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完。
夏日天氣多變,突然烏雲密佈,狂風暴雨不止。
下山路滑,恐有泥石流等險象。
雪昆不得不答應在紅葉寺入住一夜,待明日雨停了再下山。
當然,對於寺裡所有人,雪昆都派人仔細檢查試探了。
不過都是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與他帶來的武功高手相比,根本不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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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個原因,雪昆才放心讓晨曦在紅葉寺過夜。
這樣雷雨交加,閃電不斷的夜。
晨曦又怎麼睡得著呢?
門外,窗外都還有雪昆的人把守。
突然,房間裡的床鋪翻飛了起來。
晨曦驚了一跳,定睛一看。
是月圓,一年不見,他長高了許多,稚嫩的模樣透出了幾分大男人的英氣。
因為屋外雷聲大作,所以屋外的人也並沒有聽見月圓出現的響動。
“小月圓。你怎麼出現在這裡?”晨曦連忙走過去,驚訝的問道。
“是師傅讓我一早藏在這裡的。”月圓還是那副傲氣的模樣。
晨曦被逗得一笑,說道:“也是,紅葉寺裡面有你這樣一位年齡很小卻武功高強的小和尚,必定會引起雪昆他們的戒備之心。主持將你藏起來也算是先見之明。”
“嚇,那你知道主持為什麼讓你住在這間房間嗎?”月圓不屑的問。
“為什麼?”晨曦一愣,還真不知道原因。
“主持讓我帶你走,脫離外面那些人的魔爪,去過你想過的生活。”月圓說。
“真的?!”晨曦瞪大眼睛,無法相信的看著月圓稚嫩的臉蛋。
“不信拉倒。”月圓果真是暴脾氣,立即板起臉來。
“好。我信。可守在外面的都是高手,你和我,逃得出去嗎?”晨曦完全沒有信心。
雖然她也不知道,脫離了雪昆他們的挾制後,自己可以去哪?
“我們從後山逃離,那裡有一條隱蔽的山路。這樣的天氣,他們連火把都點不著,只要我們到了後山,他們想再抓住,絕對比登天還難。”月圓自信的說。
“可是……可是這樣,會不會連累到主持和他們啊?”晨曦顧忌起來。
“主持說不會。”月圓停頓了一下,稚氣的說。
晨曦看著,想到怕是主持騙了月圓吧,可月圓什麼都聽主持的話。
最終商議,晨曦還是答應與月圓一同逃離。
他們首先從窗戶出去,打暈了幾名護衛,再一路熟門熟路,方便行事,躲躲閃閃,期間也打暈了幾名護衛。
當他們終於淋著暴雨,頂著響雷,踩著積水成淵的泥窪小經來到後山時。
雪昆的人已經發現了被他們打暈的護衛,大批人馬已經點著浸了黃油的火把撲將而來。
“你先走!”月圓見雪昆拿著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追在了身後,便對晨曦說。
晨曦怎麼願意走,眼見逃跑計劃失敗,紅葉寺眾人即將備受牽連。
“晨曦。你這是要去哪裡?這個和尚又是誰?!”雪昆問。沒有很生氣的指責。
“……”晨曦真在想該如何解釋,扭轉局面。
“走!”月圓卻一把將她推下了山坡。
“啊啊啊啊啊啊……”晨曦一路滑跌,不受控制,手拼命抓,也沒有攀到一根可以讓她停下來的雜草或者樹枝。
嘴裡,眼裡,鼻子裡都灌進了泥水,讓她嗆咳不斷。
但她知道,她必須逃命,山坡上,月圓肯定已經與雪昆等人動手了。
雖然她不知道,主持,月圓他們為什麼要救她。
可她卻明白,自己不能辜負。
就在她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終於停止了下滑,可不幸的是,她的頭重重的撞在了一塊擋在前面的大石頭上。
痛暈過去那一霎,晨曦絕望的想到,自己肯定會被雪昆逮住,以後真的就再也沒有機會飛出那鳥籠了。
晨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條河邊。
旁邊還有未燃盡的火堆,火堆上還烤好了一隻雞腿。
全身如同散了一般,疼痛難受。折騰了許久,晨曦才坐起身來。
四處巡視,也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河的盡頭,太陽剛剛升起,與河裡的水汽,形成了一道五彩斑斕的彩虹。
晨曦看得發呆,又彷彿看見了希望。
站起身來,才發現手中揣著一張紙條。
連忙開啟來看。
紙條上面寫道:“南下,那裡有人可以保護你。”
“南下有人可以保護我?誰啊?到底是誰啊?”晨曦急道,四處再尋找一番,還是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又摸到腰間被人系上了一袋銀兩。
到底是誰,是誰?
晨曦又急又氣,只恨自己沒有早醒過來,不然帶她到此處,又留下紙條讓她南下的人,也許就見到了。
不過,晨曦也不敢停留太久,生怕雪昆等人追來。
一路沿著南邊而去,到了一個市集,買了一匹馬,和幾個燒餅又匆匆趕路,絲毫不敢停留,生怕被人認出來。
還好雪昆無論如何也不會猜到她會南下。
所以一路順暢。
晨曦終於到了金陵,見到了駐紮在金陵渡口的元武的軍隊,那一刻,晨曦知道,她終於安全了。
金陵與江南一江之隔。
元武將晨曦接進營帳,又命人找來乾淨的衣物給晨曦梳洗一番。
梳洗後,又早已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佳餚厚著。
“五爺這般款待,晨曦真是過意不去。”晨曦不好意思的說。
“你一路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才到我這裡。我又怎麼忍心不讓你吃頓好的呢?”元武心疼至極的說。
“是啊,是死裡逃生。”晨曦苦澀的說,回想起那夜紅葉寺冒雨逃跑,還都會心驚膽戰。
飯後,晨曦將元武離京後,京中突變的種種變故都一一說給元武。
“沒想到二哥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元武咬牙切齒,疾惡如仇。
“我南下是有人給我留了這張紙條。這字好生眼熟。”晨曦掏出紙條遞給元武看。
元武連忙接過紙條去看,一看便震驚了,便說:“這是太子的筆記跡!”
“什麼?!”晨曦頓時傻住了。
“沒錯,的確是太子的筆跡。晨曦,你不是說,太子被二哥首刃了嗎?”元武不解。
晨曦怔了怔,一顆心拂動不安的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雪昆說,他親眼所見,太子被首刃。太子竟然還活著,他活著?他為什麼只留下紙條,卻不願意見我一面呢?”
晨曦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必定僅憑一張紙條。
“可太子讓你南下,說那裡有人可以保護你。會是誰呢?我們現在可是連一隻蒼蠅都無法放過江去,又如何能渡你過江?”元武犯起愁來。
晨曦看著元武,也是愁容滿面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反正現在我與朝廷欽犯無異。只怕你這營帳也不能久待。”
“這個你放心,雖然軍中加派了二哥的親信,可大多數人都是與我在戰場上同生共死過的士卒,只要我一聲命下,你到我營中的訊息,絕對不會輕易傳到京城去。”元武信誓旦旦的保證。
聽元武如此說,晨曦倒是鬆懈不少。
“我看你臉色極差,怕是這一路從未好好睡一覺吧。要不你休息一下,我先出去。”元武又心疼的說。
晨曦聽了,更是感動,便點點頭答應了。
她真的是好疲憊。
“你切安心休息,什麼都不要想,也不要怕。我會在營帳外一直守著。”元武臨走時,又不放心的囑咐。
“嗯,謝謝你。”晨曦除了說謝,也沒有別的可以報答。
“客氣。”元武笑了一下,便出去了。
躺在床上,晨曦什麼也沒有再想,想了也無用。
加之,這些日子快馬加鞭的奔波,她真的很累很累,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一覺醒來,幾乎是驚醒,晨曦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似乎沒有告訴元武。
她入睡前天快要黑了,一覺醒來,天又快黑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剛剛睡著。
走出營帳,元武果然站在外面,背脊挺直,英氣蓬勃。
“晨曦。你醒了?”元武看見晨曦,高興的問。
“我……我就睡了一會兒?”晨曦不敢確定的問,因為她實在覺得自己睡得很飽了,不像是只睡了一小會兒,可天色真的沒怎麼變化。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元武笑道。
“啊?原來……”晨曦一怔,訕訕的笑了。
“見你睡得沉,也不忍心打擾。怕是餓了吧,去吃點東西?”元武笑說。
“好啊。”晨曦答應,反正她也有話想與元武說。
“去酒樓吃吧,軍營的伙食味道不好。”元武說。
“隨你。”晨曦笑了一下,回答。
晨曦和元武他們一起坐著馬車,很快便離開了江邊碼頭,來到了街市上。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可能因為朝廷的兵馬駐紮在不遠處,所有的老百姓都嚇得退回到了自己家裡,一個個閉門不出。
大街上除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護衛再無其他。
所以,縱使到了離江邊那麼遠的地方,江水拍岸發出的一陣陣浪湧聲還清晰的迴旋在耳邊,彷彿人的心跳,起伏不定。
下了馬車。
元武領著晨曦來到了一家掛了許多花燈的酒樓。
這家酒樓怕是這裡唯一有些熱鬧的地方了,也不知道老闆是誰,既然有這本事,別人都不敢開門做生意了,他卻有膽識繼續發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