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回響起悠遠綿長的樂曲,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玫瑰花,寒風卷著花香刺得人頭直暈。
滿城的樹上都系著無數條豔麗綢帶,街道兩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城衛軍,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個個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人潮、花海相映成趣,整個諾頓城裡一片歡騰世界。巴耶塞特一世嫁女,萬人朝賀的大婚於午日舉行。
城北貴族區,公爵府的大門緩緩開啟,一輛輛裝飾繁雜的馬車駛向山頂的王宮。
柔軟的地毯從王宮中蔓延,華麗的燈光照射在婚禮現場,把地板映得熠熠生輝。門外前來參加婚禮的馬車鱗次櫛比,懸掛的徽章上流光溢彩,更是凸顯華貴氣息。
一身黑色禮服緊貼身體曲線,勾勒出威廉強健的體魄。拋灑花瓣的女童於前方開路,身後的伴郎亞摩塔亦步亦趨地跟隨。
通道上擺放著三根大白蠟燭,老成持重的監察大臣安東尼?勞倫斯立於臺階上,主持這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進行曲奏響,穿著純白婚紗的麗莎挽著巴耶塞特一世入場,長長的裙襬由僕人們託著,雪白的面紗下俏臉微紅。
小王子擔任了新娘花童,興高采烈地走在前方朝各處撒花。身位貴族的賓客們全體起立,各具姿色的伴娘團嬌笑著立於麗莎身後。
"我心愛的女兒就交給你了,以後可得好好對待麗莎。"巴耶塞特一世牽起麗莎的手,將女兒的手放到新郎掌上。
"謝謝您將她養育成人,讓我有成為麗莎丈夫的機會。"戴著白手套的纖手握在掌間,威廉莊重道:"請您放心,我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一對新人深情地對視,薄薄的面紗吹開一角,露出少女傾國傾城的面龐。
劍眉星目的青年微微彎腰,眼裡的柔情似乎能溢位水來,凝神望著自己的伴侶。
二人走到臺階前,花童將戒指轉交給勞倫斯。樂曲於剎那間停止,賓客在一瞬間屏息,莊嚴肅穆的氛圍籠罩在王宮中。
勞倫斯注視著臺下的新郎,朗聲問道:"坦普利?威廉你願意承認接納波伊爾?麗莎為你的妻子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我願意。"沒有絲毫遲疑,威廉擲地有聲的話語迴盪在寂靜無聲的大殿上。
"你當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唯獨與她居住。要尊重他的家族為本身的家族,盡你做丈夫的本份直到終身。"勞倫斯仔細的叮囑,再次問道:"不再和其他人發生感情,並且對她保持貞潔,你在眾人面前許諾,願意這樣嗎?"
"我願意。我坦普利?威廉願意承受接納波伊爾?麗莎做我的妻子,和她生活在一起。"威廉神情鄭重,承諾道:"無論在什麼環境,都願意終生養她、愛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不和其他人發生感情。"
勞倫斯看向右側的新娘,詢問道:"波伊爾?麗莎你願意承認坦普利?威廉為你的丈夫嗎?"
"我願意。"麗莎發自肺腑的情感洶湧而出,清脆的嗓音如同**的樂啼環繞在寬廣的王宮內。
"你當順從他,敬愛他,幫助他,唯獨與他居住。要尊重他的家族為本身的家族,盡力孝順,盡你做妻子的本份直到終身。"勞倫斯認真的叮嚀,又一次問道:"不再和其他人發生感情,並且對她保持貞潔,你在眾人面前許諾,願意這樣嗎?"
"我願意。我波伊爾?麗莎願意嫁給他,承受接納坦普利?威廉做我的丈夫,和他生活在一起。"麗莎清透的大眼睛裡浮現出水霧,喜極而泣地回應道。
"誓成鳴禮,交換婚戒。"勞倫斯的語調拉長,渾厚地嗓音蔓延出大殿。
陣陣禮炮聲直衝雲霄,震天的熱烈掌聲恍若雷鳴。在一片喜慶的氛圍中,結為夫婦的才子佳人將婚戒戴在無名指上。
歡快的樂曲再次響起,賓客陸續就坐,靚麗的侍女們宛如一隻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將開胃菜置於桌上。
威廉與麗莎走向舞池,第一支舞由這對新人奉上。伴郎、伴娘與賓客們紛至沓來,載歌載舞的權貴們將婚禮的氣氛推向高潮。
山頂的禮炮炸響在天空,一團團白色的雲霧隨風飄蕩。公爵府後院的古樹上,白衫的少年伸出右掌,品味著風中歡樂的餘韻,祭奠著心裡逝去的感情。
初秋已至,枝繁葉茂的古樹仍自青蔥。少年懶散地躺在主幹上,半開半閉的眼神中一片朦朧。
洛奇砸吧著嘴,用左肘撐起臉頰,望著山頂上喧鬧的王宮,舉起了手中的酒葫蘆,似在恭賀一般大口吞飲。
美酒入喉,腹中卻有濃厚的苦澀化開。不知是無盡佳釀變了質,還是飲酒的人死了心。
"大哥哥,你不高興嗎?"樹下探出一個小腦袋,薇爾莉特踮著腳尖,仰頭望著伏於樹幹上的少年。
洛奇依舊望著王宮,聆聽著山頂傳來的婚樂,如同解脫一般,強調道:"沒有,我現在...很高興。"
寧靜的氣息在庭院裡盪滌,樹上的少年仰望著山頂,樹下的女孩仰望著枝頭,此刻的神情竟有了一份相似。
微寒的秋風吹散了女孩金黃的長髮,薇爾莉特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你喜歡麗莎姐姐嗎?"
"撲通"少年直直地從樹上摔落,把地上的幾片落葉振起。
洛奇從地面爬起,揉著後腦勺,半驚半惱地瞪了女孩一眼,走過去彈了一記腦瓜崩。
薇爾莉特小腦袋後傾,雙手捂著光潔的額頭,不屈不撓地與惱羞成怒的少年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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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瞎說什麼。"洛奇若無其事地拍著身上的塵土,偷偷瞟了眼打算繼續追問的女孩。
修長的雙腿邁開,自知理虧的少年準備開溜,卻發現衣衫的下襬被人拽住。
"我們不是家人嗎?"薇爾莉特將腦袋埋入少年的腰後,怯生生道:"要是難過的話,可以跟我說說。"
洛奇軀體一顫,,慢慢轉過身,蹲在了女孩面前,用雙手揪著女孩的小臉,朝兩邊拉了拉。
"謝謝你,我現在,很開心。"一雙丹鳳眼眯成一條細線,洛奇
薇爾莉特撅著嘴,伸出小手作勢欲拍,卻被少年靈巧的躲過。
二人在庭院中追逐打鬧,歡樂祥和的氛圍漸漸瀰漫。愁苦在少年臉上消失,善良的女孩會心一笑,彷彿計策成功一般,蔚藍的雙眸裡綻放出動人的神采。
少年的身影恍若一陣風兒,穿行在庭院各處。心間的哀傷肆意流淌,他的內心遠沒有表面上來得平靜。
那真的只是友情嗎?洛奇捫心自問道,怕是不止。
十年的相處,他真的沒有喜歡過那位外柔內剛、堅強獨立的姑娘嗎?
只是,他知道,那不可能。
好感這種東西,自己留著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