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筠分神了幾秒。真的，就幾秒——然後就被很強勢地打斷了。
分神顯然不應該是祚筠會犯的錯誤，科學研究同樣表明，分神讓人不快樂。比起令人愉悅的白日夢，更多人傾向於走神想到戰爭、殭屍電影、食人新聞、連環殺手的都市傳說，抑或是車禍、絕症、英年早逝、摯愛的背叛。奇妙的演化同樣也在慫恿著人對虛幻和真實都具備同理心。
據統計，人們分神的時間幾乎佔據日常生活的46%，這似乎無愧於為對生命的莫大的褻瀆。其實這就是想象力的作用，憑藉分神所虛構的陰謀和意外，我們著手為現實做準備。
蘇凩峑別有深意地抽動了下嘴角，他的眼裡沒有半點笑意。
他突然中止了辛辣的嘲諷，並進一步把這份沉默灌上鉛彌散到空氣中。
沉默和微笑都是一種力量，儘管三流的演講家辯論家從未意識到這一點。
他把赫奇揪出保險櫃，然後自己坐了進去，關上了門。
……
……
……
“臥——槽？？？”
一般來說，強行開鎖的方式很簡單，一是炸藥，而是注入液氮讓他自己炸，三是納米材料、高壓水刀直接切……而他們的共同點就是無論裡面有什麼估計都沒辦法完整地倖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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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保險櫃的夾層也灌有腐蝕性濁液，在這種有個性有追求的保險櫃面前不能耍小聰明。
這就很尷尬了。
三人默契地愣了一下。隨即挽瀾翻查手提，赫奇低頭看表，祚筠按住耳機走到門邊看向攝像頭複述了一遍適才的情況。
收到通知的眾人也禮節性地愣了一下。
“Felix啟用了第二套密碼。更壞的訊息是連續三次輸入錯誤那個保險櫃會自毀。”挽瀾抬起頭。
“已經過去了20秒，”赫奇補充道。
就是說唯一知道密碼的那個人現在在保險櫃裡是吧？
……
挽瀾看著空空如也的歷史記錄，回想著適才蘇凩峑看著螢幕擺動滑鼠的神態——他完全沒必要特意刪掉記錄，換句話說，他可能壓根沒有查記錄，直接預設了弦墓動了監控錄影。
……他確實也猜對了。
他碰手提的唯一目的不過是廢掉舊密碼公式。
當舊密碼被廢棄，新公式將自動啟用。
祚筠也在腦海“案件重演”了一遍剛才的事。他不認為蘇凩峑有任何暗示密碼的動作和語言。
舒輕眼底對映著螢幕那端的困境。他低頭問弦墓，“這裡的設計圖能破解出來嗎。”
弦墓皺了皺眉。
要是設計圖那麼容易就被破解，那這幢樓的安全隱患也太……何況現在時間緊迫，把時間花在破解設計圖而非破解密碼上真的合適嗎？
半響，弦墓操作他的手提打出層層加密算法的解把設計圖調了出來。
沒錯。是調。與其說是破解，更像是弦墓一早就持有設計圖但出於某種考慮最後把設計圖藏在了某個不起眼的角落深處。
弦墓的舉動簡直就是公開表示——破解設計圖這種事我一早就做過了。
在座的所有人無論之前是否意識到這一點，現在肯定都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而用肯定句提問的舒輕到底知道多少，眾人尚未有結論。本來就很複雜的心情，現在每個人都在不約而同的感到這種複雜在有序地膨脹著……
……
“假的。”
半響，斯桀插了一句。
總感覺蘇凩峑帶了個好頭後，這裡的節奏越來越不對路了。
“這幢樓原本是一家醫院，蘇凩峑買下來後基本的房型結構都沒改只是上了層軟裝。”
順帶一提，蘇凩峑的辦公室正位於原來的太平間——雖說這家醫院還沒真正意義地用上太平間，甚至可以說這家醫院沒有正式地治療過病人。
……一家根本沒有醫護人員只有行政人員的醫院你還能怎麼去奢望他會治療病人？
但無可厚非的是這些行政人員確實很漂亮地處理好了諸如五險一金、休假、工資的調配問題，確保賬面清晰——起碼看上去清晰，以及資金周轉正常，並積極採購了各種硬體裝置和醫療物資，核查估價管理報表以防成本超出預算，充分準備了火災、空襲、罷工、核武器打擊的應對方案，總結分析了轄區內的各項資料，歸納出男女比例、年齡比例和人口基數等各項指標。
嘛——不治病總比治死人好吧。
你看，這家醫院提供了大量的就業崗位……算了編不下去了。
蘇凩峑手上的地產和房產很多，雖說斯桀也拿不出證據支援這個說法——況且這種“有”的定義也不甚清晰。即使一扇房門隨時可以為你而開啟，而你並未取得所有權和使用權，那似乎還算不上是“有”。倘若可以無視主人的意願，那扇房門隨時都能踹開，那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和“保管在別人手上的自己的東西”又有什麼大的區別？
太複雜了，即使有人問起，也不知道能怎麼用語言解釋。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啞口無聲——感覺哪個詞語都不準確。
從上世紀三十年代智利Patagonia的120英畝的林地免費送，到本世紀俄羅斯送遠東土地。他似乎在哪一個角落都摻和了一腳，其中不乏地圖上鮮有標註，新近形成的無名小島，也有不少因核洩漏等種種事故而廢棄的廣大地區——這裡的“廢棄”甚至還包括一些原奧運會舉辦場所，好比薩拉熱窩的雪橇賽道，柏林的游泳館，義大利的跳臺。驕傲總是值得人為之奮不顧身和……拼命砸錢的。
來源渠道根本查不出來，越往下查越感覺自己陷入層層疊疊的網，各方勢力在糾纏、搏鬥，同時又在一定範圍內進行著小規模的合作。這時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和蘇凩峑是一夥的，要不是從內部突破，自己根本查不出這種東西。
……
斯桀在投影上改了幾筆。
舒輕原本淡淡地看著斯桀，突然瞳孔一縮，向前奪過斯桀手中的感應筆，又加了幾筆。
那一刻舒輕的腦子裡閃過宛如海嘯般鋪天蓋地的數據流——上次地震波及時的強度，裝修的材質，設計圖，以及對蘇凩峑這個人的行事風格和決斷要素的理解……
看過諜戰片的都知道，通風管簡直就是安全系統的大bug。
不留通風口，即使留也不能寬到能過人。
不常在辦公室。
冷氣。
在斯桀改過的設計圖的基礎上，撤掉空調。空調遙控操縱的不是空調，是閥門。裝在隔壁辦公室中央空調的吹風口處。
環保節能。
鬼使神差得，舒輕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凩峑介意有人爬通風口進他辦公室嗎？同理，他真得想要有個保險櫃？
……
這是個幌子。
PS: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終於寫夠2000字啦【已瘋，果然不能斷更啊斷了自己都接不上了！！！】醫院那一段想順手黑一把某田可惜修煉不到家←←強勢安利英劇《yes，minister》，沒有醫護人員只有行政人員的梗就是在這看到的【手動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