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軍搖搖頭，說：“不是我帶來的，是……是老人家自己從床下面拿出來的。”
“對了，柳科長，你怎麼就想到找老人喝酒了？他不就是個老伙伕嘛，值得你惦記著？”王明達雙眼緊緊盯著柳志軍。
柳志軍肯定不會把董小宛給出賣了，就說：“之前來過幾次，一來二去就跟老人家混熟了，今天過來，閒著無聊，就過來找老人嘮嗑了。”
“嘮來嘮去就喝上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老人究竟能喝多少酒，他要喝，就沒阻攔他，誰承想……”柳志軍說完，低頭嘆了口氣。
“他那個人，老頑固一個，你想攔都攔住。奇怪的是，你們一起喝的酒，怎麼他中毒了，你卻好好的呢？”
王明達的話一出口，柳志軍心裡面就更加不舒服了，這話怎麼說的呢這是？聽上去好像是自己動了手腳似的，臉面上卻儘量保持平靜，說：“我懷疑問題出在第二瓶酒上。”
“你說第二瓶酒是假酒？”
“有可能，第一瓶我們是平喝的，差不多每人半斤；到了第二瓶，我就喝不下了，只是勉強舔一舔，可老人家就不一樣了，還是大口大口的喝，喝了不到半瓶，就倒下了。”
“多虧你也沒跟他一塊喝，要不然就更麻煩了，你可是上邊來的領導，萬一有個好歹，我還不成一級謀殺了。”
“王書記，您就別開玩笑了？”柳志軍苦笑著說。
“得了……得了……看看酒不就清楚了。”一直站在一邊察言觀色的楊飛絮開口了。
“那好。”王明達抬腳朝著周老頭的房間走去。
進屋後，王明達先拿起喝幹的茅臺酒瓶聞了聞，又把瓶子舉起來，把幾滴殘酒滴到了口中，細細咂摸一番，說：“這個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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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放下空瓶，又拿起了第二瓶，猛勁晃了晃，放到眼前細細瞅著，再拿到鼻子聞來聞去。
楊飛絮說：“還是送到權威部門化驗一下吧，你又不是警犬，能聞出個啥道道來？”
王明達回過頭來，擰巴著臉說：“我說楊大書記，你罵我是條狗是不是？還好，是條警犬，比老土狗強點。”
楊飛絮板著臉說：“這是你自己說的呀，我可沒你那麼多彎彎腸子，你這樣聞來聞去管屁用啊！趕緊讓徐秘書去化驗一下吧。”
“還化驗個吊啊！”王明達粗魯地罵一聲，直接把半瓶酒扔到了院子正中，說，“媽了個巴子！那明明就是一瓶假茅臺，你們一老一少兩個糊塗蟲，還喝得那麼有滋味兒。”
柳志軍說：“說實話，那些高檔酒我本來就喝得少，到了第二瓶，嘴唇早就麻木了，根本嘗不出是個啥滋味了。”
“可不是嘛，你以為都像你王大書記啊，天天喝茅臺！”楊飛絮戳了王明達一句。
王明達抿嘴一笑，說：“喝茅臺怎麼了？那也是工作需要。”
“冠冕堂皇！工作需要你喝貓尿，你肯喝嗎？”楊飛絮面色平靜，嘴上卻毫不留情。
柳志軍就有些納悶了，他們兩個本來是上下級關係，這怎麼看上去一點君臣之分都沒有了。
“得了，楊大書記，嘴下饒人……嘴下饒人……”王明達又把視線轉上了柳志軍，問，“柳科長，你喝完酒後，就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反應？”
“啥異常反應？”
“像是頭暈、噁心啥的？”
柳志軍這才知道他的意思，就說：“之前難受過，肚子疼，受不了就去吐掉了，把胃都吐空了。”
“哦，我說呢。”王明達點點頭，說，“多虧你吐出來了，要不然也夠你受的。”
柳志軍說：“王書記，我想去醫院看看周師傅，可以嗎？”
“看什麼看，有啥好看的？人好好的呢，輸點液，補充一下能量，照樣回來做飯咱們吃。那個誰，楊書記，今天晚上喊一下在家的班子成員，聚一聚，為柳科長接個風。”
楊飛絮說：“我看你免了吧，柳科長還要幫著食堂做飯呢。”
“做飯？什麼意思？”
“沒事……沒事……應該的……應該的……”柳志軍衝著楊飛絮直擺手，意思是不讓她說那事兒。
越是這樣，王明達越覺得較真，朝著楊飛絮大聲喝問：“有屁就放，到底怎麼回事？”
楊飛絮就把食堂小夥計讓柳志軍幫著幹活的事說了出來。
王明達一聽就火了，大步走到了伙房門口，衝著裡面罵了起來：“小兔崽子，翻了天了，誰他媽讓你指使柳科長幹活的？人家是上邊來的大領導，你知道不知道？”
小夥子期期艾艾走出來，臉都嚇黃了，雙腿直打哆嗦，蚊子哄哄一樣說：“我又不知道他是誰，手頭忙不過來，就喊他來搭了一把手，再說了，徐秘書也是那麼說的。”
“什麼？你說徐華那小子指使的？”
小夥子點了點頭。
“操，狗日的，這不是太歲頭上動土嗎？看我怎麼收拾他。”
柳志軍趕緊走過來，拽了拽王書記的胳膊，說：“什麼太歲頭上動土啊？我不就是個工作任務嘛，可別嚇著人家孩子。”
王書記說：“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上邊來的領導，是客人，這些毛孩子沒大沒小，怎麼好指使你幹那些活呢？”
說完扭頭衝著小夥子喊：“過來……過來……好好的向柳科長賠禮道歉！”
小夥子低頭走到了柳志軍面前，說了聲對不起。
柳志軍說：“沒事……沒事……快去做飯吧。”
王書記好像還沒罵過癮，嘴裡始終不乾不淨地嘰咕著。
柳志軍臉上有點掛不住，就埋怨起了楊飛絮，說：“看看，你就不該多嘴，屁大點的小事，惹得王書記不開心，還把人家孩子給嚇得不輕。”
楊飛絮說：“這些熊孩子，就該好好教訓教訓，讓他們長點記性，從來不知道尊重人，特別是上面來的領導，見了面連個招呼都不打。”
“這也不能怪他們呀，誰讓我長著一張大眾臉，額頭上又沒貼個條，所以就把我當成新來的夥計了。”
“得了……得了……柳科長，咱去辦公室喝茶去。”王明達又轉向了楊飛絮，說，“你召集一下夥計們，晚上去山莊吃飯去。”
楊飛絮問：“幹嘛要去山莊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