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導自演?這天禧大師還真當他們所有人都是傻子呢。
單單是裴憶卿院子裡這死胎,若是沒有內應,他便斷不可能找得到。難不成他還要說自己那是陰差陽錯?真當大家都好糊弄呢。
他這樣的鬼話,別說是精明睿智的裴老,便是裴舜天這個糊塗蛋,都不會輕易相信。
裴舜天直接抬腳,激動之下朝著天禧大師就踹了一腳,整個人滿臉怒氣,“我呸!事到如今了,你還真當我們全都是傻子啊!自導自演,自導自演你能從這院子裡挖出死嬰來?說,究竟是誰指使的你?再敢隱瞞半個字,老子直接叫人亂棍打死了你一了百了!”
裴舜天真的是氣結了,從一開始對這天禧大師深信不疑,到現在被揭開全是騙局,裴舜天覺得自己在妻女面前的臉面全都丟盡了!此刻抬腳很踹這一下,也只是稍稍出了自己心口的那一點點鬱氣罷了。
舒氏見到裴舜天這般發怒到失態的模樣,心裡頓時更是一陣慌張,這天禧大師可千萬不能供出她來,若他真的把自己供出來,依照老爺現在的這股火氣,加上裴老和各個叔伯們全都在這兒,自己非得要脫下一層皮不可!
舒氏愈發焦急地瞪著天禧大師,也跟著厲聲訓斥喝罵,同時眼神不停地往夏姨娘和裴知意的方向瞟,滿是暗示的意味。
既然她不能出事,這件事總是需要有人出面當替罪羊方能了結,如此一來,除了夏姨娘母女,還有誰更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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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禧大師此時已經徹底慌了神,亂了陣腳,他這一次算是踢到了鋼板上了,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卻還是想儘可能地保全自己,至少讓自己不至於那麼慘。
天禧大師又不傻,方才只是被嚇破了膽,現在舒氏這般瘋狂暗示他,他自然也聽明白了。
他只需細想一番便明白了過來,指認夏姨娘母女,的確是自己最好的出路,畢竟,那對母女也的確不乾淨,她們也的確收買過他不是嗎?
天禧大師這般想著,便正想要開口,但是還未待他把話說出來,機敏的裴知意已經飛快意識到了他的意圖,她當即便高聲喊道:“天禧大師,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說話!若是現在你再滿口的胡言亂語,鉞王殿下和我裴家族長都在此處,他們一個個可都是火眼金睛,不會這麼輕易受你矇騙。就算他們一時理不清受你矇蔽,卻還有官府衙門,有那青天老爺來主持公道,洞悉明情!”
裴知意的語氣很急很重,字字句句又都敲打在了天禧大師的心口之上,叫他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便又洩了個乾乾淨淨。
一時之間,他整個人便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兩難境地之中,再次被架在了熱火上炙烤。
舒氏見此情形,簡直恨得咬牙,裴知意那賤人,以前像是個三棍打不出個悶屁的悶葫蘆,沒想到,真是咬人的狗不叫,方才還見風使舵地提醒她搜查裴憶卿的院子,要向自己賣好,現在倒是臨陣倒戈得快,那字字句句,基本上算是跟自己撕破了臉皮。
舒氏也不甘示弱,“天禧大師,你究竟受了何人指使,只說出來便是了,何必受那等賤人一面之詞挑撥?”
舒氏和裴知意針鋒相對,火藥味兒四起。
正這時,站在一旁許久沒說話的莫如深卻是突然開了口,他順著舒氏的話不緊不慢地道:“這位大師,現在裴老和裴大人對你還算斯文客氣,沒有直接把你扭送到衙門去,你可得好生珍惜這樣的機會。若是你再這般不肯說實話,到時候直接進了牢房,那裡面的官爺們問話,可就不是這麼斯文的手段了。”
他一邊說著,手中一邊無意識地撥弄著手腕上的佛珠。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袖中忽然便垂下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小小的香囊,做工精巧,只是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有些不般配,因為那東西,更像是小孩所戴之物。
天禧大師原本聽他說話就已經冷汗直冒,現在又看到了那無意垂落的香囊,險些沒把眼珠子給瞪了出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莫如深。
莫如深似是很滿意他的反應,他旋即又不緊不慢地把袖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除了香囊,還有玉佩,荷包,以及一個長命鎖。
他便好像是在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雜亂的東西似的,一樣樣慢慢地拿出來,拿在手裡輕輕撫摸著,然後又一樣樣原封不動地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袖子裡,再轉頭看向天禧大師時,臉上滿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隨著他把那些東西一一拿出,天禧大師的心已經一點點地緩緩往下沉,越沉越深,最後隨著那長命鎖的出現,他的心便已經被徹底地沉入了谷底,再沒了半點希望。
他這時候才突然醒悟過來,明白鉞王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硫磺,現在從他拿出來的那些東西基本上也可以斷定,那些硫磺一定是在他的私宅裡拿走的。
這位鉞王不僅拿走了他的硫磺,更甚至,把自己的妻兒也都帶走了。
舒氏所說會對自己妻兒不利,有可能也只是知曉他有妻兒這件事,便以此威脅於他。
但是這位鉞王殿下,卻是實實在在地把那麼多自己妻兒的貼身物件全都拿了出來啊,究竟應該聽誰的,這還不一目瞭然嗎?
天禧大師頓時朝著莫如深用力磕頭,“鉞王殿下饒命,殿下讓我說什麼,我便說什麼,只請殿下饒命啊!”
莫如深卻是笑得一臉好脾氣的模樣,“本王何時要你說什麼了?你這話說得,便好似是本王對你屈打成招刻意引導招供似的。你且照實說,事情是如何,你便如何說。若是你有半句欺瞞,裴老火眼金睛,自然能明辨是非。”
天禧大師先是一懵,旋即便趕忙朝著裴老用力磕頭,在舒氏根本沒有來得及呵止的時候,便一股腦全都脫口而出,“裴老,我都說,我全都說,絕對沒有半絲隱瞞。
我今日的這一切,全都是裴夫人指使的,是她找到我,讓我來做法,然後趁機栽贓陷害裴大小姐,說她是命裡帶煞,是邪祟之人!全都是裴夫人指使的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