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軍,你覺得我這樣能睡得著嗎?說不定壞人還在屋裡的哪一個地方瞄著我呢,萬一……”
“不至於吧,你不會四下裡看一下嗎?”
“我哪敢呀?一直縮在床上呢。”
柳志軍稍加沉吟,說:“那好,你稍等片刻,我這就過去看一看。”
“你不怕王明達抓你奸了?”
“老子不怕,讓他抓去!柳志軍順手拿起了水果刀,握在手上出了門,先朝著四周察看了一下,見並沒異常,就貓著腰去了陳莉莉房間。
輕輕敲了一下門板,陳莉莉確定是柳志軍後,才下床為他開了門,看上去真是被嚇得不輕,小臉都嚇黃了,額頭上還掛著一層明晃晃的汗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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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後,掩了門,柳志軍問:“你沒事吧?”
陳莉莉說:“沒事啊,這不好好的嘛。”
柳志軍要過了陳莉莉下午買的手電筒,把床底、桌椅板凳等等能夠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沒有發現有什麼疑點,又起身去了衛生間,甚至連天棚上面都沒放過,見一切正常,才坦然下來,對著一直跟在身後的陳莉莉說:“你進屋後,沒發現東西又被挪動的痕跡嗎?”
陳莉莉搖搖頭,說沒有。
“有沒有丟失東西?“
陳莉莉還是搖搖頭,說沒有。
“只是刪除了資料?”
陳莉莉點點頭,說是。
“這賊太笨了。”
陳莉莉沒聽懂,蹙著眉問他啥意思。
柳志軍說:“這樣以來,目的性也太強了,要是個聰明人的話,會順手牽羊拿一點東西,也好掩人耳目,轉移別人的視線。”
“你說這事兒會不會與今晚咱們被抓有關係呢?”
“嗯,你這個判斷有一定道理,也許真的有。”
“這麼說,一定是他幹的了?”
“他或者他,都又可能。”
“這也太可怕了,萬一我睡著了,賊開門走進來,還不把我給活活嚇死了呀。”
“又不是為了你人而來,你用不著擔心。”柳志軍說著,又把門窗的插銷,以及鎖孔全都察看了一遍後,喃喃自語道,“媽個蛋滴!竟然是開門進來的,難道他們有鑰匙不成?”
“鑰匙?你說進來的人有鑰匙?”陳莉莉瞪大眼睛問柳志軍。
“是啊,十有八九!”
“奇怪,他們怎麼會有鑰匙呢?”
“你這個問題問得太沒技術含量了。”
“那你說,他們的鑰匙是從哪裡來的?”
“答案很簡單,請問陳大記者,一把鎖有幾把鑰匙?”
“一般都有四五把吧?”
“這不還是嘛,就算是拿不出來,那也可以去配一把呀,不就是幾塊錢的事嗎?你說對不對?”
陳莉莉呆著臉想了想,說:“這就等於是說,鐵定著是他們幹的了?”
“可以那麼說。”
“那……那怎麼辦?”
柳志軍再次走到門窗邊察看了一遍,又用手電透過玻璃朝外照了照,說:“啥也用不著辦,睡覺,安安穩穩的睡覺就是了。”
“他們不會二次進屋吧?”
“肯定不會了,再說了,你把安全插銷關了不就行了,那樣的話,他們在外面就打不開了。”
“不行,萬一他們還有其他手段呢,進個門還不是容易的。”陳莉莉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柳志軍說:“我看你是被嚇破膽了,沒那麼嚴重的,誰會付出那麼大代價呀?”
“可我是個女人呀?”
“誰會為了一個女人,還是個結過婚的女人冒那麼大的風險呢?”
“你……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啥值錢貨?是個下三濫?是個沒人要的黃臉婆?是個……”
柳志軍連忙擺手打斷她,說:“別……別……我可沒那麼說,你怎麼這麼敏感呢?我的意思是,他們又不是色鬼,目的並不在你身上,所以不會再回來打你的主意的。”
“唉,這怎麼跟做夢一樣,偏偏就讓我遇到這種事情了呢?”陳莉莉一臉倉惶,走回去,頹然坐在了床上。
柳志軍試了一下門鎖的安全栓,見能夠正常使用,就走過來,對著陳莉莉說:“你就不要胡亂琢磨了,我敢保證,一起正常,肯定不會再有壞人來打攪你的,儘管睡你的就是了。”
“你又不是那個賊,怎麼就那麼肯定?”
“我不是跟你說了嘛,人家都已經達到目的了,不會再來第二次吧。”
“那也不行,我害怕,怎麼能睡得著呢?”陳莉莉陰沉著臉,看上去都要被嚇哭了。
“那怎麼辦?”
“柳大哥,你就別回去了,在這兒陪我一夜好不好?”
見陳莉莉在懇求自己,柳志軍有些為難了,說:“萬一被人家鑽了空子,再來一場捉姦怎麼辦?”
“咱們又不幹壞事,他們能怎麼樣?”
“可……可……他們會把假的說成真的呀,可以製造抓姦的現場啊,對了,他們完全可以把咱在山莊的那段錄影作為鐵證呀。”
“沒那麼嚴重吧?”
“有,真的有。”柳志軍眼珠一轉,說,“這樣吧,你先把那段無聊的錄影刪掉。”
“那好吧。”陳莉莉說著,站起來,走到了寫字桌前,拿起了她的隨身包,把小型錄像機取出來,操作一陣後,說,“好了,刪除了,徹底刪除了,你可以留下來陪我了吧?”
“真的刪除了?”
“是啊,刪除了,不信你看,你過來看一下。”
“我又不是不相信你。”柳志軍嘴上這樣說著,眼睛還是不自覺地瞟上了那個只有火柴盒大小的顯示屏。
“這下你可以留下來了吧?”
“你怎麼會輕易就刪除了呢?你不是說,要拿著為你老公撈取上位的資本嗎?”柳志軍半真半假的問陳莉莉。
“小心眼,我那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嘛,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會出賣朋友,撈取好處?”
柳志軍說:“是啊,我也覺得你不會那麼無恥。那好,時間不早了,你上床休息吧。”
“那你呢?”
“我坐在這兒陪著你。”柳志軍說著,走過去,坐到了單人沙發上。
“我睡,你看著,這怎麼行呢?”
“沒事,我上午不是也睡過一會兒了嘛。”
“切,你那叫睡過一會兒了?緊跟個發qing的貓似的,上躥下跳的,一刻都沒消停,搞得別人也渾身著了火一樣。”
柳志軍澀澀一笑,說:“沒事……沒事,我要是累了,躺在沙發裡打個盹就成了。”
“要不……要不……”陳莉莉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反正咱都已經那樣了,還有啥好在乎的?你上床睡就是了。”
“不行,堅決不行,我覺得咱真是鑽進了人家設下的一個套裡,萬萬不可再玩火了。”
“想玩就玩唄,誰還怕他不成?”陳莉莉不以為然地說一聲,蹬掉鞋子,爬到了床上,和衣躺了下來。
柳志軍沒再吱聲,他甚至不敢再看陳莉莉一眼,惟恐引火燒身。
果然,就那麼熬過了一夜。
陳莉莉躺在床上睡得安安靜靜,而柳志軍卻蜷縮著沙發上,混混沌沌打發著時間,直到視窗有了亮色,才輕輕說一聲我回了。
“嗯。”陳莉莉應一聲,翻一下身子,繼續睡她的覺了。
柳志軍回到自己房間後,本想著上床好好睡一覺,卻沒了睡意,腦子裡反反覆覆想著來蘭嶺鎮的一些怪異之事。
他覺得王明達真的是個高手,不動聲色就能牽著自己的鼻子走,要是繼續待下去,還不知道會鬧出啥大動靜來呢?
之前發生的幾件怪事,或許並不是他的大動作,只是警示一下,讓自己不要不識趣,不要跟他過不去,否則不會輕饒了起來。
再想一想馬方成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其實也沒有多少實際意義,無非就是心存芥蒂,頂牛施威罷了,一旦處置不好,自己很有可能就成了他們“鬥氣”的犧牲品。
就王明達這個山寨王而言,搞死自己都有可能。
想到了這些,柳志軍心裡面就不寒而慄,就畏怯不安,真相一走了之,不再參入這場無聊的遊戲了。
其實,這次“蹲點”已經不虛此行了,至少掌握了一部分有關王明達“貪贓枉法”的罪行,雖然缺少有力的實證,但有了線索,就足以回去跟馬方成交差了。
他本想著八點之後,就打電話跟馬方成彙報一下,並點明自己想回去的意思。
可吃早飯的時候,陳莉莉就偷偷跟自己嘀咕,說:“他不仁,就別怪咱不義,今天咱去捅他的老底。”
柳志軍警覺地朝著賣飯的視窗望一眼,小聲問她:“你想幹什麼?”
陳莉莉說:“去搞點有力度的一手資料,好好整整他!”
柳志軍以為她又想去財務科重拍那些賬目資料,就搖了搖頭,說:“我跟你說了,這是不可能的,你就是說破天,人家也不會答應你了。”
陳莉莉說:“那可不一定。”
“你真想幹?”
“是啊,為什麼不呢?”
柳志軍想了想,說:“那好,我奉陪到底!”
兩個人稍加商量,便各自回了自己屋,直到過了九點鐘,才出了門,一起朝著財政所走去。
路上,柳志軍問陳莉莉:“沒王明達的訊息吧?”
陳莉莉說:“沒。”
柳志軍籲了一口氣,說:“這就怪了,他怎麼會直接把咱給晾起來了呢?我以為今天早上無論如何會召見咱們的。”
陳莉莉說:“倒也是,不說其他的了,只是昨天晚上鬧得驚天動地的,也該稍微‘關心’一下呀,這怎麼就不聞不問了呢?”
柳志軍說:“也許在他看來,那都是屁大的小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