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被控”說辭
聽了包似正的話後，譚無忌心裡也非常著急，確實，麗春是再也不能出什麼問題了，否則他作為市委書記只有引咎辭職才能對麗春老百姓、對省委、對全社會有個交待。但再著急，問題也只能一步一步處理：“似正，你的這些考慮非常正確，這幾個方面確實必須認真研究，慎重對待，提早做出應對預案。我在想，對付社會輿情這一塊，必須要有一個對外的統一說法，否則，沒有統一說法，社會各界就會產生誤會，引發各種各樣的猜測和謠言。我想這樣來說你看行不行，就說‘苟益橋同志涉嫌存在嚴重問題被省紀委留置’，不具體說存在什麼問題？”譚無忌對包似正說道。他並沒有直接回應包似正說的話。
“我覺得可以這樣說。我們現在只能用這種模糊的用語來應對社會的關注，一切都只有等調查有一個初步的進展後才說得清。”包似正說。
“那似正你給省紀委柳懷志書記把我們對外宣佈苟益橋被省紀委留置的說法給他一下彙報，看他同不同意。如果他同意，我們就這樣對外宣佈。如果他不同意，那麼就請他們給我們提供一個說法。這件事沒有一個統一明確的說法肯定不行，就是我們開常委擴大會都不好說，更不能說對外界了。等有一個省上認可的說法後，我們再來開班子擴大會，研究落實相關問題。”譚無忌對包似正說。
包似正覺得譚無忌說的有道理。人是被省紀委帶走的，並且苟益橋是省委管理的幹部，對苟益橋採取強制措施的說法，只有省紀委能夠確定，麗春自己是無法確定說法的。
聽了譚無忌的話後，包似正馬上拿出手機給省紀委書記柳懷志聯絡。本來，省紀委的人把苟益橋帶走後，從市紀委的角度來講，包似正也應該給省紀委報告一下執行情況。
給柳懷志的電話一打通，還不待包似正開口，柳懷志就在電話裡問包似正道：“似正呀！從你們麗春帶走那個政法委書記的情況如何？”
“柳書記呀！我就是專門打電話給您彙報這件事。一切都非常正常，省紀委的同志已經帶著苟益橋離開了麗春，現在可能已經上高速了。”包似正回答道。
“正常就好，我就擔心出現什麼意外呢！畢竟他是市委政法委書記，和其他市級幹部還不完全一樣。”柳懷志在電話裡說。
“就是，非常懸，苟益橋在他的公文包裡就放著一支目前公安幹警配備的最先進、最新式的9式軍用手槍，並且槍裡的子彈都是上了膛的。我們在動手前也想到了這一情況，事前譚書記專門安排從市武警支隊調了四個特警在他的辦公室裡埋伏，在其他方面也作了周密安排。好在是苟益橋當時完全沒有想到他會被省紀委的同志帶走。譚書記是以請他到譚書記辦公室商量召開全市政法隊伍建設專題會的名義，通知苟益橋到譚書記辦公室的。苟益橋一進譚書記的辦公室，省紀委的兩個同志馬上就把苟益橋控制了起來，幾個特警也立即現身，苟益橋根本沒有反映過來就已經被死死地控制住了。能夠這麼順利，還是省紀委的同志有經驗。”包似正在電話裡有意把市委兩個同志很快控制了苟益橋的事實改成了省紀委兩個同志很快控制了苟益橋，並把譚無忌飄揚了一番不說，還對省紀委的人也飄揚了一番。包似正這是在有意討好柳懷志。畢竟人家是省委領導，又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嘛！弄好了也有利於今後和他打交道。
柳懷志一聽，當然高興，就在電話裡說道：“這事你們麗春市委可能馬上要商量一個應對措施，否則各方面的輿情可能馬上就會鋪天蓋地地洶湧而至。”
“我和譚書記剛才就正在商量這個事，準備召開一個市委常委擴大會，在黨政班子中通報這件事，同時商量如何應對和處置可能因此出現的情況和問題。但我們考慮，苟益橋被省紀委帶走後，應該有一個說法，對內對外都好說明和交待。我打電話給您，就是給您彙報這個情況，請示您，看對外統一用什麼說法。”包似正在電話裡對柳懷志說道。
“你說的這一點我也考慮過，你們覺得對外如何說更好一些？”柳懷志在電話裡說道。實際上柳懷志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我們覺得，對外就說‘苟益橋同志涉嫌存在嚴重問題被省紀委留置’，不知您覺得行不行？”包似正回答道。
柳懷志在電話裡稍稍停頓了一下後說道：“我看可以，就用這種說法。畢竟我們現在對苟益橋的問題也只是懷疑，還沒有確切證據證明他到底犯了什麼事。”柳懷志停頓的那一下，是在想包似正在電話裡說的對外宣佈留置留苟益橋的說法行還是不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也還只能這樣說。”柳懷志在電話裡最後說。
“那我們就按這個說法對外宣傳。看柳書記還有什麼意見和要求沒有，我一定把您對麗春的關心之意轉告給市委譚書記。”包似正在電話裡對柳懷志說道。實際上他是有意這樣說的，他不能說他現在正和譚無忌在一起，如果他說他和譚無忌正在一起，譚無忌卻不和柳懷志通一下話，就很容易讓柳懷志對譚無忌產生看法，認為譚無忌不尊重他，或者是不把他這個紀委書記放在眼裡。這也是包似正經久官場才會具有的這種靈活處理問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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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包似正的話後，譚無忌的心裡當然非常滿意。他現在不想直接和柳懷志通電話，因為他覺得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候和柳懷志通電話，肯定只有在電話裡先向柳懷志作檢討。譚無忌還沒有想好在苟益橋這個問題上自己該如何向省委檢討的問題。在沒有想好之前就貿然自我檢討，以後正式處理苟益橋問題時，自己就會處於被動。
省紀委書記同意對苟益橋採取強制措施留置的對外說法後，譚無忌馬上讓肖發為通知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朱一清，讓他馬上安排通知召開市委常委擴大會緊急會議的事。
接到肖發為的電話時，朱一清還在到辦公室的路上。本來朱一清作為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上班時間一直都是比較早的，恰好今天家裡有點事耽擱了一陣，所以一直到九點過才到辦公室。苟益橋被省紀委帶走的事，他之前一點都不知道，還是到了辦公室後，市委副秘書長、辦公室主任裘文韜告訴他以後才知道此事。朱一清聽到這個訊息後，感到很有些突然。
作為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其職責除了按照書記的安排，綜合協調市委工作，處理市委執行中的日常事務外，主要就是為書記履行職責服務。也因此，朱一清平時每天都會提前一刻鍾到辦公室，處理完應該由自己處理的事務後，就到書記這裡聽取書記對一天工作的具體安排，然後按照書記的要求，去落實需要市委辦公室或者部門或者是相關領導落實的事項。
苟益橋被省紀委帶走，雖然他是市委秘書長，但譚無忌擔心知道的人多了後容易出現意外，也就沒有和其他任何人說起，包括作為市委秘書長的朱一清。因此，朱一清之前完全不知道此事。如果不是市委辦公室主任裘文韜告訴他，他還完全不知道苟益已經被省紀委的人帶走的事。
作為市委副秘書長、市委辦公室主任，裘文韜上班的時間也比較早。當天他到辦公室後，看見四個武警戰士從樓下到了樓上，還攜帶著武器，作為辦公室主任，出於職責責任，他問陪著武警戰士上樓的市紀委的艾清風，艾清風說是按照包書記的安排，到譚書記辦公室去的。既然是到書記辦公室去的，裘文韜當然不好說啥，但心裡一直感到很疑惑，到書記辦公室去為啥還帶著武器？出於職責，他跟著上了四樓，見四個武警戰士確實是進了書記辦公室，他就進了肖發為辦公室，等肖發為從書記辦公室出來，悄悄地問肖發為怎麼回事。肖發為因為也不清楚具體情況，無法回答裘文韜的問題，就只是說可能有什麼特殊情況吧！聽了肖發為的話後，裘文韜更是一頭霧水，但他又不可能去問書記怎麼回事，只好回到自己辦公室所在的二樓，但卻並沒有進辦公室，而是一直站在樓梯口，側耳聽著樓上的動靜，希望聽出一些情況。但等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麼情況出現，又不好總是站在樓道口，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但雖然人在辦公室，心卻在四樓上。也沒注意到底過了多長時間，當他聽到一群人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下來時，馬上趕到樓梯口，看見兩個自己不認識的人挾持著苟益橋，四個武警戰士手持槍械，市紀委的艾清風和楊渡江也跟著一起從樓上下來。見此情景，裘文韜的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是苟益橋被帶走。當時，裘文韜還不知道苟益橋為什麼會被帶走，是被哪裡的人帶走的，會被帶到哪裡去。不過，以裘文韜的經驗，裘文韜知道苟益橋肯定是出了問題被省紀委人帶走了。但出於好奇，看著幾個人下了樓後，裘文韜還是從自己辦公室的窗戶往外看，看見苟益橋被帶進了停在辦公樓前的一輛武警特勤車，自己不認識的兩個人和兩個武警戰士上了車。裘文韜還是第一次看見現場帶走“犯事”當事人的場面。武警特勤車開出市委大院後，裘文韜馬上到三樓朱一清的辦公室，但朱一清辦公室的門卻還緊閉著，敲門也沒有反應，裘文韜感到非常奇怪，以往朱一清上班都是比較早的，今天他怎麼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到辦公室，難道他也有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