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莉莉問他幫什麼忙。
柳志軍說:“是這樣,這個鎮裡的財政檔案管理特別嚴,昨天我過去問過,不讓隨便查閱,可有些資料只能從他們那兒找,總不能隨意編吧。”
陳莉莉說:“你這是為他們爭取資金,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兒,直接找王明達就是了。”
柳志軍說:“你有所不知,王明達這個人貌似大大咧咧,口無遮攔,實際上敏感得很,疑神疑鬼,有點兒神經了,我要是提出察看他們的賬目,還不知道他會想到那一層了呢,肯定不會答應我的。”
陳莉莉當即答應了下來,說:“那個財政所長我認識,估計不會不給面子的,一會兒咱就一起過去找他。”
“你連他都認識?”
“是啊,這有什麼奇怪的。”
柳志軍說:“你那個節目是有關留守婦女創業的,與要查閱的資料無關,總該找個藉口吧。”
陳莉莉想了想,說:“這好辦,我就說拍一個用活扶貧資金的片子就行了,簡單著呢。“
柳志軍笑了,說:“你真不是個一般的女人,不光漂亮,還有才氣,更講哥們兒義氣,佩服!佩服!”
陳莉莉說:“我可是出了名的摳門,小氣,對你是個例外。”
“為什麼?”
“因為我崇拜你,用時髦的話說,你是我的男神,你是我的偶像。”陳莉莉面色平靜地說。
“啥男神啊?狗屁!我都是個半老頭子了。”柳志軍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樂得開了花。
“你老嗎?”
“這還要問嗎?”
“要說老,也是你的心老了。”陳莉莉突然改變了話題,說,“我幫你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啥條件?”
陳莉莉朝著四周望了望,說:“我幫著你去查賬,你夜裡得幫我去捉鬼,好不好?”
“你還真相信有鬼啊?”柳志軍苦笑著說。
“那還假得了?我被嚇得做了一夜的噩夢。”
“行,我答應你。”
“那好,走吧,咱這就去財政所吧。”
柳志軍搖搖頭,說:“現在去不行,不是時候。”
“為什麼?”
“聽說王明達今天要去市裡,等他走了以後,咱再行動。”
“有那麼嚴重嗎?”
“有!”
“那現在呢?”
“你回自己屋,等我電話。”
陳莉莉倒也乖巧,轉身回了自己屋。
柳志軍走到了大門口,坐在右側不遠一個有假山、有噴泉的地方,貌似在光景,眼睛的餘光卻一直盯在來往的車輛上。
直到王明達的車開出了大院,他才給陳莉莉打了個電話,讓她帶上攝像機去財政所。
財政所在辦公樓一層的最東邊,所長室就在隔壁,兩個人進去後,直接找到了那個叫宋玉慶的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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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暄之後,陳莉莉提出了想翻看一下往年開發資金賬目的要求。
正如柳志軍事先想到的那樣,宋玉慶斷然回絕了他們。
陳莉莉拿出了自己的記者證亮了亮,說:“我們正在做一期節目,需要那些資料,要不然沒法寫旁白資料。”
宋玉慶說:“那也不行,鎮裡財政賬目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
陳莉莉說:“宋所長,我們是做正面報道,為了爭取更多的扶持資金,你這樣做,不等於是斷了財路嗎?不成了罪人了嗎?”
宋玉慶說:“不是我不讓看,是有制度規定的。”
陳莉莉臉色不好看了,直接挖苦了起來:“我說宋大所長,說起來,咱們也是老熟人了,誰還用不到誰呢?甭說這是為民做好事了,就算是我個人求你幫個忙,你就這麼翻臉不認人嗎?”
看上去宋玉慶真的是為難,他哭喪著臉說:“不是我不讓看,實在是不敢為違規啊!你們要是實在要看,那就讓王書記批個條吧。”
柳志軍解釋說:“宋所長,不是我們不寫,王書記去了市裡,今天還不一定回來,這個資料,我們上午就要用,所以還是求您給通融一下。”
“寫個屁!怎麼唯獨就是你們蘭嶺鎮財政所邪道呢?我們去其他地方採訪的時候,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從來沒人阻攔,是不是我們電視臺哪兒得罪您宋大所長,故意為難我們呢?”陳莉莉撒起潑來。
“別……別……陳記者,您別扯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為難你們,請理解……請理解……”
“理解個屁!不給看是不是?那好,你等著,我這就給你臉上貼金去。”陳莉莉說著,從包裡取出了小型攝像機,拿在手上,推門走了出去。
宋所長一時沒弄明白她想幹什麼,跟在後頭出了門。
陳莉莉來到了財政所的對外視窗,專找髒、亂、差的地方拍了起來。
拍完硬體,又把鏡頭對準了視窗內的工作人員,哪一張臉難看,就拍哪一張,巧合的是,裡面有一個工作人員的電腦上正開著遊戲視窗,也被她記錄在案了。
宋所長一看,急眼了,他擔心的不僅僅是電視臺曝光,最重要是他早就知道陳莉莉的老公在市紀委工作,這事兒要是捅到那邊去,麻煩可就大了,不光那個工作人員要接受處分,怕是連他這個所長也當不成了。
就算上頭不會把他怎麼樣,王明達也不會輕饒了他,不把他頭上那頂“紙烏紗”給撕掉了才怪呢。
想到這些,宋所長上前哀告道:“陳記者,求求你,別錄了……別錄了……一切都好說,都好說。”
陳莉莉不但沒有停下來,還把鏡頭轉過來,對準了宋所長,問:“你身為所長,為什麼對視窗服務的不文明行為視而不見呢?”
“不要……不要……”宋玉慶抬手遮住臉,狼狽至極,求饒道,“陳記者呀,看在咱是多年朋友的份上,饒過我們這一回吧,走……走……有話到我辦公室裡說,好說……好說……”
見陳莉莉還是不聽勸,不得不厚著臉皮,扯起了她的衣袖,把她拽出了視窗。
回到辦公室後,宋所長已經滿臉潮紅,大汗淋漓,趕忙讓座沏茶,等平靜下來,才哭喪著臉說:“你說你,這不是成心給我上眼藥嗎?”
“你們是機關單位,有什麼好怕的?”陳莉莉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