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霜說一聲好，思緒蛤蟆一樣蹦地一跳，問道：
“咱那位警察大哥癮頭大不大？”
“男人嘛！但他不敢，戒癮的最好辦法是讓他對另一件事情上癮。”我笑著胡說八道。“他對當官升職上癮，他敢花心嗎？”
“這辦法好，這辦法好！比基因圖和蛋白質簡單多了。可是讓甘興上什麼癮呢？”尹秋霜尋思著說道。“他最盼望發財，但大家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
“男人不能有錢癮，一上錢癮就戒不了，千方百計不講良心道德，要是沒辦法實現，就殺人放火搶銀行無所不為。”我這會兒說的倒是真心話了，錢夠用就行了，特別是男人。“我講一個笑話你聽，今天就這一個是笑話其他都是真話。說有一位哲人做過試驗，他問兩個男人：‘如果有人出1000元買你老婆，你賣不賣？’兩個男人都說不賣不賣。哲人又說：‘要是有人出10萬元呢？’兩個男人還是說不賣不賣。哲人又問：‘給100萬吧，賣不？’其中一個男人點頭了。哲人繼續對另一個男人侃價：‘100億吧，給你100億，怎樣呢？’這個男人連連點頭。男人就是這種貨色，你還讓他上癮，不是叫他把你賣了不成？”
“可甘興他又不是公務員，能像警察大哥那樣上癮當官。”
“這是得想個辦法！”
我們說得很高興。尹秋霜不僅把我李萍萍當成好姐妹，還把我當成好老師，表示要互相關心互相支持，大有相知恨晚，兩肋插刀之概。
甘興提著一大包豬骨頭進來了，打斷我們的深入研討。
“正說你哪甘興！”
“李醫生，說我啥啦？”
“說你花心！”
“我花心？我會花心？我要會花心，天底下就沒有好男人了！”甘興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我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喲！告訴你李醫生，我和秋霜只有一點分歧，就是她要我變成鑰匙扣掛在包包上，我卻要把她變成皮帶扎在腰間！”
“那太好了，那就是‘愛到極限就是怕’了！尹秋霜，放心吧，甘興的Y沒有攻擊性！不過——”我笑著靠在她耳朵旁小聲地說道：“沒有攻擊性也不好。”
“好呀，省心！”
“那就會輪到你花心了！”
“好呀，讓他氣死！”
甘興聽不清我們說啥，一邊洗豬骨頭一邊說道：
“李醫生，老闆問你，你那外科朋友去不去美容院，定下來後他給你聯絡。”
“謝謝甘老闆掛心了，我傍晚去美容院偵察一下，看看好不好再說。”
“你知道怎麼走嗎？”
“不知道，問唄。”
“我載你去。”
“老闆不用車？”
“他下午晉見準丈人。”
“那就謝謝你甘興嘍！”
“以後你有什麼急事，我的車要是不用，你儘管說。”甘興討好地說道。
我開他的玩笑，問道：
“有沒有附加條件，不在尹秋霜耳朵旁說你的壞話？”
“一點點條件有咧，多美言幾句！”
說罷尹秋霜，話題就自然轉到大家共同關心的甘霖老闆的婚姻。因為市委書記中央黨校結業後要升任省委常委宣傳部長，副書記內定接班了，甘霖老闆要是能當上市委副書記的乘龍快婿，甘草老闆就會把全國二十幾家連鎖門診部的遊資集中起來砸在A市的這片土地上，辦一家綜合性大醫院，作為兒子甘霖競爭區政協副主席進而參加競選黨外副區長的籌碼，而我們醫務人員當然就沾光了甚至有可能脫去打工仔的帽子轉為企業職工身份。甘興屆時就是甘霖辦公室主任最起碼是副主任，所以尹秋霜尤其關心甘霖老闆的婚事，甘興向她透露了一些內情，我也就多少知道一些。而甘興一說起甘霖老闆就興高彩熱，彷彿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在明日
“李醫生，甘老闆現在有心理障礙，他嫌書記千金胸脯太平，其實不會啦，我從車裡看出去，人家也有盈盈一握嘛！”
我忍著笑，把認真與慎重的神色堆到臉上，好讓我的話更有說服力：
“現在胸脯扁平不是難辦的事，倒是胸脯太大很棘手費勁！”
“就是嘛！”尹秋霜轉身對甘興說道：“你應該把李醫生的話轉告甘老闆。”
“不行不行！開什麼玩笑？”我著急地阻攔。“甘老闆會問，李醫生怎麼知道，是不是你甘興說出去的？”
“餿主意！”甘興掄了尹秋霜一個白眼。“我才不會那麼傻瓜，要說你自己說去吧！”
“你那麼笨呀，我說豈不是更糟糕！”尹秋霜也回敬了甘興一個白眼，嘟嚷道：“你們男人就是怪，胸脯大有什麼好的？”
甘興不說話，臉紅紅地瞅我一眼，我佯裝沒看見。尹秋霜不依不饒，餘憤未平，說道：
“他不是做夢都想當副主席副區長嗎？有副主席副區長當，胸脯小一點有啥要緊，多少人想當還當不上哩！”
甘興也生氣了，臉又紅了一陣，他認為不應該在我面前談論太多胸脯大小的事，小兩口在床上說的悄悄話怎麼可以公開出來呢？他想結束這場議論，兇了尹秋霜一句：
“你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那是以前的事，人家下午就去晉見準丈人了！”
尹秋霜也並不省電，當即兇甘興一句：
“不是你提起的嗎！”
我站出來和稀泥，說甘霖老闆有當官的特質，我輩不必杞人無事憂天傾！我今天心裡很高興，甘興能在我臉面前說甘霖老闆的那些事，是把我李萍萍當自己圈子裡的人了，這個功勞全在於尹秋霜。
下午，甘興把甘霖老闆載到市委副書記家中去當準乘龍快婿後，就回來載我去美容院。
第一回坐賓士，才體會有錢人真好，寬敞、平穩、舒適，靡靡之音中聽甘興神吹甘老闆的牛皮，更感到自己這半輩子白活了。財富太誘人了！其實無論男人女人，面對少量金錢，愛情價更高，而面對大量金錢，愛情大抵都能交換財富，我問自己，李萍萍呀李萍萍，如果出100億，買你的丈夫，你會願意嗎？我肯定說願意，我那前夫，太壞了！
我謝謝甘興，甘興說別謝李醫生，要用車打個招呼。這句話甘興肯定不會對別人說。搏得別人的歡心，其實也不怎麼難。
美容院園林式的環境太優美了，哥特式的建築太氣派了，輕鬆悠閒的工作太吸引人了，令我怦然心動，留戀忘返。甘興說這家美容院是外資企業，A市美容業的龍頭老大，待遇很高，甘老闆出面聯絡準行，李醫生你的面子好大喲！我說你替我謝謝甘老闆，他說你自己謝呀，我說我和領導說話總感到不自在，就怕說不好。
回來後，我就給卓傑然醫生打電話，說我向甘霖老闆推薦了，甘霖老闆要介紹你去美容院，我下午先去美容院偵察了一下，太好了，聽說待遇也很高。我說得很高興，我要讓他聽了也很高興，大大誇我一陣，哪知我還沒說完，卓傑然就打斷我的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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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了，老祈老闆回來了，我願意留下來繼續幹。我馬上要做一例手術，傍晚我去找你再說吧。”
“傍晚我沒空閒。”
“什麼時候有空閒？”
“那這樣吧，你晚上九點半鍾以後來門診部，我等你。”
“好的，不見不散！”
卓傑然這傢伙怎麼搞的，老祈老闆要讓你當院長不成？那個破地方有什麼好留戀的？還想當安文靜的墊腳石呀？你要是知道呂萌事故差一點兒把你送進監牢喂幾年蚊子臭蟲，你就會嚇得屁滾尿流跑都來不及哩。好吧，讓我晚上好好敲打敲打你，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過了這個村沒好店了。
晚上八點半鍾，我來到門診室，外科一位醫生值夜班，和保安在小廳裡看《色戒》碟片，其專心致志似乎放過一個鏡頭也會終生遺憾，我進來他們都沒發現。男人就是這德性，喜歡看那種鏡頭，怎麼也看不夠。
開了樓梯間的後門，我就回到診室。
宇大娟準時九點正從後門溜進來，悄悄上樓到我的診室。她活過來了，氣色好多了，打扮得整齊漂亮，任你怎麼想她的壞處都不能不承認這是一個美麗可愛的女孩，她精緻的五官組合出一種令再怎麼規矩的男人也不能不心旌搖蕩的嬌憨。我把門關上，擔心地問道：
“有沒人看見你？”
“沒有，靜悄悄的。”
我戴上口罩，穿上白大褂，又戴了手套，準備器具，給宇大娟檢查。她的大腿內側和**口長著一片黃豆般大小的溼疣，我看了兩臂皮膚都生出雞皮疙瘩，有人說婦產科醫生都性冷淡，不是沒有道理的，就是男人見了也會ED幾年。我忍著噁心用碘伏消毒了兩遍，而後放進窺陰器，但見宮頸處也長著幾簇尖銳溼疣，這可怕的一幕就是在我這個婦產科醫生的腦海裡也還是停留了好長一些時日，令我一見到粘性食物就反胃不止。
“小宇，你的尖銳溼疣很嚴重，傳染性極強，你什麼都不能亂想了，要一心治好病，否則會產生病變！”
“李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我才二十一歲，我不想死。”
宇大娟流下不知是痛苦、懺悔的或者兼而有之的淚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