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說邊行至楚稷面前, 抬眸仔仔細細地打量他神色。楚稷伸手攬住她腰,無聲喟嘆:“沒什事。次殿選不錯,皇后已給朕留了十七個。”
“十七個?”顧鸞訝然, 望了滿殿宮, 垂眸, “皇后娘娘總能顧全大局。”
“是啊。”他執著她手, 徑自往寢殿中。張俊見狀識趣地屏退了宮們,又著了出宮, 速傳良王來見。
如此, 用完午膳良王就到了, 他如今也才剛九歲, 賜府出宮不過兩個月前事, 已比顧鸞初見他時懂事了許多。
看見顧鸞, 他稍稍有點不自在,概因他不懂事時候求娶過她, 而且還是為了要馬。好在楚稷也沒打算多讓他顧鸞打交道, 良王見了禮, 顧鸞就徑自在寢殿歇下了, 楚稷則在內殿裡問起了良王功課。
隔著道殿,顧鸞在良王抑揚頓挫背書聲中入睡,間半醒過來, 還聽到楚稷說他得不紮實。又睡半晌, 待得睡飽起床, 楚稷正在外面說:“讓你日日練字,你練了嗎?都大了,寫得字還跟雞爪撓得樣!”
“……”顧鸞啞了啞,多少覺得楚稷是在為殿選之事遷怒良王。起身梳妝之後四下瞧了瞧, 從案頭端了碟蜜餞走出。
楚稷還在說他:“太后太妃們慣著你,你也不能樣混日子啊!”
良王立在御案前死死低著頭,個字都不敢說。
“歇歇吧。”顧鸞端著蜜餞邁出檻,銜著笑,“殿下年紀還小,練字也不急時。”說著將蜜餞往側旁小幾上放,“殿下坐,來喝些茶。”
“喝什茶。”楚稷面色不善,擺手吩咐張俊,“給他備紙筆,不寫完百頁字今日別出宮了!”
“啊?!”楚秩慘叫,臉震驚。
他想要爭辯,顧鸞忙遞了個顏色讓他閉嘴。張俊也有心“搭救”,當即上前將他往側殿請。
等他走遠,顧鸞看了看楚稷臉色:“真生他氣了?”
楚稷深吸氣,手裡團起張紙遞給她:“你自己看。”
顧鸞僵了僵,把紙團展開,瞧:“……確是過分了些。”
他說像雞爪撓,點都不過分。
在心情不好時看到樣東西,可謂火上澆油。
毓秀宮中,皇后聽聞皇帝不過來了是懵,細問了緣故,更是慌了陣腳。
她好像還從未樣他擺過臉色。在她印象裡他是個脾氣很好,不太發火,待貫寬和。
可回,他惱了她?
皇后強穩住心神,遍遍地思量上午經過,自己勸自己說,她只是做了她應該做事。
今上後宮嬪妃本就不多,倪氏和張氏還沒了。現如今後宮裡算上她也就七個,她自然要為他充掖六宮。
況且她選時他也是在。既沒有表露不滿,不該怪她辦得不妥。
皇后遍遍地樣勸著自己,撐起心力繼續應對殿選。可不知是因心虛還是分神,下午她也沒有多選幾個,只又留了兩個。
攏共十九位。宮們理好冊子送棲鳳宮,她為她們擬定位份,再交由皇帝過目,而後該由禮部擇定入宮吉日了。
新宮嬪名冊在兩日後從棲鳳宮呈到了紫宸殿,十九個姓名、年紀、家世,連帶著擬定位份、住處起羅列在冊子上,看著有些莫名氣勢。
彼時顧鸞恰坐在楚稷身邊,雖無意看也還是掃了,下子就看到皇后給新宮嬪們定下位份都不低。
光嬪位就有三個,往後還有昭儀昭容,兩頁都沒寫滿。
楚稷眉心微蹙,看過,無奈搖頭:“張俊,拿給母后過目。”
“諾。”張俊躬身,就出了殿。約莫兩刻後,本冊子就落在了太后案頭。
太后正自午睡,起身後拿過冊子讀了起來,讀至半,又氣又笑:“備紙筆來,哀家重新擬份。”
“諾。”身邊嬤嬤應聲,擺了下手,有宮女行至書案前研墨。嬤嬤邊扶太后起身邊道:“奴婢不太明白,皇上若對皇后娘娘擬位份不滿意,大可自己重新定下,何苦來勞煩您?”
“他是想給皇后留些情面,也想讓哀家多敲打敲打皇后。”太后說著,搖了搖頭,“皇后也是,素日不愛爭寵,偏又看不得稷兒寵別,叫什道理?”
“或許只是忌憚佳妃娘娘專寵太過。”主僕二並行至書案前,嬤嬤微微躬身,扶太后落座,“您也知道,起居注上許久沒出現過旁了。皇上寵是回事,專寵是另回事。”
“那她般味地往後宮添,哀家瞧著也討不著好,反易弄巧成拙。”太后搖著頭。
讓她想起了先帝早年位寵妃……叫什來著?時隔太久,她都記不得了。
她記得那位寵妃在時候佔盡了寵愛,六宮黯然失色,連帶著太后太妃們都緊張起來,變著法地往先帝身邊送美兒。
可她們那樣安排,先帝太明白她們意思,只覺看著就煩,反倒更變本加厲地寵那位。
年輕時候總愛樣犟著股勁兒,皇后辦法找得實在不好。
太后搖搖頭,提筆蘸墨,將三個嬪位分別改成了個昭儀、兩個昭容,往後也能降則降,婕妤亦封了兩個,美留了三位,餘下都是才、選侍,另還有兩個家世低些只封了末等淑女。
寫罷,太后落筆:“送棲鳳宮,告訴皇后是哀家意思。另紫宸殿回個話,不必提別,只說哀家心裡有數了。”
太后擬定份,楚稷滿意了。自此又過了月餘,新宮嬪們在禮部擇定吉日入了宮,入宮當日,闔宮就熱鬧起來。
純熙宮裡添了三位宮嬪,個昭容陳氏,個才閔氏,還有個選侍顧氏。中閔昭容譚美顧鸞沒見過,那位顧選侍,她卻知道先前頗得皇后青。
除此之外,宮中還瘋傳顧選侍她長得有三分像。
有著些緣故,她自然對顧選侍好奇,卻沒有急著將傳來相見——新宮嬪入宮,依禮先拜見就該是皇后。她若先傳來見了,就是往旁手裡塞話柄了。
翌日清晨,眾妃齊至棲鳳宮晨省。
棲鳳宮好似從未樣熱鬧過。新宮嬪們心下緊張,大多怕失了禮數,個個到得都早,在殿前院子裡沉默無聲地立著。
顧鸞出時間和平日差不多,路賢嬪結伴而行,邁進棲鳳宮宮猝不及防地見滿院轉過身來問安,好生滯。
“都免了。”她凝神銜笑,滿院新道謝恩,聲音動。隨著起身,她們不約而同地向兩旁退讓,避出條道來,方顧鸞站到前頭。
不多時,殿大開,景雲出來福:“諸位娘娘娘子,裡面請吧。”
顧鸞舒妃先步進了殿,後頭眾宮嬪也依身份高低依次入殿。殿中早已重新佈置過,扶手椅添了十九張,分列兩側,幾乎直鋪到殿。
皇后端坐主位,眾齊整問安,她頷了頷首:“都坐。”
眾妃謝恩,依言入座,皇后抿著貫端莊笑容:“從前宮中姐妹不多,日子久了也悶得慌。如今多起來,熱鬧些,閒來無事也可結個伴兒。”
“既是自家姐妹,咱們萬事都好商量。宮裡若缺什少什,你們都可以來回本宮。”和顏悅色地說及此處,皇后話鋒轉,“餘,本宮只提點你們句——切莫要生那些不該生事,否則你們同宮們打聽打聽從前倪氏和張氏,自有例子給你們看。”
新宮嬪們聽言皆離了席,垂首福身:“臣妾明白。”
皇后頷頷首,示意她們落座,復又啟唇:“舒妃。”
舒妃微微欠身,皇后抿笑:“宮裡多了,些日子事也會多,本宮難免忙不過來,日後由你幫著本宮吧。小事你盡可自己決斷,倘有拿不準大事,你著來回話。”
說白了,就是給舒妃協理六宮之權。
舒妃聽言驀然抬頭,下意識地看顧鸞神情。
若依得封早晚來算,當是舒妃資歷深。可顧鸞封妃早,膝下又有兩位皇子,身份已然越過了她,座次也是顧鸞為尊。
舒妃因此不免有所遲疑,皇后似有不解:“舒妃?”
舒妃趕忙回神,離席應道:“諾,臣妾遵旨。”
顧鸞仿若未覺,平心靜氣地抿了茶。
待得從棲鳳宮中告退,眾各回各宮,是新宮嬪們向各宮主位問安時候。
顧鸞沒乘步輦,搭著燕歌手不緊不慢地往回走,越想越是肯定:皇后確是在她較勁了。
廣納後宮在先、讓舒妃協理六宮在後,皆可見皇后對她忌憚。就連方才提點新嬪妃那幾句話,如若細想也頗是意味深長。
——倪氏和張氏喪命,可都和她有不少牽扯。
顧鸞喟嘆聲,搖了搖頭。
她不打算爭,只是不知她忍讓能不能打消皇后提防。
步入純熙宮宮,三位新宮嬪都已候在殿中了。
依著規矩,主位宮嬪沒回來,來問安本該等在殿外,顧鸞提前交待了宮請她們入殿喝茶。賢嬪也來了,坐在右首位置,說些不疼不癢地話題她們閒聊。
見顧鸞入殿,四齊起身,款款深福:“佳妃娘娘安。”
“都坐吧。”顧鸞落座,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顧選侍身上。
晨省時多,也沒工夫讓她們認,因那句顧氏她有三分相似傳言,她即刻就識出了哪位是她。
目光沒有在顧選侍身上多做停留,只掃而過,她轉而笑道:“日後同住宮,當和睦相處才好。若有什需要幫忙就來跟本宮說聲,若本宮不在,告訴賢嬪也樣。”
“謝娘娘。”三並離席謝恩,待得落座回,位份高陳昭容又道:“臣妾在毓秀宮時就聞得佳妃娘娘賢名,也不知宮傳得是真是假。今日見,方知娘娘著實寬和。”
顧鸞垂眸莞爾:“宮們長日無聊,總要找些閒話來說,你們聽個熱鬧也就是了。”
“才不是呢。”閔才笑意嫣然,“徐氏之事臣妾們都清楚。失儀失到皇上跟前,落在誰裡都該即刻打發了出,也就是娘娘心慈才會顧及她日後,給她留足了面子。”
“將心比心罷了。”顧鸞頷首。正欲再言,忽見宦官入了宮,又急匆匆地疾步入了殿:“佳妃娘娘。”他邁進殿,躬身揖,“皇上差下奴來問娘娘,今日何時能紫宸殿?”
周遭直靜,三位新都神色複雜地看向那宦官。
賢嬪從容不迫地先起了身,福身道:“臣妾先行告退。”
三才跟著也離了席,行禮告退。顧鸞面顯歉意:“改日再請諸位來喝茶。”
言罷搭著燕歌手向外走,御前差來宦官趕忙走在前頭,急急地示意宮宦官備步輦。
不多時,顧鸞入了紫宸殿。楚稷正要用早膳,見她進殿笑起來:“快坐,等你許久了。”
“你先用就是了。”顧鸞睨著他,“我正忙著見幾位新來妹妹,你偏會兒差催。”
“我還不是想幫你?”他拿筷尾敲她額頭,“免得她們又說些不中聽話。”
顧鸞想起來了:飯遁。她封嬪那天第回和旁嬪妃小坐說話,他就是用招喊她走。
她笑聲,執箸夾豆沙包:“今時不同往日,會兒誰敢呀。”放滿語速,她捏著嗓子抑揚頓挫,“佔盡聖寵妖妃,自是都又敬又怕。”
楚稷聽得憋笑:“那煩請位妖妃近來先別回純熙宮了。”
顧鸞微愣:“幹什?”
“留在紫宸殿給在下鎮個宅。”他說著嘆息搖頭,“免得她們往紫宸殿湊,我沒工夫見她們。”
顧鸞愈顯訝異,心裡縱有矛盾,懵了半晌,也還是說:“也總不能直不見……”
楚稷面容微沉,手裡磕著枚茶葉蛋,沉吟須臾,敷衍說:“過些日子再看吧。”
顧鸞從日開始了“奉旨鎮殿”。按理來說,樣安排恐會坑了她,讓新宮嬪都將她視為中釘肉中刺,她卻不怕。
因為他想得清楚,若有麻煩找上,她知他會為她擋著。
如此過了幾日,因她時時在紫宸殿伴駕,自沒有新宮嬪敢貿貿然地來紫宸殿獻殷勤。
可卻不能止了後宮相爭。日午後,楚稷忙著幾位朝臣議事,顧鸞不在殿中待著就到殿外透了透氣。宦官從後宮方向趕來,看見她,疾步上前:“佳妃娘娘。”
她循聲而望,那宦官又上前幾步,揖道:“後宮起了些爭執,事情不大,舒妃娘娘讓下奴來回娘娘聲。”
皇后給了舒妃協理六宮之權,舒妃卻來回她,顧鸞自知舒妃是在向她示好。
她頷了頷首:“什事?”
“是謹嬪娘娘宮裡馮昭儀雲祥宮秦選侍起了爭執,來二……馮昭儀許是氣急了,讓宮動了手,掌了秦選侍嘴。”
掌嘴。
顧鸞心絃緊,宮眷動手動到臉上可是大事。
再做細想,秦選侍是從前秦淑女。大選之前楚稷大封六宮,她也位晉例,卻仍是宮中位份較低嬪妃,更是幾位老資歷宮嬪中低位。
馮昭儀則是此番新宮嬪裡封位高,來日只消再晉級就是宮之主嬪了。
可想而知,馮昭儀是拿秦選侍立威呢。
顧鸞心下喟嘆:“本宮知道了,請舒妃秉公辦吧。”
說罷她就欲提步回紫宸殿,卻那宦官擋:“佳妃娘娘……”那宦官面露難色,“若是旁也還罷了,秦選侍……到底和故淑太妃有些淵源,舒妃娘娘不敢擅作主張,想請您過議議。”
顧鸞眉頭微凝,才知舒妃原不止是想示好,也是真拿不準主意。
略作忖度,她道:“舒妃是有協理六宮之權才能料理宮務,本宮不該插手。現如今她開了個,本宮也只能說看看。你先把話回了她,就說本宮會兒就來。”
“諾。”那宦官揖,就告了退。
顧鸞目送他離開,好生等了半晌才往舒妃啟德宮。
若她所料無錯,時候舒妃宮裡應是正熱鬧。新入宮後第場大戲,不知有多少會圍過看。她讓那宦官先回話,意在讓他將那番話當眾講明,如此,就算事情傳到了皇后耳朵裡,皇后也該知道她是有心守禮了。
待得到了啟德宮,顧鸞尚未進殿,就遙遙看到殿中果然已有不少。何婕妤正尖著嗓子說:“昭儀娘子是打得重了些,秦選侍你也著實不應當……”
“佳妃娘娘到——”伴著宮聲通稟,眾聞得佳妃已至,齊齊離席見禮。舒妃也迎至殿,她相對福:“是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有勞你了。”
“不礙。”顧鸞抿笑,目光飄到她身後。
殿中眾妃分坐兩旁,除此之外,正當中還有兩立跪。跪著那個身素白,髮髻上也是素銀釵子白絹花,顧鸞微微怔,心下已有了些猜測,仍是問道:“究竟出什事了?”
“我們坐下說。”舒妃笑容和善,有意請顧鸞上座,顧鸞只作未覺,徑自坐了側旁。
舒妃頗有幾分感激,徑自回上座坐下,掃馮昭儀:“昭儀自己說吧。”
馮昭儀生得美豔,眉目間隱有三分凌色,垂眸朝顧鸞福了福:“臣妾雖進宮時日不久,卻也知曉宮規。下皇上正值盛年,太后諸位太妃亦身體康健,秦選侍如此身縞素意欲何為?”
顧鸞復又看了秦選侍。
方才在背後瞧不出,下看,秦選侍兩頰俱有清晰指痕,嘴角亦掛了血跡,顯然打得不清。聽馮昭儀所言,她卻懶得理會,只沁出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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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鸞抿唇,溫聲勸她:“選侍還是將事情說個清楚為好。”
“臣妾沒什好說。”秦選侍脊背繃得筆直,“臣妾昔日是憑著淑太妃照拂得封,當日向太妃立過誓,絕不在後宮惹禍,也不給皇上添麻煩。如今馮昭儀既有意拿臣妾立威,又實實在在地抓住了臣妾錯處,臣妾認罰就是。”
殿中片安靜,舒妃無奈地看向顧鸞:“因如此,我只好請佳妃來起議議。”
顧鸞端坐著,目不轉睛地睇著秦選侍:“你不願說也罷了,本宮只再問你句——你素日都不愛出,若非有晨省,本宮怕都沒見過你幾面。可今日晨省你也告了假沒來,本宮往紫宸殿時候還看到雲祥宮宮緊閉,怎反倒讓馮昭儀瞧見你穿著不妥了?”
“佳妃娘娘容稟。”不及秦選侍開,馮昭儀先行福,“臣妾原是好心雲祥宮走動,備了厚禮著給秦選侍送,不料看見秦選侍身縞素。宮不敢隱瞞,即刻回稟了臣妾,臣妾心驚,不敢不檢視究竟。”
“就有意思了。”顧鸞黛眉輕挑,“昭儀你既不是雲祥宮主位,更無協理六宮之權。檢視究竟無妨,可你有何權力責打秦選侍?現如今打完了,你又想起要回稟舒妃了。看似是在等舒妃裁斷,實不過是捏著家罪名逼舒妃依你意辦事,好讓六宮都知道你新封昭儀有多威風。”
“臣妾……”馮昭儀身形僵了僵,惶然下拜,“臣妾絕無此意。”
舒妃聽得直吸涼氣。
佳妃所說每分理都是她想得到卻說不出,如此聽她說出來可真是暢快!
“有無此意你自己心裡是明白。”顧鸞不再看馮昭儀,看向舒妃,就又蘊起笑容,“我只隨意說些道理,事如何決斷,舒妃拿主意吧。”
“好。”舒妃抑制住那份訝異,頷了頷首,遲疑又言,“秦選侍……”
顧鸞睇了秦選侍:“戴孝事……我知你為難,換做是我也會覺得不好辦。樣吧,秦選侍跟我趟紫宸殿,事情是大是小都讓皇上發話就是了。”
舒妃趕忙道:“那再好不過了!”
秦選侍卻猛地抬頭:“臣妾不!”
“由不得你了。”顧鸞邊說邊站起身。她遞了個色,自有宦官上前押秦選侍同行。秦選侍掙扎無果,硬押出了殿,還在喊她:“佳妃娘娘,臣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