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執意要催眠,進來之後也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像確實渾身無力。
人家有這個要求,我也只能給他催眠了,先登記一下是必要的。
這年輕人叫顧小龍,是外地來山市打工的,也沒什麼正經工作,和老鄉在住在一起,平時就在市區南面的一個勞務中心等活,賺些錢維持生活。
我聽得有些奇怪,既然是個勞工,應該不會幹什麼虧心事兒,他還是外地的,在本地一般都謹小慎微的。
“魏醫生,這不是我前兩天接了一個挖下水的活,和我一起的那人不幹了,我自己幹。”顧小龍嘆了口氣說道:“可是這兩天一天比一天沒勁兒,我都挖不動了,明天就要結束了,我根本就完不成,這幾天都白乾了。”
“哦!”我點了點頭說道:“催眠倒是可以,但我可和你說好,未必能保證你明天就有勁兒,如果是想治療的話,你有心裡話就要和我傾訴,或許我能幫你。”
“我們這類人,能有什麼事兒啊?”顧小龍搖頭說道:“您就給我催眠吧,讓我好好休息一下,最好多幾睡幾個小時。”
“這可不行。”我搖頭說道:“催眠是一種手段,幫助我治療用的,不可能太長時間,我盡力吧,能告訴我,你因為什麼失眠嗎?”
“沒來由啊!”顧小龍又是連連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睡著了,也總做夢,這一夜比幹活都累,我真是沒辦法了,這才來找您的。”
我覺得他不是沒事兒,而是不說,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跟我來,我可是要收費的。”
“那沒問題。”顧小龍點頭說道:“我都知道,只要我能睡好,明天能幹完活就行。”
這話倒是讓我有些奇怪,他是不懂我們這一行,還是不在意這點兒錢呢?
按理說他們平時和僱主商量之間,都是要討價還價的,甚至為幾塊錢也會爭的臉紅脖子粗的,怎麼不問一問我價格呢?
心裡想著,已經來到催眠室。
顧小龍顯然沒來過這種地方,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我告訴他要怎麼做,躺下來,放鬆,之後配合我的指令。
顧小龍極為渴望睡一覺的樣子,非常配合,不到十分鐘,就進入深度睡眠。
看了看顧小龍眉宇間的黑氣,我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了,窗子上一定又出現沈琪的俏臉,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果然,我回頭就看到沈琪的俏臉,這大美女真是太可愛了,總是把小鼻子擠在玻璃上。
“我殺了人······”我身後的顧小龍忽然含含糊糊地說了起來。
我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回頭看去。
顧小龍仍舊在催眠之中,剛才就是嘟囔出來的,此時嘴角還在動,似乎還有話要說。
我沒有問他,一般情況下我不會問的,這樣對患者不好,儘管我現在的另一個身份是巡捕,但我一直遵循著一名心理醫生的原則,不會在催眠中去問患者。
可是這個患者自己說出來的,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我把他分屍了。”顧小龍含含糊糊地接著說道:“這兩天······這兩天······”
我回頭緊緊地盯著顧小龍,等待著顧小龍繼續說下去,這種情況很少有,記得還是我最初接待的那個患者劉民在夢境中,直接說出來,以後就很少了。
顧小龍的內心似乎也在掙扎著,眉頭也緊皺著,還是接著說了起來:“這兩天我就在處理屍體,馬上就處理完了,明天只要能順利完工,我就能處理掉屍體······”
我聽得心驚肉跳的,他殺了什麼人?怎麼還和他接的活有關係呢?
顧小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牙齒也咯嘣咯嘣地咬著,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著,沒有繼續說下去,胸口也劇烈地起伏著。
此時我也感覺到一陣陰冷,似乎就是感知到怨念那種感覺,以往也有過,總是讓我不寒而慄,經過這麼多事情,我已經不再那麼緊張了。
我知道此時的顧小龍應該是潛意識中在抵抗,不想說出來,或許是感知到什麼,才讓他說出來的。
又等了一會兒,顧小龍臉上的神色逐漸平緩了一些,牙齒也不再咬著了,恢復了深度睡眠。
我這才連忙轉身出來。
沈琪看我出來也急忙躲了一下,拉住我的手,大眼睛往裡面看了一下,小聲問道:“睡著了?”
“嗯!”我點頭說道:“深度睡眠,他感知到怨念了。”
“這個人好像有問題。”沈琪看到我回頭站了一會兒,疑惑地問道:“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
“他說他殺了人,而且分屍了。”我這才說道:“這兩天就處理屍體呢,只要明天能順利完工,也就能處理完了。”
“啊?”沈琪俏臉上頓時擠出來兩個小酒窩兒:“殺人分屍?這不會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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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才說道:“應該不是假的,剛才那一刻,我似乎也感知到怨念,應該是他經過內心的交戰,這才說出來的。”
“那我們要跟著他了!”沈琪立即說道:“對了,他說沒說殺了男人還是女人?”
我一聽就知道沈琪在懷疑他殺了黃靖的女兒,畢竟殺人案子不是那麼多的,搖了搖頭說道:“沒說,但是他這情況也非常嚴重了,下次來沒準就脫相呢,我們跟著也行,破案子也好,還是救人也好,都有必要。”
沈琪更是連連點頭,殺人分屍,這不是小案子,很快就說道:“小直,你說他怎麼處理屍體啊?要不要去他們家啊?”
“這個不好說。”我搖頭說道:“本身就是一個夢境,不是非常確定,況且還說和接的活有關係,那麼可能就是他接活的地點有問題,我們總不能隨便闖進人家家裡,明天跟著再看吧!”
沈琪也連連點頭,以往我們接觸過這類案子,雖然是個夢境,但是怨念太深的話,兇手或許也會說出來的。
我也知道這次的案子不同於以往,很少有這種說出來的。
商量妥當,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這才進來。
不管能不能起到什麼作用,我還是要給他暗示一番的,如果他因為沒力氣,放棄了明天去幹活,那我們也未必會得到什麼線索。
我在潛意識中告訴顧小龍,這一覺睡得非常舒服,精神頭好了很多,也有力氣了,一覺醒來,明天幹活完全沒問題,之後才叫醒顧小龍。
在我的暗示之下,顧小龍從內心中覺得這一覺非常舒服,渾身也有了力氣,來的時候還是無精打采地坐在樓梯上,此時已經能跳下床來。
“魏醫生,您真是高手。”顧小龍笑著說道:“這一覺睡得太舒服了,渾身也有勁兒了,明天我一定能幹完活,不會給人家扔在那裡了,謝謝您,多少錢?”
“你給兩百塊吧!”我笑著說道:“要是以後還來,治療的話,可能會多一些。”
“行,行啊!”顧小龍笑著掏出兩張嶄新的百元大鈔遞給我:“以後我要是不行了,直接就來找您,太謝謝了,我先走了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送走了顧小龍。
沈琪已經不在診室中了,我猜測一定在下面等著我,連忙換了白大褂追下來。
關玉濤沒看到我出去,或許也沒看到沈琪出去,要不然一定會跟著來的。
沈琪正在車子裡等著我,嘻嘻笑著說道:“咱們跟著,明天一早就看看他去什麼地方幹活。”
我笑著說道:“這些事兒也未必就是真的,咱們跟著還是有必要的,要不然他也危險。”
前面的顧小龍已經攔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往西北開去。
我和沈琪跟著,沒有多遠呢,就來到一片小區。
沈琪看著計程車停下來,立即興奮地說道:“小直,就是他了,你沒感覺一路上都非常熟悉嗎?”
“嗯!”我已經有所感覺了:“道路正是去往黃靖家的方向,只不過距離有些遠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聯絡。”
前面的顧小龍已經下了車,走進一個樓道之中。
那樓道是開著門的,我們能看到就住在一樓,樓很舊,面積也不大,可能還有地下室,正好適合顧小龍他們居住,不過我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琪琪,情況有些異常。”我看著這個房子說道:“在我診所的時候,他就不太在意錢,也沒問我多少錢,回來的路程也不是太遠,要是我的話,也未必會打車,可他是打車回來的,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啊?”
“嗯!”沈琪也有些詫異地說道:“你看又有兩個人進去了。”
我說著話也看到了,確實又有兩個人進去了,都是自己開門進去的。
這下我明白過來了:“琪琪,這不是他一個住的,而是和人合租的。”
“對!”沈琪接過去說道:“這片的樓好像還有地下室,沒準就是住在下面的。”
“走吧!”我看著沈琪說道:“好幾個人住在一起,應該也沒什麼問題,明天我們再來,在這裡殺人,有些不可思議,或許和他幹活的地點有關,那麼也未必就和黃靖的女兒有關。”
沈琪微微一愣,隨即也點了點頭:“行,姐請你吃飯去。”
我們倆一起來到飯店,邊吃邊商量這件事兒,這個人既然說出來了,一定是有問題的,我看出來他也在潛意識中不想說出來。
這裡不是殺人的地方,那就等明天去看一看幹活的地點,如果幹活的地點遠了,可能就和黃靖的女兒沒關係,有些事兒誰也說不準的。
沈琪認為他們幹活一定去的非常早,有時候早上四五點就出發。
我也認同,有時候確實這樣的,那我們就要早些過來,總要看到他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