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幾人離開,江雲笙許久都沒什麼動作。
向輓歌,她忘記了從前所有事情,忘記了關於傅承勳的所有事情,忘記了她們這些朋友。
江雲笙說不清楚自己的心裡想的到底是些什麼,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從見到向輓歌那一刻起就有了。
她在想,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如果,如果當年,沐一航不曾讓慕念惜告訴向輓歌心臟的事情,她是不是就不會一個人離開,是不是就不會跟傅承勳走到如今這番地步。
當年,她雖因向輓歌那般設計傅承勳動怒,但心裡也清楚,這樣一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可能會因這一次得到緩解。
傅承勳用幾年時間換來向輓歌可能存在的原諒。
而不是現在這樣,忘卻了一切過往,什麼都不復存在了。
她不知道向輓歌這一次回來會讓從前的事情如何,也不知道傅承勳會如何做?
總是免不了有些感慨。
……
傅家老宅。
“承勳,你看我穿這個衣服去見小歌怎麼樣?”
顧暖陽看著沙發上,閉著眼休息的傅承勳。
“快看看,不要睡了,從回到老宅,那就一直閉著眼養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麼的不喜歡看到你媽媽我呢。”
傅承勳睜開眼,看著穿著正式,一臉笑意的母親,只覺得腦袋瓜陣陣的疼。
“媽,她剛回來,你這樣嚇到她怎麼辦。”
顧暖陽聽到這話,瞬間便不樂意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小歌看到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被我嚇到呢。”
傅承勳眉頭緊皺:“媽你是不是忘記了,她記不得過去的事情,她剛回來,你就去找她,怎麼說都不合適。”
顧暖陽想了很多,覺得傅承勳說的也有道理。
可是。
“我幾年不見小歌,十分的想念她,而且小煜也回來了,我怎麼的都想要見一下她們。”
傅承勳沉默良久:“他們回來只是掃墓,媽,她們不久待。”
顧暖陽難以置信:“你說什麼,她們只是回來掃墓?”
“嗯。”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這好不容易回來,怎麼可能就只是掃墓?”
傅承勳眉眼低垂,眸中色彩落寞:“蘇老想要見見久年未有訊息的女兒,這次向煜他們回來,主要就是帶蘇老來看看。”
顧暖陽在客廳走來走去,臉上都是焦灼:“那怎麼辦啊,萬一我都還來不及見她們他們就走了那怎麼辦?”
說到這裡,顧暖陽有些不滿的看傅承勳:“我說你在瑞士那麼久,就一點進展都沒有,這次也不是跟小歌一起回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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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勳靠在沙發上,母親幽怨的語氣讓他有些悵然:“我也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辦法,可她從始至終都不待見我。”
想到過往傅承勳的那些作為,顧暖陽忍不住的說教:“人家不待見你是情理之中,你也不想想,從前你是怎麼對她的。”
“……”
傅承勳久久不說話,顧暖陽雖覺得他從前做的實在過分,但總歸是自己的兒子,這些年來,又是給心臟,又是各處奔波,心理身體的雙重折磨,她也捨不得再埋怨下去。
“算了,這樣吧,你把小歌的電話給我,我給她打個電話看看。”
傅承勳本還在糾結,但想到這段時間來他跟向輓歌近乎是陷入一種死循環的狀況,他還是把向輓歌的電話給了顧暖陽。
得到電話號號碼,顧暖陽也沒有猶豫,直接就把電話撥出去。
電話響了沒一會,就被接起。
“你好。”
依舊是記憶裡的那道聲音,但卻溫柔了許多。
顧暖陽鼻子有些酸,她對向輓歌的感情是真的,也是一直都把向輓歌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如今時隔幾年,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小歌,是你嗎?”
電話那端許久沒有聲音,再開口,語速有些慢:“我是,請問您是?”
顧暖陽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傅承勳:“我是承勳的母親,你的暖陽阿姨。”
向輓歌默了一下:“是您啊,您好。”
“嗯,是我,小歌,我聽承勳說,你跟小煜回來給你母親掃墓,這樣吧,我們見一面可以嗎?”
“抱歉,我……”
“小歌,不要拒絕阿姨好嗎?你離開的這幾年,阿姨隨時都想起你,現在你都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們見一次好嗎?”
向輓歌許久都沒有說話。
“小歌,我跟你母親是好友,曾經,承勳各種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心裡排斥我們,但是阿姨是真的把你當做我的女兒一般來看待,所以,帶著小煜來跟阿姨吃個飯好嗎?”
電話那邊久久沒有回應,就在顧暖陽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裡響起了靜靜的聲音:“好,那等我們給媽媽掃完墓,到時候我們再聯絡您。”
“好好好。”顧暖陽激動不已,連連說了好幾個好。
“那就這樣,我先掛電話了,再見。”
“好,再見。”
電話切斷,顧暖陽高興不已,傅承勳目光看過去。
“媽,她怎麼說?”
顧暖陽走到傅承勳身邊坐下,言語間都是難以掩飾的高興:“她說,她們先去給她媽媽掃墓,後面再聯絡,也算是答應了。”
傅承勳眸色深邃:“你們要一起吃飯?”
“嗯。”
"就你們?"
“是啊,就我們,要不然還有……”顧暖陽還未說完,突然覺得不對勁。
"我說,你是不是想要跟我一起去?"
傅承勳抿著唇沒有說話。
顧暖陽卻笑了。
“我說我的兒子啊,你就不能直接一點說嗎?還這麼委婉。”
“媽年紀大了,你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我送你去。”
傅承勳每一句話都說的臉不紅心不跳,顧暖陽笑了。
“你想要見她就直接說,好,帶著你去。”
傅承勳嗯了聲。
“那我先走了,到時候媽給我打電話。”
“好,去吧去吧。”
……
從老宅離開,傅承勳坐在後座,蘇澤開車。
“傅總,江總監談的那個合作到了尾聲了,她希望跟你彙報一下,你看,什麼時候比較合適?”
傅承勳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現在去公司。”
“好的,傅總。”
蘇澤應了聲:“還有,關於您交代夫人他們入住酒店工作人員的事情,我安排過了,那邊會好好的照顧他們的。”
“嗯,對他們說,她晚上睡眠不好,記得給她送牛奶。”
蘇澤點頭:“好的,傅總。”
半個小時後,車子平穩的停在傅氏集團的門口。
蘇澤下車,幫傅承勳開啟車門。
男人從車上下來,朝著公司裡面走去,走了幾步,傅承勳突然停下腳步。
“去訂木槿花,送到墓園去。”
木槿花,向輓歌母親生前最為喜歡的花,傅承勳這樣安排,意義蘇澤明白。
“好。”
總裁辦公室。
江雲笙站在門口,抬手敲門。
“進來。”
聽到聲音,她推開門進去。
“傅總。”
傅承勳手放在滑鼠飛快移動。
“有什麼事情嗎?”
“這是傅總讓我去談的合作,差不多了,請傅總看看。”
江雲笙說著,將手裡的合作案遞到傅承勳面前。
傅承勳接過,看了看。
“嗯,可以沒有什麼問題,可是準備籤合同了。”
江雲笙嗯了聲:“好的傅總,我這就讓下面的人準備合同的事情。”
“嗯。”
江雲笙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意識到她沒有走,傅承勳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江雲笙目光複雜,關於向輓歌回來的事情,她想了想,還是開口。
“傅總,輓歌回來的事情你知道嗎?”
傅承勳顯然有些意外她竟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你遇到她了還是她主動的聯絡你了。”
“我那天去談合作的時候,遇到她們了。”
“嗯,我知道她回來了。”
江雲笙恍然,原來是知道的。
“行,傅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說了,我先去忙了。”
“嗯,去吧。”
江雲笙走了沒有多久,厲澤堯跟莫洵就來了。
“我說,你這也太忙了吧,這麼多檔案要處理啊。”
莫洵靠在辦公桌上,看著傅承勳桌子上的那些檔案,一個勁的感慨。
“太忙了太忙了。”
傅承勳手裡拿著檔案,頭都不曾抬一下:“你與其在那裡感慨,還不如動手幫忙來的實際。”
莫洵連連搖頭:“不不不,你可饒過我吧,我最近本身就累的不行,難得閒下來,你的任務你還是自己完成吧。”
傅承勳:“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莫洵。
無端被嫌棄了一番的莫洵離開辦公桌,來到沙發上坐著。
突然明白為什麼厲澤堯從進門開始就不說話了,果然,還是這人機智。
可惜了,雖然被嫌棄了一波,莫洵還是沒有絲毫要消停的打算。
“我聽說輓歌跟向煜回來了。”
傅承勳沒有說話。
莫洵接著問:“你們之前不是都在瑞士的嗎?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進展?”
“她的眼睛好了。”
“這個我知道。”莫洵無奈:“我問的是你們感情,感情上怎麼樣,她有沒有一點要原諒你的意思,或者說有沒有一點要恢復記憶的樣子。”
這一點,無疑就是正正的戳到傅承勳的心裡了。
他抬眸,目光陰冷:“莫洵,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莫洵倒是也沒有生氣:“動怒做什麼,這不是想問問你們的情況嘛。”
“你要是有那麼多的閒心,我可以跟你爺爺說說,讓你正式的接管莫氏集團。”
莫洵突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我說傅大總裁,你可饒了我吧。”
傅承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收回視線。
莫洵這才放下心來。
坐回沙發上,他漫不經心的說:“我聽說,蘇家的人也來了。”
提到蘇家,傅承勳跟厲澤堯的表情都有些微的變化。
“對了,蘇家老爺子是不是有意培養向煜成為他蘇家的接班人啊?”
傅承勳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厲澤堯身上。
厲澤堯下頜緊繃,眼裡情緒深沉複雜:“不會的。”
莫洵不這麼覺得:“我倒是覺得這是很有可能的,先不說蘇家本就人丁單薄,單就是當年蘇晚……”
蘇晚二字,讓厲澤堯的神色瞬間沉了下來。
莫洵下意識停下來,這幾年裡,蘇晚幾乎是成為了厲澤堯心裡的一個禁忌。
“蘇家原本就是要培養她嗎?可她幾年前出事了,現在蘇家培養向煜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如今的向煜,也算得上是蘇老直系的親人了。”
厲澤堯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一言不發。
傅承勳抬頭看了一眼,示意莫洵不要再接著往下說了。
莫洵抬手摸了摸自己嘴唇,不再說話。
傅承勳也不是擅長安慰人的人,他只從實際上出發。
“向煜不會接受的,蘇家遠在瑞士,向煜不會一直在那邊,如果我沒有預料錯的話,在不遠得將來,向煜會重新奪回向氏集團。”
“向氏集團?如今的向氏集團基本上是被向雲天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你當年的那麼一擊,現在的向氏集團還值得他這麼做嗎?”
“對於他來說,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而是他會選擇這樣的一個方式去報復。”
“是了,報復。對於向煜跟向輓歌來說,向雲天給他們的傷害甚至是比起你的傷害更重,向雲天是他們的父親,卻在他們最為危難的時候對他們置之不顧,也正是因為向雲天那麼做,他們當時才會走到那一步。”
“嗯。所以依據我的推測,向煜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向煜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基本上已經清楚了。
那麼向輓歌呢?
“向輓歌呢,她會留下嗎?”莫洵看著傅承勳,笑眯眯的問了句。
傅承勳抿唇不語。
關於向輓歌,他也不知道。
從前她心心念念的想要離開這裡,如今,她雖然忘記了從前的一切,但還是那麼的排斥他,想來在她的心裡,也是想要離開的。
“既然向煜要留下來,要不我們想個辦法,讓向輓歌也留下來。”
傅承勳掃過去:“什麼方法?”
“這個嘛,就得好好地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