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地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像是在坐過山車,感覺我們半空中悠過來悠過去,我努力保持著清醒,快速的在大腦裡思索男人的目的。
是土著人?
把我偷偷帶走,為的是要挖我的眼睛?
是天上人?
他要把我帶到天上去?為的是找到歐陽白雪的下落?
不管他是誰,半夜把我擄走肯定是凶多吉少。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可憐李佳倩,一個人落在土著人的手裡,恐怕沒有人會去救她。
一滴眼淚湧到眼眶邊上,我迅速抹去。一會的功夫,我們已經重新落到了地面上,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的軟弱。
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男人把背上的布一松,我摔到了地上。
土是黑色的。
不,不是土,是黑色的石塊。
我們站在一座山的山頂。
往下望,一副奇觀吸引著我的視線,旁邊的山居然是一座山火,岩漿沿著地殼上巨大的裂縫溢位地表,一條條紅色的火蛇爬滿了整座山的山頭。
即使隔著相當一段距離,我還是能感受得到岩漿的熱氣正撲面而來,這是一座活火山?另一個位面?
記得我媽媽曾告訴過我,月光石掉在火山的細縫裡。難道,就是這裡?
男人為什麼帶我到這裡?
我把視線移到一旁,看到了一個魁梧身材的男人背影。男人身高比我略高,肩膀很寬,四肢有力,即使穿著深色的披風,依然可以想像得到他的肌肉是多麼的紮實。
雲層壓下來,他像一個巨人站在天地之間。
到目前為止,我一直不知道他是誰?他把我扔下來後,就一直背對著我,沒有說一句話。
我緩緩的從地上爬起,鼓起勇氣說:“你是誰?”
男人沒有反應。
我衝過去,抓住對方的手臂,猛的一往回一拉,看清對方面容的那一剎那,我內心震驚無比——是他,無臉男。
沒錯,和我在媽媽記憶裡看到的一樣,沒有臉。
他的脖子上方的腦袋上,那張臉是空白的,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唇,沒有耳朵。
這是人嗎?
不,他不是人,也可能是我出現了幻覺。我狠狠的咬著嘴唇,直到嚐到一絲血腥味,舔了舔很疼。
不是夢,也不是幻覺,男人想對我做些什麼?
我往後退,直到走得無路可退。
下面是火山,前面是無臉男。
男人穿著一身黑袍,山是黑色的,天也是黑色的。
我甚至有股衝動想要跳下去,但是我膽怯了,火山舔著火山,隨時會把我化成灰燼。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無臉男說話了。他沒有嘴,以至於我一度懷疑聲音不是從身上發出來的,可周圍除了我和他再無別人。
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
我說:“為……什麼?”
他說:“我知道你在找這個地方,所以帶你來了。”
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找這裡,你是誰?”
他說:“我不是人。”
我說:“難道你是……鬼?”
他說:“呵呵。”
這兩個字不是笑出來的,而是說出來的。
帶著濃濃的嘲諷的味道。
我說:“是你殺了我媽媽?”
他說:“是的。”
沒想到他回答的如此直白,我憤怒的攥緊拳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殺了她?是不是想要殺了我們所有人?”
他說:“你忘了我不人。”
我說:“你到底是誰?”
他說:“我本來就不存在。”
我說:“我不明白,你不存在怎麼會站在我的面前?”
他說:“你不需要明白。”
我說:“你為什麼要殺了我媽媽?”
他說:“不,殺你媽媽的人不是我,是那些帶槍的。”
我發現這個人很厲害,很會混淆概念,我不得不保持著理性,以便使我的思路更加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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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雖然開槍的不是你,但是你是間接的兇手。”
他說:“沒錯,是我殺了她。”
我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他說:“沒有什麼目的,只是覺得……無聊。”
無聊?
我覺得毛骨悚然,可在強大的好奇心驅使下,不得不克服恐懼朝他一步步走近。面前的男人既可怕又可笑,殺人僅僅是出於無聊?我努力剋制,擔心我會忍不住朝他動手。
我說:“那些照片也是你讓人拍的?”
他說:“是的。”
我說:“白眼狼的事也是你?”
他說:“是的。”
一件件事得以證實,我氣昏了頭腦,猛的一下朝他撲過去,沒想到撲了個空——我竟從他身體裡穿了過來。
他真的不是人?
這麼說,即使我想殺了他也無能為力?
我苦笑:“你到底想要什麼?想要我們死?”
他說:“不,我想要月光石。”
我說:“月光石我不知道在哪?”
他朝我伸出一隻手指搖了搖:“不,你知道。”
我說:“你要月光石做什麼?”
他說:“毀了它。”
我說:“為什麼?”
他說:“毀了它,一切都可以得以重生,包括你們死去的朋友。”
我很詫異:“你在開玩笑?”
他很認真的說:“沒有。”
我說:“不,你就是在開玩笑,月光石據說掉進了火山的細縫裡,我們沒有人能夠辦得到。”
他說:“有人可以辦得到,就看你想不想。”
我說:“誰?”
他說:“假人。”
我眉頭皺了一下,刻意把視線移到了地上,在大腦裡快速思考著他說的這番話。
假人?
說的不就是白眼狼和張老頭嗎?沒想到,他連這個都考慮到了。
看來他說得沒錯,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做的,他步步為營,故意把我們逼到今天這個局面,為的就是讓我們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幫他拿到並毀掉月光石?
有沒有可能這是他設的另一個套?
我思考的時間過程太長,他有點等不及開口問我:“你在想什麼?”
我說:“我在想……五行是不是代表著五個位面,這和月光石又有什麼關係?”
他的聲音頓時變粗了許多:“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他生氣了。
難道……被我說中了?
五行、十天幹果然和月光石有關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