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出格的照片必然是引了軒然大波, 全校轟動。
前排的宋校長和程主任不必多說,兩人雙雙對,啞無言。
大概也是沒想到這兩個少年如放肆, 敢在拍畢業照的候就做出這大膽的舉動。
只是距離高考還剩,兩人都還是預備狀元苗子, 鐵定為校爭光, 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思來想去,象徵性讓寫了個檢討自我剖析, 就筆帶過不了了之。
偏偏池妄這人本質就是狂,檢討前半截還算誠懇, 末尾卻莫名其妙又自己靈感爆棚臨加了句。
“雖然給學校造成了不良影響,但不後悔。我愛蘇斂,從過去到未來,從未改變。”
大家哄聲不斷,向淡然的蘇斂也火澆油:“既然我們早已成年, 會學著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影響到大家, 我抱歉,接受懲罰。但無論如何, 我的青春毫無遺憾。”
兩份檢討讓廣播室外的各班再次沸騰,氣得程主任差點兒當場心臟病發, 住進醫院。
曾經心灰意冷的女生們瞬間死灰復燃,柳幽幽硬生生憋了年多, 刻終於揚眉吐氣。
後援群在畢業的尾巴跟著捲土重來, 粉絲蹭蹭往漲,對比之前,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最後幾緊張的備考期裡,學生們明明應該是低氣壓的緊張氛圍, 卻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八卦刺激得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也立刻讓學校發個物件。
只是別人家的戀愛轟轟烈烈,別人家的成績還名列前茅,心裡就酸。
拍照那,六班的班級照到底還是補拍了張中規中矩的照片,這回個個向了鏡頭,迎著陽光,笑得燦爛。
但大家不依不撓,強烈要求攝影師留下第張,並且列印出來人手份。
拿到那張特殊畢業照的候,有人都指著圓溜溜的後腦勺說:“,這個是我!謝謝我媽,把我腦袋生得真圓!”
眾人樂成片,東倒西歪,成為了高考前最後抹青春的剪影。
臨考前,所有的課程已經結束,五班的教室即將騰空,作為考場。同學們兩兩收拾東西,把摞摞的書和筆記扔進袋,嘰嘰喳喳,片嘈雜。
蘇斂著漸空的桌面,那些趴在桌子刷題的聲影,肆無忌憚的聊,早讀朗朗的書聲,都逐漸遠去,成為記憶裡的個片段。
“竟然有點捨不得。”他扣著書包的拉鍊,低嘆出聲。
池妄側頭了眼,沉默著從他書包裡扯出冊筆記本,又拿出自己的同款,並排著擺在兩張靠攏的桌面。
兩個封面的顏色和圖案如出轍,唯不同的是,面落下的是各自的名字。
池妄,蘇斂,個龍飛鳳舞,個含蓄工整,卻莫名般配。
“拍張照,留個紀念。”池妄摸出手機,鏡頭對準著那兩張他們坐過年的課桌,按下拍攝。
六月的陽光把這寸地照得明亮,透過窗外的榕樹縫隙,留下斑駁的光影。
他把那張圖儲存,發給蘇斂,裁剪了右半邊自己的課桌設定成桌面。
蘇斂到瞬重新整理的頭像,彎著眼睛笑了笑:“想跟我弄侶頭像?男朋友,你好土啊。”
“我的網名不土嗎,但你老實說,每次著是不是開心?”池妄偏頭他,眼意味深長,帶著戲謔。
蘇斂無力反駁,垂眼嗯了聲,嫌正直把那張照片保留左邊,慢吞吞跟著換了頭像。
不知怎的,明明彼之間再親密的事也做過,曾深夜擁吻,肌膚相貼,但到兩個被同張圖割裂開的圖案,隱秘曖昧,蘇斂仍然覺得有些怦然心動。
大概這是未來的戀愛從未帶給自己的感受,青春悸動,最是動人。
不過單兩個圖,了只會覺得是對高中生活的不捨,不做他想。
但兩人的共同好友實在是多,六班的班級群快就有人發現了端倪,紛紛吐槽:
“無語子,這兩人公開後真的肆無忌憚,拖出去埋了!”
“我們學秀恩愛,侶頭像都是重難點筆記……..”
“所以問題來了,如果我也用這個頭像,以沾沾考的福氣嗎?”
“操,有道理啊,二位大佬儲存下來借我用兩,大恩不言謝!”
………
話題瞬間被帶偏,蘇斂眼睜睜著自己剛拍下的獨無二侶頭像,突然就成了六班的群頭,言難盡。
大家挑挑揀揀,有些選了自己的,有些選了池妄,迅速改之後,不名字,壓根分不清誰是誰。
盯著整列齊刷刷的頭像,蘇斂表凝固,瞬間沒了心。
池妄勾著他的肩膀晃了晃,笑著安慰:“操,這群人真夠要命的,算了,隨他們去,反正就這幾。”
也是,經過高中這最後場考試,多人能就道別,分道揚鑣,生不見,散落涯。
想到這裡,心裡就突然有些感慨,明明已經見過多的離別,但這樣的候,仍然會覺得心裡酸澀。
蘇斂松了表,把那冊筆記本重新放回沉甸甸的書包裡,是寬容地點了點頭。
高考對於他們來說,跟平的刷題沒什大的區別。
練習數次的題型,爛熟於心的解法,老師強調無數遍的公式,考前莫名壓中的考題。有驚喜,有平靜,有緊張,有篤定。
在不同的考場裡,無數的筆尖飛速地動,兩高考晃而過。
中作為市重點的考場,門外堆滿了踩點的媒記,跟著各個家長混在,圍得水洩不通。
他們到那條林蔭道迎面走過來個高腿長的少年,雙手插兜,遛彎似的,整個人來自信又散漫。
記趕緊衝去採訪:“同學,你是這門考試第個出來的,這兩總感覺如何?”
“感覺好,拿個全市第二沒問題。”池妄著記,語氣篤定。
旁邊陣稀稀拉拉的鬨笑:“這位同學挺有自信哈,既然這狂,為什不直接說拿第呢?”
“考不了第,它鐵定屬於另個人。”池妄插著兜,扭頭往林蔭路的盡頭過去,眼睛裡亮了點光,“我在等他出來。”
“你中的第是誰啊?這厲害?”記好奇道。
池妄抬手把鏡頭撥向自己,緩慢靠近,英俊的五官在畫面裡越放越大。
他停頓了兩秒,表玩味道:“我男朋友。”
旁邊的人集倒吸了涼氣,心說這代年輕人是真的野,也不怕被家長頓胖揍。
考鈴聲響,人群緩慢又擁擠地朝著大門往外湧,蘇斂臉淡然地跟著人群出來,遠遠見池妄在對鏡頭說著什。
他快步走近,低聲吐槽道:“你又提前交卷?就這自信?”
“嗯,這回英語簡單。”池妄答得漫不經心,衝鏡頭說完最後句話,“我說的就是他。”
沒明白在說什,蘇斂面對鏡頭表錯愕,抿嘴無言。
張長相毫無挑剔的臉落入畫面,去高冷得讓人沒辦法接近。
只是明明著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卻被那個狂妄的少年勾著肩膀走遠,記愣愣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張冰山臉慢慢地染了點笑意。
陽光落在兩人身,把身後的影子拉得長,青春的感覺美好得讓人眩暈。
記到底沒舍得刪這段採訪,影片播,瞬間引軒然大波,引熱議。
有人說狂,有人說炒作,也有人叨唸小小年紀不學好,總之眾說紛紜,都在等個高考結果。
甚至有朋友到新聞,給池邊海發資訊:池總,你兒子是不是得管管,怎能這高調當眾出櫃?連我們家初的小朋友都知道了。
池邊海到資訊,聲冷嗤,語音回覆說:“他男朋友即將是霧城狀元,炫耀下怎了?”
對面被瞬間噎住,心說池家家子是不是被妖精下了蠱,怎個個腦子不清醒。
高考結束後的段間裡,蘇斂跟池妄忙得不開交,因為成績優異,數不完的採訪,學校的表彰,家裡的宴會,六班的散夥飯,通流程下來,累得身心疲憊。
平嘰嘰喳喳的顧安久倒像是隱,從出成績那開始,就再也沒碰過面。
幾個人旁敲側擊問了原因,小胖子律不回,副破紅塵的悲傷。
不的朋友圈還轉發些奇奇怪怪的心靈雞湯,什《真正努力過的人,才知道賦的重要性》,《生我才知道沒用》……..簡直像是要皈依佛門。
過了小半個月,群裡終於收到顧安久發來的資訊:朋友們,出來見面嗎?
[妄想妲己]:你不說話,我都以為你退群了…….
[su]:都九點多了,想去哪兒?
[九九九小機靈]:就洪崖洞吧,我在江邊等你們
[雙木]:……….你是想為霧城貢獻暑期旅遊gdp?
[九九九小機靈]:操,我就不能單純散散心嗎?
[詞詞]:行行行,我們馬過去,你別亂來噢
到散心二字,蘇斂瞬間擰了眉,察覺不對勁:“他通知書到了沒,不會準備今晚跳江吧?”
“…….應該不至於,小九鐵打的心臟,心大著呢。”池妄側頭著躺在床的蘇斂,頭髮亂糟糟的裹在被子裡,眼尾還有未散開的潮紅,“你去嗎?要是實在不想動,我自己過去。”
“去吧,考完之後好久都沒見他們。”蘇斂艱難地撐著從床爬,又因為手臂脫力,落了回去,“池妄,你他媽真的禽獸,我腰好痛。”
剛剛還啞著嗓音叫哥哥,扭頭就連名帶姓,實在是穿褲子不認人。
“我的錯我的錯。”池妄跪在床頭,小心翼翼把人扶來,幫忙穿著扔到邊的襯衫,“下次定輕點兒。”
蘇斂懶得抱怨,冷著臉等著人穿好衣服,才艱難下床,踩進拖鞋。
走了兩步,目光向落地鏡,想到兩人方才站在前面交疊的身影,臉紅了瞬。
他別開眼,又把頭轉過去,盯著鏡子裡自己紅彤彤的脖頸,沒好氣道:“大夏的,你咬什脖子?”
“你不也咬了?”池妄摸著自己的脖頸,遲鈍傳來刺痛感,委屈出聲。
剛才鬧得瘋,兩人相互對眼,個無奈,個無語。
氣實在是過悶熱,根本沒法用圍巾遮,於是只能頂著斑駁的吻痕,出門打車,前往江邊。
好在色夠暗,蘇斂路在心裡默唸,誰要是敢提吻痕,他就當場滅投江。
反正位置夠近,方便。
等到兩輛車前後趕到的候,遠遠著顧安久坐在江邊的欄杆,留下個圓潤的背影,去是孤寂。
池妄快步走過去,把人從欄杆拉下來,拔高聲音:“有病啊,你還真要跳江?”
“啊?”顧安久茫然向他們,遲鈍出聲,“你們走路怎都沒聲音的?”
視線落在兩人脖頸的草莓,他嘖了聲,低聲懊惱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不應該叫你們出來…….”
“沒打擾。”池妄後背抵在欄杆,抬眸人,“你到底最近在忙什,人都見不著個。”
顧安久撇了撇嘴,小聲嘟囔說:“前段間是在躲你們,考得不好,我怕最後早晚要分開,先提前讓自己適應適應。”
在場個霧城前名不必說,就連林衍都超常發揮,高過音樂學院往年文化分大幾分,拿九穩。
唯有自己,明明好像拼命的努力了,各個科目成績仍然稀爛,前途片渺茫。
顧安久靠著欄杆,又長長嘆了氣。
宋嘉詞結結巴巴說:“沒、沒事啊,現在結、結果還沒出來,你別著急,我們通、通知書都還沒到。”
“你不是都接到電話通知了嗎?”顧安久怨念地掃過幾個人,指尖挨個划過去,“你727,你722,你718,個個他媽的直接拒了清華,你們不要給我啊。”
蘇斂扯了扯唇,實在不知道怎開:“你淡定,沒你想得那糟糕。”
“就算真的最後不在個地方,又不代表著見不著,等你畢業,也能過來找我們。”池妄著他旁邊散掉的堆啤酒,隨手拎了罐,指尖扣著拉環開啟。
泡沫順著啤酒罐溢位,像極了那些藏不住的緒。
顧安久眼眶有些泛紅,聲音帶著哽咽:“我就是覺得自己好笨,你們都進步那大,但我就是趕不。我明明也努力書做題,怎就不開竅呢。”
平成不著調笑嘻嘻的人突然露出脆弱的面,大家集沉默。
“不、不,你已經棒了。”宋嘉詞言語蒼白,實在沒轍,又扯了扯林衍袖子,著急道,“你、你倒是安慰安慰他。”
“小九,京城的學校也多,肯定能中個。”林衍輕聲說,“你別自暴自棄,等結果出來我們再說。”
顧安久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開:“我今就是來跟你們提前道別的,要是考不,我就準備回學校復讀。我還是想跟你們在塊兒,其他地方哪兒也不去。”
他這人沒什出息,反正就是友最重。
跟池妄和林衍彼已經認識了這多年,後來又加蘇斂和宋嘉詞,他實在是沒辦法接受就分開,漸行漸遠,只是成為彼生命中匆匆略的過客。
池妄正準備開,到他兜裡的手機直閃著亮光,提醒說:“有你的電話,你先接。”
顧安久悶著頭接,沒好氣說:“媽,你就不能讓我靜靜嗎?”
不知道對面說了些什,到小胖子的表相當精彩,又笑又哭,實在是不明白。
林衍有些著急地做型:發生什事了?
顧安久垂著頭,沒再多說話,只是輕地嗯了聲,緩緩結束通話。
他把手機裝進褲兜,轉身衝著江對岸的萬家燈火,突然大喊出聲:“顧安久最他媽牛逼!!!擦線考幼師了!他也能跟大家去京城了!”
著方才還臉哭喪的人突然元氣復活,大家松了氣,相識笑,無限感慨。
“吶!”宋嘉詞遲鈍了兩秒,原地蹦了來,抱著林衍又笑又鬧,“好了!”
被這樣的緒感染,想到那晚他們曾在江邊喊過的願望,他勾著林衍脖子,衝著那邊大吼:“宋嘉詞也、也牛逼!真、真的考了北大醫學院!”
“我要去音樂學院追夢了,組最好的樂隊辦最野的巡迴,特邀嘉賓……..”林衍笑著頓了頓,鄭重開,“永遠留給宋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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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斂聽著這話,心裡無限感慨,後來那樣陷入思念,手臂紋身的林衍,他不想再見到。
能夠跟自己喜歡的人,真的是件幸運的事,他們不需要知道過去發生了什,他們只需要永遠相愛,就已經足夠。
江邊的風吹得肆意,揚池妄額前的頭髮,他迎著風笑得燦爛:“我真的能跟蘇蘇在未名湖畔接吻了。我要學金融,賺大錢,給未來的蘇斂最好的生活。”
“我的夢想還是樣,當最酷的內科醫生。”蘇斂側頭著他,眼睛裡亮著微光,聲音低下去,“盡量減少人世間的病痛和分離。”
說著說著,想到塵封已久的舊事,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定會的,小蘇醫生也是宇宙無敵。”知道他心中所想,池妄抬手抹掉他眼尾的霧氣,從背後抱著人,向隔岸的萬家燈火。
顧安久重新恢復興奮,從旁邊袋子裡拿出大堆啤酒,挨個塞進大家手裡:“我高興了真的,雖然你們都是對對,但是我發自內心不想跟你們分開。”
“恭喜。”蘇斂笑著接過來,跟他碰了碰,豪邁飲了半罐。
“我、我們永遠在!霧城,再見!我們要去、遠的地方啦!”
宋嘉詞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衝著江面,燦爛大笑。
隔年半,當初大家衝著對岸喊下的期許,似荒謬,卻個個都最終成真。
然而這只是朝著想要的生活踏出的第步,未來山高水遠,他們的路還有長。
這群少年脫掉了往日的校服,逐漸展現出成年人的模樣,以後會怎樣,沒人知道。
但刻,江邊微風,燈火通明,把他們青春的最後刻渲染地盛大又美好。
今晚緒重,大家笑著鬧著,直至微燻,夜色深垂。
最後的最後,大家站在江邊的風處道別,眸色裡帶著笑意,因為不是後會無期,而是九月再見。
所有能夠期待的重逢都讓人心生歡喜,他們即將,成為真正意義的大人。
目送著幾人各自離開,池妄抬手勾住蘇斂的手心蹭了蹭,低聲問道:“現在去哪兒?今晚風大,來要下大雨。”
蘇斂抬眼向前方空空蕩蕩的鐵軌,在夜色裡來仍然孤寂。
當初他悵然若失,想著隨著間逝去,他和池妄再也沒有結果。但這晚,往日所有的遺憾好像都成了真。
他曾經以為抓不住的人,現在正牢牢抓著自己,掌心滾燙,眉眼溫柔。
蘇斂抬眸,笑著應他:“不知道,回家也行,去哪兒都行,你說了算。”
兩人還沒商量好目的地,空轟隆聲,濃雲滾過,六月的暴雨突如其來,驟然落下。
密集的雨點沒有預兆地砸向地面,快在馬路就濺朵朵小小的水花。
池妄攬著蘇斂的肩膀快步飛奔,朝著馬路對面的建築物躲過去,低聲罵說:“我就說要下雨,這鬼氣。”
等到躲進車站,明明只有兩分鍾的間,卻已經衣衫漸溼。
方的廣播正在字正腔圓的播報:“二號線末班車即將出發,請前往……..”
下秒間,蘇斂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池妄帶著他掃碼飛速穿過站臺,趕即將關閉的二號線。全程爭分奪秒,驚心動魄。
兩人站在空曠的車廂裡,喘著氣地對視了幾秒,臉都是潮溼的雨水,來是狼狽。
蘇斂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沒忍住笑出聲:“你剛突然拉著我,嚇我跳。”
“趕了。”池妄扣緊他的手,指交纏,扭頭向窗外的江河和漫的星光,“告白那在下面風景的候,我就想帶你來,但當還沒勇氣。”
與其讓它呼嘯而過,不如趕出發。
末班車的車廂裡空空蕩蕩,彷彿是他們的專屬列車。密集的雨滴打在兩側車窗,把窗外的景色暈染成片光影。
蘇斂靜靜著人,眼前的少年和記憶中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逐漸重合,那些光陰飛也似過去。
他摩挲著扣緊的指節,碰到對方無名指張揚戴的戒指:“這大的雨,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池妄垂眸他,眼裡是藏不住的溫柔笑意:“去有我的未來。”
飄過的雨滴被拉長成道道虛無的光,恍惚之間,他們像在轟隆的間裡飛速穿梭。
列車飛快穿過樓洞,車頭迎面撞入整片燦爛燈火,亮如白晝。
蘇斂仍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只是反手抓緊了池妄的手,無所畏懼,眼底有光:“好。”
聚集的烏雲,落下的雨滴,苦思的抉擇,跳躍的間,無盡不確定的因素交織成張網,構成這個非線性的世界,讓他們的未來充滿無限未知,萬般能。
但,仍有例外的篤定。
他們是彼的唯線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