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楊飛絮在他敦實的後背上摸了一把，說：“你還是趕緊回自己屋吧，天亮後，就不好往外走了。”
柳志軍這才下了床，穿好衣服後，再俯下身，在楊飛絮的嘴唇上親了一下，說：“謝謝你，楊飛絮。”
“行了，別酸了。”楊飛絮在他身上擰了一把。
這一擰，又讓柳志軍心裡暖暖的湧動了一下，他耍賴說：“要不咱再親熱一回吧？”
楊飛絮說：“不行，你說得對，天都快亮了，鬧多了不好，就跟個傷雞仔似的，會讓人犯猜忌的。”
“那好，聽你的，走了。”柳志軍又摸了摸楊飛絮亂蓬蓬的一頭烏絲，問她，“你起來關門嗎？”
“不用了，你帶上來就行了。”停頓了一下，楊飛絮接著說，“有些事有過就行了，不要老惦記著，累心。”
柳志軍沒聽懂她的意思，就問：“啥事？”
楊飛絮說：“所有的事兒，包括我們，天亮之後，就當啥也沒發生，記住了嗎？”
“哦。”柳志軍應一聲，走出了屋，輕輕帶上了門。
先是賊兮兮朝黑茫茫的夜色裡察看了一會兒，不見有人，才輕手輕腳，一溜煙地回了自己屋。
關門上床後，一陣睏乏泛上來，意識隨就變成了一片空白，混混沌沌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曙光一片，柳志軍渾身痠痛，卻又心懷悵茫，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又該怎樣面對楊飛絮，起床簡單洗漱一番，就出了門。
他故意繞著西邊的水泥道跑了一圈，然後來到了楊飛絮的門前，弄出一副光明磊落的腔調來，大聲喊：“楊書記……楊書記……出來跑步了。”
喊了一陣子，不見裡面有任何動靜，柳志軍的頭就有點兒大，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依然沒有回應，貼近一看，這才看到裡面的窗簾早已拉開，屋裡空無一人。
想到也許她散步去了，可走遍整個院子，也沒見著楊飛絮的影子。一直到吃飯的時候，問過了陳莉莉，她說她也沒見著。
柳志軍有點兒心虛，想到會不會是自己過火了，把他給傷害了，這才賭氣走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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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後，還不到上班時間，陳莉莉就招呼柳志軍，說去西邊的樹林邊看看。
柳志軍知道她在為鬧鬼的事疑惑糾結，心裡明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卻又告訴她實情，只好陪著她去看了一圈。
陳莉莉有點亟不可待，走得特別快，到了樹林邊，直接跑進了最裡面，仔仔細細察看著。
柳志軍說：“別看了，我們都喝了酒，沾了醉意，說不定是看花眼了，你較啥真啊？”
陳莉莉說：“我喝得比你們少，頭腦還清醒，絕對不會看錯的。”
柳志軍說：“這世上哪有神啊鬼啊的？說不定是有人故意嚇唬咱們呢，何必去當真？”
陳莉莉走到了最裡面，貌似就是那個鬼站過的地方，蹲下來，指著地上的幾處踩痕說：“說不定還真是被你說中了，鬼能留下腳印嗎？”
柳志軍低頭看了看，說：“你就別疑神疑鬼了，這個樹林裡又不是只有我們來過。”
“不對，反正我就是覺得不對，特別是醒酒之後，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對了……對了……柳大哥，下半夜的時候，你沒聽到啥動靜嗎？”
“啥動靜？”
“不知道，聽上去像是野貓在叫，卻又不太像，你說會不會是那個鬼跟過來了呢？”
柳志軍心裡一動，他想到了自己跟楊飛絮瘋狂的時候，巔峰時刻她曾經發出過幾聲浪叫，擔心會被外面的人聽到，他還及時用給她堵住了，也許真就被陳莉莉給聽到了。
“我看你是被嚇破膽了，連風聲都成鬼叫了。”
“不對，就是不對，那絕對不是風聲。”
“好了……好了……該幹啥幹啥去吧。”柳志軍看看手錶，邊往外走邊說，“上班時間快到了，對了，小陳，你今天怎麼安排？”
陳莉莉跟在柳志軍後頭，擰著眉想了想，說：“我本來打算今天回去的，現在突然改變了主意。”
“你想怎麼著？”
“我想留下來。”
“既然你的工作做完了，你還留在這兒幹嘛？”
“我覺得這個蘭嶺鎮有故事，不甘心就這麼回去了，留下來找找謎底，順便陪陪你不成嗎？”
“陪我就免了，要說找故事，那就更沒意義了，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麼故事呢？”
“不，我覺得那個王明達就是個有故事的人，你說是不是？”
柳志軍回頭望著陳莉莉，靈機一動，隨就有了一個自私的想法，何不利用她來幫自己開啟王明達的缺口呢？便說：“你想留下來也行，可怎麼向領導彙報呢？”
“彙報什麼？”
“你採訪任務完成了，該歸隊了呀。”
陳莉莉一笑，說：“那沒必要，這個節目可大可小，可以是簡訊，也可以做成專題，這個權利我還是有的。”
柳志軍開玩笑說：“你那欄目是彈簧啊？”
“差不多，料不夠可以充水嘛。”
“看不出，你在電視臺還是獨當一面的。”
“什麼呀？我不就是個小記者嘛，只要你把節目做好了，誰也不敢把你怎麼著！”
說話間，兩個人又走到了楊飛絮的住所前，柳志軍忍不住又喊了兩聲，裡面還是沒有回應。
陳莉莉禁不住問他：“你找楊書記有事嗎？”
柳志軍只得撒謊說：“想找她問個工作上的事兒，這邊沒有安排專人配合我的工作，有事只得麻煩她。”
“你們早就熟悉吧？”
“嗯，之前來的時候，見過幾次面，楊書記人挺好。”
“只是見過幾次面？沒那麼簡單吧？”
“怎麼就不簡單了？”
“騙誰呀，但從你們倆的眼神看，關係就不一般。”
“眼神怎麼了？”
“貌似平靜，卻裹雷夾電，不是有著深厚感情的古交，就是互有好感，心有靈犀的知己。”
“切，人不大，鬼不小，胡說什麼呀？”柳志軍唯恐她胡言亂語深究下去，就邁步朝前走去。
“得了，我才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呢！”陳莉莉緊跟在後頭，問柳志軍，“你今天去哪兒搞調研？”
柳志軍不假思索地說：“昨晚喝多了，身上不舒服，不想下鄉了。”
“那總該乾點什麼吧？”
“對了，我想採集一下資料。”柳志軍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對著陳莉莉說，“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