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邊聽得非常清楚,這個人的聲音近乎哀嚎,聽起來非常瘮人,還說那死鬼纏了他好幾天,更是升起一股恐懼感,忍不住看了看關玉濤和蔣英華。
蔣英華的神情也非常激動,看著我問道:“小兄弟,你告訴我,是不是這個人殺了我老婆?”
我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想了想說道:“我們找到你老婆的屍體,就是從他的口中得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殺了你老婆的人,這不是要說了嗎?你冷靜點兒就行。”
蔣英華也連忙點頭答應。
此時裡面的沈琪也抬頭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轉頭對那奇怪的患者說道:“好,你交代吧!”
“我叫劉民,三十一,是個搶劫犯!”那奇怪的患者已經滿臉頹喪地交代起來:“你們說的半個月前那起案子就是我做的,那個女人也是我殺的!”
我身邊的蔣英華頓時渾身一顫,雙眼也像是要噴出火來的樣子,緊緊盯著裡面的劉民,雙拳緊緊握在一起。
蔣英華這個狀態我倒是能理解,換做任何一個人,面對侮辱並殺死自己老婆的人,都會難以抑制,也連忙輕輕拍了拍蔣英華的肩膀,讓蔣英華冷靜一些。
裡面那劉民接著交代起來:“我一貫在一個二十四小時提款的銀行不遠處盯著,遇見有夜間單人提款的,就跟上去,突然下手用乙醚弄暈,搶劫財物,已經幹了兩起案子,遇見這惡鬼是第三起。”
我聽見惡鬼兩個字,心裡忍不住又是一凜,這個案子從頭至尾都是那麼詭異,劉民也一個勁兒地說惡鬼,難道說還真的有鬼?這是不可能的啊?
“半個月前的一天晚上,我照舊蹲守在那裡,晚上十點多,才匆匆來了一個女人。”劉民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她穿著白······身材······”
劉民提起來就渾身發抖,連穿什麼衣服都沒敢形容,說到身材的時候,更是不敢再說下去,渾身抖成一團。
沈琪忍不住又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讓警員去給劉民倒了杯水。
“我立即跟了上去,在一個衚衕中猛然下手,弄暈了她。”劉民喝了口水,這才接著說道:“本想搶了錢就走,哪知道那女人非常漂亮······身材還好,我就動了歪心思,扶起她往奮鬥橋那邊走去。”
我聽到這裡就明白了,那女人一定就是蔣英華的老婆了,還是取了錢的,但是拿到錢之後,是不是要回到醫院,這就不好說了。
果然,蔣英華也渾身顫抖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裡面的劉民。
“到了橋下,我看四下無人,這才夾起她往裡面跑去。”劉民接著說道:“我知道那裡有個廢棄醫院,原來還想偷那裡面的鐵床呢,擔心不好運走,也就沒動手,直接夾著女人一路來到這裡。”
我聽到這裡猛然間心裡一抖,再次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劉民在夢境中說這個地點時,一直在描述地面!
審訊室裡面的沈琪此時也問道:“你還記得當時夾那個女人時,是頭朝下還是頭朝上嗎?”
“當然是頭下了。”劉民立即說道:“朝上不好夾,也累啊!”
沈琪立即用異樣的目光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這應該也是下意識的,沈琪很清楚我們能看到裡面。
“我把她帶到醫院最裡面的一個房間裡,在辦事兒的過程中,她就醒了過來。”劉民又是渾身顫抖起來,聲音也顫抖著說道:“當時我沒想殺了她,她也一個勁兒地求饒,讓我儘快放了她,說要去救她兒子。”
我身邊的蔣英華聽到這裡,更是渾身顫抖起來,發出一聲慘嚎,癱軟在地上。
關玉濤連忙把他扶起來,輕聲說道:“兄弟,冷靜一些,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別給警官帶來麻煩啊!”
蔣英華已經癱軟了,被扶起來都站不穩,眼中大顆的淚珠往下一個勁兒地滾落。
沈琪這時候問道:“你沒想殺了她?那後來為什麼又殺了她呢?”
“最初我確實沒想殺了她,我想那個地方絲毫沒有光線,她也沒看到過我的相貌。”劉民接著說道:“可是後來完事兒之後,她和我搶錢,抓起衣服來死活不肯給我!”
我聽劉民交代到這裡的時候,心裡更是一陣陣的難過,如果叢麗波並不是拿著錢要跑,而是要救孩子,那真是偉大的母愛,這個劉民真是該死啊!
“那女人還說,她兒子要死了,滿口胡言亂語。”劉民接著說道:“還說什麼讓我行行好,她都沒舍得那幾十塊跨行轉賬的錢,要不然也不會出來跑到這裡取錢,更不會被我侮辱,一個勁兒地求我行好,把錢還給她,說什麼一定不會報案!”
我身邊的蔣英華聽到這裡再次發出一聲慘嚎,直接倒在地上,眼角都能看得到一絲血跡。
這情況把我和關玉濤都嚇得不行,連忙把蔣英華扶了起來,往外面那間開著門的辦公室走去,也不能讓蔣英華倒在冰冷的地上啊!
臨出去的時候,我還回頭看了一眼裡面,那個劉民也顫抖成一團,根本說不下去了。
我還想聽一聽後來的事情,關玉濤應該也是這個意思,和我一起一路小跑把蔣英華送到辦公室裡的床上躺了下來,這才跑了過來。
關玉濤一邊跑一邊小聲說道:“小直,這件事兒有鬼了,那女人真的不錯,為了孩子,死得真冤啊!”
“是啊!”我也邊跑邊說道:“蔣英華還說調了影片,叢麗波在提款機前猶豫良久,才出去的,就是為了省下那幾十元的跨行提款錢,沒想到就······唉!”
我也說不下去了,這件事兒對我的震撼也非常大,只能加快腳步跑了回來。
此時裡面的沈琪也正問道:“你接著說,搶不到錢你就殺了她?”
“那裡面漆黑一片,那死鬼使勁兒哀求,聲音聽著都嚇人,還死活不給我錢,我也是氣憤之下,把她掐死在裡面。”劉民仍舊是渾身顫抖:“之後我就用手機照著,正好旁邊還有塑料袋,我就把屍體蓋住,拿錢跑了。”
我和關玉濤對視一眼,過程都清楚了,剛才我們送蔣英民那段時間,劉民也沒交代什麼,也就是說,我們也沒落下什麼。
“在我蓋住屍體的那一刻,幾乎把我嚇死了,那女人的樣子異常嚇人啊!”劉民接著說道:“好在那個地方也沒人敢去,過一段時間早就腐爛了,就算是有人找到,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沈琪還是忍不住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轉過頭盯著劉民問道:“從那之後,你就開始睡不著覺?去找了心理醫生?”
“從那之後,我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女人死時候的慘狀,耳朵裡聽到的是她在那個停屍房的哀嚎聲,非常瘮人。”劉民拿著杯子手也顫抖起來,半杯水都能溢到外面去:“還有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就夢見那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聽得也是脊背上冷汗直流,想起劉民催眠過程中說地面的情況,心裡更是升起一股恐懼感。
“那死鬼仍舊是死亡時候的樣子,就在我床前盯著我啊!”劉民近乎哀嚎地說道:“還伸出手來,要掐死我,我被驚醒的時候,渾身都是冷汗,虛脫了好幾次,以後我再也不敢睡覺了,家裡也不敢關燈!”
關玉濤這時候輕聲說道:“小直,那女鬼一直纏著他呢,確實是冤屈太大了,兒子死了,丈夫咒罵她的事情,女鬼應該也知道呢!”
我被說得更是渾身冷汗直流,扭頭看了關玉濤一眼,也不好說什麼,這都是胡鬧了,但是這件事兒確實異常詭異。
“我無奈之下去看了心理醫生,不求別的,就想睡一覺,否則我就要死了。”劉民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還在夢裡說出了殺人的事情,是不是那個心理醫生問過我?那個該死的醫生,多管閒事兒!”
沈琪又下意識地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眼神仍舊是那麼怪異,轉過頭冷冷地問道:“你搶了那女人多少錢?”
“兩萬多一點兒,其他的就是一些零錢。”劉民似乎好了一些,接著說道:“我也不想隱瞞了,反正都是一死,被槍斃了也比被這個女鬼害死的好。”
“你個該死的惡徒!”沈琪忽然間站了起來,在劉民的手裡搶過茶杯,直接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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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民根本就沒預料到沈琪會有這個動作,正被砸在頭上,熱水也澆在臉上,頓時慘嚎起來。
旁邊記錄的警員也連忙過來,拉住要撲過去的沈琪:“沈警官,你別衝動,免得惹麻煩!”
沈琪還是把桌子踹倒,把滑下去的劉民砸在下面。
我和關玉濤也氣憤異常,同樣有掐死劉民的衝動,此時不但不想去阻攔,心裡反倒是為沈琪的動作叫好,這個劉民確實該死!
那警員好不容易算是把沈琪推了出來,我和關玉濤也不用看了,都跑了過來。
沈琪餘怒未消的樣子,充滿靈氣的大眼睛也通紅起來。
“琪琪,好樣的!”我心裡萬分解恨地說道:“打死他才好!”
“女中豪傑!”關玉濤也豎起大拇指說道:“這惡賊害死兩條人命!”
“打死他都算便宜他!”沈琪也把小嘴兒撅得老高,氣呼呼地說道:“這種人就不配稱為人,交代的倒是挺利索,其實就該讓那女鬼折磨死他,最終······”
沈琪說到這裡,忽然止住了,大眼睛瞪得溜圓,盯著我和關玉濤。
我和關玉濤也有些發愣,同樣盯著沈琪,心裡都是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