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絮搖搖頭,說:“沒……沒有,後來見了面,她已經病入膏肓了,說話斷斷續續,只是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再說了……”
見楊飛絮欲言又止,柳志軍追問道:“你的意思是?”
“即使他們做了不該做的,到了那般天地,她也不會輕易說出口的,寧願背負著一切走向另一個世界。”
柳志軍心頭一酸,無語了,雙眼直直盯著酒杯,發起呆來。
突然,楊飛絮叫了起來:“不對,真相肯定不是那樣的,怎麼會是姐姐自作主張,心甘情願讓那個男人奪走自己的貞操呢?”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楊飛絮斷言道:“姐姐不是那種人,絕對不可能是主動那麼做的,從後來所發生的一切看,就足以證明,所有那一切,都是那個‘紀檢組長’精心策劃好了的,利用職務之便,威逼利誘了我爸媽,這才達成了那筆骯髒的交易。”
“嗯,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
“你想呀,雖然我姐她當時沒有抗爭,甚至沒有喊叫,但那並不代表她就是心甘情願的,她也是在權衡利弊之後,才做出了如此沉重的選擇。父母最清楚子女的性格,他們知道女兒在那種情況下會怎麼做,所以就任由那麼惡人一步步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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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來,意思可就全變了。”
“是啊,就算父母不是主謀,那也是幫兇,可惡!真可惡!”
看著楊飛絮的淚眼婆娑的樣子,柳志軍心裡面也壓抑得透不過氣來,他喝一口啤酒,說:“現在做那些推理還有什麼意義呢?還是說說後來吧,你姐姐她去哪兒了?過得還好吧?”
“好個屁!都那樣了,能好得起來嗎?”
“你的意思是?”
“我姐她受辱後,案件就陷入了僵局,找不到攜款逃跑的人,一切都白搭,所以只好懸在了那兒,紀檢組撤了回去。”
“那你爸呢?”
楊飛絮冷笑一聲,說:“他倒是因禍得福了,不但沒有受到任何牽連,反倒得到了提拔重用,不到二個月的時間,他就被破格提拔為副縣長了。但我們那個家,卻陷入了痛苦絕望之中,因為就在爸爸上任不就,就發現姐姐她竟然有了身孕。”
“為什麼不打掉?”
“爸媽不讓打,姐姐不幹,他們就給跪下了,說要是把孩子打掉了,家就沒了,他們也就活不下去了。”
“為什麼?”
“這還要問了,很明顯,打掉了孩子,就等於撕毀了契約,爸爸不但會丟官,還會重新被追究法律責任。”
“哦,看來真的是一場交易。”
“是啊,骯髒的交易!”
柳志軍又回想起了跟楊飛絮姐姐公園約會的那一幕,一切都是那麼清晰,像是剛剛發生過一樣——
萱軟的草坪上,女孩躺在他的懷裡,當他的手試探著摸上女孩,緩緩遊走在到她光滑的腹肌時,吃驚地發現那個地方竟然是隆起的……
看來自己當時的直覺沒錯,她的確是懷孕了,這個埋藏了十幾年的秘密,終於被解開了,原來楊飛紅腹中的那個胎兒竟然有著荒誕、骯髒的來歷。
而自己差一點就成了孩子他爹,成了“替罪羊”。
但反過來想,也許自己真的很傻,不但白白失去了一個現成的“兒子”(也許是個女兒),也失去了一步登天、青雲直上的好機會,以至於被打入了“冷宮”,沒了“翻身”的機會。
“柳志軍,你現在該知道我為啥說你不老實了吧?”楊飛絮抬起頭,臉上的表情變得輕鬆起來。
“那能說明什麼呢?本能反應唄。”
“那可是第一次見面呀,你就猴急著摸了人家,摸摸頭髮,摸摸臉蛋也就罷了,上來就摸了人家的肚皮。”
“可不能那麼說,我當時啥都不懂,是你姐主動拿著我的手,放到她身上去的。”
楊飛絮嘆一口氣,說:“姐姐她是太著急了,想著早一點把你拿下了,也好給孩子一個名分,給外人一個交代。”
“可也許是天意吧,竟然就被我發現了,不等你姐做任何解釋,就草草結束了一場精心策劃的遊戲。”
“對了,柳志軍,我問你,如果當時我姐跟你說出實情,你會接受她跟孩子嗎?”
柳志軍苦笑著,說:“也許會,也許不會。”
“屁話!給個準確的答案。”
“也許我會同情你姐,但平心而論,我確實難以接受那個齷齪的現實,特別是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
“就沒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
“沒想,說實話,當時很天真,以為只要努力了,就會有回報,用不著去攀附權貴。”
“活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不是……不是,我沒有後悔的意思,只是覺得那件事情太戲劇化了,簡直不可思議。”
“你小子,人家精心策劃的一場大戲,輕而易舉就被你推翻了,有人殺了你都不解恨。”
“你說丁昭亮吧?”
“可不是嘛,你跟我姐的那場愛情遊戲,是他一手策劃的,當然了,也少不了我爸的授意。他可是煞費苦心,包括你們的約會地點,方法步驟,還有我姐的‘色誘’之舉,都是他精心編排的。”
“這個我早就看出來了,丁主任太急躁了點兒,露馬腳了。”
“其實他是把問題看簡單了,也把你看簡單了。”
“此話怎講?”
“他以為你年輕,又沒有談過戀愛,一聽女孩是副縣長家的千金,肯定就會拼命巴結。再加上我姐主動投懷送抱,你不瘋才怪呢。只要你沾了我姐的身,那就由不得你了,就說孩子是你的,任你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了,再逼迫著你入洞房就成了。”
柳志軍說:“可不是嘛,聰明反被聰明誤,弄巧成拙了,恰恰是你姐的過於主動,引起了我的懷疑,這才發現了破綻。”
“你當時就想到那是一場陰謀嗎?”
“沒有,我以為是你姐風流成性,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玩大了肚子呢。”
“行!你小子有骨氣,愣是給拒絕了。對了,你就不怕被打擊報復?”
“怕呀。”
“怕還那樣?”
“沒辦法,我就是無法接受,想到就算是失去了工作,就算是死,也不能跟個不要臉的女人在一起,哪怕她是省長的女兒。”
楊飛絮冷笑一聲,說:“這事兒也怪那個丁主任眼光有誤,是他看錯人了,要不然,也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了。”
柳志軍說:“可不是嘛,機關裡那麼多未婚的小青年,他怎麼就偏偏選中我了呢?”
“你以為只要是個男人就成呀?他都跟我爸物色好了的,誰讓你小子學歷高,小模樣好看呢。當然了,主要是你性格憨厚,處事不張揚,根本用不著擔心你會做出過激的行為來。”
“切,真是煞費苦心呢!”
“可不是嘛,後來才聽說,連我媽也偷偷相過你,對你印象不錯,只可惜,沒有成為一家人。”
說到這兒,楊飛絮喝一口酒,望著柳志軍,問,“跟我說實話,現在是不是有點兒後悔了?”
柳志軍沒說話,一笑置之。
“柳志軍,你可真傻啊!哪怕忍一時之辱,什麼事業、理想、前途……一切一切都有了!”
“就因為你爸是老總嗎?”
“不!後面還站著一個更大的官兒,因為你是他的‘恩人’,他理所當然要報答你。”
“你是說上面來的那個紀檢組長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