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作死言論, 蘇斂面無表情,只是很安靜地盯著他,平靜的表情下暗流湧動。
回想己那些羞恥的聊天記錄, 以及人設完全崩塌的表情包和語詞,羞憤欲死。
關鍵是, 除了池妄, 他還加了誰私信著。
哦,222號顧安久, 聊天記錄裡姐妹相稱,一片祥和。
想到這裡, 蘇斂臉色又冷了幾分。
池妄小心翼翼出聲:“蘇蘇?”
“讓我裝女生叫幾聲大概行,但我可以讓你受一下男生拳頭的力量。”蘇斂說著,張開掌回活動了一下指節,修的指張張合合,看上去就殺傷力極強。
覺蘇斂即將黑化暴走, 池妄眼疾快刪除完聊天記錄, 登出小號說:“你當我什麼都沒說,你也什麼都沒聽見。”
“我沒聾, 聽到了。”拳頭抵上小腹,蘇斂冷聲強調重點。
道他的小男朋友臉皮薄得厲害, 尤其是這種玩笑,說一次死一次。
剛才一時間得意忘形, 就騷過了邊。
池妄捏著他的拳頭緩慢往旁邊移動, 擠出一相當勉強的笑容:”我逗你的,我也裝女生著,比你還嗲。蘇斂哥哥,要生。”
“滾, 你他媽閉嘴。”
“我錯了我的錯了~別揍我~”
語七倒八拐,毫無猛男包袱,蘇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抬推開人,扣緊散開的大衣紐扣,轉身朝著門外走:“我回家了,你便。”
“別走,我們矛盾還沒解開,我讓你回去。”池妄死皮賴臉抱住人的腰,拖回牆邊壓制著,“蘇蘇,我再也逗你了,行行?”
“行,別碰我,想理你。”蘇斂撥開纏在腰上的,壓下房門的把。
看他態度堅決,池妄垂了眼,有些無奈說:“走啊?”
蘇斂嗯了一聲,語冷漠道:“這幾天也別找我,現在開始冷戰。”
蒼天,又。
池妄走過去勾著他的,放在心裡緩慢揉捏:“我騷了,以後一定三思而後行。大過年的,你忍心好多天見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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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心,我沒把你踹了都說人性本善。”蘇斂抬眸,瞥了他一眼,“正好讓你好好反省,什麼叫禍從口出。”
“那我給你發資訊你得回。”池妄妥協半步。
蘇斂無語:“我憑什麼遷就你?回。”
“想打字影片也行。”池妄低聲道,“本下學期就要分班了,你還抓緊時間跟我多膩歪。”
蘇斂懶得跟他糾纏,推開房門,抬步下樓。
池邊海跟池晴正坐在沙發上吃甜點,看到兩人,開口問道:“小蘇這就要回去?還挺早啊。”
“對,今天已經複習了挺久,差多到點兒了。”蘇斂簡單解釋。
池邊海抬喝了口水,慢條斯理開口:“行,那後面幾天,你就別過了。”
蘇斂臉色微變,指捏緊,淡淡回:“好。”
看人臉色大好,池邊海解釋說:“是,你別誤會,我們每年都要去海島過年,霧城太冷,呆著難受。”
說完,又抬眼看向池妄:“你們的機票我訂好了,天就走。”
蘇斂指又鬆開了些,心臟落回原處。
池妄站在樓梯上,心甘情願地抿緊了唇,眉眼裡都是煩躁。
本就剛鬧了矛盾,這一走就是天,會會等他回,這段情已經走到了盡頭。
“我想去,票退了吧。”池妄垂眼看向客廳,直截了當拒絕。
池邊海嘖了一聲,表情很是爽:“你最近是叛逆期到了是是?今天跟我作對是幾意思?每年都去,怎麼今年就突然變了主意?必須去,沒得商量。再說了,過年一家人團團圓圓,你想幹什麼?”
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習慣了強勢,語是說一二,讓人很難抗爭。
”我這麼大人了,還有點兒己的空間?”池妄揚聲反問。
想再在這裡聽兩父子吵架,蘇斂擰了擰眉心,微微欠身,大步朝著門外走:“那祝你們旅途愉快,我先走了。”
池妄追上去,抬撥通司機的電話:“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看到此情此景,池邊海側頭看向池晴,很是解:“你哥以前有這麼體貼?我從沒見他送過林衍和小九。小蘇過,他可是回回都親送回家,是稀奇。”
“啊,可這就是大了,熟穩重,多美好的品德啊。”池晴腦子狂轉,拼命打著掩護,生怕露餡。
年少的喜歡本身就脆弱,更何況他哥還玩這麼野,一上就搞轟轟烈烈的同性戀。
池晴小口咬著菠蘿包,垂著腦袋嘆了口,總歸道阻且。
別墅門口,蘇斂跟池妄並肩站著,等司機過。
此時已經進入寒冬,外面的樹枝荒蕪一片,冷風瑟瑟,蘇斂裹緊了大衣。
“是是冷?最近降溫,你多穿點。”池妄邊說著,邊解開己的大衣釦子。
蘇斂抬幫人又扯了回去,一路扣到最頂上:“你想凍冒麼?我冷。”
“果然還是關心我。”池妄揚起嘴角,又低聲說,“蘇蘇,別跟我冷戰,這回的好多天見面,收到你的訊息,我會難過。”
蘇斂情願地嗯了一聲:“我看情況。”
到底還是嘴硬心軟。
上了邁巴赫,有司機在前邊坐著,兩人敢過於放肆,並排坐在後方,發一言。
在後座的暗處,池妄伸過去勾著蘇斂的指尖糾纏,又在司機回頭倒車的那一刻,被蘇斂猛然鬆開。
心裡空落落的,心裡也跟著空。
池妄側頭看了一眼人,輕輕嘆了口,沉默看向窗外的燈火。
蘇斂收到顧安久發的訊息,把螢幕亮到池妄面前,吐槽說:“我把他拉黑麼?”
池妄回過神,看到對話資訊,沒繃住笑出聲。
[九九九小機靈]:斂哥,我才反應過我們倆還互相加過小號!你也挺容易的,裝女生好辛苦,這我深有體會!
[九九九小機靈]:過你之前是是騙我了,你掃進了群,還跟我說沒有,耿直啊……
[九九九小機靈]:對了,你跟妄爺在一塊兒嗎?網友面基的覺何?分享一下現場?
蘇斂抿緊雙唇,按著鍵盤,用了全身力,螢幕堪堪欲碎。
[su]:跟池妄在一塊兒,他現在胳膊被我卸了,你確定還要繼續問下去?
[九九九小機靈]:打擾打擾,給您拜早年
隔空威脅完畢,顧安久那邊火速安靜了下去,想必聯想起上次的二胡懺悔,覺得己的小命岌岌可危。
車停在小巷門口,池妄探過身跟司機打了聲招呼:“等我幾分鐘,我跟他回家拿東西就走。”
“好的,我就停在馬路邊上,您過就是。”司機微微點頭。
池妄跟著蘇斂下車,兩人並肩走進小巷,安靜而沉默。
蘇斂瞥見地上身上拉的影子,回頭看他,解道:“拿什麼?我沒東西要給你。”
“想多跟你呆幾分鐘,順便…….”池妄伸抓著人的臂,把他往懷裡扯過去,牢牢抱緊,“拿吻,別生的,然我心裡安。”
被迫封住雙唇,蘇斂發出聲。
掙扎了一會兒,指節抓著他的羊絨大衣上,牢牢抓緊又緩慢鬆開,逐漸變得順從。
池妄細細地吻著他的唇角,接吻從最初的激烈變得溫柔纏綿,好像誰都舍得放。
蘇斂又怎麼的捨得冷戰呢,這段情之易,他珍惜和池妄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良久,池妄低聲呢喃:“蘇蘇,等我回,你乖一點。”
“你膽子是越越大。”蘇斂喘著,抬抹了一下唇上的水光。
池妄盯著他的眼睛,很是誠懇說:“我們倆已經夠艱難了,別再內部制造矛盾。今天是我的錯,我認跟你道歉。”
“好,我接受道歉。你趕緊回去,一會兒司機該起疑心了。”蘇斂瞥向巷子口那邊,心裡很是警惕。
他們再像以往那樣的放肆,要處處留意,要時刻小心。
蘇斂現在才意識到,他想要池妄像以前那樣變得沉穩懂事,永遠的桀驁馴,永遠的狂妄肆意,好像也沒什麼好。
眼睜睜看著池妄從一少年到年,經歷磨難,磨平稜角,變得熟,這過程太痛苦,也太殘忍。
池妄嘆了口:“沒辦法當面跟你說,蘇蘇,提前說聲除夕快樂。”
“嗯,你也是,路上小心。”蘇斂抿了抿唇,到底什麼也沒再多說。
看著人的身影消失在的巷子裡,蘇斂站在原地挪動步。
他其想告訴池妄,己也會到害怕,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堅強,那麼淡定。
這一世的走向跟之前截然同,害怕他們的努力都是徒勞無用,而生殺大權全都掌握在那些飽經閱歷的父母裡,類似的事情在往後的人生中他見過太多。
就像是這一次的出遊機票,沒有商量,只是通。
但是,又想再給池妄一盆冷水,那人也是想要努力跟他一起奔向未。
說出喪的話,讓他失望或動搖,己是的舍得。
蘇斂面色沉重進了家門,看見蘇華生,一心的煩躁想要找人訴說。
只是平時沒什麼談心的習慣,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有些開了口。
蘇華生瞧出對勁,主動問道:“怎麼看著高興,跟小池吵架了?”
“是。”蘇斂搖了搖頭,靠著沙發坐下,有些疲憊地側躺著,“今天吃飯的時候,他爸爸說想讓他高二讀完就出國。”
蘇華生愣了一下,瞬間理清楚了前因後果:“有錢人家的孩子,確選擇這條路比較多。那你怎麼打算?”
“我在想,要是池妄的績提到預期,我是是應該跟他一起出去?”蘇斂腦子轉得飛快,低聲開口,“好的學校可以申請全獎,我還可以打工賺生活費,你要覺得有負擔。”
“小蘇,你沒必要把所有事情都往己身上攬,那樣太累了。”蘇華生皺了皺眉,滿臉都寫著心疼。
蘇斂抬眸,發肺腑說:“我只是想辦法跟他在一起,果沒有第二選項,我會心裡沒底。也是一定要出國,只是一備選。”
“你們過是在一起一月而已,果這段情讓你這麼快樂,…….”
剩下的話,蘇華生沒有多說,說出口過於殘忍。
蘇斂搖了搖頭,艱難解釋:“是,我跟他在一起很開心,我的是非他可。”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他爸此清晰表態,除了池妄,他大概這輩子都沒辦法再接受其他任何人。
“哪有那麼多非他可?在死之前,沒人可以信誓旦旦擔保這輩子就愛這麼一。你還年輕,情的事情順其然就好。”蘇華生寬慰道。
蘇斂覺得心裡堵得慌,池妄就是在臨死之前,都深深愛著己。帶著遺憾和深愛,埋進了墳墓。
可是這樣濃重的情,他沒辦法跟旁人分享。
所有情人大概都會覺得這段情只是年輕的一時興起,一碰即碎。只有他和池妄道,中間夾雜了多少的艱難和深情。
蘇斂沒再辯解,只是很輕地應了一聲:“好,我會好好想想。”
他進了浴室,脫下衣服,開啟花灑,水珠在皮膚上砸落,心裡憋得很是難受。
人與人的悲歡並相通,哪怕那人是己親近的爸爸,也很難正的共情。
帶著太愉悅的情緒簡單衝了澡,蘇斂換上睡衣躺上床。
點開日記,看到池妄道什麼時候已經編輯了一條新的記錄。
2019年1月20日/編輯:池妄
今天因為馬甲的事,跟他鬧了點兒小矛盾,說說去都是我的錯。
雖然口頭上已經道歉過很多次,面上我再鄭重重複一遍:對起。
蘇蘇,我在回程的車上,百度了未名湖的照片,風景很漂亮。等考上大學,我們就在那兒接吻吧。
要擔心未,好好睡覺,好好吃飯,一切有我。
蘇斂把那段話反反覆覆看了幾遍。
他本以為池妄這麼大大咧咧是察覺到己的擔憂和緊張,時時地口無遮攔,一留神就惹人生。
但在這種細微情緒的波動上,這人永遠都特別敏銳,總是輕而易舉洞察清清楚楚。
蘇斂眨了眨眼,覺心臟一片痠軟,緊接著一股洶湧的酸澀席捲而。
想著這世界上還有一人夠分擔苦楚,這趟穿越,也算白。
2019年1月20日/編輯:蘇斂
聽到他要出去度假幾天,有點開心,但我會想他的。
矛盾一筆勾銷,會冷戰,我舍得。
但是池哥,記得每天發資訊,我會回覆。
剛傳送過去,微信就收到了一條資訊:蘇蘇,晚安。
後面的幾天裡,蘇斂的每天都會收到池妄騷擾斷的簡訊,幾乎是佔據了白天所有空閒時間。
有時候是純粹的照片,那人穿著泳褲,陽光下一身漂亮的肌肉,背後是碧海藍天,看上去和己裹球的裝扮相當割裂。
有時候是語音,絮絮叨叨吐槽當地的食物,難吃又貴,順帶羨慕蘇斂可以吃到正宗的麻辣小面。
這種時候,蘇斂就會相當惡劣的配圖傳送過去,惹得人只眼饞。
更多的時候是直白的文字,說很想他,想要回去,想要擁抱,想要接吻。
隔得很遠,日記卻每天都在更新,一天比一天的字數更。
那人在身邊,蘇斂卻覺他時時刻刻都在。
隨著年末越越近,他在機上盼著日子一天天倒數回的時間,過一天,就叉掉一天。
除夕當晚,紀英又上門鬧了一趟,上提了過年禮物,嘴上倒是刻薄。
說說去還是房子的事兒,沒完沒了。
這回蘇斂硬了少,直截了當回:“等我高考畢業拿到獎金,給你五萬,把房產證全部改我的名字。以後我們一拍兩散,此生見。”
紀英表情五味雜陳,聲音尖銳:“此生見,你說得出口?我是你親媽!”
“別的親媽可幹出這事兒。我想見到你,管這房子以後怎麼樣,到時候都跟你沒關係。拆,這就是值錢的小破房子,拆了,就當是給我和爸這麼多年的補償。怎麼算,都很合理。”蘇斂面無表情,淡淡開口。
眼前那幾歲的小男孩好像陡然了一鋒利的少年,正在飛速朝著熟的年人逐漸轉變。
她錯過了太多關於蘇斂的時間,一時之間,覺得很是恍惚,恍惚得幾近陌生。
蘇斂又說:“行的話,連這五萬都沒了。”
良久,紀英才默默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請你離開,我跟爸還要吃年夜飯。”蘇斂開啟房門,下了逐客令。
紀英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欲言又止:“小蘇,你的以後見我了嗎?”
“會再見一次,就是我們轉移名字的時候。”蘇斂語冷漠得同ai,帶一絲情。
在三番五次上門只為了一並道何時拆遷的房子的時候,蘇斂的心早就已經死了徹底,他的親人永遠都只有蘇華生和池妄,沒有別人。
看著女人神色尷尬地出了家門,那一抹紅色大衣緩慢消失在視線裡,蘇斂才覺得一直緊繃的後背松了下。
正說出口的時候,沒他想象中那麼艱難。
蘇華生全程沉默著聽完,這會兒才緩緩開口:“別理她,過吃飯。”
蘇家的一輩都去世得早,每年年夜飯只有父子兩人,簡單的飯菜搞定,三菜一湯,跟往常沒什麼區別。
隔壁鄰居都掛上了春聯和喜慶的裝飾,熱熱鬧鬧的,只有己家裡還是一樣的冷清。
空冷得連說話都是一團白霧,安靜的飯桌上,蘇斂突然很想念池妄。
那人總是帶著一幫朋友,很是鬧騰,見縫插針的把那些孤獨的空隙填得滿滿當當。
仔細一算,那人已經走了整整六天。
百無聊賴吃過飯後,蘇斂靠在沙發上,點開對話方塊給池妄發送信息。
指落在鍵盤上,一時間又道從哪兒開口。池家人多,烏泱泱一大家子人估計還在吃年夜飯,這會兒打擾顯得太合適。
五人小群裡在發紅包,蘇斂點進去隨一按,搶到了最佳。
[九九九小機靈]:斂哥,這發一合適吧?
[su]:發,大家除夕快樂
[雙木]:好久見,你一人在家幹嘛呢?也出找我們
[su]:刷題,預習
[詞詞]:愧是學神,這麼刻苦!我要向你學習!
[詞詞]:雙木,你要拖我後腿啦!
蘇斂樂了,隔著螢幕都腦補宋嘉詞結結巴巴的語,正微微揚起嘴角,終於看到池妄發了一條私信。
[妄想妲己]:我找你,你寧願水群也找我是是?
[su]:沒,我猜你在吃飯,忙著呢
[妄想妲己]:再忙,回男朋友條資訊的時間還是有的
[su]:我剛吃過飯,準備看春晚
[妄想妲己]:今天收到了多少壓歲錢?別的說,我爸還挺大方,給了兩萬
蘇斂沉默了幾秒,才慢吞吞回道:我沒有,都這麼大了還要什麼壓歲錢,你丟丟人?
過了好一陣兒,才收到池妄的回覆資訊:我這邊人太多,他們在叫我,我先過去,你己早點睡
沒有秒回,看樣子是的在忙。
“渣男,才回了幾條資訊就跑。”蘇斂嘴上罵罵咧咧,沒好地鎖了機屏。
原本想跟池妄影片一會兒,解解相思之苦,看這副大忙人的樣子,估計又是泡湯。
蘇斂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沒睡一會兒,又被電視的聲音吵得睜開眼。
“看完這春晚節目單,覺沒什麼意思。”蘇華生抬眸看了兩眼,把音量關小,有些嫌棄出聲。
蘇斂抬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低聲說:“大點兒聲吧,顯得熱鬧。”
他靠在沙發上,跟蘇華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到一點,蘇華生撐住先進了房間睡覺,空蕩蕩的小房間就只剩下己一。
到底心裡還是有種莫名的儀式,過了除夕,總歸要過了二點才算是進入新年。
蘇斂從衣櫃裡扯了件厚重的羽絨服裹著,坐在家門口的門檻上看月亮。只是雲層太厚,月光都變得晦暗。
今晚在冷得厲害,稍微坐一會兒,就凍得指腳趾幾乎都要結冰。
蘇斂撐著下巴抬眼看著蒙了一層霧的星空,倏地察覺到鼻尖一涼,是雪還是雨落了下。
緊接著,越加細密的雪夾雜著細雨飄下,落在地上,消失見。
他點進朋友圈,看到齊刷刷都在刷屏一話題:霧城下雪
這城市雖然常年雲霧散,陰冷潮溼,但下雪的時候極少,好幾年都碰上一次。南方的孩子見雪太少,激動得跟瘋了似的。
蘇斂把羽絨服的拉鍊拉到最頂端,隔絕寒冬蕭瑟的寒意。
時間緩慢地走到二點,又到二點半,再逼近一點。盯著上池妄送的表,指標一圈一圈的劃過。
新的一年,巷子裡家家戶戶從熱鬧又逐漸安靜下,池妄仍然也沒有出現。
蘇斂垂眸嘲,己到底在期待什麼。期待他從天而降給己驚喜麼?好像這想法在是幼稚可笑。
渾身凍得發僵,蘇斂摸出機跟池妄發送信息:春節快樂,猜你還在忙,我準備睡了,晚安
這回對面倒是回得很快:居然撐到了快一點,養生酷哥人設崩塌
[su]:跟你在一起後,都熬了多少次夜了,你跟我說這?
[妄想妲己]:別凍著,進屋,外面冷
[su]:?你怎麼道我在外面
蘇斂猛然抬眸,看著巷子口那端有身影朝著己狂奔而,越越近,心跳也越發得快。
空中洋洋灑灑的細雪飛揚,那人從暗處一點點的顯露出輪廓,每露出一點,蘇斂的心跳就更重一分。
等到完完全全站在路燈下,池妄穿著至腳踝的大衣,頭髮因為奔跑顯得微亂,脖頸上纏繞著己平安夜送的圍巾,在月光下笑得格外溫柔。
思念了幾天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一時之間,竟然分清是現還是幻覺。
蘇斂緩慢眨了眨眼,保持著僵硬的動作,愣在原地。
“看傻了?”池妄緩慢走近,腳尖抵著他的腳尖,彎腰揉了一把他的頭髮。
蘇斂抬頭看人,視線舍得從他臉上挪開,盯了好一會兒,才伸掐了他的臂。
聽到倒吸一口的涼,蘇斂才確認,是的,是想象。
“你怎麼會?剛剛是還在海島?”蘇斂盯著他的眼睛,喃喃出聲。
池妄垂眸看他,溫熱的掌心碰上蘇斂有些冰涼的臉頰,一點一點捂熱。
聲音因為連續奔波顯得有些疲憊:“我買了最近一班飛機回看你,早上六點就回去,只呆幾小時,揹著我爸偷偷過的。”
這人帶著細雪寒風,風塵僕僕,千里迢迢,的只是為了見己一面。
蘇斂從門檻上起,扣住他的,有些心疼地輕聲問道:“反正再過幾天就回,這麼折騰累麼?”
池妄看到蘇斂漂亮的眼睛裡那層霧慢慢散開,眼裡亮起一層很淺的光,覺得這一趟算白。
他抬把人摟進懷裡,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紅包,塞到蘇斂上。
“因為我想在春節當天,給蘇斂小朋友送上獨一份的壓歲錢。”
“讓他道,可以永遠當一快樂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