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比較而言這句話更應該是他來問吧？
許宵忍了忍，還是用嘴皮子包著缺了口的上排牙：“因為我死了啊……”
何思暖睜了睜眼睛，但很快就泰然了：“難怪高三以後就沒見過你了，原來是翹辮子了。”
許宵乾咳了一聲：“那你呢，怎麼也在這？據我所知這種地方出現的都不會是普通人類？”
何思暖抬手撥撥劉海，順便轉移視線：“我就是普通人類啊。”
許宵等她下文：“嗯？”
“我只是在這裡打個工賺點零花錢而已。”
“打工？”
“是啊，”何思暖點頭，“正好是在自己學校裡，而且開的價比上面圖書管理高，當然選這裡咯。”
許宵半信半疑：“可是你看得見鬼魂？”
何思暖眼神不飄了：“天生陰陽眼唄，這年頭誰還沒幾個爛俗特異功能設定。”
爛俗……
許宵膝蓋隱隱作痛。
雖然總覺得像是在聽玄學，但許宵懶得深究了，牢記上級交給自己的革命任務：“你知道生死簿放在哪嗎？”
“生死簿？你想改命？”
“額……”許宵猶豫了一下，還是誠實交代，“不是……我是想找一個幾百年前一個人的下落。”
“哦，我還以為你想作死，畢竟改命簿這種事不是大聖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許宵默默不說話。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改一改，反正難得來一次。
“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無聊到為了找人而自殺？”何思暖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你要找人，完全可以擺脫我啊。”
許宵沒力氣做任何表情了：“這事一言難盡，總之我真不是自殺。”是他殺，還是妖怪毒殺。
何思暖一臉不信：“你怕不是走在路上不小心摔死的，不然怎麼缺了顆門牙。”
許宵……面無表情：“既然你有辦法幫助我，就請你大人大量不要再糾結我的死因了吧。”
何思暖嘆氣：“幫可以，但是總不能免費幫你吧？”
許宵默了默，下意識護住褲子口袋：“死人是沒錢的。”
“不不不，錢這種世俗之物怎能牽絆吾等社會主義建設新新血液的前進腳步呢。”
“剛才誰說因為這裡工資高才來的？”
何思暖假裝沒有聽見這句吐槽：“現在的你身上有對於吾等來說比錢更有價值的東西。”
許宵……默默將手交叉挪到胸前。
何思暖無感：“你護錯地方了吧。”
許宵大驚，老臉一紅：“你……真的要……？！”
“滾。”
何思暖探頭往窗外看，確定沒人後撐著牆站起身來，開窗往走廊地磚上勾了勾手指。
許宵一看，就見自己剛才離開組織的門牙從地上浮了起來，懸在了何思暖的手掌上。
許宵瞪大眼睛：“你……”
這樣子反而更可疑了吧！
何思暖直接以手畫圓，繞著那顆半透明的門牙轉了一圈，那門牙化作了一滴藍色水珠，溶進了她背包帶上的那根紅穗子裡。
她拍拍手，大功告成似的：“這是人類觀察的樣本資料收集，反正你拿著這顆斷牙也沒用，就貢獻給組織的偉大事業吧。”
許宵：“我猜你們組織的名字叫黑暗組織，你的代號是苦艾酒。”
何思暖不置可否，並且不打算再理會他，關好窗戶就轉身穿過這間教室內積滿灰塵的書架，來到中央一臺電腦前。
就是一臺相當普通的校園機房標配電腦。
“因為這個閻王府裡的閻王大人是那種做好本職工作就萬事大吉的型別，而為了滿足上面要求各單位緊跟時代腳步實施便民工程這一要求，這位閻王又想不出什麼好點子，於是就乾脆向上頭的圖書館學習，整個閻王府的基本構造以及那個細枝末節也都和我們學校圖書館的相差無幾。”
何思暖捏著鼻子吹了吹鍵盤上的灰，一邊開機一邊說明道：“所以每間資料室都配備了一臺圖書檢索專用電腦，你要找哪本生死簿，只要在這裡輸入關鍵詞就好了。”
許宵簡直大開眼界：“果然很便民啊……”
何思暖開啟檢索：“諾，你要找誰就直接輸入名字好了。一般除了有特大貢獻的風雲人物，其他人的生死簿都是用姓名和出生時間來命名的。”
許宵遲疑：“可是我只知道她的江湖稱號，並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
何思暖不以為意：“那與她有關係的人的名字你總知道吧？”
“知道。”
“那好辦，一般命運軌跡有交集的生死簿會放在同一個書架上，你先找到是哪個書架再在上面找不就方便多了。”
許宵如醍醐灌頂：“不愧是華東師範的死學霸，聰明啊。”
何思暖面無表情：“你快點查，查完記得關電腦，被人發現了也別說我幫的你。我還有工作先走了，告辭。”
說罷一抱拳，轉身就走。
正如她出現時一般的猝不及防。
她可能只是作者派來推進劇情的NPC吧。
不過倒是提醒了許宵，畢竟是在做違法的事，萬一被人發現可能等著他的就是地獄百年遊，還是速戰速決……
快速輸入關鍵詞“簫納，沈玉”。
跳出對話方塊詢問：此二者是否有關聯？
許宵按下“是”。
果然跳出兩條檢索結果，顯示存放書架都是在B45層的一間資料室內。
點選列印檢索結果，電腦旁邊的小型熱敏印表機卷出一段小白條來，正寫著這兩本生死簿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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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關好電腦，偷偷摸出資料室，左右確定一番，沒人。
溜到電梯門前，正好就停在這一層。
天助我也。
閃身入內，在四排密密麻麻的按鈕中找了半天，額頭上汗都滴下來了，才好不容易找到了B45層。
“呼——”
抬頭擦了擦汗。
愣住。
角落裡一臺小型監控器正亮著小紅燈默默盯著他。
許宵：“……”
小型監控器：“……”
許宵遲疑著抬起又爪子，招了招：“……Hi~”
警報聲頓時響起：“警報！警報！有逃犯！有逃犯！”
許宵連忙按了就近一層，在電梯緩緩開出一條縫隙的時候就側身奪門而逃。
全走廊都是刺耳的警報聲：“警報！警報！逃犯在B71層！B71層！”
還在打盹玩牌的牛頭馬面警衛們一聽，立刻扔了手裡的東西帶上麻繩鐐銬，紛紛出動，向B71靠攏。
在休息室提供茶水的何思暖無聲扶額。
“怕不是個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