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為什麼如此看重自己,她在一次酒後吐露過,至今趙青山還一字不差的記在腦海裡。
“第一,我和樂樂都很喜歡你,我們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第二你雖然沒有資金人脈這些走捷徑的必要條件,我和樂樂都可以給,沒有學歷長得也不帥,可你有很多成功商人都未必擁有的特性,稍加歷練便可讓人刮目相看;第三,則是我比較私人的想法,我想看看,你趙青山白手起家,十年二十年後能走到何種高度,是不是可以俯視那些看不起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唐家年輕一代乃至再往上兩代。”
他和李珂稱不上“情同姐弟”,兩人之間更沒有任何情愫,但是只要遇到問題他願意開口,李珂就一定會幫。
每一次幫忙,李珂或許並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但於他而言,都是莫大的恩情。
毫無疑問,李珂和秦虎此行,過程比想象中的要複雜,或許李珂不願意,但她因為某種原因被脅迫了,不得不做這個中間人。
也就是說,李珂受了委屈,至於其中過程,她註定不會多說半句。
“別孩子氣了,又不是打打殺殺的事,有些事也不是打打殺殺可以解決的。”
李珂鬆開手端正坐好,微微搖頭道。
“可以說說嗎?”趙青山不死心的問道,既是擔心,也想報恩。
“我這邊都是小事,只是擔心你陷入泥潭,相信你也看出來了,秦虎只是代表,負責明面上的運作,他的身後有很多人,隨便挑出來一個都不簡單,甚至包括之前韓鐵身後的人。我阻攔不了他們,你也拒絕不了他們,所以剛才你和秦虎談的時候,我一句話都沒說。”
李珂無力道。
這也是她對趙青山心有愧疚的地方,如果當初能夠和趙青山好好聊聊千年古酒的前景,那麼她不一定會把梁天介紹給趙青山認識,事情的軌跡或許就完全不一樣了,不會走到這種完全沒有選擇,只能被動接受的地步。
“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賺錢?”趙青山恍然道,眼睛眯起。
如此看來,之前是自己想岔了,把李珂所處的圈子想的太簡單太乾淨。
或許圈子本身是清澈的,但隨著外來勢力的強勢介入,一切就會變得不穩定,圈子的界限也變得沒那麼涇渭分明。
“你做你的生意,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李珂嚴厲道。
“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們要做的事情,我也需要。”趙青山卻不以為意道,這不是安慰,而是確實如此。
兩人心知肚明都沒有說出的那個詞,叫做“洗錢”。
他的錢雖然是經營所得,但是商品是來歷不明的,但他的資產達到一定高度後,必然要洗,否則怎麼解釋都行不通,一旦資金被定性為“來歷不明”,那就純粹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虎那邊如何運作他管不著,洗不洗也與他無關,反正他只是提供千年古酒。
他的方式是,在千年古酒的交易中,拿到國外貨幣,在相關國家成立投資公司,如果國內的產業有需要,就往國內投資,如果沒有,那就在相關國家經營,有資金需求的時候也方便。
“終究是與狼同行,你可不能大意。”李珂再次叮囑道,生怕趙青山理不清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心裡有數。”
趙青山笑了笑,幫她倒了一小杯紅酒,道:“慢點喝,嫂子你就放寬心吧,既然要做這個生意,那麼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梁天也好秦虎也好,站在我的立場,都是生意人。”
“有時候你說話真是和樂樂一模一樣,心可真大。”李珂無奈道,不過經趙青山這麼一說,她還真是輕鬆了幾分。
換做是唐樂樂,她不會這麼擔心,因為唐樂樂本就出身富商家庭,從小到大打交道的不是商人的兒女就是商人,唐樂樂未必有趙青山的賺錢本領,但是經商之道,趙青山肯定不如唐樂樂懂得多。
破產的億萬富豪少
嗎?
坐牢的首富少嗎?
光是會賺錢不行,還得守得住錢,而在賺錢守錢之間,就是經商之道。
“經商之人心不大可不行,不過我也聽說過樂樂有什麼光輝戰績啊。”
趙青山故意揶揄了某人老公一句,而後疑惑道:“秦虎怎麼還沒回來?”
“他是個追求效率的人,既然合同簽訂了,肯定是想儘快籌集資金,趁熱打鐵做買賣。”李珂解釋道。
“我倒是越來越喜歡這個人了。”趙青山樂呵道。
“金錢女色就是他的老婆,不過做人方面,還是可圈可點的,和韓鐵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他做這個代表是我開的口,不管那幫人是否會在背後耍什麼陰謀詭計,你和秦虎在平日裡的相處中,大可以隨意一些,有些事情他能猜到,但是並沒有參與其中。”
儘管整件事情背後是一件件骯髒的交易,可是對於秦虎本人,李珂還是表達了認可。
她和梁天是多年的老朋友,和秦虎也是,真要說起來,小時候秦虎還暗戀過自己呢,雖然被他暗戀過的小女孩,換了無數個。
“沒結婚?”趙青山八卦了一句。
“沒有,反正家裡兄弟姐妹眾多,隨著家裡結婚的人越來越多,他就越是厭煩夫妻間的雞皮蒜毛,揚言要做單身貴族,不過這種話也就是說說了,不結婚就可以大大方方玩唄。”
李大公主也隨了對方的願,連原因都一併說出來了。
“噓……”
趙青山笑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秦虎要進來了。
果然幾秒鐘後秦虎推開了門,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雲鼎的服務員,推著放著酒和酒具的推車。
“今天晚上沒得說,不醉不休。”秦虎如是說道。
可惜配上他那副斯文樣,無形中少了幾分豪邁。
“這就好玩了,剛才還有人說自己是‘趙千杯’呢。”
李珂笑呵呵道,還斜眼看了趙青山一眼,有點兩個正在對峙,她卻火上澆油好讓兩人趕緊打起來的意思,最好打個鼻青臉腫,不然看起來都沒有意思。
“那就必須得喝個盡興,我秦某人人送江湖稱號‘秦三缸’,千杯和三缸聽起來旗鼓相當,咱們就酒桌上見分曉?”
秦虎一屁股坐在趙青山身邊,笑容璀璨道,同時示意服務員可以開酒了。
酒桌上談生意那是老傳統了,不過今晚這場酒局,下單的比接單的更開心。
打完電話買了酒來,也就意味著他所要做的事情很順利。
兩個男人拼酒拼得起勁,李大公主也不甘落寞,一會兒敬青春一會兒敬友情,她也不缺不醉不休的氣勢。
“青山,明天交易一次沒有問題吧?”拼酒勸酒幾圈下來,秦虎拍了拍趙青山的肩膀,貌似很隨意的問道。
“當然沒有,要拿多少?”趙青山等的就是這句話,哪會有什麼問題。
雖然是合作後的第一次交易,但是交易方式,秦虎心裡肯定有數,所以這方面不需要多談,估摸著特種車都是直接借用梁天那邊的,說交易就可以交易。
“六千。”秦虎道。
趙青山心道果然團隊就是團隊,第一次就直接拿六千,他知道這個六千不是六千萬秦唐幣的貨,而是六千瓶。
每瓶賺400克黃金,總共就賺了2.4噸。
按照現在560秦唐幣每克的金價,一次交易下來,他到手的利潤就是13億4千4百萬。
這是前所未有的鉅額進賬,雖然幾個億的進賬都有過幾次,但趙青山還是抑制不了內心的欣喜,如果不是李珂也在這裡,他都能叫一打姑娘來陪秦虎這個財神爺。
當然,他也不需要拿黃金換錢,安寧珠寶每一家店鋪的成本,黃金是佔大比重的,這些黃金可以直接上櫃,隨著未來安寧珠寶的店鋪越來越多,這些黃金就能夠迅速轉化為現金流,如果對現
金流的需求沒那麼大,也可以繼續用剩餘的黃金擴張新店。
這也從側面說明,秦虎等人的經濟實力以及在國外的硬實力,他們一定能夠在國外迅速鋪開市場,否則就算有錢,也不會第一次拿貨就拿這麼多。
“我需要黃金不要現金。”趙青山說道,這個要求想必是在秦虎的意料之中,事到臨了才提出來也並無妨礙。
“當然可以,就在魔都交易?”秦虎笑著問道。
“那就明天上午十點,咱們就在這裡見面。”趙青山直接拍板道。
“……”
喝著聊著,一兩個小時就在不知不覺間溜走了。
紅酒畢竟不同於白酒,度數低也容易入口些,不過喝多了照樣醉人。
半醉半醒的李珂率先打起了退堂鼓,趁著還不需要人攙扶,就在雲鼎服務員的陪同下,上樓在雲鼎酒店住下了。
眼看著趙青山幾瓶紅酒下肚,就跟沒事人一樣,秦三缸也自知不敵,幽默道:“從此以後江湖上只有趙千杯,再無秦三缸,我秦某人就此隱姓埋名,告辭……”
“…….”
趙青山起身相送,這大概就是人生寂寞和冬天的雪花一樣蕭瑟,酒場無敵手啊,恐怕能和自己一戰的,也就只有異能者墨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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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差點誤入歧途的姑娘倒是給趙青山發過訊息表示感謝,並說自己在至尊寶某家店鋪工作得很開心,也願意長久做下去,不過趙青山只是簡單的回了一條資訊,予以了鼓勵,就沒有再回第二條。
目送秦虎離開雲鼎後,趙青山又喊上許寒冬,在其辦公室聊了小半個小時,這才急匆匆由雲鼎的保安驅車送回尊堡園。
“豆豆,今天有沒有哭臉呀?”
一回到家,看著羅阿姨還陪著豆豆在客廳,趙青山便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兒子。
“沒有。”豆豆不假思索道。
“豆豆,你記性不好嗎?你今天都哭了三次的。”一旁的羅阿姨直接拆臺道。
豆豆假裝沒聽到,仰頭一臉認真的盯著水晶吊燈看。
“你可真是個狡猾的小家夥。”趙青山輕輕的捏著豆豆的耳朵,樂呵不已。
豆豆還是一副我什麼都沒聽到,就算聽到了也聽不懂的樣子,雙眼完全不與趙青山對視。
“豆豆晚上已經睡了一覺了,剛剛醒來大鬧了一通,吵著要找爸爸媽媽,現在情緒不太高。”
雖然老闆沒有問,但羅阿姨還是主動說道,此時已經是凌晨12點多了,小孩子不睡覺做保姆的難免會被主人家說幾句,老闆不喜歡訓斥人,自己總不能當啞巴。
“剛開始可能要辛苦您一些,過幾天他就沒這麼鬧騰了。”趙青山客客氣氣道。
“這都是我應該做了,趙先生不用客氣,對了,剛剛陳小姐還下樓問我,您有沒有回來,她還等著您開會呢。”
羅阿姨說著便伸過手要去接豆豆,道:“您還是早點開完會早點休息吧,豆豆交給我沒問題的。”
會議依舊是在書房進行,持續到凌晨五點才結束,趙青山的身體自然是扛得住的,陳小丑和衛茜為了工作,只能自虐,連續熬夜對於漂亮的女性而言,犧牲不可謂不小。
會議結束後,陳小丑就信誓旦旦的說道:“老闆,以後我寧願跑去安寧找你,也不會逮著你通宵開會了。”
衛茜無精打采道:“你早就該這樣想了。”
趙青山威脅道:“沒有我的許可,你敢擅自跑去安寧,機票可不會給你報銷。”
陳小丑氣的話都不願意說了,踩著長筒靴上樓睡覺去了,衛茜也沒有逗留。
幾秒鐘後,趙青山就聽到兩人在議論,說自己這個老闆遲早得破產,太不把自己的產業當回事了。
“破產?你們要是知道我賺錢有多輕鬆,就不會產生如此幼稚的想法了。”
某人點上一根煙,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