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相機施詭
苟益橋把要苟小山做的事說了後，苟小山想了想覺得並不是太難的事，也就把他和苟益橋杯子的酒倒滿，端起自己的杯子對苟益橋說：“二爸，請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把這件事做好，決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也決不留下任何證據和把柄。”
聽了苟小山的話後，苟益橋心裡非常滿意，同樣倒滿酒杯，端起杯子和苟小山碰了一下，說：“祝我們這次平安渡過，並大吉大利！”，一口把杯子裡的酒幹了。
兩叔侄就這樣把一瓶酒喝得乾乾淨淨。苟益橋因為自己的計劃有了有力的助手，心裡高興，喝完酒後，因為不勝酒力，倒頭就在沙發上睡著了。倒是苟小山見自己二爸已經在沙發上就睡了，知道他喝醉了，自己收拾了餐桌和廚房後，靜靜地離開了苟益橋的家。
在沙發上，苟益橋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開著自己平時坐的車，在高速路上和王未明的車面對面碰上了，結果是王未明受了傷，他自己卻被撞死了。睡來後苟益橋地心裡非常不安，但後來想到老人們經常說夢是反的，心裡也就踏實了，並且還有一種暗自喜悅的情緒。
實際上，從苟益橋在思想上產生了要致王未明於死地的這一天開始，苟益橋和他的侄兒苟小山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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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酒精的作用，當天聽自己二爸說要自己做什麼事時，自己處於被酒精刺激的興奮中，完全沒有認真去想他二爸讓做的事的危險性。冷靜下來後，苟小山才覺得他二爸讓他去做的，是一件可能殺頭的事，想起來就有些後怕。但苟小山年輕氣盛，覺得自己答應了他二爸，現在自己又反悔，不是男子漢大夫的做派。同時，苟小山也認真回顧了自己和他二爸之間榮辱與共的關係，清楚地知道，如果沒有他二爸，他就最多還只能是一個在城裡打工的“打工仔”或“農民工”，自己能夠穿上警服，成為一個走在街上都讓人有幾分敬畏的警察，完全是他二爸關心，並想辦法利用他的職權的結果。苟小山知道，幾乎公安系統的人都知道他是苟益橋的親侄兒，如果自己二爸出了問題，即使自己沒有參與任何事，自己肯定都會受到影響，並且還會被清理出公安隊伍——一個和殺人犯有著密切關係的人，是不可能繼續留在公安隊伍的。只有自己和二爸一起，把他二爸交辦的事做好，按他二爸的話說做到天衣無縫，自己和他二爸也就可以平安無事，繼續在現在這個位置上，甚至會因為自己二爸的原因，會在更好、更高的位置上。以苟小山對他二爸的景仰，他也非常相信他二爸的計劃天衣無縫，只要完全按照他二爸設計的計劃去做，也一定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有了這種想法後，苟小山也就對之前想到的危險性沒有那麼害怕了，相反還覺得如果自己做不好他二爸安排的事才危險。有了這種基本思想後，做起事來也就思路清晰、頭腦清醒得多了。按照苟益橋提供給他的兩個貨車駕駛員，苟小山利用自己是派出所民警的身份，開始和這兩個人接觸。透過接觸和瞭解，包括對其相關情況的瞭解，苟小山認定只有賀得利可能利用，另一個完全不能利用。給苟益橋彙報後，苟益橋確定讓苟小山做賀得利的工作。苟益橋要苟小山對賀得利採取春風化雨的方式，慢慢拉近感情，先完全不能給他說要讓他幹啥，要逐步讓他和苟不山把關係拉近得有如兄弟。也因此，苟小山不是幫賀得利找貨源，就是時不時送賀得利家裡人一些生活需要的日常用品，苟小山當然說是別人送的，他也用不著那麼多，也就拿來送給賀得利，說是他家裡用得上。在和賀得利接觸了一段時間以後，為了完全籠絡住賀得利，苟小山又利用自己的關係，碾轉託人將賀得利安排到了春江貨運公司做駕駛員，這樣，就使賀得利有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工作，不再向以往那樣天天找野貨，有貨拉時能掙點錢，無貨拉時就兩手空空。為此，賀得利很感激苟小山，說苟小山是他一家人的大恩人，他一定會好好報答。
對苟小山的所做所為，賀得利開始時完全不理解，覺得一個派出所的民警怎麼會主動會自己接觸拉關系，這麼主動熱情地關心自己，但苟小山對他說，因為賀得利是刑滿釋放人員，所裡有要求，要每個民警都要關係聯絡一個這樣的人員，幫助他們解決生產生活中的實際困難，鞏固對他們的勞動改造成果，不讓他們重新滑入社會再做違法犯罪的事。賀得利想想覺得也有一定道理，因為自己在出獄前，監獄裡的獄警們也說到過這樣的事，說是他們出去後，政府並不是不管他們了，政府相關部門還是會採取這樣那樣的措施關心、關注他們。
在贏得了賀利利信任的同時，苟小山專門從網上網購了一個行車跟蹤定位器。為了確保跟蹤效果和跟蹤技術，苟小山買回來後先是悄悄地安在自己經常使用的派出所警車上，進行了將近半個月的自我跟蹤檢測，發現不僅跟蹤效果很好，自己也熟練掌握了收集跟蹤資訊的方法、技巧，之後，苟小山才想辦法安裝到王未明車上去。
在王未明車上安裝跟蹤定位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在安裝時必須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其次，安裝後也要不能被人發現。這比和賀得利的接觸要困難得多。但苟小山因為是派出所民警，並且市政府也正好在他所在的派出所的防區內，因此他有著天然的優勢條件。在熟悉掌握了跟蹤定位器的使用方法後，苟小山先是藉口檢查市政府辦公地的治安安全情況，檢視了市政府領導用車停放地點的情況。當他發現市政府領導用車停放的地方沒有監控後，心裡的那個高興，簡直就像是在街上撿到了錢包一樣興奮。藉著上面要求加強節日安全防範的機會，苟小山幾次到市政府辦公大院來檢查安全防範和治安防範工作，目的是為了進一步熟悉掌握王未明乘坐車輛的停放規律和尋找在車上安裝跟蹤定位器的機會。終於有一天，王未明乘坐中巴車到縣上調研，並且當天也不回麗都，苟小山就利用這個機會，並且藉口說是暗訪市政府辦公大樓的治安防範情況，獨自進入了政府辦公樓。並明確說不能要保安跟隨自己，值守大門的保安見人家派出所的民警暗訪，當然不好跟著苟小山，苟小山藉機一個人在辦公大樓轉了一圈後，就找機會悄悄地在王未明乘坐的車輛上裝上了跟蹤定位器。苟小山已經在自己平時使用的警車上多次拆卸安裝，完全熟悉了安裝的方法，在短短幾分鐘時間裡，就已經安裝好了。真還有點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出了車禍的當天，儘管王未明乘坐的車子被撞得在地上翻了個，並且嚴重損壞，但苟小山還是用很快的時間從車上把跟蹤定位器取下了。由於當天的大雨，車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安裝在王未明車上的跟蹤定位器對於後來實施撞車起到了關鍵作用。
由於苟益橋並沒有確定什麼時候實施他的計劃，苟小山也就一直沒有給賀得利談自己結交他的最終目的。當然，賀得利並不是那種完全沒有腦筋的人，他心裡在想，一個警察主動來和自己套近乎、拉關系，肯定是有求於自己。但他要求自己幹啥，賀得利卻一點都想不出來。自己除了會開車外別無所長，如果要找自己開車，也用不著這麼熱乎地來和自己套近乎。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乾脆什麼都不想。一年多的監獄生活，使賀得利養成了什麼事都不動腦筋、並且是得過且過的思維慣性，心想，反正自己也就這個樣子了，他對自己有什麼要求，只要不損害到自己的家人，也就沒有什麼讓自己擔心和害怕的。
從苟益橋確定要對王未明動手到最後實施，前後共有四五個月時間。在這四五個月時間裡，沒有任何一點對苟益橋不利的動靜，但苟益橋卻始終覺得王未明在懷疑他，在想辦法尋找證據來證明自己殺害了那個趙紅燕。實際上這是苟益橋自己做賊心虛的表現。“疑人偷斧”這個成語所包含的喻義，這個時候用在苟益橋對王未明的懷疑上，可以說是再恰當不過了。
王未明那次因為喝了酒興奮，貿然在苟益橋面前說起趙紅燕的事，還問苟益橋那個叫趙紅燕的女人是怎麼回事，過後他自己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因為事多根本就把這事忘記了。但他說這話的後果就完全應了那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古話，王未明自己沒有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可苟益橋卻把這件事很當成了回事，甚至無論是在什麼場合，只要看到王未明看自己，苟益橋都會覺得王未明是在用懷疑的眼光在審視自己、懷疑自己。
越是這樣，苟益橋的心裡也就越是害怕，越是沒有動靜，他就越發覺得是王未明在密謀，在尋找恰當的抓捕自己的機會。實際上苟益橋這是陷入了一種因為殺害趙紅燕後的一種心理恐懼症。他雖然之前有過全程觀看槍斃罪犯的經歷，但那種心態和他後來殺害趙紅燕的心態是完全不同的，觀看槍斃死刑犯雖然也有心理恐懼，但沒有心理顧慮，不會有自己也會得到這種結局的擔憂，但殺害了趙紅燕之後，雖然他自認為做得非常隱密，做得天衣無縫，但畢竟他是執法者，知道殺人償命這一基本法則，因而總是擔心事情暴露後自己受到懲罰。
俗話說：“疑心生暗鬼”，心裡越是害怕就越容易產生懷疑。苟益橋對於王未明的心理就是這樣，因為自己擔心害怕，就總是覺得王未明在後面做動作，也就越是堅決了要除掉王未明的決心。正是在這樣的心理狀態下，使得苟益橋一步一步再次走向惡魔般行為的終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