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政府秘書長
趙成雙原來是麗春市所屬的麗都區的區長。趙成雙之前的政府秘書長因為前任市長受賄被關進班房後，作為前任市長的秘書長也受到了影響，在審查前任市長時對前任政府秘書長也進行了審查，雖然沒有發現他本人有大的問題，但也存在為前任市長作案提供幫助等問題，最後給了個黨內嚴重警告處分，行政職務從正縣級降為副縣級後調到了市殘聯任副理事長。這樣，王未明到麗春後就沒有秘書長，剛開始時由市政府副秘書長、政府辦公室主任何敬業代行秘書長職責。雖然何敬業對秘書長這個角色所需要做的工作也比較瞭解，在協助剛到麗春工作的王未明時也表現出了一定的綜合協調能力和較強的實際工作能力，但畢竟他是前任市長的辦公室主任，在對前任市長進行審查時，對何敬業實際上也進行了相應的審查，雖然也沒有查出問題，並且由於他和前任市長的關係比秘書長和前任市長之間的關係要相對疏離一些，因此最後組織上在處理前任市長的相關問題時，沒有牽涉到何敬業，但王未明對何敬業的使用畢竟還是在心裡存在一些顧慮，因為政府辦公室主任作為管理政府辦公室具體事務的領導，畢竟是市長最信任的人員之一，他不僅在辦公室的人事權、財務權方面擁有實實在在的支配權，而且對市長、副市長們在辦公室裡的開支情況、對副市長們的工作人員選配等都有很大的話語權。王未明剛到麗春時，自己在人事問題上還完全沒有發言權，也就還沒有想到要把何敬業這個政府副秘書長、辦公室主任調整開，但也在積極物色秘書長人選。
王未明到麗春後第一次到麗都區調研，當時區委書記季子良出差在外不在麗都，就由趙成雙全權陪同。當然，即使季子良在麗都，趙成雙作為區政府的一把手，市政府的一把手到了區上，他也要全程陪同。
在接到王未明要到區上調研的通知後，作為在區上臨時主持工作的區長，趙成雙並沒有象其他不少幹部那樣，為了讓新來的領導對自己有一個良好的印象而精心準備，而只是按照市政府辦公室通知的市長到區上調研的重點內容，選擇確定了讓新來市長參觀考察的專案和單位，臨到王未明要到區上去的頭一天才通知這些準備讓新來的市長參觀考察的單位。當時，區政府的常務副區長和辦公室主任都擔心這樣一來會不會讓新來的市長生氣，認為不重視他到區上的調研，但趙成雙說：“新來的市長到麗都來調研，我理解也只是瞭解大致的情況，熟悉市情，我們就是要讓他看到真實的情況，如果是經過了導演的現場，看了後又有什麼用呢？對於他這個新到任的市長確定自己到麗春後工作的思路又會有什麼幫助呢？我這樣做，是實實在在地對他負責，而不是讓他看到假象。”
王未明到麗都後，趙成雙也把他自己的想法如實告訴了王未明。王未明聽了後開始時覺得這個人有點奇葩，嘴上也沒有說啥，雖然看了區上提供的參觀考察專案和單位後有點不太相信趙成雙給他說的話，認真可能還是認真進行了準備，卻有意說是看書沒有準備，而是要讓自己看到最真實的情況，但對比在其他地方的調研，以及後來在麗春的時間稍長一點後瞭解到的情況，就對趙成雙心中有了好感，覺得這個趙成雙真實、不虛偽，並且能夠較真，再向書記譚無忌和組織部長姜新生瞭解趙成雙的情況，得出的結論也是這個人比較實在，辦法點子比較多，工作能力也比較強，但就是性格比較古怪，脾氣比較爆躁，但做事絕對沒有問題，組織觀念和大局意識都比較強，尊重領導、服從安排，只要是能夠經常提醒和敲打，是一個好幹部。王未明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後覺得書記和組織部長介紹的趙成雙這個特點比較準確，也就提出將趙成雙調到市政府任秘書長。
政府秘書長本來就是為市長服務的，既然市長提出了人選，作為書記和組織部長，肯定不會有意見，這樣，趙成雙就從麗都區區長的位置上調到了市政府任秘書長。雖然市政府秘書長和區長都是正縣級，但市政府秘書這個角色的仕途發展遠比區長的仕途發展快捷。市政府秘書長可以說實際上就是副市長的預備人選。而從縣區長位置直接提拔為副市長基本上是不可能。作為縣區長，一般的晉升途徑都是如果幹得不錯，就被提拔為縣區委書記，然後在縣區委書記位置上提拔為副市長，並且並不是每一個縣區委書記都能夠提拔為副市長或者是廳級領導領導的。因此，從區長直接擔任市政府秘書長，等於是跨越了縣區委書記這個臺階，直接進入了副市長預備隊伍，趙成雙當然樂意。
到了市政府秘書長這個位置後，趙成雙也表面出了他比較強的適應能力和實際工作能力，在協助王未明工作、為王未明當好參謀和助手方面，起到了很好的作用。王未明在麗春能夠高調行事，除了有他自己的底氣外，也與他有趙成雙這個秘書長能夠很好地為他補位做善後有很大的關係。
當然，這樣一來，由於體制上的問題，書記與市長之間難免不會在工作中出現一些分歧，而譚無忌和王未明之間出現分歧後，譚無忌不敢向王未明發洩，當然就只好在趙成雙身上發洩。慢慢地，譚無忌就對趙成雙有了不同的看法。包括這次王未明去世後譚無忌基本上沒有讓趙成雙參與王未明的善後事宜，實際上也是對趙成雙不滿的表現。
對此，趙成雙有所感覺，但他又無可奈何。本來以為只要自己好好為王未明搞好服務，以王未明的來歷和他在麗春的實際表現，下一步擔任書記是自不待言的事，自己跟著他也自然是仕途一帆風順，哪知道天有不測風雲，誰也想不到王未明會出車禍死去，從而使趙成雙的滿心盤算化成了一場竹籃打水的事。
當然，因為沒有參與更多的王未明去世後的善後工作，趙成雙還完全不知道王未明的車禍背後可能有故事。但是，王未明在生前的一些高調做派，趙成雙也還是時不時提醒王未明，對一些幹部的批評也在事後主動幫王未明做一些化解，趙成雙感覺自己作為市政府秘書長，在為市長服好務、當好參與助手方面，還是認認真真履行了職責，不說優秀嘛至少也應該是稱職的。
當趙成雙得知王未明車禍去世的訊息時，剛開始是完全不相信，但過後他就又覺得很是後悔。當天因為雨下得特別大，王未明就說他要到雨下得特別大的縣去看一下幾個可能存在險情的水庫的情況。當時，趙成雙沒有看到王未明的秘書高興學，就問高興學在哪裡，王未明說是高興學說他得了重感冒，不跟著去。聽了王未明說高興學不跟著去的話後，趙成雙說他跟著王未明一起到現場去，但王未明不同意，說是這麼大的雨，還是讓趙成雙留在辦公室，萬一哪裡出現問題或險情，可以及時協調處理。趙成雙聽了王未明的話後覺得有道理，想著這一場罕見的大雨在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下雨的麗春很可能發生災情或險情。如果發生了災情或險情，市政府必須第一時間採取相應的對應措施，不能等災情或險情變大後再採取搶救措施，這樣趙成雙也就沒有跟著王未明去縣上。趙成雙想，如果當時跟著王未明去了縣上，說不定也就能夠讓王未明躲過這場致命的車禍。趙成雙心想，車禍的發生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如果錯過那一瞬間，禍事也就躲開了。
儘管跟著王未明只有兩年稍多一點時間，但趙成雙對王未明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和服從。王未明車禍去世後，趙成雙在感到傷心難過的同時，一方面在積極做好王未明去世後的市政府日常事務的協調工作，另一方面也在主動地清理王未明在麗春留下的不多的遺物。王未明留下的遺物中，有公家的物品，要按程序處置；有他私人的物品的，則要清理好交給他愛人。在清理王未明的遺物時，趙成雙心裡就在想，一個人的一生真可謂是天不可測，誰想得到自己眼睜睜看著離開辦公室的人，轉眼間說不在就不在了。想想王未明的身世和職位，趙成雙覺得，一個人，有再大的本事，有再好的背景，但都必須自己好好地活著這些東西才起作用，否則，人都不在了，那些外部條件再好，又有什麼用呢？從王未明這件事上，趙成雙也覺得似乎對有些東西看得更輕了。也因此，譚無忌沒有安排他參加王未明的善後事宜處理，他也並沒有去想得太多。
諶建新在王未明去世後每一次召開市長碰頭會上，宣佈了省委確定由他臨時主持市政府工作的決定後，趙成雙就把這幾天因為處理王未明去世後的善後事宜影響和擔擱了的之前王未明曾經安排和這幾天新出現的情況，一項一項地給諶建新做了彙報，聽取諶建新的安排。趙成雙知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王未明去世了，市政府還必須得正常運轉，自己總是留在王未明在世時的時空裡是不行的，總是為王未明的去世感覺難過也是不行的，作為市政府秘書長，還得履行自己的職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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