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戀人交往的開局, 沒有什麼比當前場景更糟糕的了。
種子早在當年的混沌之中埋下,一直缺少合適的環境滋生,如今壓抑許久, 伴隨著少年仿若脆弱到極致的淚水,一瞬間,炸成絢麗耀眼的煙花,轟然摧毀了中原中也的理智。
好在黑手黨是個不怎麼在乎年齡的地方。
就算黑子哲也頂著多年以來從未變老的面容, 中原中也不過是剛剛步入18的未成年, 面對某些禁忌內容,照樣能做到磕磕絆絆上路。
雖然現在說已經太晚了,但黑子哲也又成功離他曾經的身份更遠一步。
混亂與痛楚, 混雜上或許是生理性的鹹澀眼淚,真的讓他成功忘記了壓迫在心頭的種種重擔。除了幾句微弱到難以聽清的呼喚,總體而言,樣的放縱竟給一種“還不賴”的感受。
自那之後,黑子哲也有嘗試著認真投入這段感情, 奈兩邊毫無經驗,往往會導致場面分尷尬, 誰都放不開。
到最後, 最能讓彼此感到舒適的相處模式,竟然與未開啟戀情前的兩人相差無幾。
就好比兩個適合居家的人湊在一起,強逼著彼此進所謂的約會, 遊樂園、水族館、電影院、三大聖地轉了個遍,結果都沒有家裡被窩舒服,還不如隨意點對待。
還好雙方都很滿意當前狀態。
──
“總之就是這麼回。”
大半輩子人生闡述完畢,黑子哲也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唯有眼眸半闔, 虛虛凝視著放置在眼前吧檯的雞尾酒。
削到渾圓的冰球在暖橙色燈光下緩緩融化,邊緣彷彿泛著一層光暈,晶瑩剔透,寒意讓外層杯壁上都凝結了一層水霧,匯聚成一定大小時,緩慢滑落。
指標落空,古舊的黑膠唱片轉至盡頭,酒吧內常年迴盪的古典樂曲也失了聲響。
“欸……”
太宰治端起酒杯,出意味不明的一聲感嘆,之後又單手託腮,不知思索著什麼。
沒多大興趣聽蛞蝓的戀愛史,黑子哲也也是幾句話草草帶過,沒打算細說。
當然了,蛞蝓本人在場或許還能有點意思,給了機會嘲諷說小矮子找了個個頭更高的物件,看情況未來還會再長高,繼續就身高問題揮,打出持續性傷害。
但是現在的沒多少心思。
兩邊世界的展截然不同,差異盡數圍繞著位看著還是未成年的幹部。
黑子哲也的介入,帶來的變動大到難以想象,很多情就算能以巧合相稱,微妙的不自在感也始終縈繞在心頭。
就像是他原本根本沒有在意織田作,卻因為成年後的織田作聲音與珍重的搭檔極為相像,結下一段不淺不淡的關係。若非如此,mimic件恐怕不會與這邊有任何區別。
幾個孩子的死已經斬斷了一切退路。
“在過去時間線的我死去之後,我身上停滯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時間在我身上形成一個閉合的圓。”
“而在最近,我拿回了自己以前的身份,首領才因為我國中時期跟赤司君的隊友關係,做出了明面上將我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安排。”
太宰治敷衍附和著,胡亂點著頭:“種牌世家確實很難辦。”
是這種原因的話,倒不難理解森先生的做法了。
“也就是說,那邊的我跟織田作一起去了武裝偵探社,是這樣沒錯吧。”
“有時候太宰君的關注點真的很好懂。”黑子哲也面無表情瞥了一眼,“如,能看出什麼嗎?”
自己已經將過去抖摟個乾淨,能想到跟異能有關的都談了,以太宰治的能力,差不多也能分析個所以然出來。
“嗯……重點果然還是你的異能力。”太宰治拖長聲音沉吟半晌,半趴在吧臺上,感到十分頭疼似的眯緊眼,“影界,更具體一點是什麼樣的?”
“人類沒辦法在裡面久留,像是時間流速減緩數倍的硫酸罐內部,對我本身沒有任何傷害,但衣服必須用影界內的材料製作,否則很快會腐壞。”黑子哲也只有認真回答。
孩子們出事那陣,根本沒有閒暇時間拖延。
給幾個孩子們的“鑰匙”是最壞的選擇,那是通往影界的憑依,被封印在一小塊裝飾品一樣的小物件內。
那是最後一道保險,黑子哲也本指望著一輩子也用不上它,永遠當做護身符掛在孩子們的脖子上。誰曾想這才幾年,直接送給影界麼大一份“見面禮”,有夠迫不及待的。
若他們真遇到生命危險被拉入影界內,必須在第一時間放出。
所以說臨走前,正確的處理方式,是跟森鷗的交談都不該有。
好在被及時放出來的孩子們沒有大礙,只是幾年內身體會稍微虛弱點,驚嚇過度,慢慢能調養回去。
那之後,織田作之助不放心繼續們留在橫濱,同時考慮到醫療條件等等各種原因,不得已,才將孩子們安置在其他城市生活,讓他們遠離異能力者世界的紛爭。
“如果敵人真的是那個魔人,姑且不論他的情報是從處得來的,你猜的沒錯,一系列件確實在針對你。”
稍顯清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黑子哲也的思緒。
太宰治篤定:“還是因為‘書’。”
並不覺得自己跟那種東西有關係,黑子哲也沉默回望向,用眼神表達出讓繼續說的含義。
“你也說了,影界與現實世界完全重疊,魔人大概是從哪得到了訊息,認為‘書’的真正藏匿之地,是在橫濱的影子。”
“會有種可能嗎?”
“誰知道呢。”捲髮青年搖搖頭,“不過如果是我的話,針對你的理由恐怕只有個。”
“讓影子與現實兩邊世界連通,打的應該是這個主意。”
也只有樣,那只老鼠才能根據已知資訊,率先一步尋找的“書”的所在。
“沒那麼容易,我得到異能力麼多年,並沒有現這種效果。”黑子哲也反駁說,甚至連沉思都不用。
即便是異能力的暴走狀態,折騰出常暗島那種龐然大物,它本質上還是自己異能力的內部,放不過是一種表現形式罷了。
就好比對自己力量的掌控分為兩個極端,麼調至最低,影界處於一個安全穩定狀態,沒有自己的准許無人能進。麼調至最高,所有蘊含在內的暴戾力量齊齊放,嶄露鋒芒,從來不存在中間的選項。
但是按照太宰治的說法,敵人想要的,恐怕是處於這兩者之間的某個狀態。
就在黑子哲也沉思之時,坐在吧臺前的太宰治慢慢吞吞扭過頭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表情似乎在瞬間變得十分精彩。
目光遊移,像是無處安放似的來回亂轉,在這停留一會那停留一會,明顯有什麼話非說不可,卻被自己強行堵在喉頭。
想到了某種極為糟糕的可能。
“……嘖。”
太宰治咧咧嘴,目光最終落在自己面前酒杯內,輕輕搖晃著。冰球與玻璃杯碰撞,出清脆響動,很快又在酒液中滴溜溜打著轉,表因為融化愈光滑。
煩躁地撓了撓頭:“由衷勸誡一句,不繼續探查下去了,不過估計你也不會聽。”
黑子哲也不明所以,以稍顯疑惑的目光,表達自己內心的不解。
畢竟太宰治口吻的轉變太過迅速,彷彿只是瞬間,還在認真分析狀況的臉色難看的命,令人倍感疑惑的同時,也不禁擔憂起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難得的,太宰治使勁揉了揉自己額角,嘴角繃成一條直線,艱難地深呼吸,緩了緩躁動不安的情緒,才開口。
“你會來到這邊世界,會跟我談論這些,恐怕已經在魔人的算計中了。”
“目的就是為了讓你知道的目的。”
就是陷阱所在。
那人吃準了黑子哲也不會一切坦露向熟人,但是平世界的“熟人”可以。
縱觀所擁有的交際圈,能夠給出有效提議的人寥寥無幾,周邊也只有個太宰治勉強符合。黑子哲也找到平世界的太宰治,將一切坦露過後,會得到某些令本人滿意的回答,也成功讓他踏入陷阱。
從不知道的情無法自主操控,那麼知道的情又如呢?
黑子哲也:“……”
實話說,是思考了好久才理清段話的含義。
就像是拿到電飯煲後沒看說明書的人,一直以來也能使用的很好,煲飯煲得很完美。卻不曾想過,拿到手的電器說不定還有其他功能,只是自己從未意識到過。
太宰還在那邊小聲低估著:“是發動條件嗎……還是有什麼其他我不知道的,真難猜。”
勉勉強強理解了青年的意思,黑子哲也不禁思考起來,嘗試著動自己的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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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頓住了。
“有件事,我先確認一下。”黑子哲也輕輕搭上太宰治的肩膀,語氣遲疑,“太宰君的異能力是人間失格沒錯吧。”
那為什麼,自己在觸碰到太宰治的情況下,還能繼續使用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