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民心工程
歐陽永好畢竟是在最高機關工作過的，雖然對地方工作不太清楚，但對地方官員的考核內容卻比較清楚。他能夠想到利用自身優勢在麗春辦成幾件讓麗春老百姓認可的民心實事，這也是他熟悉官場規則的體現。
知道準備將市發改委主任李順途調整到市政協去任職的情況後，歐陽永好心裡雖然有些不滿，但也只能在心裡嘀咕一下，並不敢明顯反對。只能自己提前考慮如何才能不讓自己安排的事情不因為人員調整而受到影響。但調整李順途的事還完全處於保密狀態，他還不能直接對褚洪傑說李順途要調整，需要另外考慮一個人來牽頭幾個專案的前期工作，他只能從另外的角度來說這件事：“洪傑，前期我安排的幾個基礎設施建設項目的前期工作，市發改委那邊是不是事情太多好像進展速度比較慢，我希望能夠加快這方面工作的進度，你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從這段話中，可以看出歐陽永好在處理問題上還是有比較高超的領導藝術。本來是安排事情，卻是以徵求意見的口吻來談，這不管是誰，聽了後心裡都會很滿意，哪怕最後安排的事情是對方不太願意或者是與對方願望相反，但因為事前是以徵求意見的方式出現的，心裡接受的程度會比直接安排要大得多。
褚洪傑並不清楚歐陽永好提出這個問題的原因所在，聽了歐陽永好的話後，他認真地想了想，對歐陽永好說：“歐陽市長，我個人覺得有兩個辦法，您看行不行。一個辦法是請市發改委確定一個副主任這段時間專門負責此項工作，另一個辦法就增加一個政府副秘書長來協助李順途主任做這件事。讓市發改委確定一個副主任這段時間專門負責此事，好處是市發改委的同志熟悉這方面的工作，可以輕車熟路地按照要求完成前期工作。但不足是涉及到市級其他部門時，協調起來可能不一定那麼順暢，並且因為發改委的副主任也並不多，讓一個副主任專門負責這方面的工作後，其他方面的工作可能要受到一定的影響。而增加一個副秘書長來協助，好處就是在協調其他相關部門的工作時會順當一些，但不足的是對相關方面的工作不太熟悉，工作起來對有些問題可能想得不那麼周到。”褚洪傑把他想到的兩個辦法的優缺點都進行了分析，以便歐陽永好選拔。對此，歐陽永好感到非常滿意，覺得作為稱職的部下，就是應該如此，能夠提供至少兩種以上方案，以便領導決策時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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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褚洪傑的建議後，歐陽永好覺得讓市政府的一個副秘書長來牽頭這件事相對好一些，便對褚洪傑說：“我同意讓市政府的一個副秘書長來協調此事，現在主要是相關方面的工作要抓緊，這不僅僅是市發改委的事。你下來後給建新市長彙報一下，同時也給聯絡市發改委的副秘書長安排一下，要他全力以赴地協助李順途同志做好這方面的工作，最遲在兩個月內要把相關的方案拿出來。同時，你也給李順途同志聯絡一下，明確告訴他準備安排一個市政府副秘書長協助他全力做好幾個專案的前期論證和規劃工作，並把要他們兩個月內拿出方案的要求也給他強調一下。”
諶建新分管著市發改委，聯絡市發改委的副秘書長也就是協助諶建新工作的邱水旺。而調整市發改委主任李順途到市政協去，歐陽永好認為是諶建新的意思，現在讓政府聯絡發改委的副秘書長去協助李順途做幾個專案的前期工作，歐陽永好覺得諶建新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
歐陽永好安排完加快幾個項目前期規劃進度的事後，又專門對褚洪傑說：“洪傑，目前正是換屆的關鍵時期，因為會涉及到一些班子和幹部的調整，目前大家的思想可能比較亂，你作為政府秘書長，要多留意一下政府已經安排工作的進展情況，注意督促和協調，有什麼情況和問題，你要及時給我和建新市長說，不能因為換屆影響全市工作的開展。”
聽了歐陽永好的吩咐，褚洪傑當然明白歐陽永好的意思。省委副書記呂方仁給譚無忌和歐陽永好談話後，社會上傳出的各種各樣的說法褚洪傑也聽到一些，特別是譚無忌在換屆工作領導小組會上的講話，褚洪傑雖然沒有參加會議，但也聽到了一些，他理解歐陽永好在這個時候內心裡的壓力，作為協助他工作的秘書長，褚洪傑同樣感到壓力不小。禇洪傑心裡非常清楚，自己這個政府秘書長並不是歐陽永好的意願，自己只有在這個時候認認真真協助地歐陽永好做好各方面的工作，幫助他處理好工作中可能遇到的問題，才是本份，也才能夠真正贏得他的信任。如果能夠透過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工作得到歐陽永好對自己的認可，歐陽永好當上了市委書記後，自己也就完全有可能在職務上再上一個臺階。褚洪傑清楚，如果歐陽永好不能順利地上到市委書記位置上，對自己也同樣不會有什麼好處。所以，處在禇洪傑的位置上，現在這個階段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時期。
從歐陽記好的辦公室出來後，禇洪傑就馬上給秦有益回電話，問秦有益有什麼吩咐。為了讓秦有益相信自己沒有說假話，褚洪傑還在電話上說了歐陽永好剛才給他安排的是什麼事。本來他想說是歐陽永好和他商量，但想了想沒有這樣說，而說是歐陽永好給他安排。禇洪傑心裡清楚，如果說是歐陽記好和他商量什麼事，就會顯得有點自以為是，在秦有益那裡產生不好的印象，甚至會覺得自己是小人得志。
聽了褚洪傑的話後，秦有益感到非常滿意。褚洪傑不愧他費盡心思安排到政府秘書長這個位置的用心。褚洪傑到了這個位置後，能夠經常給自己提供一些有關歐陽永好的情況，並且也能夠如實地給自己說他最近在做什麼事，這就非常有利於秦有益瞭解掌握歐陽永好在政府的情況甚至歐陽永好的行蹤和日常行動。當然，所有這些，秦有益都是裝著非常無意地問的，禇洪傑並感覺不出秦有益是有意在瞭解歐陽永好的有關情況。
這一次聽了禇洪傑的話後，秦有益又顯得很順便地說道：“市上這一段時間的好多工作都集中到了歐陽市長那裡，你作為政府的秘書長，要多幫歐陽市長排憂解難，多幫他出出主意。有什麼拿不準的事，你也可以給我說，讓我幫參謀參謀出出點子。”似乎非常關心歐陽永好。
由於秦有益說得很隨便，禇洪傑並沒有怎麼去多想，他只是順著秦有益的話回答道：“就是，這一段時間譚書記給歐陽市長交待了不少事情，歐陽市長自己這一段時間又重點在考慮近期引進一些企業到麗春來投資的問題，同時，也在督促加快‘縣縣通調整’‘天麗高鐵’和修建麗春機場等專案的前期論證和規劃工作。歐陽市長希望把這些工作的基礎做得更紮實一些，以便寫進黨代會工作報告和人代會工作報告後，落實才更有力度，下一步的工作也才好深入推進。”
秦有益一聽禇洪傑在電話裡說的內容，就覺得歐陽永好的這個考慮非常聰明，作為有著比較豐富地方工作經驗的秦有益知道歐陽永好這是抓到了點子上。從這一點上，秦有益就覺得歐陽永好畢竟是從京城機關出來的，考慮問題能夠想到點子上：“歐陽市長這一點抓得很好，這可是真正為麗春發展打基礎的工作。”
當然，在感到佩服的同時，秦有益的心裡也在打鼓：歐陽永好來麗春不久就能夠把麗春人民盼望了多少年的“縣縣通高速”“天麗高鐵”專案以及在麗春修建一座機場的這些計劃實實在在地納入工作議程，說明他對這幾個專案心中有數，否則不可能這麼明確地要求相關部門做這幾個專案的前期工作。秦有益心裡非常清楚，歐陽記好現在重點做的這幾件事肯定能夠得到全市人民的認可和讚譽，因為這是實實在在在解決麗春發展的瓶頸問題。當然，如果把話說出來了最後卻沒有兌現，反過來老百姓的反感和罵聲也會更強烈。黨代會和人代會召開時，歐陽永好還只是代理市長、市長，他要上到書記的位置上還需要一段時間，而那一段時間可能正是麗春老百姓看歐陽永好是不是有實實在在本事的時候。如果麗春的幹部群眾在這一段時間裡對歐陽永好產生了失望情緒，歐陽永好就是以後當上市委書記，麗春的幹部和群眾也地是罵聲一片。但如果歐陽永好在這個過程中，實實在在地做出了一些讓麗春老百姓看得見的實事，那麼他就完全可能得到麗春幹部群眾的認可。秦有益相信歐陽永好也懂得這一點，他不可能不顧結果地去做一些自己實現不了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