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宵是個開出租的。前不久還嘗試著開了開戰鬥機和地鐵車廂。
此時正穿著一身淡藍lol裙端端正正相當淑女地坐在一把雕花木椅上。
不,聽他解釋,他真的不是女裝大佬。
這裙子真不是他自願穿的。真的。
他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女孩子的內衣是什麼模樣。
扭了扭肩。揹帶有點勒。
被那只蠢烏鴉抓到烏鴉巢之後,不知這烏鴉從哪裡變出一條大小正合適的裙子硬是給他套上了,一邊叫著“好可愛好可愛”一邊就要伸著尖嘴就要親過來。許宵作為一個女裝直男當然不從,直接翻身從樹上的烏鴉巢摔了下去,卻摔到了一隻毛茸茸的貓背上。
那貓……Emmmmmm……長著小榛子的臉。
貓娘小榛子似乎對烏鴉這種強搶民男入女裝坑的行為非常不齒,強烈抨擊並施以貓抓懲罰了之後,就把他帶到了這間小屋子裡。
一路上許宵發現,這裡不是什麼地下水道,也不是什麼阿拉伯石油王子的後花園。
這特麼是個充滿安徒生童話氣息的詭異森林。
還好小榛子帶他來的這間森林深處の小木屋不是糖果做的。
小榛子把他放在這張木椅上。對於那個時候的許宵來講這特麼就是個停車場。
然後小榛子銜了個跟他人一樣大的溏心蛋請他吃。
咬了滿嘴的蛋白。變回正常大小了。
果然小榛子其實是小天使來的。
不過等他變回正常大小的時候,小榛子就沒了影。
不知道在哪,不是道去哪,不知道自己是誰,醒著還是做夢,於是就有了一開始他一身淺藍lol裙端莊淑女地坐在雕花木椅上的姿勢。
這是一間堆滿了各種鐘錶的木屋子。
各式各樣的鍾、大大小小的表,牆上,桌上,地上,到處都是。
活潑可愛型,成熟穩重型,溫文爾雅型,優雅華麗型。想要什麼款式就有符合什麼口味的。
咔噠咔噠地響著。
這是……森林深處的鍾表店?
確定不是另一本小說了?
就在許宵猶豫著要不要趁沒人的時候偷偷把女裝脫了的時候,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與此同時,屋子裡所有的鐘錶指標都定格在了下午四點,各式各樣的報時器同時響了起來,卻不顯得嘈雜,隱約還能有種抑揚頓挫地和諧感。
很清脆。
一陣漫不經心不疾不徐的皮鞋踏地聲踩著這串清脆的鼓點走了進來。
是一個帶著高高禮帽、身材高挑的燕尾服男子。
許宵皺眉。燕尾服,不會是那個變態眼鏡男吧。
男人像是一頭在午後草原上隨心散步俯視臣子們的黑豹,戴著白手套的右手優雅隨意地端著一個小巧茶杯,走至許宵面前,微微躬身行了個禮,將那茶杯輕輕放在他面前的小木桌上。
“小姐,請用茶。”
許宵抬頭,先是一驚,隨後皺了皺起了臉,像是被什麼酸到一樣:“殷青行?”
滑稽禮帽下的正是那張完美到過分的小白臉。
還相當裝逼的戴了個單片眼鏡架在高挺鼻樑上。
男性公敵。
殷青行似乎也沒想到是他,挑了挑左邊的眉毛:“許宵?”
許宵這才意識到自己穿著女裝。
“等!不是你想的那樣!真不是我自願穿成這樣的!”
殷青行沒興趣聽他解釋,胡亂點頭應了,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凳子上,仰頭喝光了那小茶杯裡的紅茶。
雖然不得不承認同樣的動作由許宵做出來可能就沒這種美感……
“那不是給我的茶嗎?”
殷青行看他一眼,戲謔一笑:“我若給你,你敢喝嗎?”
許宵想了想之前的溏心蛋和紫蘑菇。沉默。
“你不也喝了?”許宵不甘心就這麼被說過,抬槓抬了回去,突然想起什麼,“哎!這是哪啊?你怎麼也在這?”
“這是哪並不重要。”殷青行摘下那個鏡片,“咔噠”一聲放在茶杯旁,鏡片上的反光映在茶杯白瓷光滑的杯壁上,宛如空境,“重要的是,你想去哪?”
“去哪?”許宵習慣性撓頭,盡撓在了頭頂上那個大大的黑色蝴蝶結上。
“或者說……你想去找誰?”
“找誰?”
許宵睜了睜眼睛。不知怎的他突然回想起老鼠洞裡那張泛黃的老上海灘歌舞劇海報。
“找……一個綠眼睛的姑娘。”許宵有些恍惚。他沒喝假酒啊?
“綠眼睛?”殷青行不明意義的低聲笑了笑,“這個世界裡,只有一位夫人,是綠色的眸。”
“哪位夫人?”
“紅王后。”
“紅王后?”
殷青行掏出懷錶來看了看,然後側過身,一手捂住了他的雙眼,在他耳朵邊輕輕吹氣:“你想去見她嗎?”
許宵被他吹得渾身不自在,想躲卻躲不過:“唔……想。”
殷青行松了手。
許宵睜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上。
面前由各種寶石高高堆砌而成的寶座上,正端坐這一個一身紅裙的女人。
女人長髮瀑布般披散下來,由紅裙映襯著如上好絲綢,白皙的肌膚染上寶石五彩的光澤,如同透明的彩虹披肩輕輕攏著。不同於平日的素顏,這次她淡妝濃抹,一張紅唇大方貴氣,渾身散發的氣質正如她的寶座一般高高在上。
“怪帽子,你來了?”
“是,我的女王陛下。”
殷青行單膝跪下微微頷首,恭謹地將右手放於胸口。
許宵還在看著寶座旁兩排站得整整齊齊的撲克牌士兵。數了數,這副牌齊了。
“這個女孩是誰?”她又開口。清淡微膩的嗓音迴盪在殿堂上方,如同晨曦下的管風琴。
“殿下,我是男人。”
許宵忍不住自己回答道。
抬眼,看到女王寶座旁擱著的蛇頭權杖。
殷青行在他身旁無聲地嘆了口氣。
許宵撓頭,空氣怎麼突然安靜了?
“來人,把他抓起來。”
“咦?”許宵驚,左右兩胳膊卻瞬間被撲克人抓住了,“等等!我做錯什麼了嗎?”
寶座上的女人長身而起,抬手理了理長髮,眸光清冷:“你的罪,就在於擅自開口。拉下去,殺了。”
許宵睜大眼睛:“等等!你這樣未免——我本來就是死人啊!你怎麼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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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死人?”
女人不知何時來到了他面前,一雙眼湊得極近,一雙唇紅得極烈。
“許宵,你已經死了,還怕什麼呢?”
許宵愣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呆呆地:“可是……我還活著……啊。”
女人一掌穿透了他的胸口。
空蕩蕩的胸口。
一滴血也無。
PS:你們可以理解為男主在外面偷男人然後被女主發現了下場很慘烈,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