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見變而謀
當然，分析只是分析，最後能不能聯手，還必須直接和諶建接觸，試探他的態度才行，否則，僅僅是自己一個人單思獨想，哪怕是想爛的頭，也達不到聯手的目的。只有直接和諶建新接觸，在接觸中才能探測、瞭解到諶建新內心裡的真實想法。
秦有益是一個敢想敢幹的人，並且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只要他要想幹的事，想好後就會馬上行動，而不會優柔寡斷，拖泥帶水。
要和諶建新接觸，並且是要準備說非常敏感的問題，秦有益就在想得有一個非常理當的事由，借這個事由順便說起他自己想試探的事，也就順理成章，否則，禿頭禿腦地去和諶建新那麼敏感的事，諶建新可能就會覺得自己是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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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以秦有益的聰明，是不愁找不到正當事由。
市級部門和縣級班子換屆方案初步確定後，還沒有上“五人小組”會議，在這個時候，這個方案可以說還處於絕對保密中，利用價值可以說是最高的時候。能夠在這個時候得到換屆方案的資訊，那些想進入方案而沒有進入方案的或者是雖然進入了方案但位置不理想的，就可以有針對地做工作，透過關係，找到管用的人，把自己列入到方案中或者是將不好的位置調整為自己滿意的位置。即使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也可以利用自己事先知道的方案內容，趁機去賣人情，拉關系，顯得自己的消息靈通。
秦有益就想利用換屆方案，去和諶建新接觸，探測諶建新對麗春當前局勢的態度，進而確定自己對諶建新所要採取的態度。秦有益知道，只有用換屆方案去和諶建新談，才能拉攏和諶建新之間的心理距離，進而試探諶建新對當前麗春局勢的態度。
這一次秦有益沒有直接給諶建新聯絡，而是打電話給褚洪傑，讓褚洪傑有時間到自己這裡來一趟。
秦有益的話，褚洪傑自然是要聽的。他知道，如果不是秦有益的積極運作和堅持，自己是到不了政府秘書長這個位置上的，心裡對秦有益當然是感激不盡。褚洪傑當然不知道秦有益讓他到政府擔任秘書長的真實用意，但無論有什麼目的，褚洪傑覺得對於秦有益自己都應該是感恩不忘。
接到秦有益的電話時，禇洪傑正在歐陽永好辦公室，和歐陽永好商量前期安排的啟動“天麗高鐵’等幾個專案的前期規劃問題。前期歐陽永好安排由市發改委牽頭，組織專門的工作班子，對幾個麗春幹部和群眾都非常關心的基礎設施建設項目進行專題論證和規劃，同時，初步就幾個專案與省上的主管部門對接。對於麗春的這幾個群眾關心的專案，除修建民用機場難度大一點外，“天麗高鐵”專案，縣縣通高速專案都不是太大的問題，畢竟歐陽永好覺得自己在京城時就和這兩個專案的主管部門領導打交道，規劃出來後自己親自回京城去給相關部門的領導彙報，是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援的。但歐陽永好清楚，自己去京城彙報，基礎工作必須做紮實，否則，僅僅是在相關部門領導那裡空口白牙地說，效果肯定不會好。雖然之前歐陽永好曾給自己在相關部門的朋友在擺談麗春的情況時談到過這兩個專案的事，他的朋友也覺得歐陽永好到麗春後抓的這兩個專案抓到了點子上，他在鐵總的一個朋友還說“永好，你只要在麗春把這兩個想法實現了，可以說就是你在地方工作的最大政績，也是為麗春地方做出的最大甚貢獻，麗春的老百姓會記你一輩子。”確實，透過調研，歐陽永好也覺得高鐵和高速公路是麗春當前最為迫切需要的建設項目，只要把這兩個問題解決了，制約麗春發展的瓶頸問題也就解決了，那麼麗春今後的發展也就有了更好的基礎。也因此，歐陽永好在內心裡下定了要做好這兩個專案的決心。但自己剛安排由市發改委的李順途牽頭負責這兩個專案的前期工作，市委組織部的換屆方案中就準備把李順途從市發改委主任的位置上調整到市政協秘書長位置上去，自己雖然提出了疑問，但作為分管黨務工作的副書記秦有益卻給自己解釋說是李順途在麗春的幹部中反映不好，架子大，不把一般的副市長放在眼裡，市委曾幾次準備將他整到其他崗位上去，都因為省發改委的干預沒有調整。這一次是正好借換屆的機會將其調整。
對於李順途，相對麗春的其他幹部，歐陽永好相對瞭解得要多一點。國家發展戰略部和省市發改委算是一條線，到麗春後，在與李順途的接觸時就感到要親近一些，省發改委主任施一清推薦李順途擔任市政府秘書長後，歐陽永好更是有意和李順途多接觸了一下，或許因為自己是市長的原因，李順途在自己面前倒是表現得比較熱情和溫順，並沒有表現出秦有益所說的那種自大和自負。當然，歐陽永好也理解，自己作為政府的一把手，李順途肯定不會在自己面前顯露其不良的一面。也正因為如此，歐陽永好對李順途並沒有什麼不良印象。但秦有益他們確定要將李順途從市發改委主任的位置調整到市政協秘書長這個位置上，歐陽永好也無可奈何，提不出反對的意見，畢竟自己對麗春幹部的情況還不是很瞭解，在用人問題上還沒有更多的發言權，只有聽從他們的安排。但這樣一安排，自己之前安排李順途做的項目前期規劃、論證工作就可能受到影響。
為了不影響自己已經安排的工作，在確定李順途將要被安排出市發改委後，歐陽永好只好把褚洪傑找來，商量如何妥善處理這件事。歐陽永好不知道李順途知不知道他將要被調整到市政協去，但不管他知不知道，未雨綢繆，先把相關的事情想到，並提前做出安排，才不會影響自己的工作思路，也才有利於自己已經安排工作的順利推進。
因為換屆方案還只是一個初步方案，既沒有上“五人小組”會議，更沒有上市委常委會，還是一個處理絕對保密狀態的方案，對此，歐陽永好還是清楚了，保密意識也還是有的。他雖然把褚洪傑找來商量幾個專案啟動的相關問題，但他還不能告訴褚洪傑說李順途將被調整的資訊。歐陽永好的想法是既然李順途要被調整，那麼前期自己安排讓他牽頭的事就得重新考慮，以便這項工作能夠繼續推進，不會因為李順途的調整而受到影響。對於方案安排的擬由現在的南山縣縣委書記王民興任市發改委主任，歐陽永好對這個王民興不太瞭解，只是自己到縣上去調研時，聽過一次他的彙報，以後因為市上開會，簡單地見了幾次面。儘管透過那次調研彙報，歐陽永好覺得王民興這個人的思路還是比較清晰，彙報也還比較實在，但對南山縣的經濟發展狀況，歐陽永好感覺並不是太好。全市六個縣區中，南山縣的發展水平只是比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差的高山縣好一點。歐陽永好不明白秦有益他們為什麼會把王民興安排到市發改委主任的位置上，難道只是因為他擔任縣委書記的時間比較長？雖然自己心裡有疑惑，但一方面自己對麗春的情況還不太熟悉，另一方面省委副書記呂方仁給自己談話時間接地明確了自己在麗春的最終地位。但越是這樣，歐陽永好就越是覺得自己要低調，要沉住氣，不能因為自己下一步是麗春的書記而讓人覺得自己不穩重，或者是急不可耐。所以對於李順途的安排，歐陽永好只是簡單地問了一下情況，並沒有反對方案的安排。
但歐陽永好擔心李順途知道他自己將會從市發改委主任位置調整到市政協去任秘書長後，對自己安排的事情產生懈怠，影響自己的計劃。歐陽永好想的是幾個專案要透過前期的工作，把基礎做好，待自己回京城後給相關部門領導彙報，有了意向性可能後，再寫進黨代會和人代會的工作報告，待黨代會、人代會召開後，成熟一個立項一個，這樣也就顯出自己的能耐，進而為自己擔任麗春市委書記在麗春尊定堅實的群眾基礎。歐陽永好清楚，麗春老百姓關心的幾個專案只要有一個專案動工，自己就可以贏得麗春老百姓的衷心擁護，進而在麗春做出一定的政績。有了政績，也就有了自己下一步發展上位的基礎。
歐陽永好的這個考慮，不能說不正確。任何一個領導，都希望在地方幹成一兩件老百姓受益並且擁護的事，這既是他作為領導對當地的巨大貢獻，也是他在任的最大政績。在以政績論英雄的時代，對於官員來說，政績可以說就是他進步的階梯，也是他的政治生命，有了政績也就有了上升的機會。如果在任期間沒有政績，哪怕他在有背景和後臺，哪怕他最後能夠走到一定的仕途高位，但也缺乏底氣。正如封建社會裡靠捐納獲得的官位，哪怕再有能力，再有政績，在官場上也是低人一等，不被人瞧得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