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記說：“這事還多虧了徐秘書，他無意間從監控錄影裡看到的，他瞭解張所長的脾氣，就知道大事不妙，才打了的我電話，讓我趕緊過來解救你們，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陳莉莉說：“那個人是怎麼當上所長的，簡直就是一個活土匪！”
王明達說：“我跟你說，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山溝溝，還真少不了像他這樣的所長，要不然根本不壓茬，之前曾經調過來一個大學生所長，他倒是講道理，可那些地痞流氓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社會治安更加糟糕，不出半年，鎮上的領導就建議上頭把他給調走了。”
陳莉莉說：“像他這樣，還不知道弄出多少冤假錯案呢。”
王明達說：“據我所知，還真是沒有，要是沒有真憑實據，他是不會隨便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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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呢？我們是怎麼回事？”
王明達嘿嘿一笑，說：“你們倆呀，是不是真的耍過火了？”
“不……不……王書記，我們怎麼會幹出那種事來呢？”柳志軍搶著解脫道。
“沒事，又沒其他人，咱們都是好朋友了，說說倒也無妨，現在都是開放年代了，男女之間有點火花，那也不為過嘛，正常……正常……”
“王書記，你相信我們會幹出那種事嗎？”陳莉莉問道。
王明達耍起了滑頭，說：“這個屬於個人隱私，我不加干涉，別看我大半輩子呆在山溝裡，思想那沒那麼僵化，男女之間，如果真有了感覺，有了想法，一起鬧一鬧，也未嘗不可嘛。”
“我們真的沒有，王書記你要相信我們。”柳志軍急得連聲音都變了。
“看看，我都說過了，我不會介意那些事情的，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要不然，黑咕隆咚的，你們跑到那裡面幹啥呢？”王明達語氣有點硬了，聽上去有點不高興。
“王書記，我向你打聽一件事兒。”陳莉莉擋在了王明達的前面，回過身來問他。
“啥事？”
“那個小樹林裡是不是真的鬧過鬼？”
王明達一愣，問：“你怎麼知道？”
陳莉莉說：“那天晚上，我從你屋裡出來，想醒醒酒，就在院子裡溜達起來，溜達來溜達去就走到了那片樹林子邊，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黑色的怪物，長髮披肩，眼睛放光，差點沒把我給嚇死，連滾帶爬回到了屋裡。”
“你真的看到了？不是酒喝多了，產生錯覺了吧？”王明達問。
“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你屋裡出來的時候，酒就已經醒得差不多了，一開始我也以為看花眼了，等靜下心來，仔細瞅了瞅，才看清真的是個可怕的怪物。”
王明達往前走了幾步，說：“是，之前也有人看到過，跟你說的差不多，也是一身黑色，眼睛通紅。”
陳莉莉接著說：“還有更加奇怪的呢。”
“還有啥奇怪的？”
“昨天夜裡，為了求證一下，我又去了小樹林，結果再次看到了那個怪物，它就躲在大樹的後面，死死盯著我。”
“那今天晚上是怎麼回事？不會是那鬼報了假案，誣陷你們吧？”王明達問。
陳莉莉說：“今天晚上吃過晚飯後，我又想起了樹林裡的那個鬼，就心神不寧，啥都不想做，睡又睡不著，一門心思的想再去樹林那邊看一看，可我一個人又不敢去，所以就喊了柳大哥，一起過去看一下。”
“那個鬼又出來了嗎？”
“是啊，這一次那個鬼好像更大了一些，看上去就像一團霧，從西邊牆上跳下來，輕飄飄落到了地上，卻連個聲音都沒有，不是鬼是啥？”柳志軍搶著描述道。
“臥槽，這就怪了！”王明達噓一口氣，說，“難道你們倆跟那個人有緣？莫非……”
“誰？誰跟我們有緣？”陳莉莉驚覺起來，問王明達。
“跟一個女人，一個死了好多年的女人。”
“你是說，我們看到的是那個死了的女人的鬼魂？”
王明達點點頭，說：“應該就是。”
陳莉莉問：“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是怎麼死的？”
王明達說：“算了，還是不說了吧，說出來怪嚇人的，你就不怕？”
陳莉莉說：“連鬼都見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你說吧，儘管揀嚇人的說就是了。”
柳志軍沉默不語，因為早就聽楊飛絮講起過那事，這時候倒是也想聽一聽王明達的說法是不是跟自己知道的一樣。
王明達說：“十幾年前，有一個女人，吊死在這個樹林子裡面了。”
“女人？什麼樣的女人？”
王明達嘆一口氣，說：“一個女鎮長，不……不，只是個副鎮長。”
“女鎮長自殺了？王書記，你不會在編瞎話嚇唬我們吧？”
王明達說：“我嚇唬你幹嘛呀，那個女鎮長姓齊，叫齊冬梅，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夜裡，用一根褲腰帶，把自己掛在了樹枝上，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凍成冰棒了。”
“是自殺嗎？”
“一開始我們也懷疑，就報了案，警察到現場察看之後，得出的結論也是自殺。”
“都是當了領導的人了，思想境界比平常人高很多，為什麼要自殺？還選擇了那種痛苦的方式？”
王明達說：“我聽說她家庭不和睦，經常被家暴，並且男人還是個變*態狂，不僅僅是打罵，還在黑夜裡關了門，把女人捆了，用皮鞭抽，用木棒打，折磨一陣，再耍一回男女那事，大概是女人實在忍受不了男人的欺辱，走投無路，就上吊自殺了。”
陳莉莉聽後，嘆息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那個女鎮長真傻，為什麼就不抗爭？為什麼就不告發？為什麼就不殺了那個狗日的？”
王明達說：“聽說那個男人小心眼，總懷疑自己的老婆跟外面胡搞，一旦見到她跟其他男人單獨一起，就會發瘋，就想方設法折磨她。”
“那女人是個幹部啊，她既不能閉門不出，又不能只選擇有女人的地方工作，你讓她怎麼辦？麻痺滴，那女人命真苦，嫁了個心理骯髒的瘋子！”
王明達嘆一口氣，說：“也許人就是這樣吧，活著就是折騰，你折騰我，我折騰你，折騰來折騰去，折騰死了了事。”
陳莉莉聽著不順耳了，反問王明達：“王書記，這就是你的人生邏輯？”
王明達笑一聲，說：“我這不就是隨便說說嘛。”
“王書記，那個女鎮長死的時候，你已經來蘭嶺鎮工作了嗎？”柳志軍插話問道。
“是啊，那時候我還是個一般的小脫產幹部。”
“那你覺得那個女人平常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譬如跟男人之間的關係啥的。”
“你是不是懷疑她的生活作風真的有問題？”
“是啊，她是不是真的不檢點，被老公抓到了，然後就對她失去了信任，靈魂就開始扭曲，然後就開始折磨她了。”
王明達說：“據我所知，她還真的不是那種風流成性的女人，反倒顯得有板有眼，不苟言笑，甚至顯得有些冷傲。”
陳莉莉說：“那也許只是表面，有時候吧，越是表面冷漠的女人，背後往往越是瘋狂氾濫。”
王明達轉身盯著陳莉莉夜色裡一張模糊的臉蛋，說：“看來你們都在懷疑那個女人跟人胡來，所以才招來了男人的折磨？”
“不……不是那個意思。”柳志軍否認道。
“那是啥意思？”
“現在討論這些真是沒意思，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誰能說得清呢？”已經進了鎮裡大門的陳莉莉站住腳，朝著西邊的那片小樹林望了望，說，“但有一點，如果我們看到的真是那個女人的鬼魂的話，那就說明，她真的是含冤而死，所以才成了孤魂野鬼。”
王明達說：“虧你還是主流媒體的記者，怎麼會相信封建迷信呢？這可是個原則問題，不好隨便亂講的。”
“可我實實在在就看見鬼了呀？”陳莉莉說。
王明達輕鬆地說：“那萬一是你看花眼了呢？”
“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她還來來回回走動呢。”
“那萬一是派出所那些小子化妝的呢？會不會是為了便於潛伏才做了偽裝？你們就真的當成鬼啊怪的了？”
“應該不是吧。”柳志軍說。
“不是，肯定不是。”陳莉莉說。
“好了，咱不討論這些了沒意義的事情了，我累了，回去睡了。”到了宿舍區後，王明達招呼一聲，轉身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陳莉莉停下腳步，對著柳志軍說：“咱們再坐一坐吧，這一陣子折騰，還真是把我給嚇壞了。”
柳志軍朝著王明達的背影擺擺手，小聲說：“還是各自回屋吧，我感覺情況有點不對頭。”
“哪兒不對頭了。”陳莉莉問。
“老家夥像是跟咱們在演戲。”柳志軍說。
“演戲？演啥戲？”陳莉莉問。
柳志軍搖搖頭，說：“這個倒是不好說，反正我感覺今天晚上的事情有點兒不大正常。”
“哪兒不大正常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