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 準時鬧鈴,喇叭裡傳來池妄一本正經聲音:
“吾日省吾,今天親池妄了嗎?今天愛池妄了嗎?今天跟池妄表白了嗎?”
“不要矜持, 不要鬆懈,不要羞於表達, 趕緊起床啵啵。”
“你能不能把你那鬧鐘關掉, 好煩。”蘇斂轉了個,把子拉到頭頂, 重新陷入睡眠。
池妄把喇叭又拿近了些,低著嗓音跟電子音同步重複, 聲音繞耳,磨人得不。
自從兩人搬進了夢中情房,池妄提出要新新象,重新錄一個鬧鈴。當時蘇斂沒太多想,也隨口答應了一聲。
喇叭還是當年那一個, 只是叫早內容改得面目全非, 不忍直視。
在是後悔,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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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鬧鐘迴圈了第遍之後, 蘇斂才混沌睜開眼,側頭在他臉頰上碰了一下。
下一秒, 機械電子音果然瞬間消停。
蘇斂半閉著眼,低聲罵了句髒話, 吐槽道:“我不應該縱容你把喇叭帶來。”
當初是了監督池妄早睡早起, 在倒好,反來變折磨自己。
“怎麼能這麼說呢,這是我們倆定情信物。不得不說,這五百七喇叭質量是好。”
池妄把喇叭放到一邊, 抬手揉了揉他頭髮,笑著說,“別賴床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去當助教?”
意識逐漸回爐,蘇斂慢吞吞哦了一聲:“昨天睡太晚,忘了。”
緩了一會兒,他眯著眼睛看了眼時間:“不還早,第一節課是點,不急。”
“你以前每天都準時七點起,在這麼越來越懶。”池妄伸手捏了一下他臉頰,“養生酷哥人設崩塌。”
“畢業季都這樣。”蘇斂打了個哈欠,埋進人頸窩裡,“別鬧,我再睡一小時。”
“起來做做運動提神好不好?你不是說要多鍛鍊體嗎?”
“你七點叫我起來是幹這個?”
蘇斂得話都不想說,子往頭頂一蓋,一副與世隔絕悲壯。
池妄掀開子試圖往裡鑽,委屈道:“我們倆最近都好忙,已經好久沒有親熱了,你不覺得心懷愧疚嗎?”
臨近畢業,蘇斂雖說是本碩博連讀,但學校事情一堆,好像永遠也忙不完。
池妄那邊也是,大下學期開始創業,公司剛剛起步,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兩人雖說天天住一塊兒,但大多數時間都是窩在書房,各忙各。
仔細想想,同居狀態倒像是合租室友。
蘇斂心裡鬆動了一些,悶聲道:“有一點愧疚。”
“一點?你沒良心嗎?”池妄懶洋洋開始數落,“明明我開公司應該更忙,你倒好,你說說,多少次我做了飯在等到飯菜涼透,結果你還在做實驗寫論?”
蘇斂更是心虛,聲音低下去:“也一兩次。”
“我日記裡都記著呢,你等一下。”池妄邊說著,邊點開戀愛日記app,一本正經數了數,“小蘇老師,你這個月鴿了我整整八次。”
聽到這個次數,蘇斂有些愣神。
他掀開子,抬起眼皮跟人對視,誠心道歉道:“我下次注意。”
池妄看著他亂糟糟頭髮,因最近疲勞臉頰消瘦了不少,又覺得心疼:“我怕你吃不好飯,要不是監督著你,飯點兒一你忘。”
蘇斂含糊應了一聲:“下次絕對不鴿,我保證。”
“算了,你繼續睡吧,我去做早飯。”池妄到底還是心軟,把人按進子,轉起床。
只是年輕人火重,憋著難受,他壓著一心燥火進浴室衝了個涼水澡,鑽進廚房開始折騰。
蘇斂靠在床頭想了想,沒再繼續睡,起簡單洗漱。
他裹著睡袍慢吞吞下樓,還沒靠近廚房,聞到了一股煎蛋香。
看著那人光著半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心裡一片痠軟。
好像曾經記憶裡再也無法觸碰場景在逐漸重疊,很日常,又很有煙火。
這兩年他時常監督池妄檢查體,生怕有一丁點出癌變可能。
自己擔心池妄,那人又何嘗不是抱著同樣心態擔心自己。
他踩著拖鞋慢吞吞進去,從後抱住他腰,也不說話,這麼安安靜靜地靠著。
池妄側頭掃了他一眼,低聲笑道:“怎麼起來了,還有一會兒才好。”
後含糊說了句什麼,池妄沒聽清,輕輕嗯了一聲,尾音揚起反問。
以他要說話,沒想到一隻骨節修手伸了來,抬手關了火,偏頭湊來吻上唇角。
難得碰到人主動,池妄愣了一下,微微揚起唇角,配合地把唇張開。
突然主動,大概是某人突然良心迴歸。
只是不太滿足這麼純情淺嘗輒止,他轉抱住人回吻,低低笑說:“蘇妲己這麼熱情,我澡大概是白洗了。”
“嗯,那再洗一次。”蘇斂手指觸碰到日漸緊實肌肉,呼吸頓了一下。
好像是真很久沒有親近,材倒是越發好了。
“池哥,最近鍛鍊效果很好。”蘇斂相當含蓄誇獎。
池妄笑著勾上他睡袍帶子,人拉扯著,欲落不落:“畢竟時時刻刻牢記著,要強健體。”
懶得再上二樓,池妄直接把人帶到客廳沙發上,壓著脖頸細細密密吻。
他心想著,從此君王不早朝是有原因,都怪妖妃太勾人。
等到重新洗完澡出來,池妄神清爽,重新進了廚房把沒做完飯繼續弄完。
蘇斂出來得更晚些,頂著溼漉漉頭髮坐在餐桌旁邊,慢吞吞喝著豆漿。
“好吃嗎?”池妄夾起一塊煎蛋往他嘴裡送,跟只大型犬晃著尾巴似等著主人表揚。
蘇斂點了點頭,誇獎說:“好吃。”
“那你趕緊吃,一會兒來不及了。第一天上課,遲到不太好。”池妄捏著玻璃杯,漫不經心喝了一大口。
蘇斂輕哼,慢吞吞嚼碎煎蛋:“你也知道來不及。”
餘下話懶得多說,反正事兒也幹了,是自己主動,怨不得人。
吃完早飯,蘇斂進浴室吹乾頭髮,換上正裝。
正對著鏡子係扣,池妄手上纏著那條深色領帶來,往他脖頸上一套,打了一個漂亮結。
蘇斂垂眸,輕聲說:“不用這麼正式。”
“原本是想著等你穿白大褂,看看正裝癮。”池妄把領帶扯平,往襯衫上拍了拍,“不愧是我小蘇老師,真好看。”
剪裁服貼西裝把高挑材勾勒得更加挺拔,腰細腿,簡直要命。
池妄眯著眼睛欣賞了一會兒,提醒說:“今天來都是新生,記得講課時候多晃晃戒指。”
蘇斂樂了:“糾正一下,我是助教,不是講師。”
“我不管,反正你得時刻記著,裡有個醋罈子老公。”池妄一本正經道。
“誰是我老公?”
“我啊,難道不是嗎?”
池妄來了興致:“剛剛也不肯叫,在叫一聲聽聽?”
提到這個,方才畫面在腦海裡一閃而,蘇斂覺得這個人實在是惡劣極了,最喜歡在那種時候逼著他說一些平時說不出口話。
他有些害臊,臉頰微紅地撥開人,快步朝著樓下走:“我趕不及了,走。”
“好了,不鬧你,我送你到校門口再去公司。”池妄隨手拎著車鑰匙,跟在人後面下了樓。
車是池邊海今年送生日禮物,相當闊價格,跟一創業公司小老闆格格不入。
蘇斂每回坐上副駕,總有一種自己一富二代包養了感覺。
距離學校越來越近,他指揮著人停在路邊:“別去了,在這兒下吧。”
“我這麼見不得人?”池妄輕哼。
蘇斂無奈說:“低調點兒,同學看見了不好。”
池妄輕嘖了一聲,不太滿意這個說辭:“改天我把這車買了,買輛輪接你上下課你開心了。”
“也不是不?”蘇斂湊去,在他唇上輕碰了一下,“真得走了,還有五分鐘打鈴。”
池妄心滿意足抹了一下唇角,笑著說:“好,下課我來接你。”
等人下了車,他轉著方向盤掉頭,朝著自己租辦公室駛去。
因池邊海公司在業務很是穩定,他對醫療業確實也沒什麼興趣,前世是想要把裡產業重新做起來,但在看來,顯然不需要。
於是選了自己更感興趣科技業,新興技術,招來都是一幫技術宅男。
到了公司,一技術員看著春風得意小老闆,打趣說:“池總,又送嫂子上班了?”
蘇斂害臊,池妄還沒帶著見下屬,只是人人都知道裡有一位惹不起祖宗。
池妄嗯了一聲,轉著手上戒指,低調炫耀:“是啊,太粘人,沒辦法。”
“年紀輕輕還沒畢業開了一公司,還有美嬌妻,池總簡直人生贏。”旁邊有人感嘆道,“什麼時候帶來讓我們開開眼?”
池妄心說,你們要是真見了,大概得個個驚掉下巴。
他笑著拍了拍人肩膀:“別八卦,做你事。”
小辦公室裡資料堆積如山,進入大四之後,金融系學生基本都開始了實習,學校課越發得少。
他也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公司上,開了半年,初見效。
一忙起工作,時間得飛快。
等再抬起頭時候,天色已經從明晃晃變染了一片昏黃。
池妄看了眼時間,揉了揉發酸眼皮,趕緊起下樓。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踩著要下課點兒趕到蘇斂上課教室。
他快速從階梯教室後門進去,趁著沒人注意,大搖大擺地坐到最後排空位。
旁邊一穿灰色衛衣女生轉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驚訝。
池妄低聲胡扯:“睡頭,來晚了。”
“…….可是這都快下課了。”女生表情有些無語,“你錯了蘇助教前半截分享,真是可惜。”
池妄輕笑了一聲:“還沒結束,不可惜。”
臺上看起來是剛上完課,教授坐到旁邊一臉欣慰地看著人,蘇斂正在侃侃而談自己心得。
他時不時地轉抬手在黑板上寫寫停停,袖口把手腕嚴謹地收緊,握著粉筆手指帶著一圈銀環閃著微亮光。
以前小蘇老師這樣叫著,真看著人站上講臺,總覺得有那麼不太一樣。
明明語很溫和,質仍然是初次見面那樣冷漠,帶著一股禁慾和梳離,好像誰都沒辦法靠近一步。
但,這樣人,是屬於自己。
而且早上時候,還軟軟地貼著撒嬌。
池妄微微揚起唇角,緩慢地眨了眨眼,跟臺上人對上視線。
蘇斂正在侃侃而談,看到後排出人,突然卡頓了一下,覺得有些害臊。
平時沒羞沒躁插科打諢習慣了,讓戀人看到這麼正式一面,頓時緊張。
蘇斂掐了一下指尖,強裝鎮定挪開視線,說完最後幾句話:“對我來說,醫生不是一個偉大職業,但是帶著一種使命。我希望所有新入學同學也懷揣著跟我一樣心情,不要覺得實驗枯燥,或者練習無聊,你們今日所學習每一個細節,未來都可能決定他人命運關鍵。今天課到這裡,下課。”
教室裡響起齊刷刷地掌聲,大稀稀落落站起來,捨不得散,上臺把人團團圍住,問東問西。
一開始還算正經,都是些學醫問題,只是人多嘴雜,聊著聊著逐漸跑偏。
“蘇助教,你得這麼好看,有沒有物件啊。”
“是,真希望所有老師都跟你一樣,我絕對課程拉滿。”
“問什麼廢話,沒看著人戴著戒指。”
面前張張稚嫩臉,蘇斂輕咳了一聲:“有物件,在一起很多年了。”
這話一出,大又是一陣起鬨:“很多年,這算不算早戀啊。”
“算是吧,這個不太好,別學我。”蘇斂撐著講臺,低聲說,“如果沒別問題,我走。”
實在是於熱情,招架不住。
因年紀差得不多,小女生們沒大沒小,不依不撓地追問:“有沒有照片,讓我們看看嘛。”
“沒有照片。”蘇斂抿了抿唇,看向後排穿著休閒服人,眼神求助。
其實照片是有,手機裡也存了不少,連屏保,依然是他們倆畢業時候那張接吻照,但實在不好意思拿出來分享。
池妄懶洋洋起,走近講臺,撥開亂糟糟人群進去,抬手勾住蘇斂肩膀。
方才坐旁邊灰色衛衣女生茫然了一瞬,愣愣道:“啊,你是剛遲到帥哥,原來跟蘇助教是朋友。”
池妄搖了搖頭,輕笑出聲:“不是朋友,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