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人這幾天走路都不敢抬頭,總覺得有人在偷偷地笑話他。
他做夢都想要有京城裡能出點什麼事,把這件事給壓過去,轉移轉移落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最後出來為自己“解圍”,轉移百姓關注力的,竟然會是自己的女兒,還是另外一個與這件事幾乎不相上下的大醜聞!
不僅自家女兒被人指摘,便是自己這些年的詩作,也都被人拿出來說道,直言都是別人捉刀所寫。
葉大人承認,其中的確有部分詩作是書生代寫,但是,那也只不過是部分而已啊!自己也並非是真的毫無文墨的!
但是現在這個關頭,他就算是扯破了喉嚨,也沒人願意相信他。
葉大人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出門被人側目的機會更加頻繁了,他簡直恨不得直接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這件事,最後竟然傳到了莫元禎的耳朵裡。
前些天葉大人和沈鈺的請罪摺子遞到他面前,瞭解了事情的清因後果,莫元禎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裴憶卿和莫如深兩人,果然是毫不吃虧,夠狠。
他原本被裴憶卿突然變美的外貌所迷惑的心智,瞬間就回籠,整個人更加清醒了幾分,堅定了以後絕對絕對不要得罪他們的念頭。
不知是不是出於向他們示好的念頭,莫元禎在葉家父女代筆捉刀的事情出來,莫元禎就以其身不正為由,把葉大人連降兩級,貶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冷門部門當閒差。
葉大人如遭雷擊,最後只能含淚領旨謝恩。
被貶了的葉大人,心裡又氣又惱,最後所有的火氣全都撒在了葉琉璃的身上,想要把她再暴打一頓,卻又把最後打殘了,只能一輩子留在家裡。
最後,葉大人為了在自己的新位置上能順順當當,不要再出什麼岔子,便決定將她嫁給自己的頂頭上司當續絃。
那個頂頭上司,年紀比他還大,葉琉璃聽到這個訊息,抵死不從,但葉大人卻異常堅決,葉琉璃最後是被五花大綁地送上花轎,送入了那位大人的後院。
巧的是,葉琉璃出嫁的當天,恰好就是陸葭伊和裴懷瑾成親之日。
只是,與葉琉璃的狼狽悽慘相比,這邊就熱鬧喜慶多了。
陸家和裴家到處都張燈結綵,陸葭伊穿著火紅華貴的大紅嫁衣,原本就精緻漂亮的人兒,經過這麼一打扮,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新郎官裴懷瑾更是容貌出眾,身上也是一身火紅,配上他那白皙俊朗的五官,整個人便似從畫中走出來的仙童似的。
尤其是他此時榮光滿面,意氣風發,更添顏色,他一路打馬而來,引得路邊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嬌羞地紅了臉,恨不得今天的新娘子是自己。
裴憶卿前些天便去看了他,發現他的身體狀況真的比之前好了不少,想來是歸海經真的起了作用,便是秦姨娘也多了幾分真切的笑容,看著裴憶卿的時候更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
裴憶卿做那些並不是為了她的感激,她看到裴懷瑾是真的好了起來,她心裡便真正放心了下來,也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原本裴憶卿以為自己要喬裝打扮之後才能出席婚宴,畢竟“裴憶卿”已經死了。
但是現在,託了葉琉璃的福,她又活過來了,能自如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今天的婚禮,她自然便不需要喬裝了。
只是,她的名聲太大,聲望太高,她怕自己一出現,就會搶了他們的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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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一個莫如深,就更搶戲了。
所以,她和莫如深決定掐著拜堂的時候悄悄地去,最好不要驚動旁人。
為了低調低調再低調,裴憶卿和莫如深今天的裝扮都很普通,只是保證得體不失儀罷了。
到了裴府門口,莫如深臨時起意,兩人沒有走正門,而是縱身一躍,飛身上了屋頂。
他們在這兒,不僅不會驚動旁人,更能清晰地看到正廳裡面新人完禮。
所有的賓客都聚在正廳,倡官一聲聲的唱禮傳來,聲音洪亮,很是喜慶。
兩個衣著火紅喜慶的新人,莊重而認真地完成著這一場儀式。
裴憶卿遠遠地看著,心裡隱隱生出些許感慨。
算起來,她這段時間前前後後經歷了三場婚禮,前面兩次,都狀況連連,而且都沒有得到善終,只希望這一次,一切都能順順利利的,不要出什麼岔子。
裴憶卿在看拜堂,莫如深卻是在看她。
裴憶卿面上的感慨,被他自動理解成了羨慕。
他握住了裴憶卿的手,開口道:“你若是想,我們不用等到西涼,在京城就能把婚禮辦了。”
裴憶卿見他神色認真,正準備說些什麼,忽的,下面便傳來了一陣異常的喧鬧。
兩人立馬齊齊地把目光轉了過去,裴憶卿心裡生出了一種果然如此的微妙感覺,面色都不覺變了。
難道她註定跟婚禮無緣?每次參加婚禮,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狀況。
兩人的目光都定在了下面,裴憶卿看到了那個衝出來大喊大叫的人,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
“裴懷安?他出來搗什麼亂?”
裴憶卿的眼神微冷,他們沒有馬上下去,想先看看裴懷安究竟有什麼戰鬥力。
若他只是不忿裴懷瑾強佔了他成為裴家最被看中的兒子,只是出來鬧一鬧,很快就能被抓下去。
裴憶卿即便心裡不舒坦,但也只會是心裡微微的不舒服,最後看在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的份兒上,不會跟他計較。
但是,裴憶卿隱隱聽到的動靜,和他的大喊大叫聲,卻是讓裴憶卿驟然變了臉色。
因為,就在裴懷安要被拉下去的時候,他結結巴巴地喊出了一句話,“爹,你,你被他騙了,他,他根本就,就不是你的親骨肉,你這,這是在,在幫別人養兒子,是,是在把自,自己的家,家財送到別人兒子的手裡!”
裴懷安自上次誤中毒藥之後,口吃的毛病就落下了,現在也一直都沒好。
他喊出這些話,很是費了些功夫,吃力至極。
但也已經比自己平時說話流暢多了,那聲音也很大,顯然是已經用盡了全力,在嘶吼,在吶喊,在放手一搏。
所有人,都被這話鎮住了,原本喜慶熱鬧的婚宴,霎時變得一片靜謐,落針可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