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晚,寒風冷入了骨子裡面。
白七淺沒有想到,前來看她的人竟然是一向無交集的紅鸞。
紅鸞打量著白七淺,嘴角勾勒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眼神略帶憐憫的看著白七淺:“九婀,你沒有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呵呵……”
九婀?白七淺回憶著這個熟悉的名字,曾經她好似在夢中聽到有人喚過這個名字。
見著白七淺秀眉輕蹙,紅鸞繼續開口說道:“九婀,難道你連師姐也記不起來了麼?這也難怪,畢竟當年你離開師父身邊的時候,才八歲而已。”
白七淺眯了眯眼睛:“紅鸞,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紅鸞咧開嘴笑道:“有何目的?你這話倒是問得十分的好笑,我除了報仇外,還能有什麼目的呢?”
聽她這樣一說,白七淺有些莫名其妙:“報仇,我可是不記得我與你之間有何深仇大恨,而且,我並非是你口中的九婀,我是西淺。”是的,她現在的身份是西淺。
紅鸞掩嘴笑道:“我知道你是扶搖郡主白七淺,你不必遮遮掩掩。”
白七淺的目光越發的深沉,看來她在王府中,似乎一直都忽略了紅鸞的存在。
紅鸞嘆息一聲,自顧自的說道:“九婀,你八歲的時候就離開了裂章國,可你居然讓師兄對你念念不忘,還真是好本事。你可是知道,自從你離開以後,師兄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後來為你佈下了瞞天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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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紅鸞忍不住傷心落淚。
紅鸞不明白,她究竟有什麼地方比不上九婀,可是師兄就是不喜歡她。
白七淺在八歲之時,離開了裂章國。此後,師兄的身體漸漸變差。師父曾經說過,他們師兄妹兩人皆會因為九婀而死,這是不可逆改的天命。
在師兄十八歲那年,他算出白七淺即將有生死大劫,於是他佈下瞞天陣。
事後紅鸞自請下嫁給他,豈料被他所拒絕:“紅鸞,是師兄配不上你,而且我也一直當你是妹妹,親妹妹。”
紅鸞固執的看著他,深情說道:“師兄,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師兄卻是搖頭:“紅鸞你貌美如花,冰雪聰明,值得更好的男人。”
紅鸞哭喊著:“師兄,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可是你為什麼要拒絕紅鸞呢?”
師兄只是搖頭:“紅鸞,你誤會了,我一直當你是親妹妹般看待,對你並無男女之情。”
紅鸞心裡傷痛不已:“師兄,你是在騙我對不對?如果你一點都不喜歡我,為什麼當我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寧肯自己受傷,也要護我周全呢?而且我每一次闖禍,都是你給我遮掩,還常常受到師父的責罰……更何況,上一次你還為了我拒絕了周家小姐……師兄,你是愛著我的,對不對?”
每個人都有瘋狂的時候,而紅鸞就是為了她一直愛著的師兄而瘋狂。
聽紅鸞不停的提起那些事情,他的臉色瞬間冷下來:“紅鸞,你想太多了。那時候我們一起出去遊玩,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我自然要護著你。”
紅鸞近乎祈求的看著他:“師兄,你不要再和紅鸞說這些玩笑話了好不好,一點都不好笑。”
他轉過身:“紅鸞,你還是趁早將我忘了,去尋一戶好人家嫁了吧。”
其實他只是把紅鸞當做親妹妹,出門遊玩遇見壞人,他自然要護著她。不僅是她,換做是任何一位女子,他都會那樣護著。
紅鸞沉默下來,看著白七淺,聲音清冷如同這寒冬的冰雪:“我那時候追問師兄,問他敢不敢說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一星半點。你知道師兄他怎麼回答的麼?呵呵……”
白七淺撇嘴:“他怎麼回答與我何幹?”
紅鸞冷冷的說道:“他說他一直喜歡的人是你,九婀,是你啊。我一直都想不通,那時候你不過才八歲而已,怎麼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呢?”
她一直記得很清楚,當初師兄冷冽的對她說:“紅鸞,我從未愛過你。若是說我這輩子愛過一人,那她就是小師妹,九婀。”他的話就如同一聲炸雷,震得她的耳朵嗡嗡直響。
此後,紅鸞從未再纏著他。
不過,一年前,師兄算出她命有生死劫,替她佈下了瞞天陣,隨後,師兄自己承受了天譴,就那樣離開了塵世。那時候,師父說,這就是命,註定的,誰也改變不了。
紅鸞不相信,於是孤身一人來到槿徽皇朝。
並且她夜觀星象,占卜過後,得知白七淺的紅鸞星在夜離淵的王府。
紅鸞嘆了一口氣:“九婀,從師兄離世的那天起,我就恨上了你。我苦苦守在師兄身邊那些年,一直照顧著他的起居飲食,最終他還是為你而負了我。”
白七淺哂笑:“所以,你今天就是為了殺我來給你師兄報仇?”
紅鸞搖頭:“不,我不會殺了你。若是我殺了你,怕是將來師兄不會原諒我。”
說完,紅鸞低垂下了眉目,眉宇間流露出一抹憂愁。
在白七淺的眼中,紅鸞也是一位可憐的女子,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愛衍生出來的恨意罷了。更何況,在王府中,她還尚未做出過傷害白七淺的事情。
紅鸞抬眼,苦澀的說道:“如果我死了之後,大概會去地獄。而師兄,應該去了相反的方向。”
其實她心中明白,不管是碧落還是黃泉,能夠見到師兄,只是一種奢望罷了。
她愛了那麼多年的人突然親口告訴她,他其實從未愛過她,他愛上的是另外一位女子。而且,紅鸞還來不及恨他的時候,他就離開了人世。
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對於紅鸞而言,無疑是巨大的。
因此,她將這種恨意強行的轉移到了白七淺的身上。她活著,就是為了恨吧。
不過白七淺也挺冤枉的,要莫名其妙的承受紅鸞的恨意:“紅鸞,你今天來到這裡,不會沒有目的吧?你雖然不想殺了我,可看你的樣子也不打算放了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從回憶的思緒中掙扎出來,紅鸞打量著白七淺,陰冷的笑道:“我想怎麼樣,自然是將你送到一處好地方呢。”
紅鸞的話語剛落音,白七淺只覺得一陣眩暈之感襲來,腳步一個踉蹌,身子就朝著前方倒下去。
在紅鸞的身旁出現一位穿著紫色衣裳的男子接住白七淺。
紅鸞冷眼掃了他一眼:“我倒是想看看你們日後能有什麼樣的下場。”
男子邪魅一笑:“我和她之間有什麼樣的下場,自然不是你需要擔心的問題。紅鸞,這一次的事情就多謝你了。日後若有需要,本王一定不遺餘力的幫助你。”
紅鸞忽而對紫衣男子出手,卻是很快的被他躲閃過去,他笑著說道:“當然,若是你想傷害她,我自然不會讓你如願以償。”
紅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本意不是幫助你,我只是想看她痛苦罷了。”
夜若塵笑容邪魅似妖孽,眉心硃砂泣血般紅潤:“不管怎麼樣,本王都要謝謝你將她送到我的身邊。”
紅鸞肆意的笑著:“我可是沒有那麼好心。”
夜若塵冷笑一聲,抱著白七淺消失在了白雪紛飛的夜晚。
守在地牢門口的侍衛早已經昏睡過去,如同死豬一樣。紅鸞緩慢的走出地牢,嘴角的笑容始終未減半分。
第二天清晨,夜離淵就聽到侍衛傳遞過來的訊息,白七淺被人劫走。
如此一來,白七淺還真是坐實了自己的罪名。
霓裳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道:“哼,居然讓她逃走,還真是便宜她了。王爺,她曾經想謀害柳側妃腹中的孩子,這樣惡毒的人,不能讓她逍遙法外。”
紅鸞點頭附和道:“霓裳姐姐說得不錯,謀害子嗣,本就是大罪,死不足惜。”
秋瑾對雲染使了一個眼色,雲染站出來說道:“這段時日王府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依我看,應該要好好的衝衝喜才對。王爺,不如就……”
雲染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林凰兒打斷:“王爺,王府中該添置些過冬的衣裳了。”
夜離淵點頭:“嗯,安寧城的冬季太過於寒冷。凰兒,府中該添置些什麼就添置些什麼,你看著辦。”
林凰兒強壓住心中的喜悅之情,嘴上答應說道:“王爺,你就放心好了。”
說完,還得意的朝著另外幾位夫人看了一眼。
柳心眉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見夜離淵擺了擺手,神情冷漠:“本王有些乏了,你們都先退下吧。”
幾位夫人依依不捨的離開夜離淵的寢宮。
夜離淵雙手負立在身後,有些落寞的看著窗欞外那片蒼茫的天空。
現在夜錦絕逼迫魏家逼得太急,而秋瑾已經開始動手,要儘快讓她坐上王妃的位置。如今對她而言,最受阻礙的人便是柳心眉與林凰兒。
柳心眉是因為懷有子嗣,所以才有資格成為王妃的人選。
秋瑾打的什麼主意,夜離淵與白七淺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因此才一直在王府中演戲,逼迫她動手攪亂王府的平靜。如今,一切都按照他們所預料的那般上演,只是白七淺卻是突然消失在了地牢之中,這叫夜離淵如何不擔心?
難道有人看穿了他們兩個人的合謀,所以將白七淺擄走?
面對接下來的局勢,夜離淵忽然有些心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