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怡心想自己剛才是不是不小心開啟了異世界的大門。
對，異世界。
然後蘇凩峑拉著她——或者說拉了一下舟怡的手腕，又立刻放開了，徑直走向櫃檯。舟怡默默跟上。
“她要辭職。違約費多少。”
還沒等對方有所反應，蘇凩峑就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在櫃檯上。
——這是讓他們自己寫的意思？
然後轉身問身後的舟怡同時往外走，“你要買什麼衣服嗎。”
“不用。”
“其他呢。”
“不必。”舟怡內心是一個大大的笑哭emoji。
蘇凩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英文好嗎。”
“好~”舟怡真的笑出了聲。然後俏皮地收回笑容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三分鐘自我介紹。”
“舟怡22歲F大第四年碩士在讀專業建築自修英語三分鐘前在ali擔任導購……”舟怡很高興蘇凩峑沒有接著問為什麼讀碩士這麼閒。“我主要職務內容是什麼？”她莞爾。
“你喜歡。”
————
臥槽？
舟怡感覺自己根本跟不上這個邏輯。
在她即將跟上的瞬間，一輛拉風的車在他們眼前一晃，居然停了。啪的一聲就又斷線了。
臥槽？？？舟怡更加找不著北了。
小學語文老師對不起初中語文老師對不起高中……我現在除了臥槽真的一個表示驚歎的成語和詞語都想不出來。
蘇凩峑卻替她拉開後排車門，自己坐上了副駕。
她看見後排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似乎沒有情緒地思索了幾秒，開口對她說——還要用英文，“我們換一下座位吧。”
不明覺厲……
————
她不是一個人。
前排駕駛座上的那個腦子已經炸了。
人受到刺激的時候會立刻炸起來——尖叫或者從座位彈起。
但當人受得刺激太厲害時，腦子就會“鐺”地一下宕機。
顯然尹栻就是後者。
簡直……
“你女朋友？”（法語）
“找不到女友不給回家。”（德語）
那是你家啊大哥……我能攆你出去？
……你怎麼不早說？
“你分不清我是來玩笑還是認真的？”（法語）
呵呵……
可能是氣瘋了，尹栻的嘴角竟然是上揚的，而且周圍也沒有冒出殺氣——大概是他不想在兩個孩子面前殺人。
“你開玩笑這麼嚴肅。”（德語）
……這不能成為你很嚴肅地當真地理由謝謝。
“你耍了什麼手段拐回來的。威脅還是利誘？”（法語）
尹栻繼續笑。
“色誘。”（法語）後排的舟怡突然開口。
旁邊的海萊“噗嗤”笑出聲。
法語和德語什麼時候變成通用語了……
尹栻已經習慣了自己和蘇凩峑用這兩種外語時，路人都投來不明覺厲的目光了。
正因為潛意識覺得沒人能聽懂，所以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吵上。
只是……前排吵的太投入，簡直太和後排的意——一開始是舟怡，海萊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快要笑出眼淚又不敢笑出聲音，她魔性的表情很快也感染了他，竟令他的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大概是因為萌妹紙天生自帶感染力。沒什麼理由，只是看著舟怡在掩笑，儘管自己能聽得懂他們的話卻找不著笑點，也跟著一起笑起來了。
舟怡質疑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奇葩的第一印象是高冷的霸道總裁——肯定是言情看多……自認看的也不多啊……絕對是被千篇一律毫無新意的八點檔洗了腦！不管怎麼看都是她損友天天煲韓劇的錯！
什麼啊明明就是個逗比！嘛——還挺萌的！
坦白說看兩個帥哥拌嘴也挺有意思的，估計兩個都有一米八——她掃了掃尹栻，坐著看不出身高不過估計也差不多。
“你們的笑點真是難以苟同……”（英語）
尹栻看著海萊的笑臉一愣神。
他這是第一次見海萊笑吧？
不錯。
“……你們兩都聽得懂法語……和德語？”
“這唸作法語？”海萊說完，又低聲複述了幾遍法語（French）這個單詞。
“嗯，法語基本交流可以，德語只會聽一點。”
……早知道就不特意換法語說了。
“我的故星，阿卡瓦當地語言就是這樣……”
“等等！”尹栻趕緊打斷海萊，“這些話不要在……”尹栻組織了一下語言，“公眾場合說。”他略一停頓，“容易被當成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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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瓦……是在哪裡啊？”舟怡一抿嘴，眼珠一轉，問海萊到。她聽到“阿卡瓦”這三個字時就在腦海裡翻了一輪世界地圖冊，根本沒注意尹栻說了什麼——其實尹栻如此斟酌字句是不必要的。
尹栻松一口氣，幸好她只是注意到了阿卡瓦，而不是故星。
海萊看了看舟怡，又看了看尹栻。嘴唇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他在想——這裡算不算公眾場合？
雖說是大街上，但他們都在車裡和外面隔開了啊……
“先不說這些，”尹栻又再看向蘇凩峑，“你是認真的嗎。”
蘇凩峑沉默不語，只是直視他的雙眼。
“你也27了也是時候交個女友了……但是！你如果有任何越軌行為我就削了你。”如果說之前的生氣是笑裡帶刀。那麼現在。尹栻的嘴臉都是僵直的——純粹的冷暴力。
“以及——不能籤任何不正當非人道的協議。你敢把你女友當成保姆鍾點工家政幫你洗衣服洗碗買早餐餵飯吹頭髮三合一豪華升級版來用我就打斷你腿啊。”語氣一下松了下來變成了玩笑的語調——後排還坐著兩個孩子呢。
……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不會還真打算這麼用？”尹栻難以置信——或者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地看著，不，是瞪著，蘇凩峑。
“該不會還打算發工資年末有獎金這樣吧？”尹栻看著蘇凩峑違和的沉寂不語。
那估計就是了。如果不是他就立刻否認了。尹栻想。
請允許我做一個笑哭的表情。
“算了……我先送你回家吧，你家在……或者送你去車站？”尹栻回頭對後排的舟怡說到。
“她要留下來。”蘇凩峑緩緩開口，音調不高，卻不容拒絕，沒有任何商討餘地。
……尹栻沉默地整理思緒準備反駁。
“當然不行啦！！他剛剛給我辭職了啊！怎麼可以就這麼走掉！”舟怡搶先一步開口，同時打斷了對話愈發沉重的趨勢。
“辭職？”尹栻心情複雜地斜眼看蘇凩峑……“我幫你再聯絡吧……”尹栻看了看舟怡身上的工作服，大概明白了是什麼情況。“對公司或者品牌有什麼要求嗎，我儘量滿足。”
其實仔細想想服裝界他也不認識什麼人主要還是看蘇凩峑。
“她，要，全，身，心，得，做，我，女，友。”
“你，是，不，是，今，天，沒，吃，藥？”
“是。”
尹栻如鯁在喉。果然能動手解決的事就不能和蘇凩峑動口。怎麼這麼多年來自己未放棄那一絲能吵贏的妄想呢？
“嘖……那麼……你確定真的要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尹栻將信將疑地問舟怡。
“可以嗎？好啊！”
看來她對此是十分開心……
這樣真的好嗎？總是感覺哪裡不太對啊……
不，應該說從昨天開始就不太對。
可尹栻就是搞不清是怎麼回事。
有時相處的太久，彼此太熟悉，反而會看不真切。
“就算是女友，你也不可以隨便帶回家吧！”啊呸……這不就相當於認可了他女友的身份了嗎？是太久沒吵導致的思辯能力退化？
“你不也把海萊帶回來了。”
像他這麼怕麻煩的人真的會真心找女友這種事簡直不在尹栻的認知水平中。這種打開方式簡直有悖常理。
尹栻抵著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原因很顯而易見了……他絕對是在報復！自己沒有和他商討就把海萊撿回來，啊呸，帶回來。所以他準備也拖個人回來？
只有這麼能解釋了吧？……這麼說來他剛剛那個眼神明顯就是挑釁吧。
喂你把女友當什麼了？！
還有你今年三歲嗎？
那我現在真的要把她載回家？
什麼鬼好歹也要考慮一下女生的感受啊——不過現在看上去應該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