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震很不爽縣首富的態度。
但誰讓人家不僅有個有錢的爹，還有個有權的岳父呢。
所以，還是抱大腿吧。
離開大河建築公司，他沒立刻返回小湖鎮，而是跑縣大院對面暗中觀望。
直到宮局和尚主任被帶去喝茶，方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如果這倆人說不出TEP的具體情況，怕不是要倒大黴，這樣一來，鐵皮玩具廠是真的完了。
而回到小湖鎮玩具廠。
新招的三名魁梧安保，正跟下班回家的車間工人們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鐵皮玩具廠有一批金色蛤蟆怪，單套一百塊。”
“聽說了，那是TEP為亞太地區，某個黃金飾品集團上市準備的熱賣品。”
“黃金飾品？真假？聽人說門口那倆蛤蟆怪很醜的。”
“你這就不懂了，老外審美跟咱們能一樣？”
“有道理！”
“湊巧他們廠子封了，裡面沒人看管，要不，今晚摸進去？”
“嘿嘿嘿，順走幾件咱就發了！”
胡震聽了會，微微皺眉。
他這三名安保，遠不是以前那些能比，各個揮手斷磚，壯實如牛，如果徐大友再來，絕對打的對方叫爸爸。
但有一點不好，可能來自落後地區，沒什麼見識，性格也野，喜歡四處摸摸瞧瞧，玩累了就跑他辦公室，毫無尊卑的抽他的煙，喝他的酒，玩他的撲克……
不過，相對三名新安保的能力，這些倒也可以忍受。
“你們三個別亂來，被黃泥崗民兵抓了，我可救不了你們。”
“害，廠長，就那群菜鳥，我一個人就能放倒全部，更別說我二弟、三弟了。”
“他們有真家夥。”
“真家夥咋啦？我們也有！”被另外倆人稱作大哥的安保，從屁股後摸出一柄小biubiu。
胡震驚了，“你哪來的這玩意？”
“行走江湖那麼危險，隨身帶倆biubiu，不過分吧？”
“……”
胡震第一次感覺，這哥仨不是啥好鳥。
但對方跟員工相處很好，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兒，索性不管了，“那你們晚上注意點。”
說完，不再理會對方，走向辦公樓。
臨近傍晚，燈光全開。
只是自從上次停電後，電壓就變得不怎麼穩定，燈光忽明忽暗，看起來格外瘮人。
尤其車間也是這樣。
後來他派副廠長去過供電廠。
聽對方說，鐵皮玩具廠採用冶煉電爐一體式生產線，一條生產線相當於一座小型鍊鋼廠，如今五十多條生產線，小小熱電廠怎能供得起？
“還好，鐵皮玩具廠要完……”
胡震話未說完，忽明忽暗的燈光，猶如即將燃盡的蠟燭，漸漸變暗，直至屋內全黑。
“停電了？！”
緊接著，車間方向傳來歡呼聲，“又停電了，走啦，縣城看電影！”
不多時，副廠長拎著手電筒走進辦公室，“廠長，電廠那邊說，增壓變電站炸了。”
“……”
“應該是鐵皮玩具廠功率太大，沒有安全生產，咱們先舉報，然後再去告！”
“鐵皮玩具被封，已經停產。”
“嗯？”
“你去電廠瞭解情況，看什麼時候能修好。”
“估計這次麻煩了，增壓變電器很貴，現在就咱一家廠子在用，恐怕電廠要咱掏錢。”
“為啥早不炸，晚不炸，偏偏這個時候炸！”
胡震心煩意亂的擺擺手，“一個增壓變電器而已，也沒多少錢，給他們便是。”
“電廠用的，320kV三相乾式變壓器，加上整流器，穩壓器，一套至少十萬。”
“多少？！”
“最便宜的一套十萬，並且人家還不願意裝，說現在是熱電廠，主供熱，副發電，咱又是燒電機，又是炸變電站，人家陪咱玩不起。”
“……”
…………
鐵皮玩具廠。
徐飛暴產之後，喚出半透明頁面，看到三名工程師在地圖上走出來?，知曉小湖鎮玩具廠已經停電停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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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美好心情，與大馬一起翻牆出了電扇廠。
今後半個月，主要是建設大澤。
由於趕時間，那邊除了數百名勞力，今天大馬又租賃五輛推土機，想來明天就能平整完第一批五百畝地皮。
然後開啟營地和戰車工廠建設。
思索中，收到鄉長的簡訊。
一條說傍晚的時候，宮局和尚主任被請去喝茶。
一條說他也要去喝茶。
“估計下一個就輪到我。”
徐飛倒不慫，說是廠長，其實他只是個打工的。
只要咱一問三不知，拖延時間等離岸公司辦下來，拿到組織機構程式碼，這事就過去了。
至於三位領導……
玩具廠重開後，請東山供銷社理事會幫忙洗白，應該不難。
如果上面揪著不放，大不了請鄉長來做銷售總監，請宮局來做玩具廠董事長，請尚主任來做拖拉機製造廠董事長。
薪資高，待遇好，總比窩在小縣城，把才能浪費在勾心鬥角強。
徐飛一路思索，回到供銷社辦事處。
不，現在叫供銷社微機室。
眾人正忙活著安裝除錯。
沒啥軍心不穩，畢竟黃泥崗地處東山西南角，不適合做外貿，如果生產拖拉機，大夥前途更遼闊。
徐飛找到婁楠楠，打算聊聊收購社員股的問題，忽然手機響了。
看看號碼，042162***
外省的？
“歪?”
“是我，履帶和底盤都賣出去了，重坦的便宜些，總價一百萬，輕坦的貴，總價三千萬。”
“多少？！”徐飛勐地瞪大雙眼，強制壓下心中驚駭，換個內心很膨脹，嘴上卻不滿意的調調，“才給三千萬？！”
“一共三千一百萬，輕坦給的確實有點低，但沒有發動機和火控系統……算了，不說了，你讓你們公司發貨吧，這邊希望一週內拿到貨。”
“一週內？有點麻煩。”
“怎麼了？”
“至少一個月後吧。”
徐飛平復心情，說出差不多的時間。
平整地皮簡單，但建造車間，架設電纜麻煩。
即便兩個專案同時進行，想實現生產至少需要半個多月，而製造灰熊輕坦和犀牛重坦，看預生產資訊，結合兩條電路提供的瞬時電流，又要半個月。
…………
時間回到清晨。
華夏兵器（北方工業），東山子公司。
一名迷彩裝束的中年人，快步走進招待室，看到坐在裡面的漢子，微微一愣。
“老徐，怎麼半年不見，搞成這副樣子？”
“愁的。”
“不可能吧，以徐營長的能耐，管一個小縣城治安，還不跟喝涼水似的？能愁成這樣，那邊得多亂？”
“說出來挺糟心，我目前在鄉里農機站。”
“嗯？”中年人皺皺眉，“降級使用，也不應該降這麼低吧？但話又說回來，你當初就不應該申請轉業，上級已經都安排好，戰爭結束，你去山城那邊的華夏兵器。”
“我老徐家就一根獨苗苗，老爺子走了，他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帶他一塊去山城不就得了。”
“山城多遠，大西南角，話音又不一樣……事情有點急，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轉業後，打不通軍線，聯絡不上老領導，你幫我牽下線？”
“走！”
上午11點，東山某山區。
徐大友與一位精神抖擻的老者敬禮後，“領導，這次來，是麻煩您看一下兩個引數，聽說是海外的東西。”
“不急，先說說在地方怎麼樣？”
“能有啥事，性子太直，沒處好。”
“呵，回頭再說，哪些引數，我瞧瞧。”
“兩種履帶和底盤，一個輕坦，一個重坦，重坦的我看著眼熟，但不敢確定。”
老者拿起徐大友記錄的紙張，琢磨片刻，找來一名戰車裝備研究員，“你瞧瞧。”
後者將引數錄入電腦，對比一番，“重坦履帶應該是特80改專用，但部分資料有偏差，比如鏈軌節熱處理、銷軸銷套間的潤滑脂、總成裝配線固定方式、高強度螺栓扭矩……但它應該就是特80系列，只是咱們沒有記錄在桉。”
“對我方有幫助嗎？”
“有，但談不上太大，另外，這個底盤很奇怪，有點像毛熊糅合了西方技術，行成一種新的重坦，卻又使用自身的發動機……不知您曉得它的型號麼？”
徐大友想了想，“應該叫犀牛戰車。”
研究員眨眨眼，“犀牛戰車，還有這名字？”
“廢話，以前還有鼠式、虎式呢！”老者拍拍桌面，“這個名字代表已經定型，並實現裝備，但我們卻沒有得到絲毫訊息，你去召集戰車專家，討論可行性研究報告。”
“首長，我可以確定，有研究價值，但沒有模彷和研發價值，畢竟我們不知道整個戰車引數，尤其最重要的裝甲、發動機和主副武，現在只有底盤和履帶，難道我們拿來改裝拖拉機？”
“改裝拖拉機怎麼了？人家南方工業（華夏兵裝）把摩托車都玩出了花，什麼嘉陵、建設、大陽、輕騎，扶持一大堆，這錢賺的，我都看得眼饞，買下來研究研究，真不行推出一批重型礦用拖拉機。”
研究員操作一番，先看看老者，再看向老徐，“根據採購級別，單套報價五十到一百五十萬之間。”
老者思索片刻，“大友，這家公司是哪的？”
“應該在徳國。”
“特80…估計合體之前拿到，咱們家也有，只是有些區別，既然有點研究價值，僅底盤和履帶，一百萬吧。”
驀然，研究員驚訝的拖動滑鼠，“這個輕坦的履帶和底盤，保密級別很高。”說完，輸入幾串密碼，“竟然是XM8輕坦！”
“說說？”
“它是北美八年前立項，又叫M8裝甲火咆系統，96年經費不足，FMC公司暫停研發，但最近又開始了。”
“我聽說過，應該是空降戰車。”
“對，整車預估價1億…富蘭克林？！並且，是優先採購級別。”
“……”
老者和老徐同時陷入沉默。
片刻後。
老者：“看來，這家公司只是拿徳企作幌子，拿特80做掩蓋，真正身份應該是北美企業，目的是賺大錢。”
“不過首長，報價高是因為堪比M1的火控系統、整車作戰系統，以及液壓機械式自動變速箱，履帶和底盤的報價，不算太高。”
“姑且不談價值，說說這家公司的目的。”
研究員：“目前FMC已經被聯合防務公司併購，後者目標是成為雷神、通用、德克薩斯級別的武備商，但由於缺少研發能力，一直拿不到訂單。”
“那麼，對方把這東西拿出來賣，應該很缺錢……大友，給你引數的企業，叫什麼名字？”
“TEP。”
研究員拿另一臺電腦飛快查詢，“找不到。”
“看來TEP也是個幌子。”
老者翻腕看看時間，“算了，中午了，先去吃飯，午休後，咱們召集戰車專家仔細研究一下。”
下午1點。
老者回到休息室。
研究員和警衛員同時趕到。
警衛員：“領導，調查清楚了，徐大友轉業後……基本沒什麼問題。目前他手裡應該掌握了部分人的銀行流水和交易記錄，但上面層層封鎖，導致被貶到農機站。”
“地方啊，換以前還能插手，但現在……算了，回頭我問問他，不行就安排在咱們子公司。”
“他兒子徐飛，因為這事丟了學業，後來加入TEP，跟徐大友說的一樣，目前是鐵皮玩具廠廠長，並跟供銷社展開合作，推動新一輪社改，但TEP沒組織機構程式碼……”
“廢話，對方做武備生意，在咱們這能申請到組織機構程式碼？估計做玩具，也是為了偽裝。”
“所以，TEP撤資，玩具廠正在申請破產。”
“這可不行，東西我還沒拿到，他們怎麼能撤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