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番禺附近星羅密佈的小島上, 的確埋伏著不少人,然而並非寧負猜的赤旗幫主力,而是那群乖乖聽令的海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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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為了胡椒期貨上了賊船, 這群人就派兵佔了海島,按照原計劃, 只要趁著赤旗幫和長鯨幫交戰時, 在背後幫襯一二, 拖長戰線即可。談不上危險,更沒人在後面督戰,讓不少人暗自存了心思,想要趁機出工不出力,佔些便宜。
誰料真開戰了,卻跟想的全然不同,長鯨幫根本就沒有找尋赤旗幫的意思, 長驅直入往番禺城去了。大軍過境時,把一群海商嚇的瑟瑟發抖,等長鯨幫的船隊抵達入海口時, 更是讓他們心急如焚。
家中的產業可都在番禺啊, 長鯨幫可是正兒八經的賊匪,而且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悍匪,如今還成了官軍, 若是朝廷不願阻攔,他們豈不是要傾家蕩產?
事關生死存亡, 可沒人能坐得住了, 然而要怎麼打,卻沒人能說清楚。一個小島不過幾十條船,數百來人, 衝上去簡直就是送死,可是不打,番禺怎麼辦?
正當五內俱焚,甚至都開始咒罵赤旗幫時,軍令傳到了這群海商耳中。
“攻擊長鯨幫的後路,隨後飛快撤退,到烏猿島附近匯合?”聽到這訊息,眾人簡直不敢置信,這是什麼打法?
有人立刻抱怨道:“這不是拿咱們做餌嗎?長鯨幫也是好輕易對付的,真要攻擊後路,豈不是要被對方一口吞掉?”
長鯨幫的船隊太過龐大,還有部分艦船此刻尚未抵達海口,就在這些小島附近。打是能打,然而一旦開戰未必就能逃脫了,赤旗幫這是要讓他們羊入虎口,有去無回啊!
然而那傳令的卻道:“官軍已經跟長鯨幫打起來了,若是此刻攻其後路,定然能讓他們應接不暇。再等下去,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什麼,官軍竟然跟長鯨幫打起來了?這訊息簡直讓人震驚,就番禺那群殘兵敗將也敢跟長鯨幫硬碰硬的?然而畢竟離得近,還真有哨探傳回了相似的訊息,這是朝廷反悔了,想要拿長鯨幫開刀嗎?如此一來,前後官軍,後有赤旗幫,還有不知藏在哪兒的青鳳幫,他們的戰力豈不又升了一大截?反正只是誘敵,又不是來真的正面較量。
一想清楚,這群海商也就不再猶豫,開始陸陸續續出兵,朝著長鯨幫的後路撲去。這麼大的船隊,後路可是蜿蜒數里的,四下鑽出的小船簡直如同群蟻,逮著什麼就咬什麼。像是激怒了,那條長龍立刻轉身,還擊起來。
這反應未免也太快了,海商們還真有些措手不及,也沒人敢於連戰,依照傳信兵的吩咐,飛快朝烏猿島方向逃去。
前方局勢已經亂入鼎沸,然而處於後方的烏猿島,卻還是一片寧和。然而沒人能想到,之前消失不見的赤旗幫主力已經回到島上,領軍坐鎮的,正是伏波本人。
“幫主,圍攻羅陵島的船隊撤軍了,難不成出了什麼問題?”對於島上飄出的煙柱,嚴遠也是有些詫異的,這可跟他們設想的不太一樣。
當他們佔據烏猿島時,基本就封鎖了長鯨幫傳回訊息的可能。沒有命令,這群番子怎麼可能扔下羅陵島,直接回返呢?
這問題也是不少人心中的疑問,變故來得太突然,若是誤判,影響的可是全域性。
看著那升騰的黑煙,伏波思索片刻,突然道:“他們可能不是為了配合長鯨幫,而是真的敗了。”
“什麼?”這說法可太出人意料了,不少人驚咦出聲。他們都沒在羅陵島上留船隊,光憑島上的人,怎麼可能擊潰西塞人的艦隊。要知道,跟他們預料的不同,西塞人的炮艦幾乎全數留在了羅陵島,這戰力還讓眾人心驚,生怕林猛他們扛不住呢。
嚴遠卻皺眉思索了片刻,頷首道:“真有這可能,不管林猛他們是如何打的,肯定讓番子們踢到了鐵板。若真是撤軍,咱們要不要迎頭打上一波?”
想要跟長鯨幫的大軍匯合,勢必要經過烏猿島,此刻出擊,能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誰料伏波卻搖了搖頭:“先派人探查情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不覺得只是踢到鐵板,就能讓西塞人放棄羅陵島,他們應該是最不想參與正面作戰的,那些派回去的俘虜總能起到點用處。恐怕也是知道了這個,寧負才能把他們全數留在羅陵島,而非一分為二,為自家所用。
而現在,前方戰場已經啟動,不用多久敵軍就要蜂擁而至。越是如此,就越要謹慎對待,還是打探清楚在定策為好。
隨著伏波一聲令下,不知多少小船撒了出去,窺探敵情。而很快,他們就帶來了驚人的訊息,西塞艦隊明顯是遇襲了,不少船隻都有燒灼的痕跡,還有幾艘歪歪斜斜的,估計是進水了,有沉沒的可能。他們前進的方向正是烏猿島,恐怕是打算靠岸修補船隻。還有長鯨幫的那些船,並沒有選擇跟西塞人同行,似乎是鬧翻了。
這一下,眾人更是譁然,才幾天工夫,怎麼西塞人就成了這副模樣?林猛難不成使出了法術,這得是怎麼樣才能打出來的!
然而甭管是怎麼打的,李牛率先出列:“幫主,番子的船隊怕是不成了,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啊!讓我帶兵,肯定能拿下他們!”
李牛這麼一開口,其他人跟著轟然應聲,原本兩面交戰還有些風險,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完全有機會先吃下這支偏師,再跟長鯨幫的主力硬碰硬的,這不是天賜良機是什麼?
然而面對眾人的積極請戰,伏波卻搖了搖頭:“咱們的對手不是西塞人,而是長鯨幫。既然有難,何不趁機說降,讓他們反水呢?”
這話讓眾人一怔,嚴遠率先開口:“若西塞人真是被林猛他們重傷,此時此刻恐怕恨咱們入骨,如何能說服他們反水?”
伏波笑了:“西塞人遠道而來,為的只是錢財利益,能用錢解決的事情,何須出力?李牛,你帶人去攔住那支長鯨幫的船隊,別一口氣打死,把他們牢牢拖住。其他人率軍齊出,咱們可要好好會一會這支敗軍了。”
從羅陵島前往烏猿島依舊是逆風,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然而被島上的黑煙一嚇,西塞人的行船速度都快了幾分。誰也不知道動作慢下來,面對的會是什麼,更不清楚是不是有一支船隊正虎視眈眈,想要沿路偷襲。
幾乎用了吃奶的力氣,西塞人憑著那些破破爛爛的船帆,終於抵達了烏猿島,然而在眾人歡呼出聲之前,一支龐大的艦隊出現在了正前方。
盧西亞諾男爵看著那一艘艘掛著紅旗的船,臉色慘白,都不知該說些什麼。這樣打規模的船隊,除了赤旗幫主力艦隊,不作他想了。他們不應該跟長鯨幫交戰嗎,怎麼悄無聲息的守在了這裡?還是在他們的艦隊受損嚴重,船員精疲力竭,幾乎失去戰力的時候。
“閣下,要跟敵人交戰嗎?那有幾艘船恐怕撐不到明天了!”副官也是神色慌張,急急問道。
大型的戰船其實沒那麼容易沉的,所有船員全力以赴的修補破口,排水減重,還是能支撐一段時間。問題是就算能撐住,也沒有戰力了啊,現在面對這樣的敵人,就算有能力全身而退,還能逃到哪裡去呢?
盧西亞諾男爵看著那支敵軍,久久沒能言語。此時此刻,他已經不知道是上了誰的當,又如何會陷入這樣的絕境了。難不成這一趟遠東之行,就要到此為止了?他賠上了艦隊,卻沒有撈到任何好處,將來他的家族,他的妻子兒女要如何自處?他可不是為了這個出兵的。
嘴唇張張合合,盧西亞諾男爵不知該如何作答。然而正在此時,傳令官突然叫道:“閣下,那邊似乎是咱們的船!”
果真,一條標準的西式軟帆船真晃晃悠悠的向這邊開來,這可不是進攻的訊號!盧西亞諾男爵眼中突然迸出了光,大聲叫道:“派一艘船迎上去,看看他們要說什麼!對了,讓那幾個俘虜一同去!”
不管赤旗幫想要什麼,他都可以考慮,如今之計,還是保住自己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