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答應，又對慕南濯點了點頭，十分客氣地領著他到一邊做筆錄了。
安小夏偷偷地看了一眼，覺得慕南濯這種身上氣場自生的人，好像總是能讓人不自覺地恭敬，小心翼翼，疏遠又仰望。
斂了斂心神，跟張宇達說道，“目前能判斷出，死者的順序分別是這個紅T恤短褲女子是第一個，第二個是這個……”
張宇達站在河岸邊看著，面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才多久，H市居然又死人了！
很快，徐銘的法醫室就趕來了。
徐銘今天原本也是在家休假，昨天幫吳玲去公司看完痕跡後，又被她硬留著一起吃了個晚飯，回到家後本想給安小夏打個電話，發現時間太晚，就準備今天再去找她聊一聊的。
哪知道，還沒聯絡安小夏，就先接到了局裡的電話。
帶著組員立刻趕來，穿著白大褂邊掏手套和口罩朝河岸邊走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王明面前那個身形修長風姿卓越的男人。
心下微頓——他怎麼在這裡？
停滯的腳步繼續往前，又看到安小夏跟張宇達站在河岸邊，兩人正在說著什麼，張宇達的臉色非常不好看，安小夏輕抿著嘴唇，雙目靜然。
徐銘是知道安小夏的這個神情的，他明白，這個表面淡然的丫頭，此刻早已悲愴過心。只不過，強烈破案以及抓住兇手的意念，讓她習慣性地把這些不該有的會影響思考的情緒給努力壓制了下來。
他心疼這個堅強善良，溫柔美好的女孩。他一直心疼她。
微吸了一口氣，朝河邊走去。
六具屍體原樣未動，大部分都是一半躺在河岸上，一半泡在河水裡。
悽慘的屍體，以及周邊荒涼的風景，平添了這裡許多的陰森和瘮人意味。
徐銘見慣了比這更血腥的場面，倒並不覺得有什麼，倒是身後跟來的張清荷以及兩個助理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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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助理湊在一起小聲嘀咕道，“這地方怎麼感覺有鬼似的？”
另一個助理顯然被嚇到了，推了她一把，“別瞎說，我們是醫務工作者，不信那些怪力亂說。”
頭一個助理叫朱寧，撇了撇嘴。
第二個助理黃惠惠，說完朱寧還是忍不住後背發涼，湊過來又問，“哎，不過別說，還真的……”
話沒說完，被前頭的張清荷瞪了一眼，趕緊收了聲，快步來到徐銘跟前，同時看到屍體，以及屍體身上那些慘不忍睹略虐狠毒的痕跡，頓時臉色發白。
徐銘已經跟張宇達打過招呼，溫和的視線習慣性地掃向安小夏的時候，卻見這丫頭下意識地躲避開來，黯然一笑，轉過身，套上手套，開始檢查屍體。
其他各部門也紛紛趕到。有媒體聞風而動，都被擋在了封鎖線以外。
王明問完慕南濯的目擊證詞以及簡單身份問詢後，就走了回來，站在抽菸的張宇達身邊說道，“基本身份調查過了，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是乾坤集團的老總，慕南濯。”
“乾坤集團？”張宇達也不掩驚色，他從不接觸商界都知道，乾坤集團可是一個非常低調卻又資產難以計數的大公司。
曾經福布斯專門針對乾坤集團做過資產總結，得出來的結果是——乾坤集團未來幾十年甚至數百年都將佔據世界第一的位置。
為此，國內媒體曾經瘋狂報道過一段時間，這個乾坤集團甚至成了所有人閒茶飯後的聊天熱門，但是集團一慣低調，除去眾人知道的集團位於H市的一個連位置都不清楚的總部釋出過一條宣告之外，其它再無露面。
所以這個集團也就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但是它的分量，只要是知道乾坤集團的，只要彈起來，還是十分不同的。
張宇達忍不住就朝那邊站在陽光底下，豐神俊朗器宇軒昂的男人看了數眼——難怪這麼矜貴天生了，原來竟然是這麼個身份！
王明繼續說道，“身份已經證實過了，市政府那邊也問過，這塊地皮確實是乾坤集團名下的，他自己聲稱昨晚是跟小安在護城河邊散過步之後，忽然有了興趣，想來看看這塊地皮適不適合進行開發，所以無意中撞見了屍體。”
“小安？”張宇達扭頭看蹲在朱寧旁邊看屍檢報告的安小夏，對她招了招手，“小安，你過來。”
離他們最近的徐銘停下了當作，眼眸微動，轉臉，看向不遠處的慕南濯。
他曾經只在遠距離地看過他一眼，看到他將安小夏摟進懷裡，像擁抱自己思念了許多年的戀人一樣。
這個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
而且……小夏昨晚回去後又跟他出來了？都那麼晚了……
正暗暗沉想著，忽然，那邊一直靜默如風地站在河岸上的慕南濯，不疾不徐地轉過頭來。
兩個男人的視線一下撞在了一起。
陽光下，似乎有什麼火花般地東西炸裂開來。
數秒後，兩人齊齊一笑，各自移開視線。
安小夏跑到張宇達跟前，聽到他的問話後，點了點頭，“嗯，是的，昨晚確實是這個時間我跟他在護城河臨安公園那裡。”
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其它的。
然而，張宇達和王明，以及能聽到幾人談話的徐銘卻各自神色微變。
三人一起想到的是——臨安公園？那不是……情侶最多的地方麼？
再加上時間那麼晚，孤男寡女的……以及之前錢瑤和趙毅說這慕南濯是安小夏的事……
“嗯。”張宇達清了清嗓子，點頭，“嗯，我知道了，不過你還要跟你男朋友說一聲，後頭的調查可能還需要他的配合，讓他儘量排出時間來。”
安小夏眨了眨眼，“他不是我……”
然而，張宇達已經轉過頭去吩咐王明別的事情了。
安小夏臉有些紅，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虛地看了眼那邊的慕南濯，心說，不知道他聽到沒有……距離這麼遠，應該……聽不到吧？
抿了抿嘴，正要過去，一邊的徐銘忽然對她招手，“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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