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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 回憶:三途之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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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條河,四處綻放著美麗的紅花。”

“紅?紅花?”

“有那麼一條河,它會貪婪地把所有人都塞進自己的肚子裡。”

“你是說腐蝕吧,我知道了!是藍礁湖!”

“有那麼一條河,你只有依靠擺渡人,才能平安到達對岸。”

“切,歸根結底還不是要錢嘛,你這傢伙;我還以為你什麼時候轉型去和斯芬克斯搶生意了呢;閒話到此為止,這次我們來是有正事的。”為了避免話題被越扯越遠,妹紅及時的剎住了車。

“正事?你來找我能有什麼正事?總不會是你活夠了想要讓我載你去閻羅殿找四季大人審判吧。我這裡是無所謂啦,但到了閻羅殿你肯定會被四季大人攆回來的。”小町顯然是在調侃妹紅,因為她知道,不老不死的代價,即是永生的詛咒,就連閻王都無法送其再入輪迴。

妹紅連忙解釋道:“我說的正事,是和鴉羽有關,就是那個從異世界過來這裡的靈魂。”

躺在彼岸花海中的小町,打了個哈欠,略顯慵懶的說道:“他啊,你說的是他的前世吧?今生的他不是和你一樣,是被賦予永生詛咒的蓬萊人嗎?”

“就算是不老不死……也依然會被消滅啊,他的靈魂已經隨著那場戰爭支零破碎了。”想到這裡,妹紅不免的有些傷感。

小町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坐在花海中說道:“那你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我的本職工作只是冥河的擺渡人而已,修補靈魂可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哦。”

“這點,我當然知道。所以我這次來,是尋找他的前世,曾經跌落在三途川中的靈魂碎片的。”妹紅出乎意料的發言讓小町不由得驚歎道:“靈魂的碎片?!在哪?三途川?不會是轉生的那時候……不小心掉進三途川的那一次吧。”

——————四十年前 幻想鄉 無緣冢——————

隨處可見的墓碑,漫山遍野的垃圾,如果用億個字來形容這個地方的話,那就是‘髒亂差’。

然而,即使是這樣差勁的地方,也容不得他產生任何不滿的情緒了。你要問他是誰?他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喜歡和朋友一起泡在網咖,卻在朋友上廁所的功夫就因為電腦漏電而觸電穿越的倒黴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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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傢伙,在來到異世界之後,也會變得不再普通,具體該怎麼說呢;就是簽證相關的事宜了吧?雖然充其量算是從中國大陸來到中國臺灣的樣子,但如果把國家替換成世界的話就會產生‘嚇!原來差別有這麼大嗎?’這樣的感覺。

但初來乍到的他可不像那些尋常穿越者那樣,不是帶著老爺爺就是帶著逆天的金手指,他所擁有的,只是‘對這個世界足夠瞭解’這一點而已,要問他是從哪裡瞭解到異世界地訊息的話,那牽扯的就太遠了,這裡不做多描述。

“這裡是……墓地吧?或者說,是亂葬崗嗎?”

胡亂堆積的卒塔婆,如果把一根看作是一個人的話,這裡起碼埋藏了數千人的亡魂,但從地上已經破敗不堪的碎片可以看出,他的估計還算是比較保守的,這裡真的是一個埋葬了數萬人的陰魂聚集之地;要問一個普通人類為什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當你面前出現一堆漂浮在空中,散發著幽藍色光芒,且呈半透明狀的幽靈出現在眼前時,相信你也會瞬間得出這個答案。

不過幽靈們似乎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反而井然有序的排著隊,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樣;與其在陌生的地方隨意走動,倒不如看清楚這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抱著這樣的想法,他站到了佇列的最後。

該說是運氣好呢,還是他有一顆大心臟呢,幽靈們排隊的地方,讓他看到一個預料之外的‘熟人’。

是一個拿著足足有一人高,歐派(奶子)有辣麼大,且有著品紅色雙馬尾,充滿威嚴感的女性。

“小町……”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哦呀,真是難得,前來擺渡的人裡面,居然會有人認識我,不過就算這樣,該要付的船資可是一點都不能少哦。”小町並不反感他,因為這是很久沒有碰到的,可以和他對話的傢伙了,畢竟平時遇到的要麼是比自己高一輩的閻魔,要麼是像一個木頭一樣,只能傾聽她說話的幽靈,像這種還沒有跨過彼岸就已經恢復生前意識的亡靈實屬少見,所以小町也不介意和他多聊兩句。

“錢嗎?死者的貨幣……那種東西我應該沒有吧?”到了這裡,他也有些不確定了起來,不確定此時自己的狀態,究竟是已經死掉的亡靈,還是依然活著的生者。畢竟它們兩個的區別真的不大。

“有沒有可不是你說了算哦,讓我看看……還真不少嘛,看來有不少人在掛念著你呢,你也不要辜負了他們的一片心意哦。”說著,小町從他的身上取出了一長串像是銅錢一樣的東西。

“有這些的話,接下來的旅途你可以輕鬆不少哦,那就讓我們出發吧。”

渡河的船資,是由生前親朋好友們對他的思念和關切所化,思念他的人越多,死後能夠得到的錢也就越多。

而得到的錢越多,自然而然的就可以用這些錢換來一些優待,比如交得錢很多的話就可以讓水面毫無波瀾阿通往彼岸的距離變短之類的。

但這些優待僅限於是死者自願繳納的部分,像是視財如命的守財奴、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之類的幽靈,雖然也能上船,但最後的結局不是被中途推入三途川,就是經歷漫長且煎熬的過程最後到達閻王的審判庭。

渡船已經離岸邊有一些距離了,視線中已經漸漸看不到幽靈和彼岸花的樣子了。他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所以主動開口說到:“這裡應該就是幻想鄉了吧,小町。”

小町這是數十年來第一次有人在船上和她說話,態度也是相當的好:“沒錯,這裡就是人類與妖怪共存的世界,無數人幻想中地夢

鄉,幻想鄉。沒想到你作為一個現界來的人類,知道的還不少嘛。”

“反正你現在也是亡靈了,有沒有興趣去西行寺那裡做一個打雜的?”既然他對幻想鄉有一定的瞭解,小町也樂意為他提供一些幫助,比如幫他找個工作之類的。

“西行寺家的雜役嗎?照顧兩百畝的庭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像我這樣的傢伙絕對不行的。”他很有自知之明,自覺達不到魂魄妖夢的那種程度,於是便果斷的拒絕了小町的好意。

“是嘛?那還真是遺憾呢,那你是要去轉世嗎?”

“嗯,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做一個亡靈呢,雖然其他方面和常人無異,甚至需要吸取食物裡面的精力來補充能量,但果然男人最重要的……”他沒有把話說完,但小町肯定能夠理解他的意思,畢竟他已經把話說的很透徹了。

“是嘛?異性的誘惑,男人果然都是些下半身思考的生物阿。”小町這麼說的同時,似乎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意外,原本平靜的湖面開始掀起陣陣的波瀾,讓小町的漿船變得十分地不平穩,彷彿隨時都要被浪花掀翻一樣。

不過小町畢竟是小町,雖然作為死神的她平時是顯得比較的慵懶,但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還是非常靠譜的,再強再大的風浪也沒有掀翻這脆弱的木船。當然,上面的某人從船上掉下來,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三途川的河水,不僅具有強烈的腐蝕性,還會禁錮跌落至此的靈魂。所以對於失足跌落的他,小町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雖然他是這陣子遇到的所有人當中最特殊的一個,旦那可是有冥河之稱的三途川啊。

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掉下去的他並沒有像其他的幽靈那樣沉入河底,反而還在河面上不停地掙扎著想要上去。這是生者才具有的,求生的本能。

三途川怎麼會有活人?但此時可容不得小町做多餘的思考。她當機立斷利用自己操縱距離的能力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並把漿伸向他所在的方向,希望他能夠順著漿爬上來。

如果這麼簡單危機就能化解的話,也的確說不過去,意外總是發生在最危急的時刻。因為船資不足而囚禁在三途川的幽靈可不在少數,而且很多都已經被同化成了水鬼,那些滿含怨念的水鬼們此時最想做的就是把這個墜入水中的人類也變成自己的同類。

水鬼實在是太多了,再加上不停翻湧的浪濤,巨大的阻力不停地消耗著他的體力,但他也依然堅持著沒有鬆手。

船上的小町也盡力的維持著自己操控距離的能力,但也快要堅持不住了。

看到小町因為自己而吃力的模樣,他咬了咬牙:“永別了,小町。”說著,緊握船槳的手鬆開了。小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逐漸被水淹沒,卻什麼事都沒有辦法做到,她知道那個男人放手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體力不支,而是為了保護自己不被帶下去,和他陷入同樣的境遇。

“真是一個,大笨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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