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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六章 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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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宋飛宇參見陛下!”徐城大門之前,相貌英武、氣質卓然的為首將領宋飛宇單膝跪地,恭敬拜道。

平定納蘭家和林家之後,他就被昭原調回了聊京,並被授予了聊京督軍的職位,單以品階而論,更是與秦川淮這個世襲爵位的軍區元帥平級,而調任之前,他身負西部邊境的戍防重任,統領著從靜陵軍營抽調的五萬精銳守軍,品級雖比不上所謂的督軍,但實際權力卻要高上不少,因此,朝中有不少的官員都猜測這是一次對宋飛宇的明升暗降,一些和宋飛宇戰略不合或存在私隙的將領則是心中竊喜,紛紛琢磨著該如何暗中落井下石,噁心他一把,也都期盼著西境邊防的肥肉能落到自己嘴裡,尤其是那些軍銜甚高,戎馬經驗豐富的朝中老將,他們最有希望,同時也最有野心得到西部邊疆主帥的位子,畢竟誰都不願意落到“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田地。

而西境縱然較為僻遠,比不得聊京的繁華,但總歸是一方疆域,只要坐穩了主帥的位子,說是土皇帝也毫不為過,到時候,什麼名譽權勢,榮華富貴,還不都是唾手可得之事?

昭原並不知曉朝中文武官員的小算盤,就是知道了,也最多一笑置之,他能傻到把邊境大軍的滔天權柄交給一個非自己心腹的將領?

明升暗降什麼的,都是不存在的,宋飛宇的這次調任完全是昭原用來平衡秦川淮的一個手段。

而今的昭國,秦家可謂權勢滔天,秦烈倒是老驥伏櫪,忠心耿耿,昭原對其無甚防備,但秦川淮不太一樣,雖然在剿滅兩大家族之時,秦川淮確實居功至偉,且表現得非常恭順,但昭原還未完全信任此人,不是擔心其謀逆造反,而是覺得他暗中有所圖謀,令人不由心生警惕。

同時,宋飛宇作為最早跟隨他的幾名將領之一,絕對算得上貼身心腹,加之他還是宋花舞的嫡親叔叔,妥妥的娘家人,昭原將他調來聊京,也是想讓他接觸更多的隱秘事務,諸如少有人知的暗殺部門影刃和新成立的京畿千人衛隊潛龍,昭原的目的就是將宋飛宇培養成他的左膀右臂,與負責天羅地網和文事的於光煜相得映彰,文武搭配。

而且,宋飛宇今年不過三十五歲,正值春秋鼎盛之時,值得昭原花大力量培養。

“宋將軍無須多禮。”昭原溫和一笑,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謝陛下。”宋飛宇低頭拱手,神情依舊一絲不苟。

多年的軍旅生活讓他養成了慎言寡語,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以至於他麾下的士兵對他既是仰慕又是畏懼,當年在秦烈麾下為將之時,秦烈都對其機器一般冷冰冰的神情和分毫不差的執行力感到驚訝。

昭原對此倒沒有太多的想法,人各有所癖,除非親近非常,不然都沒道理在一旁說三道四,昭原也從來不干涉這些東西。

“宋將軍,隨朕前往南疆軍營吧!”昭原看了眼數百匹雄俊戰馬旁肅然挺立,靜默無聲的三百聊京精銳,淡淡說道。

“是!”宋飛宇拱手應道,旋即大手一擺,高聲喝了一句,“上馬!”

三百執尖披銳的士兵立時整裝跨上馬匹,動作之整齊迅速,就像是由機器設計的一般。

昭原飛身上馬,領著這隊人馬進了城門,連綿不絕的噠噠馬蹄聲激起了一片昏黃飛揚的塵土。

而與此同時,城門口的那十幾名守軍則神情呆滯地看著如魚龍一般直貫徐城的鐵甲雄兵,明亮璀璨的金色晨光照射在黑色魚鱗般的士兵盔甲和戰馬護甲上,反射出了一層層森冷的光暈!那銳利如劍的氣魄和聲勢,令觀者無不心中發寒,相比而言,哪怕是南疆軍營中最負盛名的神武營,恐怕都有所不如啊!至少,他們在神武營的軍演上,從未有過今日的感受!

一夜賓士,三百士兵無一人流露出疲倦或懈怠的情緒,始終保持著招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的驚人士氣和狀態,昭原對此表示十分滿意。

一支軍隊,鬆弛有道固然重要,但高壓下是否能夠保持一個高水準的作戰能力會是一個更加重要的指標,如果不是時機不太成熟,昭原其實最想測試一番靜陵、聊京兩地軍營攏共三萬精銳的連續作戰能力。

二戰時的德國能以閃擊戰佔得先機,打得英法兩國敦刻爾克大撤退,雖然機械部隊是最大原因,但本質上來說,還是擅長把握戰機,以速度奪取勝利,而對於戰備落後的古代戰爭而言,如果能做到高戰力的長途奔襲,效果將更加不可思議!

試想兩國交戰之際,原本勢均力敵的戰局之中突然有一支百千里之外的軍隊從天而降,並發動猛烈攻擊,這對敵人而言,不啻於直接敲響了潰敗的喪鐘!

沒過多久,氣勢恢弘的南疆軍營就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昭原和緊隨其後的宋飛宇逐漸放緩速度,而南疆軍營的柵欄之外,主帥李凱陽和一些軍中要員已經等候多時。

對聊京、靜陵這兩大軍營頗感興趣的李凱陽終於看到了這些名聲在外的聊京將士,為首的宋飛宇他當然熟識,這麼多年了,這臭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塊臉,而他身後的那幾百士兵倒是讓李凱陽驚訝不已。

他作為昭國有數的名將,數十年來以後勤支援和操練士兵聞名三軍,雖不擅長謀略,但治軍眼光毒辣,往往一眼就能看出一支軍隊的優劣。

宋飛宇統領的這支三百人隊伍,確實不同凡響!

雖然他還沒有親眼見識過他們的戰鬥,但他不得不承認,單從這隊人馬的姿態和氣勢,就絕不是前幾日軍演中那些南疆士兵可以表現出來的。

這是質的差距,就是讓南疆將士強行扮演,也絕不可能裝出這般風貌。

難怪皇上如此篤定勝利的歸屬,這樣的軍隊,哪怕是當年的神武營,也未必穩勝一籌李凱陽心中苦笑,亦是感到慚愧,作為南疆主帥,他可以說是毫無建樹啊

軍營的議事大廳中,雙方稍作客套之後,便依次各坐其位,但此間就出現了一個問題。

之前的會議中,所有人的座次都早已確定,雖然大廳中尚且有多餘的位子,但前面幾排都已經坐得滿當,而以宋飛宇聊京督軍的身份,在場能穩坐其上的人也就昭原和李凱陽而已,只是此地可是南疆軍營,其他人也都是軍中高層,雖品階略低,但斷乎沒有讓位給宋飛宇的道理,誰都不願在同僚面前失了顏面。

宋飛宇本人是不在乎這些表面形式的,多年來,他最受麾下士兵推崇的一點便是毫無尋常將領的架子,性格雖冷清了些,但絕不盛氣凌人,時常都是和士兵同吃同住,因此頗受底層士卒的擁護。

只是現在的情況卻有所不同,此刻的他並非代表自己,而是代表聊京軍營和昭原皇帝,若是屈居下席,只能為人所輕視,累及聊京軍營和昭原皇帝的聲譽。

見宋飛宇面無表情地站在昭原身邊,完全沒有落座的意思,執法參事宇文沭遲疑了片刻後,便打算站起身來,將位子讓給他。

既然已經決定給昭原皇帝效力,他也就沒必要再擔心會不會得罪他人了,再說,之前他便已經將在場的大多數人得罪了個遍了,也不差這麼一次。

“宋將軍,你就坐朕的身邊吧!”宇文沭剛要站起身,昭原突然開口說道,話音剛落,就有兩名隨從搬來了一把紅木靠椅,規正地放在了昭原的右前方,就位置而言,還要在南疆主帥李凱陽之上!

這樣的舉動,不單令在場眾人心裡一驚,就是李凱陽都不由呼吸一頓。

宋家這小子是遇到明君了李凱陽頗有深意地看了眼恭恭敬敬告謝入座的宋飛宇,倒是沒有什麼羞怒的情緒,只是覺得江山代有人才出,潮水前浪推後浪了。

“宋將軍作為聊京軍營的代表,親率三百士卒前來討教,南疆的諸位將軍且商議一營出戰吧!”環視眾人一圈後,昭原也不贅言,當即開門見山地說道。

南疆高層面面相覷,卻也不敢擅加妄言,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李凱陽和三名副帥。

李凱陽站起身,定定看著風塵僕僕的宋飛宇,沉聲道:“宋將軍和三百士兵連夜從聊京趕到南疆,必定都倍感睏乏,為公平起見,不如讓宋將軍他們休整一日,明日再進行兩軍大比!”

聽到李凱陽甚是坦蕩的話語,閻錫,封午等人卻是眉頭一皺,皆是極其不滿。

雖然早知道李凱陽已成了昭原的忠實“走狗”,但兩軍大比事關南疆軍營的穩定,只要能取得勝利,就是取巧了些,也絕無收手的道理。

李凱陽這麼做,便是棄主帥職責於不顧,這種做法,他們亦感到不恥。

其他將領參事中有此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數。

但實際上,李凱陽之所以這麼做,卻不是出自他們所想的這個原因,而是出乎本心。

縱然深知南疆軍營的戰敗機率極大,但作為一名軍人,對敵固然可以狡詐如狐,但對於公平神聖的兩軍比拼,無論輸贏,他都不想落得一個乘人之危的口柄!

這是他的底線和僅剩的矜持。

“元帥有心了。”縱然不為大多數人理解,昭原卻能體會到李凱陽的初衷,眼裡不由浮過了一絲敬佩。

身處高位之人,即便當初再善良淳樸,赤子情懷,也會逐漸被權勢富貴所侵蝕。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所謂的不忘初心,並非人人都可以做到!

“宋將軍,你意如何?”昭原扭頭看向神色平常的宋飛宇。

“多謝元帥關心。”宋飛宇徑直站起身,甚是恭敬地衝李凱陽行了一禮。

在昭國眾多老一輩將領中,他唯二佩服的便只有秦烈和眼前的李凱陽。

即便到了世代更替的今天,他們兩人仍舊是不可或缺的國家柱石!

“雖是連夜趕路,但末將麾下的三百士兵並未因此感到疲憊,毋寧說,他們正感到興奮,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宋飛宇語氣平淡地說道,言辭之中頗為鋒芒畢露,不可一世,但本人卻並沒有露出一絲張揚跋扈的神態,也沒有半點桀驁不馴的神情,彷彿是在陳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小事。

然而在場眾人皆是錯愕不已,閻錫、封午和段欒則是怒極反笑,既然你如此輕視我們南疆將士,就要做好被我等痛打落水狗的覺悟。

李凱陽也是一愣,旋即深深地看了宋飛宇一眼,“常言道,兵匱乏而勢難聚,非養精蓄銳而不可戰而勝之矣!宋將軍帶兵多年,當明白其中道理。”

宋飛宇拱手道謝:“謝元帥關心,末將自有打算。”

李凱陽挑挑眉,扭頭看了眼神神在在,一副置身事外模樣的昭原後,便也不再相勸。

既然皇上和宋飛宇都如此自信篤定,他也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

“既然如此,諸位便在此定出出戰的隊伍吧!”見南疆軍營的眾多官員都流露出了劍拔弩張的意思,昭原不甚在意地拍手說道,“時間便定在今早辰時,除了參加大比的士卒外,南疆九營的其他士兵也需在旁觀戰。”

“謹遵皇上諭旨!”眾人恭敬應道。

昭原點了點頭,然後扭頭看向了宋飛宇。“宋將軍,你且帶朕去看看這遠道而來的三百聊京將士吧!順便也可以和朕說說他們的基本情況和聊京軍營的近況!”

“是!”

昭原和宋飛宇離開大廳之後,原本凝滯緊張的氣氛陡然鬆弛了下來,李凱陽環視了眾人一圈,正想說話,卻被副帥段欒搶了先,“啟稟元帥,末將提議從神武營中選拔三百武者參與此次的兩軍大比!”

“武者?”李凱陽眉頭微皺地看向目光幽邃的段欒,“你們應該都看得出,那聊京軍營的三百士兵並非都是武者,流露出內勁氣息的應當還不到總數的一半,若我南疆軍營派出三百武者將士應戰,怕是存有以勢壓人之嫌!”

“元帥此言差矣。”如此回答的卻是軍中的另一名副帥閻錫。

他微微拱了拱手後,沉聲繼續道:“末將能理解元帥力求公正的赤誠之心,只是兩軍大比事關重大,其結果將直接影響到糧食的分配,而比起聊京和靜陵軍營,我軍形勢更為險峻,此刻早已是捉襟見肘,軍中因食物匱乏而引發的爭鬥更是不可勝數,昨日席捲六大營地的鬥毆事件和新兵譁變便是最後警鐘,若還是太過拘於死理,最終導致了戰敗的結果,對南疆軍營而言,將會是致命的打擊。”

“正所謂兵不厭詐,元帥當為南疆軍營多做謀算才是!”最後一名副帥封午也是神情懇切地勸說道。

在三名實權副帥主導議事節奏的情況下,大廳中的不少官員將領亦紛紛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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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無奈的李凱陽則心裡暗歎,他並非存有什麼偏私,縱然處在昭原的陣營中,心裡其實更願意看到親手帶起來的南疆將士取勝,只是用這樣不光彩的手段博取勝利,未免有些下作了。

早已被隔除在高層圈子之外的宇文沭也無甚發言權,只能期盼宋飛宇他們能穩穩取勝,只有這樣,昭原皇帝定下的計劃才能順利實施

聊京三百將士被安置在軍營的一處備用營地之中,除了破破爛爛的馬廄和幾十頂頗為簡陋的帳篷之外,別無他物,不說粗陋的食物,就是最簡單的飲水都沒有準備一桶。

如此待客之道,放在別人身上,必然會引發牢騷和紛爭,但昭原和宋飛宇卻早有預料。

以那三名副帥的德行,如此關鍵的兩軍對戰之際,沒趁機下絆子便已經算是頗有底線了,若還指望他們能熱情好客,便無疑是一廂情願了。

距離不遠,昭原和宋飛宇皆徒步而行,很快就看到了那一大片對映日光的銀色馬甲和黑鐵盔甲,走近一看,三百匹駿馬都已經圍在了馬廄之中,三百名士兵則宛若雕塑一般地挺立在營帳前的那片空地上,嚴整的隊形和沉穩如松的氣質令人眼前一亮。

“確實是能以一當十的精銳將士。”昭原暗贊了一句,然後隨宋飛宇走近了這組成2015矩陣的士兵們。

見自家將軍伴著昭原皇帝走了過來,許多士兵都流露出了激動興奮的情緒,但值得稱道的是,數百士兵中竟沒有一人有半點異動,仍是宛若木樁地站在原地,目光堅毅而銳利,如同一柄柄想要掙脫劍鞘的鋒刃。

昭原在他們的正前方站定,平淡地環視著這些士兵的臉龐,或硬朗,或冷峻,或朝氣,唯一的共性就是黝黑而年輕。

但年輕並不意味著稚嫩,每一名士兵身上都明顯透著生死磨礪後的鐵血和剛毅。

在解決了林家和納蘭家之後,昭原便加大了聊京、靜陵兩地軍營“剿匪練兵”之策的執行力度,除卻體質訓練和修習武藝之外,幾乎所有的連隊都被分派了剿匪任務,如今,昭國境內已經少有流寇為禍。

剿匪過程中自然也會有傷亡,但正如提出此策的秦川淮所說,待到真正上戰場後再接觸殺戮,只會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見昭原和宋飛宇兩人皆面無表情,不少士兵都不禁緊張地屏住了呼吸,氣氛一時變得格外沉鬱。

“朕名昭原,是一國之君,也是你們的頭頭!”但就在這時,負手而立的昭原卻突然咧嘴一笑,甚是匪氣地丟出了這句話。

眾人頓時傻眼,就連宋飛宇都不由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但與此同時,之前緊張的氣氛也隨之散去。

“如你們所見,朕與你們年紀相仿,或許還比你們中的不少人都小上一些”昭原笑了笑,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像是在和眾人嘮嗑著家常。

但眾人卻都聽得很認真,不知不覺中,他們眼裡的敬畏和疏離感都逐漸消去了許多,心裡對昭原也多了一絲親近。

宋飛宇看著麾下士兵的變化,若有所思地抿緊了嘴唇。

這時,一直淺笑而談的昭原突然轉過視線,將目光對準了一個正對著他的年輕士兵,緩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名士兵原本正聽得有些失神,突然被昭原點道,不由嚇了一跳,但嚴苛軍規下訓練出來的行為慣性還是讓他下意識地挺起胸膛,中氣十足地回答道:“回稟聖上,標下叫王大牛!”

“好,王大牛,朕問你,你從軍的最大志願是什麼?”昭原定定看著他,繼續問道。

“保家衛國,建功立業!”王大牛先是一愣,隨即大聲回答道。

雖然他從軍的最大願望只是想讓自己能吃頓飽飯,讓家裡人有個安身的住所,但照實回答未免有些太丟人了,好在他還記得這句從同連隊的酸書生那裡聽來的豪言壯語,嗯,明顯有腔調多了!

昭原則是眨了眨眼,沒想到聊京軍營的“思想教育”工作做的不錯啊!隨便問一個人就能答出如此規範的回答

“誠然,保家衛國是士兵之責,是諸位應盡的義務,但朕知道,各位最開始加入軍營的時候,所求的不過是簡單的安身立命、豐衣足食罷了,最多也不過想在軍營中混出些名堂,來個衣錦還鄉,福澤子孫,什麼戍守邊疆,捐軀國難,說得倒是動聽無比,只是如果連肚子都填不飽了,誰還有閒工夫去管這麼多?”昭原笑了笑,一臉若無其事地說出了這番無論何時何地都堪稱大逆不道的話語,聽得身邊的宋飛宇和眾多士兵都是心下悚然。

“朕之所以和大家說了這麼多,只是想藉此告訴各位一個道理,”昭原伸出一根手指,臉上的淺笑宴宴陡然被凝重嚴肅所取代,“在這個亂世,強者有強者的生存之道,弱者有弱者的規避法則,但歸根結底地說,這個時代是屬於強者的時代,你固然可以作為一名弱者,只求終生幸福安穩,不求飛黃騰達,但如果你有成為人上人的心思,想要站到朕的面前,就必須變得無比強大,強大到連朕也無法忽視你的存在才行。”

昭原驀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所以,諸位不妨都問問自己的本心,你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眾人皆是默然不語,但昭原和宋飛宇都能清楚看到他們眼裡的震撼和光亮,還有那氤氳而生的野望。

貪婪是原罪,但慾望永遠是人類進步的源泉,昭原希望這批聊京精銳中能湧現出有野心,有追求的青年人才,畢竟縱觀昭國軍界,老中兩代都是名將輩出,群星薈萃,只是如當前所見,軍界常青樹秦烈已經年過六旬,中年一代中最年輕的將領郭釗也已經年過三十,而年輕一輩中,除了兩三名略有名氣的將門子弟外,唯一一個有望接過老一輩權杖的將兵之才林拓也早早退出了權力的舞臺,未來三十年,若是不能湧現出一批有能力,有野心的新生代將領,昭國軍界必然會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

“朕希望你們都能記住朕今日所說的,好好思考一下你想要的東西,”昭原神情微緩,來回踱了幾步,旋即斬釘截鐵地衝著眾人許諾道,“只要你們願意付出遠勝常人的血汗,願意拼盡全力去砥礪自己,積攢功績,朕可以向你們保證,不管你們要的是金銀財寶,抑或是權勢富貴,你為昭國做了多少,朕便能給你們多少!”

“諸位,路都在你們的腳下,該怎麼走,能走多遠,就看你們各自的努力了。”昭原頓了一下,極富磁性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鼓舞,更泛著一分誘惑。

在場數百士兵盡皆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在他們心中已然仿若神明的昭原,心底不斷滋生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渴望,這種渴望讓他們血脈張,恨不得此刻就能拔劍四顧,建功立業!

辰時,炎炎夏日下甲光攝人,諾大的沙場上,十萬南疆將士如標槍般昂首挺立,厚重緊密的鎧甲之下,不少人已是大汗淋漓。

2、3米高的觀禮臺上,昭原抱胸而立,身後則站著李凱陽、宋飛宇和三名副帥。

觀禮臺正前方則是聊京三百將士,他們背對著昭原等人,正面對著十萬南疆士兵,看上去就像被一群惡狼逼到絕境的孱弱綿羊,顯得很是勢單力薄!

然而,那些直面他們的前排士兵卻清楚地看到,這幾百名外來士兵的表情竟格外從容淡定,處變不驚,彷彿擁有十萬袍澤的一方是他們一般。

“李帥,你們所定出的出戰營隊是?”昭原扭頭看向站在自己左後方的李凱陽。

“回稟皇上,是由神武營中挑選出來的三百士兵。”李凱陽略顯赧然地回答道,虎眸則不露痕跡地掃了眼不遠處的宋飛宇。

用南疆軍營最強的三百戰力與奔波整夜的聊京士兵對戰,確實有些奸滑下作了。

果不其然,宋飛宇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似乎對李凱陽的調兵遣將很是不滿,甚至有些鄙夷不齒。

昭原則是神情古怪地看著有些愧疚的李凱陽,淺笑道:”元帥似乎誤解了朕的意思,朕並非是讓元帥從一營之中挑選三百士兵應戰,而是讓整個營的士兵與三百聊京將士交戰!”

除了早就做好了準備的宋飛宇神色如常外,李凱陽和閻錫等人皆是滿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即便再張揚自大,也不該愚蠢到用三百士兵去挑釁擁有成千上萬將士的營隊!

“陛下,臣知道您因為前幾日的軍演而對南疆軍營頗感失望,但即便如今的神武營已遠不如十餘年前名震鄭夏徽三國的那支鐵血之師,也依舊是十萬南疆將士中最為強大的存在,五千士兵之中,有千人以上的武者,廷尉、校尉之流更已臻至武師,大師境界的強者亦不乏其人,而聊京士兵堪堪三百之數,僅人數之差,便懸殊十倍以上,如此對戰,怕是有些不太公正”見昭原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李凱陽不由有些急了,忙是凝眉勸道。

原本拿三百神武營精銳對戰聊京將士就有些投機取巧,若是再以一營兵力迎戰區區三百士兵,即便是贏了,南疆軍數十年積攢下來的赫赫威名也將成為世人的笑柄!

然而昭原卻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有勞李帥費心,但朕當日在傳喚宋將軍領兵前來之時,就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至於聊京方面會派多少士兵過來,都是出自他們自己的判斷,朕並未干涉,只是既然宋將軍只帶了三百士兵,應當是有他的理由,所以無論輸贏如何,朕都可以接受,況且,對南疆軍營來說,這樣的情況卻是再好不過,若神武營能戰而勝之,南疆軍營便可分得三成的夏國盟禮,這對糧食匱乏、軍心浮動的南疆來說,意義重大。”

“可是”頗為糾結的李凱陽下意識看向了一邊沉默不語的宋飛宇,見他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頓時不好再勸,只是心裡不免有些惱火。

獅子搏兔,尚需全勇,更別說五千之眾的神武營。

宋飛宇領兵多年,向來以沉穩謹慎為人稱道,這次何以如此輕率?!

莫不是因為備受恩寵便開始自大膨脹起來了?

“李帥,現在就開始吧!”昭原淡淡說道。

李凱陽心思複雜地抿了抿嘴唇,緩步走向了觀禮臺的前緣。

“鳴金!”下一秒,李凱陽渾厚的聲音隨著綿長的內力激盪開來,響徹了廣闊的練兵場,而隨之而起的,便是塔樓上金石之音大作的鎏金鍾磐。

“擂鼓!”響應李凱陽獅吼般指令的,是那激動人心,震耳欲聾的百鼓齊鳴。

時急時緩,抑揚頓挫,交織相融的鐘鼓之聲令在場每個人都不由血脈噴張,壯懷激烈。

唯有境界極高的昭原能運轉內息,做到一定程度上的隔絕五感,從而不受外界環境的影響,淡然處之。

如此激昂的環境之下,黑壓壓如同蟻群的十萬將士盡皆昂首挺胸、抖擻武器鎧甲,一陣陣清脆的金屬顫動聲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神武營五千士兵結陣出列!其他營隊退後一百丈!”李凱陽繼續發出指令,士氣分明遠勝其他營隊的神武營闊步而出,其餘九萬餘人則潮水般退後,如拱月群星一般。

除了早先就被通知的三百神武營士兵外,另外的四千餘人皆是有些疑惑不解。

這是讓他們也參與此次大比?

似乎有些太欺負人了吧小部分士兵覺得有些羞恥,另外一些則陡然輕鬆了下來。

五千對三百,這還有什麼懸念麼?就是一股腦蜂擁而上,也能把他們衝得七零八落的吧!

這時,宋飛宇也邁步走到觀禮臺邊緣,目光並未轉向臺下的三百士兵,只是單手握住自己的佩劍,冷聲下達命令:“眾聊京士兵聽令,圍盾,執銳,列近戰第一陣型!”

沒有一句廢話,而臺下的三百將士也沒有做出任何多餘舉動,一個呼吸之間,外圍為巨大木質盾牌的圓陣就此成型。

“進攻!”李凱陽大手一揮,神武營的五千虎狼紛紛拔出沾滿染料的木質兵器,蝗蟲過境一般地朝那蜷縮成龜殼的三百“綿羊”衝去!

眨眼間,三百人的圓陣就被浩瀚的人海所淹沒,沉悶激烈的撞擊聲如雨打芭蕉一般不絕於耳!

臺上的閻錫、封午和段欒三人則怡然自得地抿唇淺笑,頗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風姿。

不說五千士兵,就是神武營中的一千五百餘名剽悍武者,就足以輕而易舉地擊潰這三百聊京“蠢貨”。

一波瘋狂的衝擊之後,密密麻麻的人群逐漸往後退去,原以為早就被磅礴人海撞擊得支離破碎的圓陣竟是毫髮無傷地再次顯露了出來,其強大的防御能力令觀戰的所有南疆將士皆是咋舌不已。

心裡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李凱陽同樣震駭莫名,雖然武器均為木製,但打擊力度並未因此減弱多少,聊京士兵能用這般粗製濫造的木盾擋住如此兇悍的衝擊,確實是有些不可思議。

然而此時此刻,最令閻錫等人震驚惶惑的卻不是他們驚人的防禦力,而是五千神武營將士中,竟然已經有超過十分之一的士兵沾染上了染料,而且這些染料的位置多處於鎧甲的胸腹側以及他們的頭部和咽喉,這意味著,若是換成真正的鐵製兵器,所有沾上染料的士兵都已被擊中了要害,成為了一具具死屍。

“沾上染料者喪失大比資格!”待心中的震撼稍褪,主持大比的李凱陽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唇,沉聲喝道。

那些猶震驚於自己已“戰死沙場”的神武營士兵頓時驚醒了過來。

直到這一刻,所有人看向那鐵桶圓陣的目光裡已再無半點輕視,唯有驚駭、忌憚和對強者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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