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捏著那個沉甸甸的紅包, 蘇斂呆呆愣在原,說不上來現在是什麼心情。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收到長輩的紅包, 也不覺得有什麼。
小時候看到同學攀比壓歲錢,蘇斂總是一臉冷漠站在一邊, 嫌棄幼稚。
只是現在細想起來, 看著大家都觸手可及的東西自己卻沒有,也許只是嘴硬, 得不到所以表現出不在意。
時隔多年,初在一起之後, 他收到的一個壓歲錢紅包,是來自池妄。
而穿越來,仍然是一樣,那個人從幾千公裡外趕來,只為了自己送上一個新年祝福。
此刻的場景和腦海裡的記憶悄然疊, 蘇斂內心百感交集, 酸澀得不行。
池妄骨子裡的溫柔,不管是幾歲還是幾歲, 從來沒變。
在所有事情都朝著自己壓來,逼迫著成長的時候, 他總是無條件把自己作小朋友。
彷彿只要池妄還在,自己就永遠不用煩惱長大。
“太折騰你了, 是突然買的機票?”蘇斂看了眼時間, 現在已經凌晨一點。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池妄點了點頭,語氣裡帶著掩飾不住的心疼:“看到你發我的資訊,心裡酸酸的,就沒忍住。好在除夕晚航班不擠, 臨時能買上票。就是零點的時候還在飛機上,沒來得及跟你掐點發資訊。”
“池哥,謝謝你。”蘇斂手裡拿著紅包,抬手緩緩抱住人。他低頭貼在他的肩膀上,把眼睛裡的霧氣艱難憋去。
池妄抬手揉了揉頭髮亂糟糟的腦袋,低聲問:“感動了?不枉我跑這麼一趟。”
蘇斂悶悶嗯了一聲,抱著人不放。手是冷的,但心裡暖得厲害。
“要不要先進去?今天居然下了雪,外好冷。”池妄抬手把圍巾系在他的脖頸上,笑著說,“你道我穿著短袖短褲在機場換衣服有多狼狽。”
腦補那個手忙腳亂的場景,蘇斂沒忍住笑出聲。
他看著池妄頭上落下的細雪,側頭在唇邊親了一下,低聲說:“想你了。”
心裡的情緒實在壓抑不住,止不住想要全都說他聽。
“我也想你想得要命,好像瘦了點兒,沒好好吃飯是不是?”池妄收緊手臂,隔著厚厚的羽絨服大概量了量,腰好像又細了一圈。
“沒什麼胃口,就吃得少。”蘇斂把難捱的子三言兩語帶去,動作很輕推開房門,“我爸睡了,你動作輕一點。”
池妄跟著蘇斂勾著腰輕手輕腳進屋,帶上房門,動作鬼鬼祟祟,真跟偷情似的。
進了臥室,蘇斂才松了口氣,脫下圍巾和羽絨服,開暖氣。
房門關上,兩人靜靜對視了一會兒,誰都沒說。
蘇斂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幾天不見,好像膚色被曬得更深了一點,看上去比之前更健康,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蓬勃的荷爾蒙,勾得人心癢。
他伸手懸在空中,主動說:“你不跟我抱一下?”
池妄樂了,彎著眼睛說:“不光要抱,還想親你。”
他把大衣解開隨手扔在旁邊的凳子上,快步去捏住人的後頸,抵在床邊上。
微微偏頭,鼻尖蹭著鼻尖纏綿了幾秒鐘,動作輕柔吻了下去。
這是分開幾天後的一個吻。
一開始還能剋制,隨著喘息越發的急促,池妄覺得事態逐漸走向不可控制。
他拉開一點距離,手臂懸空撐在蘇斂的身體兩側,盯著被親得滿臉微紅的蘇斂,緩慢滾動了一下喉結。
“不能再親了,要出事。”
“能出什麼事?”
池妄捏了捏他的下巴,輕微動了下貼在一起的腰,暗示說:“你說呢?人在床上,躺在懷裡,我可是血氣方剛男高中生,經不起撩撥。”
“我…….要不要…….”蘇斂難以啟齒“幫你”那兩個字,只是動了動手指,無聲暗示。
池妄壓住他的手,停頓了兩秒,側身躺到一邊:“別,時間不夠折騰。我算了下,估計再呆倆小時就得車去機場。”
“這麼快,還真就是匆匆一。”蘇斂肩躺上去,抿了抿唇,心生不捨。
外傳來蘇華生的聲音:“小蘇,這麼晚還沒睡,電呢?”
猛然的出聲,蘇斂被嚇了一跳,又鎮定道:“我不困,晚點再睡,你先休息吧。”
正在跟人說,就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心裡越發緊張。
蘇斂從床上迅速坐起,捏著池妄的手腕往旁邊衣櫃裡推,把人艱難塞進去,關上櫃門,一氣呵成。
池妄長手長腳縮在櫃子裡,蜷縮成一團,滿腦子都是茫然。
操,說好的正牌男友呢,怎麼跟情夫一樣的待遇。
蘇華生推開了門,盯著坐在床上的人,又看了眼搭在凳子上的大衣,疑惑說:“這衣服你什麼時候買的?”
“就這兩天網購的。”蘇斂閉了閉眼,臉不紅心不跳瞎扯。
最近被池邊海搞得有點風聲鶴唳,明明不用藏的,下意識就有了應激反射。
但人已經推進了櫃子,再拖出來,就顯得更是尷尬。
算了,委屈一下櫃子裡的男朋友。
蘇華生緩慢點了點頭,疑惑未散:“你不是在跟小池電麼?”
“嗯,他去洗澡,我一會兒跟他撥去。”蘇斂起身,推著他爸火速往門外趕,“你今天好囉嗦,趕緊睡吧。”
“我這不是怕你大年的不高興。”蘇華生狐疑頭看了他兩眼,“你今天也奇奇怪怪,總覺得有事兒瞞著我。”
“能有什麼事。”蘇斂把人隔在門外,帶房門,快速說,“早點休息,晚安。”
等到門新關上,他靠著門板長長松了口氣,聽到外動靜消失,才小心翼翼拉開衣櫃的門。
裡池妄一臉生無可戀盯著他,整個人縮成一團擠在狹小的櫃子裡,看上去很是滑稽。
“我千里迢迢來,就這待遇?”池妄冷著表情,沒好氣道。
蘇斂笑著把他拉出來,壓低聲音說:“對不起,成你爸了,沒反應來他道。”
池妄:“……….”
他慢吞吞從櫃子裡爬出來,新坐床上,整張臉都寫著不滿,一股子戾氣往外湧。
蘇斂湊去,在他嘴上碰了一下,輕聲問:“真生氣了?”
“嗯,我不高興。”池妄斜睨著看他,“你哄哄我。”
又來猛男撒嬌,真不嫌害臊。
蘇斂笑著俯身又親了一口:“彆氣了行不行?不這次不能讓你咬脖子,明天被我爸看見,大概會以為見鬼了。”
池妄被逗笑,把人抱進懷裡,換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躺著。
蘇斂抬頭看他:“你還有幾天來?”
“得到開學吧,14號左右。”池妄擰著眉,一臉煩躁吐槽,“也不道海邊有什麼可玩的,我爸每天都在房間裡呆著,也不出門,煩得要。”
蘇斂哦了一聲,緩緩說:“我報了幾天的托福考試,最近準備得差不多,去試試。”
池妄愣了神,一時間沒反應來:“你考那個幹什麼?”
“以備不時之需,萬一你爸非要你出國,我好歹有個成績,申請起來會比較快。”蘇斂把這個決定說得雲淡風輕,說間,感覺不是什麼大事。
聽到池妄的耳朵裡,內心震撼倒是不少,好幾秒才出聲:“所以這段時間你都在家裡忙這個?每次影片都遮遮掩掩的,說是在預習?又騙我。”
“預習也做了,順帶幫你整理了點資料。託福很簡單的,不太費事。”蘇斂淡淡道。
“你這樣的語氣,讓我覺得我上我也行。真做好了算要跟我出國?”
“也就是留條後路,我然是希望我們倆能一起在國內讀大學。畢竟,北大是我的母校,在那裡讀了好多年書,挺捨不得。”
蘇斂願意做出這種讓步的準備,是真的在很用心朝著他們未來努力。
池妄心絃微動,手臂收緊了些:“蘇蘇,我不會讓你做這種犧牲的,放心。”
閒聊中,時間一分一秒的去,緩慢接近凌晨三點。每一分鐘,兩人相處的時間就更少一點。
往常都睡得挺早,蘇斂實在困得不行,又捨不得睡,頂著酸澀的眼睛強撐。
“我該走了,幾天學校見。”池妄抬手蹭了蹭他的臉頰,“雖然晚上不堵車,還是得提前去機場。”
蘇斂翻身而起,快速往身上套羽絨服:“我送你去。”
“太折騰了,你乖乖在家呆著。”池妄把人按進床鋪裡,笑著說,“養生哥再不睡覺,人設徹底崩了。”
蘇斂眨了眨眼,倔強道:“我送你吧,我不困,白天我可以補覺。”
實在是拗不人,兩人穿好外套悄悄出了房間,帶上大門。
外的細雪比方才下得更密集了些,沿著巷子走了一會兒,頭上就沾了一些細碎的雪花。
池妄抬頭看了眼天空,感嘆說:“要是再大一點,飛機停運就完了。要被我爸道,我可能會被連夜。”
“那還挺好,你就不用走了,前纏綿一把也不算虧。”蘇斂抬手接了一片雪花,落入掌心,冰涼涼的,瞬間融化。
池妄彎起唇角,沒良心的,也不怕守寡。
年期間,家家戶戶都在團圓,街上車少得厲害,師傅把車速拉得很快。
往常近一小時的車程,四分鐘就抵達了機場。
候機大廳裡倒是還有不少旅客,蘇斂站在大廳外依依不捨勾著人,也顧不上害羞,就那麼靜靜盯著。
兩人對站著,池妄時不時看表,語氣無奈說:“再不登機來不及了。”
“你走吧,我看著你進去。”礙周圍人來人往,蘇斂很剋制抬手擁抱了一下,就把手放開。
偶爾有人從身邊擦肩而,時不時投來好奇的視線。
蘇斂雙手插兜,把人上上下下又看了一遍,才低聲說:“學校見。”
“好,你趕緊去,很晚了已經。”池妄走了兩步,衝他揮了揮手,徑直朝著安檢排隊的方向走。
看著背影越來越遠,幾乎要消失在視野裡,蘇斂沒來由有些慌張,沒忍住出聲:“池哥。”
“怎麼了?”池妄站在原,隔著遠遠的距離,頭看他,眼睛裡都是不捨。
蘇斂快步衝去,也沒說,勾著人的脖子把人驟然拉近,猝不及防吻了上去。
沒想到平時這麼矜持的人膽子會突然這麼大,池妄任憑人抓著,眼睛沒來得及閉上。
他看到顫抖的睫毛近在咫尺,呼吸若有似無交纏在一起,心臟猛然停跳一拍。
蘇妲己,真的要命。
蘇斂喘了口氣,拉開距離,裝作雲淡風輕說:“好了,可以走了。”
“男朋友突然這麼熱情,我還沒反應來。”池妄抬手抹了一下唇角,剋制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蘇蘇,這次真的走了。”
黏黏糊糊,恨不得再多呆一秒,但終歸還是要離開。
“嗯,一路平安。”蘇斂彎著眼睛,如釋負。
好像在大庭廣眾下接吻,也沒他想象中那麼艱難。
只是看著人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視野裡,心裡空落落的,悵然若失。
明明剛剛才見,人還沒走遠,好像又開始思念成疾。
後的幾天,蘇斂考完託福,順帶某人低調炫耀說,題目輕鬆,相簡單。
池妄收到資訊,氣得不行,覺得智商受到了碾壓,又無力反駁。
男朋友太聰明怎麼辦,線上等,很急。
是只能在記裡惡狠狠記上一筆:
2019年2月10/編輯者:池妄
被蘇蘇狠狠嘲諷了一波,我忍著,去教育來。
隔天蘇斂很是挑釁復,字裡行間拐彎抹角表達想念:
2019年2月11/編輯者:蘇斂
等著呢,你倒是來試試。
眼看著距離情人節越來越近,蘇斂在尋思著該怎麼。往常的情人節都是池妄主動準備,倒是沒什麼特別,一般也就是一頓大餐,外加上小禮物,稍微有那麼一點儀式感。
只是今年有些特殊,情人節天就是返校時間,加上池妄飛機是下午,所有的計劃被全亂。
返校天,蘇斂早早了宿舍,等收拾好東西,才見著室友們陸陸續續來。
為航空管制,池妄飛機晚點,推遲了一陣,遲遲沒有到校。
顧安久熱情得分,見著人就了個大大的擁抱:“斂哥,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想就想,別抱。”蘇斂把人的手甩開,側身躲到一邊,語帶嫌棄。
“嗨,習慣了,還好妄爺沒見著我們這友情的擁抱,不然又得吃醋。”顧安久抬手摸了摸鼻子,緩緩出聲,“你今天就得去新班了吧,怪不習慣的。”
蘇斂嗯了一聲,勾著書包帶,渾身上下都寫著不太痛快:“又要認識一堆新同學,煩。”
“沒事兒,聽說是五班,就在外隔壁,你下課還能來找我們。”顧安久大大咧咧說,“反正上課老師也不讓說,沒什麼區別。”
“不,你們倆是不是說要在學校保持距離?”林衍抬眸,語氣帶著無奈。
“估計有人在的時候,都要避嫌。”蘇斂點了點頭,拉開宿舍門,“走吧,去教室。”
宋嘉詞撇了撇唇,跟在後結結巴巴吐槽道:“談、談個戀愛怎麼這麼煩,還、還得藏著。”
“為早戀,尤其是在學校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早戀,確實遭罪。”林衍感嘆出聲,勾著宋嘉詞的書包帶子往樓下走。
蘇斂心裡的確是五味雜陳,假期分開了近天,到了學校還得藏著掖著。
這段感情現在見不得光,初池妄真真一語成讖,變成了刺激的下偷情。
五班和六班的交界處,蘇斂跟他們簡單道別,徑直進了教室。
一中年男人正站在講臺上翻看期末考試卷子,看見來人,笑著出聲:“蘇斂來了,我是教數學的張老師。大家安靜一下,我們歡迎新同學蘇斂,想必都聽說大名,不用多介紹,鼓掌就行。”
一片掌聲齊刷刷響起,蘇斂頂著四八方的視線,不自在說:“我坐哪兒?”
“我們班剛好是偶數,就幫你添了個單人位,介意麼?”張老師指了指靠窗最後排,“我們可以輪換著來。”
“不介意。”蘇斂搖頭,無端松了口氣,他巴不得一個人坐。
高中三年,他的同桌除了池妄,也不想再有其他人。
沒人擾的最後排,蘇斂樂得輕鬆,把書往桌上一攤,埋頭刷題。
前排是個小姑娘,悄悄頭看了幾眼,才小心翼翼出聲:“我叫寧嬌,蘇斂,我有道題不懂,你下課能不能我講講?”
蘇斂伸手,語氣淡淡:“題拿我,我你寫步驟。”
言下之意很明顯,不想講題,懶得動嘴。
“哦,好的。”女生被這冰封三尺的高冷凍了一下,緩和了好幾秒鐘,才瑟瑟發抖遞去一頁畫了圈的習題。
蘇斂手上轉著筆,另一只手撕下一張草稿紙,照著題目寫解題程。
看著人飛快的手速,寧嬌往後挪了挪凳子,抵上桌,壓低聲音問:“好奇問一句,你和池妄是什麼情況啊?”
“你們學霸也這麼八卦?”蘇斂落筆寫完最後一行,連書帶紙一起遞了去,“分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聽得人瞠目結舌。
蘇斂抬眸,表情很是疏離:“還有別的要問麼?”
“沒了,就這個。”寧嬌緩緩扭頭,跟自己的同桌交換了一下視線,瞳孔裡皆是震驚。
等到晚自習下課,蘇斂跟顧安久他們匯合的時候,被人笑著吐槽:“斂哥跟妄爺不愧是三中頂流,區區一個晚自習,分手的訊息傳得滿天飛。”
蘇斂被噎了一下,無語說:“你這麼八卦,道也不奇怪,我只是沒想到傳這麼快。”
“畢竟假期自曝了小馬甲,又解散了後援群,人云亦云,猜什麼的都有。”顧安久搖頭晃腦道,“不你們倆還是狠,這都說得出口。”
“只要能壓住輿論,沒什麼不能瞎扯。”蘇斂抬手看了一眼時間,低聲嘀咕說,“推遲到七點的飛機,池妄怎麼還沒到?”
林衍接說:“好像又延誤了一陣,估計等宿舍得半夜三更了。”
蘇斂嘆了口氣,雙手插兜,沒再說。
到宿舍,蘇斂簡單洗了個澡出來,手機上收到池妄發來的資訊,是分鐘前,剛剛落。
他捏著手機,心裡腹誹道,再不來,情人節都快了。
明明自己也不太喜歡節,但對這種子又總是有著莫名其妙的儀式感,總覺得兩個人在一塊兒呆著,才算是完整度了這一天。
蘇斂拉開抽屜,看到裡躺著早早準備好的禮物,撐著下巴有些愣神。
算了,能平安落,晚了也就晚了。
到了熄燈時間,顧安久關掉開關,艱難爬上床,探出腦袋:“你還不睡?等妄爺麼?”
蘇斂懶洋洋嗯了一聲,把手上的習題冊又翻了一頁。
到底還是談著戀愛的小情侶比較懂,林衍從隔壁床傳來聲音:“情人節還沒呢,再等等。”
蘇斂笑著把檯燈的光挑暗了些,應了一聲:“還有四分鐘,不急。”
他翻看著手上的習題,來來,心思卻不在題目上,滿腦子都是池妄。
大概自己真的是陷入熱戀變成了戀愛腦,以前那股剋制完全被破,只剩下壓不住的想念。
不道了多久,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開門聲,好像是從對門傳來的聲音。
蘇斂關掉檯燈,猛然起身,抓著禮物快速拉開宿舍門,跟拎著行李箱的池妄了個照。
許久不見,突然碰,一時之間不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愣愣對視了幾秒,直到走廊裡的聲控燈暗下去,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穿堂而的風聲和彼此若有似無的呼吸聲。
池妄了個彈舌,把燈弄亮,微微揚起嘴角:“等我呢,這麼掐秒掐點兒。”
蘇斂張了張嘴,吐出一句:“這麼晚才到。”
“嗯,我在飛機上也等得都快睡著。”池妄推開宿舍門,往裡偏了偏,“要不要來?”
蘇斂沒說,慢吞吞往那邊挪了幾步,動作相矜持。
大概是嫌人動作太慢,池妄抓著他的手腕指節拉進門裡,把門大力帶上。
蘇斂貼著門曲腿站著,低聲說:“還好現在很晚,沒人看見。今天全年級都道我們倆分手了,估計被人盯著,會以為我們舊情復燃。”
“啊,情人節天來找前男友,夠刺激的。”池妄迅速進入角色,額頭碰著他的額頭,“蘇蘇,看不出來,玩得很野。”
蘇斂輕嗤道:“去你的,還不是你爸媽,這不是被逼無奈麼。”
邊說著,邊把手裡的禮物遞去,又說:“親手做的,不道好不好吃,難吃也不許嫌棄。”
池妄挑眉,拆開盒子的包裝袋,裡排著整整齊齊的巧克力,還有兩個q版的翻糖小人,一看就費了不少功夫。
腦補著高冷酷哥跟一堆模具做鬥爭,池妄覺得可愛得不行。
他小心翼翼拎著那那個小人左看右看,又故意逗人:“巧克力裡不會摻了中藥吧?”
“沒有,你是不是又要騷?”蘇斂抬眸瞪他,拳頭捏緊。
池妄迅速側身,往旁邊躲:“是不是做了很久?感覺挺麻煩。”
蘇斂一句帶:“不麻煩,很簡單,上手就會。”
池妄彎腰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禮物盒遞去,笑著說:“你的禮物,我沒忘,生怕趕不上時間。”
蘇斂把禮物放到一邊的書桌上,靠著桌靜靜盯著人看,漂亮的眼睛像是帶了鉤子,勾得人挪不動步。
“不拆開看看?”池妄輕咳了一聲,掃了一眼禮物盒,“在我爸眼皮子底下偷偷買的,做賊一樣。”
蘇斂搖頭,緩慢往前挪了一步:“不急。”
還有更急的事情,比如接吻。
視線碰觸,池妄垂了眼,抬手捏著他的後脖頸,炙熱的吻落了下來。
許久不見,思念成疾,稍微一碰就一發不可收拾。
“池哥,遲到的情人節快樂。”蘇斂貼著唇角,呢喃出聲。
池妄把人扣進懷裡,低聲:“情人節快樂,我見到你就很快樂。”
好在緊趕慢趕還是卡在了點前,不算太晚。
只是向來體溫偏涼,為最近頻繁降溫,室內冷得厲害,蘇斂卻覺得渾身熱得快要起火。
原本淺嘗輒止的吻猛然變了味道,像是火星一般落下,輕而易舉燎了原,三下兩下就蹭出了火。
“……池哥,你抵著我了。”
“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熱戀中的少年總是血氣方剛,稍微一撩撥,就起了反應。
兩人靠在書桌邊貼著,腿碰著腿,隔著兩層布料,皮膚很快起了一片灼熱。
蘇斂偏頭喘了口氣,往後仰頭,拉開一點距離說:“哥哥,今晚我住你這兒吧。”
邊說著,作亂的手指掀起襯衫下襬。視線下移,落在小腹那一顆招惹的痣上,蘇斂感覺嗓子有些發乾。
再側頭神,看見池妄的眸色暗了下去,那人眼睛裡是極力壓抑的剋制,喉結緩慢滾動了一下,發不出聲音。
池妄緩慢轉身關了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狹小的宿舍就顯得更是逼仄。
他聲音變得輕而緩,帶著慾念:“蘇蘇。”
“嗯,叫我幹什麼?”蘇斂乾澀出聲。
池妄大概嫌麻煩,抬手把人抱到書桌上坐著,膝蓋抵著他的微微敞開。為上方有床的緣故,長得太高,被迫勾下後背。
他側頭用唇碰了碰蘇斂的脖頸,才緩慢接上下句:“三更半夜跟我說留宿,你膽子很大。”
“是啊,你一天認識我。”蘇斂輕聲。
被抱在書桌上,鋪天蓋都是池妄的氣息,蘇斂感覺有些遲來的害羞。脖頸的皮膚被池妄的指腹蹭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曖昧下移,挪到腰上,緩慢收緊。
好在房間光線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蘇斂只感覺熱度順著腰身一點一點蔓延上來。
他微微曲著腿,感受到睡衣下襬被很輕撩起,滾燙的手指覆蓋上去,渾身止不住一陣戰慄。
池妄啞聲開口:“別動,我幫你。”
蘇斂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半推半就,不像是拒絕,倒像是順從的幫忙。
眼底逐漸起了一層潮溼的霧氣,到底是有些難耐,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池妄力道更了些,被那一聲帶得渾身緊繃,無奈低頭堵住聲音,更的親吻。
蘇斂微微張開嘴唇應,手伸進襯衫下襬,勾著肌肉緊實的腰身,感覺到池妄的呼吸更了一分。
蘇斂按下喘息,輕聲說:“我也幫你,哥哥,我什麼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