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百般思量
作為西原省在市委書記位置上任職時間最長的一員，對自己在這次市縣換屆時的走向，譚無忌分析過，他認為自己的走向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繼續留在現在的位置上，等歐陽永好對麗春的情況熟悉後，再調整自己讓歐陽永接任市委書記。另一種可能就是借這次換屆，將自己從市委書記的位置上調整下來，直接讓歐陽永好擔任書記。如此一來，自己從書記位置上下來後的去向，也同樣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就是現在的市人大主任郝有孝退下來後，自己到市人大去擔任主任；另一種可能就是將自己從麗春調到省級機關哪個部門去過渡一下或者是到省人大或省政協哪個專門委員會去任個職，一直到退休。
因為有這些活思想，所以這一段時間以來譚無忌的行事風格都有了一些改變，能夠不直接與其他幹部發生分歧的就儘可能不發生分歧，即使有分歧，也不會象以往那樣馬上否決。現在是能夠不直接否決的就儘可能不直接否決，其他人的意見只要不是明顯違反原則或政策，能夠過去就過去了，不會象以往一定要嚴格按照政策規定一是一二是二，毫不妥協。
每個人到了這種人生的轉折期，思想上肯定都會有變化。譚無憶在思想上出現這些變化，可以說完全是一種正常現象，並非是譚無忌思想意識退化了。
見譚無忌既沒有表示同意自己的意見，也沒有表示反對自己的意見，秦有益就有些弄不清譚無忌到底是怎麼想的。按照以往的情況，只要是別人提出意見，不管是同意還是不同意，譚無忌都會馬上表示出來。雖然秦有益近一段時間和譚無忌接觸時也發現譚無忌的工作風格有些變化，但在自己這次所說的這種重大問題上，還沒有出現過像今天這樣不明確表示意見的情況。
為了取得譚無忌的明確意見，秦有益只好又從另外的角度，來換取譚無忌的明確態度：“譚書記，要不我下來後和姜新生他們商量一下，同時也給永好同志溝通一下，下次就將褚洪傑任政府秘書長的事列入常委會議題？”
“行吧！你們下來把工作做得再細一點，特別是歐陽永好同志那裡，一定要讓他是出於真心認同，否則以後的工作就不好開展。”見秦有益一直在說褚洪傑的問題，譚無忌就知道自己如果不明確表態，秦有益可能就會找話一直說下去，直到自己同意或者是有一個明確的意見為止。
聽了譚無忌的話後，秦有益要想在歐陽永好身邊安插自己的人的企圖終於可以實現一個了。為此，秦有益的心裡一陣陣興奮。但他的這種興奮情緒是決不會在譚無忌面前表露出來的。
得到譚無忌的認可後，秦有益從譚無忌那裡出來便馬上就和姜新生聯絡，將譚無忌同意讓褚洪傑到政府擔任秘書長的意見告訴了姜新生，讓姜新生儘快召開組織部部務會議研究，形成方案後正式提交下次市委常委會研究決定。
秦有益是分管黨務工作的副書記，對於任免幹部的程式非常清楚。市委組織部不召開總務會議形成初步意見，是上不到市委常委會的。所以在姜新生那裡，秦有益是直接安排，而不是和姜新生商量。中國社會有句古話，叫做“官大一級壓死人”，秦有益和姜新生雖然在職務級別上是一樣的，都是副廳級，但秦有益是分管黨務工作的副廳級，組織工作作為黨務工作的其中的一部分，當然也是秦有益的管轄範圍。也因此，聽了秦有益的安排後，作為組織部長的姜新生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也只有服從——既然書記已經同意，就是自己再有什麼意見，從大局出發也只能服從。就算是不知道書記的意思，分管的副書記說了，自己也只有服從。組織工作的基本原則就是下級服從上級。也因此，在姜新生那裡，秦有益沒有說太多的話，更沒有給姜新生解釋和說明。自己是市委分管領導，有直接安排的權力，他相信姜新生也不可能不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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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諶建新那裡，秦有益覺得自己還得要認真思考一下，看如何讓他真心接受讓褚洪傑去擔任政府秘書長的這件事。秦有益心裡非常清楚，書記同意了的事，他諶建新也不會公然反對，但如果諶建新不真心接受褚洪傑這個人，那褚洪傑即使到了政府那邊，工作起來也非常困難，就更不要說要他和諶建新配合，實現自己的願望了。
秦有益在自己的辦公室，關起門認真地思考了大半天時間，並把他前幾天親自到諶建新辦公室時和他擺談的一些話又認真地回憶了一遍，以便在和諶建新再次溝通時，能夠真正說服諶建新，讓其支援褚洪傑到政府後的工作。秦有益本來想再次親自到諶建新那裡去一趟，但想想覺得這麼短的時間裡自己兩次親自到諶建新那裡，擔心諶建新生產懷疑。如果諶建新在思想上產生了懷疑，即使褚洪傑到了政府那邊，作用也會大大抵消。
秦有益反覆考慮，最後還是決定在電話裡和諶建新談。
給諶建新的電話接通後，秦有益便在電話裡開宗明義地對諶建新說：“建新呀！前幾天我們兩人一起商量提出來的意見，我給譚書記彙報了，譚書記完全同意。”
猛然一聽秦有益的話，諶建新完全沒有想起前幾天他和秦有益一起商量了什麼事，形成了什麼意見，便在電話裡問道：“秦書記，什麼意見啊？”
“就是我們兩個商量的將市委、政府兩邊的幹部相互之間作一些交流的意見，譚書記完全同意，並且他也同意提名市委現在的副秘書長褚洪傑擔任政府秘書長。你看政府那邊哪些同志可以交流到市委這邊來？”為了贏得諶建新的認同，特別是諶建新對褚洪傑的認同，秦有益丟擲了誘惑。
“啊！譚書記同意了那就好。不知道市委那邊還有哪些人會到政府這邊來？”諶建新問道。諶建新並沒有直接回答秦有益的問題，而是問市委那邊是否還有人要到政府這邊來。這實際上是一種有情緒的話，但秦有益卻沒有聽出來。對於褚洪傑到政府這邊來任秘書長的事，諶建新的思想上並不接受，他雖然對褚洪傑並不完全瞭解，但畢竟是麗春本地的幹部，多少也清楚一些情況。在諶建新的頭腦裡，對褚洪傑的印象並不是太好，雖然他每次見到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的，但因為聽說過一些褚洪傑的事情，特別昌在縣上擔任縣長時的一些作為，覺得這個人的思想有些不靠譜。如果這種不靠譜的思想沒有改變，到政府來擔任秘書長，很容易給政府工作帶來危害，甚至給麗春社會帶來損害。
因為並沒有聽出諶建新話語裡的不滿情緒，聽了諶建新的問話後，秦有益沒假思索地就在電話裡說道：“目前還沒有確定，譚書記的意思是其他人員等換屆後調整市級部門班子時通盤考慮。所以我才請建新你考慮一下政府那邊哪些人可以交流到市委這邊來。”
“那我下來後認真考慮，並和永好市長商量一下吧！”諶建新說道，並沒有對秦有益說到的褚洪傑到政府擔任秘書長一事表達意見。
由於沒有聽到諶建新對褚洪燈到政府擔任秘書長的明確意見，秦有益心裡覺得不踏實，就在電話裡繼續說道：“譚書記的意見是下次常委會就研究政府秘書長人選的事。褚洪傑到政府後，還要請建新市長多多關心和幫助啊！他畢竟之前是協助我工作的，非常不錯，他要走我真還有些不太願意，但從大局出發，我還是服從譚書記提出的意見。褚洪傑走了後我這裡也還是需要一個副秘書長，看建新市長有不有的合適的人選給我推薦一個。另外涉及到政府辦公室的其他人員，建新市長有什麼考慮，也希望給我提出來，我一定按照建新市長的要求考慮。”奏有益丟擲了幾個的誘惑，希望能夠讓諶建新動心。
諶建新終於明白了秦有益給自己打電話的意思。對於秦有益丟擲的誘惑，諶建新還是有些動心，畢竟秦有益是市委分管黨務工作的副書記，在幹部問題上有很大的發言權。協助秦有益工作的副秘書長雖然在幹部問題上沒有發言權，但私下裡給秦有益建議，或者是透過在秦有益身邊工作的有利條件，事前瞭解資訊，肯定也非常有用。當然，這要是自己信任的人，如果不能自己信任的人，安排到秦有益身邊，某種程度上講還給自己增加困難和麻煩。“謝謝秦書記的好意，我下來後認真思考一下，考慮好了後再你聯絡，我一個推薦一個各方面都不錯的人來協助秦書記工作，關鍵是秦書記要看得起。秦書記的工作多麼重要啊！能夠為秦書記服務，那完全是一種榮耀，不是誰都能夠享有這種榮耀的。”諶建新在電話裡使勁給秦有益灌著迷魂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