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裴憶卿又裝了幾天的病,每天都是綰心來給她送藥。
她話並不多,但是眼神動作間,都是對自己的友好和善。
裴憶卿又暗中多觀察了她幾次,越發確信她就是綰心無疑。
裴憶卿不想再繼續這樣坐以待斃,她必須要做些什麼,打破這樣一個僵局。
她把各種法子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最後,一個瘋狂的想法鑽入腦中。
只有這樣了,雖然危險,可是唯有這樣,才能從這裡逃出去。
裴憶卿開始暗中準備,也在伺機尋找契機。
她同樣趁著吃飯的時候,偷偷給十一傳了字條,到時兩人同時行動,也能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天,裴家上下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裴憶卿能聽到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好似在喜慶地張羅著什麼。
今天,整個院子一反常態的,比平日早了一個時辰就有了動靜。
眾人一陣忙碌之後,院子就又恢復了平靜。
大家都離開了。
裴憶卿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今天,一定就是那件大事發生的時候,所以,裴家上下人等,才會這麼一大早就起身張羅。
現在,大家定然是都往前院去參加儀式去了。
那是不是可以說明,自己的這個院子,此刻便是人最少,人員防守最薄弱的時候?
裴憶卿心裡頓時生出了一陣難以抑制的興奮和雀躍,自己的機會來了!
裴憶卿當下也坐不住了,她對外面喊,“我餓了,今日要提早吃午膳。”
每日吃午膳,都能見到十一。
待會兒,便告訴她,今日可以行動了。
即便裴憶卿要求提前吃,但是,今日的午膳依舊比往日來得要遲些,有此,裴憶卿越發斷定今日裴府上下的忙碌。
十一果然被帶了來,兩人暗自打了一場機鋒,然後便都有些食不知味地把這頓午膳草草解決了。
十一走了之後,裴憶卿再也按捺不住,飛快走到了屋中那盞燻爐的旁邊,開啟。
燻爐燃著,嫋嫋的薰香在屋中瀰漫,香味清新淡雅。
這是裴憶卿後來要求的。
她看著這燻爐,眼中燃起了一陣勢在必得的神色。
她撕下了貼身的一塊輕紗,緩緩地,把它放進了燻爐中。
慢慢的,一股子焦味便隱隱傳來,裴憶卿湊上去,朝上面輕輕地吹氣,一下又一下,不疾不徐。
終於,一蹙火苗竄了起來,那塊輕紗被點燃了。
裴憶卿立馬把她拿起,飛快地扔到了床榻之上。
床上都是易燃之物,那火瞬間就蔓延開去,整張床都被點燃了。
裴憶卿尤覺不夠,她把火一點點地引到了門窗邊,整個屋子,再沒了住人的可能。
她自己也被那逼人的熱意燻得一陣嗆咳連連。
屋子裡這般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外面的關注,房門豁然開啟,幾個身姿異常矯健的婢女飛快闖入火海,急急地喊她。
濃煙滾滾,裴憶卿被嗆得眼前發暈,她一邊咳一邊出聲,“我,我在這兒……”
婢女衝過來撈起她就往外拽,艱難地跑出了火海。
此時,裴憶卿的衣服被燒焦了幾片,她的臉上也是一片烏黑。
她假作虛弱地軟倒在地,一副被火煙燻著了的樣子,半點威脅和殺傷力都沒有。
綰心很快就趕了來,她把裴憶卿接了過去,厲聲命令婢女,“還不快救火!”
今天是新皇登基的大好日子,這個時候她們院子卻鬧出失火的大事,何等的晦氣,何等引人注目!
若是因為這場火,裴家引來了官府的搜查,那裴憶卿哪裡還藏得住?
可是,好端端的,怎麼會起火?還一下就燒得那麼大?
綰心垂頭,眼帶懷疑地看著裴憶卿,誰料,她剛低頭,身子就陡然僵住,喉嚨也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裴憶卿點了她的穴道。
她對上了裴憶卿那狡黠的笑,知道自己上當了,眼神中頓時閃過一陣異樣的複雜。
裴憶卿扶著綰心,一步步地往隔壁的院子而去。
那樣子,就像是綰心正扶著裴憶卿在走,大家都忙著救火,根本沒人注意到她們。
裴憶卿帶著綰心進了一件房中,她這才把綰心放開。
她伸手,一把就扯下了綰心的面紗。
“果然是你。”
綰心緊緊地盯著她,聽到她這句話,再看她臉上的神情,竟是半點驚訝的情緒都沒有。
綰心的心裡不覺閃過一陣複雜,她竟然早就猜到了。
裴憶卿沒有時間多耽擱,她飛快地開始解綰心的衣裳。
她要換上綰心的衣裳,從這個院子離開。
只要離開了這個院子,到了人多的地方,她就安全了。
裴憶卿的動作麻利,綰心就像是傀儡似的,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僵硬地任由她擺弄。
突然,裴憶卿的動作驟然頓住。
她眼神灼灼地盯著綰心的手臂,她的手臂上,赫然紋著一個紋身。
那紋身的樣式,她見過!
當初,莫如深離京去調查異香案,卻被一群蒙面刺客追殺,其中一人的身上,就有這個紋身!
果然,莫如深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都跟她們脫不開干係!
隱隱覺得,這個紋身,她還在什麼其他地方見過的。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她確信這並非自己的錯覺。
可是,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那個答案幾乎呼之欲出,可卻總是在那臨門一腳的時候被堵住,無法疏通。
裴憶卿伸手,緊緊地捏著她的手臂,直捏得綰心面上神情微動,露出了吃痛的神情。
她冷冷道:“我真後悔,後悔當初救了你。”
她豁然收手,開始繼續手上的動作,飛快地給自己穿衣服。
綰心深深地看著她,神情中閃過一絲隱隱的傷懷和難過。
裴憶卿穿上她的衣服之後,想了想,最後還是把她弄到了床上,把自己原本的衣裳弄成了布條,將她一圈圈穩穩地綁在床上,然後用被子蓋好。
做好了這一切,裴憶卿才頭也不回地飛快地出了門。
幸而綰心一直都是以面紗示人,是以眼下,即便裴憶卿戴著面紗,也並沒有引起什麼側目。
那些婢女的行事效率倒是很高,方才那熊熊燃燒的大火,竟然被撲得差不多了。
裴憶卿抓了個婢女,捏著嗓子問,“你,去看看另外關押的那人,莫要讓她趁亂跑了!”
那婢女不敢違抗,當即便朝著某個方向疾步跑去,裴憶卿不動聲色地跟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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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婢女衝進了某間房,卻是驚懼地大喊,“不好了,她,她真的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