆直的山壁撲去。
寶劍再一次捅進岩石,洛奇一躍之下,橫向撲出了近三米遠的距離。
磁鼓峰很寬,洛奇折騰了近二十分鍾,終於看到了隧道黑漆漆的入口。
伸手扒在洞口,洛奇輕輕地跳入隧道內,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隧道的光線很暗,裡面也沒有人聲,開鑿出的地面上還鋪著板磚。
不過,前方似乎有金燦燦的東西在閃爍。
洛奇摸黑潛行,走近一看,原來是一頂金燦燦的皇冠。
皇冠安放在一架豪華的車廂頂上,洛奇上去試了試觸感,好好鄙視了一番封建主義糟粕。
沿纜車的中軸搜尋,對照圖紙上的位置,洛奇確定了地點。
用手指敲了敲地下的石板,他召喚出寶劍,一把將劍尖捅入地下。
劍柄上傳來的阻力很大,凍土有點硬,要沒有趁手的傢伙,還真幹不了這活。
洛奇掄起膀子,把寶劍當做鏟子,用力地刨著坑。
明晃晃的劍光反射在幽深的隧道中,刺卡刺卡的摩擦聲低沉,似乎有誰在悲鳴一般。
僅剩的土層被輕易捅開,洛奇用雙手撐著巖壁,悄悄地探出頭,看到了監牢的大致構造。
四方形的監牢似與城堡的地基相連,拐角處亮著燈火,不時還有高亢地划拳聲傳來。
一間間牢房像是廢棄許久的樣子,裡面飄蕩著嗆鼻的灰塵。
但地面上乾涸的暗紅血跡,與茅草堆中藏匿的黑洞洞骷顱頭,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血淚。
洛奇將見聞色霸氣散佈開,感知到四個角落裡都有守衛,但差不多都已喝得大醉酩酊。
整片監牢中只關押著一人,在最北邊的地牢入口,應該就是要找的多爾頓。
四方的守衛配合,可以做到無死角觀察,完全監視整座監牢。
但奈何這些人勾肩搭背地相互灌著酒,都快東倒西歪了,壓根沒有履行指責的打算。
洛奇躡手躡腳地跳下,輕盈的腳步沒有掀起一點灰塵,如同一隻捕食的大貓,悄無聲息地靠近。
洛奇瞄準靠近髮際的位置,用手刀砍在頸部後方,擊暈守衛的同時扶住軀體,避免傾倒聲驚動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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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角的守衛一一清理過,這些傢伙安樂太久了,根本沒有多少警惕性。
其中有一隊守衛,還不待他過去,就已經全趴桌上了。
料理完畢後,洛奇拿走鑰匙,舉著燈盞走向中央的牢房。
牢房中坐著一個壯實的黑影,龐大的軀體背對鐵門,一身軍綠色棉衣。
"多爾頓?"洛奇停步在鐵門處,朝著牢房中的身影解釋道:"我是葛塔勒的朋友,受他之託,前來救你出去。"
"出去,又有什麼用?"背對的身影染上一抹消沉,看著鐵窗外的半弦殘月,發出沉沉的嘆息。
"感謝你冒著生命危險前來,但我想靜靜,你還是離開吧。"
洛奇捋了捋亂髮,用鑰匙開啟鐵門,抬腳步入了牢房,繞到壯漢面前仔細觀察。
方正的國字臉,寬闊的口鼻,只有下巴上有一撇三角形的小鬍子。
沒錯,是多爾頓,和照片上一模一樣,洛奇摸著鼻子又瞅了眼壯漢。
多爾頓的面龐上帶著暮氣,閉上了黯淡無光的雙眼,悲傷道:"你走吧,告訴葛塔勒,這個國家已經沒有希望了。"
"你仔細想想,再告訴我答案。"
"抱歉,我還沒有..."
"嘭"一聲沉重的撞擊聲,打斷了後續話語。
洛奇一拳轟在多爾頓肚子上,把龐大的身軀遠遠擊飛,直直地撞穿鐵欄。
多爾頓的牛眼死死突出,嘴中吐著白沫,二話不說暈了過去。
"沒時間陪你演苦情劇,煽情的話下一章再講吧。"洛奇走上前,把壯實的軀體夾在胳膊下,又在心中補充了一句,但願自己不是聽眾。
他從出口處找來梯子,搭在頭頂開鑿的窟窿邊緣,推著大塊頭爬了出去。
進入纜車隧道後,洛奇將暈倒的多爾頓拋在車廂裡,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吐糟道:
"這大塊頭還真夠沉的。"
洛奇推著車廂,運送到隧道盡頭,再翻身坐了上去。
車廂順著向下的繩索滑行,速度越來越快,在深夜中化為一道模糊的殘影,穿透了漫天風雪。
皎潔的弦月似乎貼在眼前,彷彿伸出手就可以觸碰。
千里雪國萬籟俱靜,高大的霧松林盤踞在山腳下,好像一個個矮子,仰望著空中滑行的少年。
車廂到站,亭子裡空無一人,洛奇把多爾頓扛在肩頭,向著最近的村子"大號角"走去。
大號角的民房多是單層圓頂,佔地面積也不大,像一個個橢圓的蘿蔔,紮根在冰天雪地中。
夜深街靜,只有風雪在呼嘯盤旋,洛奇繞著村莊尋覓雪橇店,但大多數店鋪都已停止了營業。
轉了一大圈,在洛奇快要放棄的時候,終於找到了一家還在亮著燈的雪橇店。
洛奇把肩膀上的多爾頓放下,把人倚靠在店鋪的牆壁旁,又從地上抓了一層雪,在手心裡捏實,朝著多爾頓臉上抹去。
摩擦了一遍後,多爾頓的國字臉上泛起燥紅,洛奇又把酒葫蘆的木塞拔出,往多爾頓衣衫上撒了點酒液。
一番偽裝完畢後,洛奇滿意地拍了拍手,任誰看了這傢伙,都是一副醉酒的樣子。
不過說起來,自己下手是不是有些重了,這麼折騰了半天,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洛奇搖了搖頭,把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海,走到了雪橇店門口。
門是關著的,但院子裡面的燈還亮著,不時還有"吭哧吭哧"的響聲傳來。
"老鄉,開門啊!"洛奇叩響了門扉,嘹亮的嗓音在夜空中遠遠擴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