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顧鸞大喜。
賢昭容昏迷了這些日子, 不免讓人擔憂,以致遐想。顧鸞也胡思亂想過她會不會醒不過了,又因上一世二人也算相熟, 這份憂思直令她悲從中。
現下聞她醒了, 顧鸞整個人都一身輕鬆, 攥住楚稷的衣袖:“同去看看?”
“好。”楚稷頷首。二人就一道離了純熙宮, 往永宜宮去。
永宜宮裡也正熱鬧著。賢昭容昏迷已久,雖說帝后都頗關照, 但因不知道她還能不能醒, 宮人們都瞧不見什麼前程。今她醒了, 宮人們就又有了盼頭, 人人臉上都一團喜氣, 歡欣溢於言表。
思荷軒的堂屋裡, 太醫院院判王之實溢於言表。
醒了就好,醒了就算沒釀成大禍。
不時, 聖駕到了。外頭一片問安聲, 賢昭容精力尚虛, 沒有細。但聞熟悉的女聲一響:“昭容。”她神思一顫, 慌忙看過去,掙扎著就要下床:“佳嬪娘娘……”
“好好躺著!”顧鸞忙快走了兩步將她擋在床上,燕歌在旁含著笑說:“昭容娘子昏睡了好些日子, 我們娘子今是佳妃了。”
“佳妃娘娘。”賢昭容即刻改了口, 雖被顧鸞擋著, 仍頷了頷首以示恭敬。
顧鸞在床邊落坐下,賢昭容的神情有些緊張:“臣妾有話跟娘娘說……”
然而下一瞬,她眼底一慄,猛閉了口。
楚稷走進屋, 睇著顧鸞,滿目無奈:“跑什麼跑,有著身孕也不怕摔著。”
“臣妾小心著呢。”顧鸞回了句嘴便轉回臉,握住賢昭容的手,“昭容有什麼話?說吧。”
“臣妾……”賢昭容噎了噎,望著顧鸞,又看一眼楚稷。她到底還是怕的,想私下跟顧鸞說話又不敢請走,便無措低下頭,局促不安。
楚稷看端倪,一哂:“你們先說說話,朕見見太醫。”
言畢便轉身離。賢昭容神色一鬆,等了屋,急切道:“佳妃娘娘,儀嬪……儀嬪想害臣妾!她想害臣妾!臣妾好好的在竹園,那匹馬說衝就衝了過!她……她身邊的盈月趁臣妾害怕抱走了大公主,馬就闖過了,臣妾避也避不過……”
她說激,一連串的話說,顧鸞都插不上話。
待最後一句說,賢昭容就哭了。約是怕驚擾皇帝,她捂住了嘴,卻掩不住滿目的驚恐。
“好了。”顧鸞撫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你昏迷的時日久了,事情早已查明。儀嬪已廢位賜死,你別害怕了。”
賢昭容心驚,哭聲輒止,臉上猶掛著淚珠,滿目不信:“什……什麼?”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儀嬪和那個盈月,都死了。”顧鸞看著她,眼中有憐憫,“她身邊的宮人什麼都招了。你也是……就一張御賜的福字,怎的就讓她威脅到了那個步?”
此言一,賢昭容背後沁一層涼汗。
她之所以避著皇帝,正是因在這些是非發生之始她也曾有過錯。可現下佳妃將此事說,可見這也是供詞的一部分。
“皇上……”賢昭容呼吸急促,“皇上也知道了?”
門外,皇后聞賢昭容醒了,也朝永宜宮趕了。進了思荷軒的院門,一眼便看到皇帝在堂屋中扒著臥房的門,不知在做什麼。
“……皇上?”皇后遲疑著喚,楚稷打了個激靈,乍覺做壞事被發現,後脊繃直:“皇后……”
皇后看看、又看看門,神色複雜起:“皇上偷?”
“朕沒……”楚稷想否認,卻又心虛噎了聲。
只是好奇,好奇她們女孩子私下裡都會說什麼悄悄話。
這兩句對答卻讓賢昭容更慌了,顧鸞眼看著她額上滲細汗,忙勸道:“你別怕。”說罷無奈起身,朝房門口走去。
繞過屏風,她打房門,先皇后見了禮:“皇后娘娘萬安。”
“佳妃也在,快起吧。”皇后含著笑,眼簾低下去。皇帝方才的舉好像就這有了原因,皇后心中複雜,挪視線,“昭容怎麼了?”
“瞧著精神尚可。”顧鸞頷首回了話,望楚稷,“有些話,皇上自去跟昭容說一說吧。”
“好。”楚稷點頭,就回了屋。皇后看一看的背影,又看看眼前的佳妃,說不什麼,突然覺自己這一趟餘。
這種感覺讓她惱火。她是正宮皇後,不論是看望患病的嬪妃還是站在皇帝身邊,她都不該是餘的那個。
皇后無聲緩了一息,定一定神:“昭容剛醒,若見的人太,不免讓她勞心傷神。本宮就先回去了,遲些再看她。”
顧鸞聞言復又福身:“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短促“嗯”了聲,即刻提步離。邁堂屋的門,她竟有種逃離之感。連她也說不這種情緒因何而,可她難受極了。
顧鸞立在堂屋裡,畢恭畢敬目送皇后走遠,待皇后了院她才折回臥房。
繞過屏風,她就看到賢昭容抱膝哭著,楚稷立在床邊好像不知何是好,僵硬勸她:“別哭了……哭傷了身子。”
顧鸞聞之,看著皺眉。她適才原是想著很會哄人,才會讓進解賢昭容。未成想勸此生硬,活像不會說話。
顧鸞凝神想想,上前拽拽的衣袖,看她,她也意有所指看著:“正逢過年,昭容又醒了,這是大的喜事。”
楚稷:“啊,是啊。”
“……”顧鸞噎了噎,繼續暗示,“不再給昭容添個喜事,雙喜臨門,保昭容這一年都平平安安的。”
楚稷擰眉困惑:“什麼喜事?”
顧鸞:“……”
她和對視了良久,才敢信是真沒想到她在暗示什麼。深吸口氣,只明言:“昭容死裡逃生,過幾日大公主也該滿週歲了……皇上給昭容晉一晉位份吧!”
楚稷面露恍悟:“佳妃說的是!”
顧鸞無語凝噎,礙於賢昭容在面前,才沒好翻一記白眼。
楚稷旋即喚了張俊:“傳旨,晉昭容昭儀。思荷軒上下照料昭儀有功,各賞三個月俸祿。”
轉瞬之,思荷軒裡的喜氣就更了一重。二人在房中又待了會兒,見賢昭儀精力有不支便離了。
走思荷軒,顧鸞便忍不住揶揄楚稷:“方才怎麼了?丟了魂似的。”
“咳。”楚稷故作淡然咳了聲。
偷她和賢昭儀說話還被她知道了,總歸有些侷促。繼而越侷促越想,越想又越覺丟人。她那般進屋暗示的時候,正想找個縫鑽進去呢。
不遠處的宮道上,皇后一路沉默而行,宦官稟奏賢昭容晉封之事也沒什麼反應。景雲少清楚些皇后的心思,將旁的宮人屏遠了些,上前輕勸:“娘娘不必這掛心。皇上適才在純熙宮,佳妃又素與賢昭儀交好。乍聞她醒了,兩個人一道過去瞧瞧也沒什麼。奴婢方才在旁邊看著,佳妃娘娘對您還是恭敬的。”
“是。”皇后應了聲,卻很有些心不在焉。
景雲不好再言,又行一段,皇后忽而道:“你說佳妃這一胎若是個皇子,本宮當何自處?”
景雲一怔:“她便是有十個八個皇子,您也是嫡母。更何況您膝下還有皇長子,既嫡又長,大可不必怕她。”
皇后仍是心不在焉的。
景雲的話她進去了,卻並不足以讓她心安。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想的。早在進宮之前,她就設想過若有寵妃自己該當自處的問題。那時她想簡單,覺寵妃總歸是會有的,只消不搖她中宮的位,她就犯不上放低身段與她們去鬥。
可佳妃,好像不太一,好像與她設想中的“寵妃”不太一。
她越看越覺,皇上待佳妃怕不止是一個寵字那簡單。
看佳妃的時候,眼中柔和不像她所熟悉的那位子,說話時的口吻也總隨意許。
亦已佳妃做過許事了——就拿前陣子的竹園案說,事情一起,就將純熙宮守了個密不透風。滿宮裡都傳佳妃已死,連她這個皇后都辨不清虛實,可實則將佳妃護好著呢。
雖說佳妃確是清白,可那匹馬到底是佳妃的。半分也沒疑過她,從一始就拿準了主意將她護在羽翼下。
凡此種種,皇后一細想就害怕。
翌日晨省,賢昭儀仍是不在。
她昏迷久了,身子弱不禁風,太醫說她還需好生調養些時日才能門。皇后賢良大度,自不在意這些虛禮,還專門著人去跟賢昭儀回了話,說大公主養在她身邊一切都好,讓賢昭儀安心養病,待調養好了再接孩子回去也不遲。又說賢昭儀若想大公主了,可隨時讓乳母抱過去瞧瞧,大有種萬事都好商量的仁慈。
又過兩日,禮部大公主擬定了幾個名字呈進宮。
宮裡的孩子大都是滿週歲時才會起名,皇長子降生即賜名永昌是因既嫡又長,身份貴重。
幾個名字送進宮的時候楚稷正好在純熙宮,名字便又御前宮人轉呈了過。顧鸞記上一世大公主閨名柔穎,心覺這一世應還是這個名字,卻見楚稷翻奏摺看了看,遞還給張俊:“大公主賜名明穎。”
明穎合適。
這個長女,長大後的聰明活潑,冰嬉玩好,還會些蹴鞠,就是跟溫柔二字一點也沒關係。
乎意料的答案讓顧鸞一滯,側首看,倒也看不什麼。
相處久了,她總能見到些與上一世的不同,也懷疑過是否也有什麼異,卻始終拿不準。
——也說不準只是因她的現讓事情現了接二連三的反應呢?她到底不敢貿然問。
又四日後,大公主滿了週歲。
楚稷原就有意大辦孩子的週歲禮,但因她生母昏迷著,不便大肆鋪張。眼下賢昭儀醒了過,反倒了件喜事,週歲禮便自然而然辦格外隆重,闔宮上下熱鬧了一整。
這份熱鬧,賢昭儀卻沒什麼心力去瞧。她身子虛厲害,一日裡總有大半時候是睡著的。況且人也瘦脫了形,她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就不願去見人,寧可在屋子裡躲著。
好在,宮中並未因她避不見人就忘了她。週歲禮當日,皇后、太后皆有賞賜頒下,皇帝更著人備了琳琅滿目的厚賞過。
賢昭儀並不貪慕榮華富貴,但看著這些東西總歸還是心情好的。皇帝肯這賞她,表明的是對眀穎的重視,也表明確不計較她從前的過失了,讓她能安心養病。
棲鳳宮裡,皇后身大公主的嫡母,了大半日妃嬪命婦的恭賀。傍晚臨近宮宴席,她才以回到寢殿小歇片刻,又理了理妝容,順便景雲說了說皇帝給賢昭儀備的厚賞。
“這是應該的。”皇后和顏悅色抿著笑,“大公主是皇上的頭一個孩子,昭儀又剛遭了那等大罪,賞她什麼都應當。”
頓了頓,又問:“佳妃送了她什麼?”
“沒說有什麼厚禮。”景雲垂首,“好像只給大公主打了長命鎖,沒給昭儀備什麼。只是午後就去了昭儀那邊,親自下廚去了。”
親自下廚。
皇后著這句話,腦海中竟冒一句刻薄的話:到底是個宮女身的,處事這寒酸。
兀自一怔,她狠狠將這念頭從腦中摒去。
永宜宮思荷軒裡,顧鸞親手將最後兩道端進屋,賢昭儀早已躺不住,坐起身道:“娘娘快別忙了……臣妾哪有那麼大的面子,讓娘娘臣妾忙這麼久。”
“你躺著。”顧鸞將點心擱到榻桌上,徑自落座到床尾處,笑說,“我手藝說不上好,你隨便吃些,當我瞎湊個趣。一會兒棲鳳宮了宴,必還有席面賞過,再正經吃些。”
“娘娘手藝已夠好了。”賢昭儀抿著笑,又道,“娘娘快去赴宴吧……免遲了。”
顧鸞卻搖搖頭:“我告過假了。”
賢昭儀一愣。
顧鸞緩言:“今日大公主生辰,闔宮相慶,沒道理讓你這當生母的孤零零自己待著。我跟皇上提起,皇上也覺是這個道理。皇后娘娘乃是嫡妻嫡母,自會在棲鳳宮主持周全,我正好陪一陪你。”
賢昭儀回不過神。
進後宮這麼久,還從未有人這顧及過她的心思。她也不怪們,就拿今日說,闔宮歡慶那是著大公主的皇室血脈,不是了她這個宮女身的生母,這都是明面上的道理,沒什麼可心裡不平。
而佳妃寵冠六宮,即便兩人再交好,她也沒想到她會了她有這份考慮。
賢昭儀猶自愣著,顧鸞夾起一枚蝦仁喂到她嘴邊:“你嚐嚐。膳單都是太醫過目過的,沒有你不能吃的東西。”
“謝娘娘……”賢昭儀啞了啞,就著她的手將蝦仁吃了。
約莫兩刻後,宮宴了席。宴席仍是分作兩邊,含元殿裡皇帝宴請群臣,棲鳳宮中皇后與內外命婦同賀。
但著大公主,楚稷還是去了含元殿一趟,與眾人同飲了一杯。
放下酒盞,的目光下意識在殿中劃過,想找顧鸞。沒有找到,才想起她說要去陪賢昭儀的事,覺也好。
上輩子她們的關係就不錯,連大公主也與阿鸞親近。這一世,更希望她在後宮能有幾個信過的朋友。
說到底,是清楚後宮之事的。若一直只寵她一人,她就必定會招人恨,雖說有將她護好的信心,但常言道個朋友條路,她有個能交心的人沒什麼不好。
心下打著算盤,離棲鳳宮時吩咐了張俊:“你私下去問昭儀一聲,若她想遷去純熙宮與阿鸞同住,待她病好一些就讓宮人著手遷宮。”
“諾。”張俊應下,待當日晚一些,佳妃也離了永宜宮,就親自跑去問了一趟。賢昭儀自然願意,她身不,自己住著不僅沒趣,也更不安。
就拿儀嬪惹的那些事端說,若她宮裡當時就有主位鎮著,儀嬪前走主位必定知情,也就不必她一力撐著了。更何況,佳妃人又溫柔體貼,她自然願意遷去同住。
是以翌日一早,這事就稟進了棲鳳宮。皇后正梳著妝,言對鏡一愣:“什麼?”
景雲在旁看了看她,遲疑道:“奴婢想著……倒也不錯?賢昭儀素是和佳妃交好的,現下又身子孱弱,若是同住能有個照應,也免娘娘費心。”
皇后蹙起眉頭,看著景雲,只覺這在身邊隨了年的人也愈發不能體諒她的心思了。
昨日她聞佳妃告假不宮宴,心裡就不太自在——她這個中宮還在呢,大公主生辰,皇上便準佳妃去陪伴大公主的生母了,這算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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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卻說:“您要主持宮宴,若要挑個人去陪伴賢昭儀,便也只有佳妃了。”
可明明並不必非有人去陪伴賢昭儀。
眼下,皇后她話裡話外又佳妃辯解,不禁生惱,戴著修長護甲的手拍在妝臺上:“你今是看佳妃愈發順眼了,是不是?”
滿殿宮人皆是一滯,原正她梳頭的宮女直連面色都一白。景雲愣了愣,慌張下拜:“娘娘息怒,奴婢只是覺……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皇后掃了眼宮人們的神色,自覺失言,搖了搖頭:“你們先退下。”
宮人們氣都不敢喘往外退,皇后的靜著殿門關闔,才又口:“本宮不是怪你。只是……你問本宮想想。”
景雲自覺素都是她著想的,聞言茫然不解。皇后虛扶了她一把,待她起身,又道:“你想想看,佳妃現下肚子裡就懷著一個呢,若賢昭儀住到純熙宮去,日再接回大公主,便等於佳妃手裡有了兩個孩子。這宮裡頭有孩子本就更好行事,佳妃又原就寵,若再添個公主在手裡,這……”
皇后越想越是發愁。
過去的近一年裡,皇帝眼裡只有佳妃,後宮形同虛設,唯獨她和賢昭儀還能見聖顏,她自然清楚這是看在孩子們的份兒上。
現今若大公主再被接到純熙宮去,佳妃的勢頭就更要盛了。
景雲發怔,想想倒也有幾分道理,便皇后主意:“要不……娘娘別把大公主送回去了。您是嫡母,想撫養哪個孩子都應當,何必此徒增煩擾?”
皇后喟嘆搖頭:“不行,哪有那麼簡單?”
若這道理這麼簡單,她等佳妃平安生產後直接把她的孩子抱不好麼?
可這話終究只是說著容易罷了,單看儀嬪先前求大公主而不便可知,皇上是不願看母女分離的。她若去口,怕是不僅成不了事,還成了個惡人。
這種惡名,她沾都不想沾。
景雲又猶豫道:“可遷宮這事……是皇上下的旨,已定下了。娘娘若是不肯……”
皇后鎖起眉,煩亂起:“那邊先遷吧!”她語中很有幾分怨氣,“只是你心裡要有數,平日幫本宮盯著些純熙宮的靜,別總事事都往好裡想——但凡佳妃她真是個好人,也不會把皇上纏成這。皇上今端的一副要在純熙宮裡頭紮根的子,簡直是讓她迷了心竅了。”
景雲心下暗驚,看著皇后,幾乎覺不認識了。
她知皇后要當賢后的志,從未想過她會說這種話。
皇后說完,自己也一滯。面容一僵,俄而搖頭:“……本宮也沒有說佳妃不好的意思,你添個心眼兒就行了。”
“諾……”景雲不安應下,不知還能再說什麼。
陽春三月,氣轉暖。賢昭儀安心將養了近三個月,身上可算有了氣力,人也豐潤了些。
她便挑了個氣晴好的日子遷宮,打算等這事辦妥就將大公主也接回身邊。
顧鸞親自迎到純熙宮門口等她,將她請進自己殿裡小坐,免宮人忙裡忙外安置起吵著她。
賢昭儀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神情溫柔之至:“日子過真快,再過些時日便該生了吧?”
“有六個月了。”顧鸞笑答,“還要再等等呢。”
”倒比臣妾懷胎六月那會兒看著大些,可見孩子長好。“賢昭儀邊說邊四下望了望,壓低了聲:“皇上今兒不在?”
顧鸞摒笑:“知道你要,怕你見了又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便說先在紫宸殿看摺子,晚膳時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