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
既然是“家事”, 單純作為朋友或許未必有那個資格管。
但若是女朋友——或者說是戀人、伴侶,總還搭得上一些邊, 插手進來自然也無可厚非。
只是……
穆傾寒什麼時候變成洛夕螢的女朋友了?
洛父皺起眉頭,滿心詫異。
之前雖說聽洛夕螢說起過喜歡穆傾寒之類的胡話, 但他心底卻是不怎麼相信的。
倒不是不相信洛夕螢的“喜歡”, 只是不相信她這種人真的能討得那位殷家大小姐的歡心。
再直白點說,就是抱上大腿。
雖然認回了女兒, 但洛父心底始終對洛夕螢懷著輕視鄙夷的態度。
他拋棄妻女在先, 自然談不上什麼感情,後來再見女兒又聽聞她在市井街頭長大, 毫無一點名門閨秀的氣質, 更是不喜又不屑。
不過就是為了那一點姿色容貌還有點利用的價值,否則他萬萬不可能承認洛夕螢是自己的女兒的。
此刻也是一樣。
說不定只是不知道哪裡找來做戲給他看的騙子而已。
洛父心下生出輕蔑,然而到底也不敢賭那一線的可能。
出一時的意氣,萬一真得罪了人, 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於是他轉過頭, 看向了洛夕螢。
“夕螢。”洛父冷冷地叫了一聲, 透著明顯的不滿, 還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洛夕螢被穆傾抓著手腕,正意外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聞言她才回過神來, 視線從穆傾寒臉上移開,轉向洛父。
穆傾寒那一句話一出,別說洛父, 即便是洛夕螢也並未預料到。
但她最終還是抓住了這個機會。
“我跟她談談——”洛夕螢說道,“私下裡談談。”
“就在這裡。”洛父抬抬下巴,示意了一個範圍,以命令的口吻說道,“給你五分鐘。”
洛夕螢沒答話,直接把穆傾寒拖回了巷子裡。
停下來的時候,她朝巷子裡面看了一眼。
這一個動作提示的意味太過明顯,因而穆傾寒也跟著看了一眼。
巷子裡有人守著。
除非她們會穿牆術,或者以一當十還能拖走一個累贅的實力,想要從這裡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洛夕螢靠在牆邊,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牆壁蹭上泥灰,姿態說不上多放鬆,但也實在看不出多少緊張惶恐的模樣。
“你怎麼來了?”洛夕螢抬頭看向穆傾寒,“還有那個……是怎麼回事?”
她說到那裡的時候停頓了兩秒,最終也沒把那個詞說出來。
但實際心頭驚濤駭浪翻湧著,只差一點就連理智也一同崩塌。
怎麼可能呢,劇情……
她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或者單純找個藉口幫她而已。
雖然穆傾寒主動幫她這個事實已經顯得很不可思議了。
“你之前不是說喜歡我嗎?”穆傾寒輕巧地答道,“正好我現在也挺喜歡你的,我答應你了,這樣就算是在一起了吧。”
“你……”洛夕螢一時無言。
大概這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洛夕螢本以為穆傾寒是對感情很認真的人——無論是劇情中,還是前世所見證過的,也確實如此。
若非真的喜歡,穆傾寒絕不會輕易將“喜歡”二字說出口。
所以她才有恃無恐,扯著這種藉口去接近她,以此來逆轉自己的立場。
穆傾寒本來也應該知道這一點——
從洛夕螢口中說出來的“喜歡”從來不是真實的,哪怕她演出來的部分也都是摻雜著利益與算計。
這本該是穆傾寒最討厭的方式。
穆傾寒也陪著她演戲,表現也確實再明顯不過。
那些話語和舉動也都是背於人後,從不坦露於人前。
更像是互相的試探和另類的嘲諷,算不上什麼真情流露。
這算是她們之間的“默契”。
然而此刻卻是穆傾寒先一步打破了這個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為什麼呢?
洛夕螢不相信穆傾寒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不願也不敢相信。
“你怎麼跟過來的?”洛夕螢又換回了前一個話題。
“管欽瑜告訴我的。”穆傾寒答道。
“你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洛夕螢略帶詫異地問道。
“也沒多久。”穆傾寒輕描淡寫地答道,“也就是上次看你們匆匆忙忙的,有點擔心,跟她打聽了一下情況。”
管欽瑜一直堅信穆傾寒是洛夕螢的真愛。
除非洛夕螢明令禁止,只要穆傾寒詢問,她自然知無不言。
她自己手裡搬的石頭一砸還是一雙。
雖然不合時宜,洛夕螢還是有些想笑,無語又無奈。
陰差陽錯,大抵就是如此。
倒也未必全是壞事。
“剛剛她去找你的時候,看到你不在了,就來找我了,跟前臺借了一下監控,正好看到你。”穆傾寒頓了頓,接著說道,“跟我回去吧,你不想回家不是嗎。”
管欽瑜告訴過穆傾寒,洛夕螢最近跟家裡關係不太好。
先前洛夕螢打電話的時候,她也聽到幾句,關於讓洛夕螢回去結婚的事。
怎麼看回去都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但穆傾寒和管欽瑜所知道的程度也僅限於此而已。
“就算這次跑了,下次他還會催婚。”洛夕螢往牆上貼緊了一些,語氣平靜地看了眼周圍,“再說,這麼多人在這兒呢,就算是你也沒辦法自己跑掉吧,那就更別說帶著我了。”
“你是指找外援嗎。”穆傾寒挑了挑眉,掏出了手機,“我也可以啊,就算是洛家,也還沒到只手撐天的地步——”
話未盡,洛夕螢便伸手按住了她的手機。
穆傾寒一個愣神,洛夕螢就已經拽著她的衣領迫使她低下頭,幾近貼到她的臉上。
“不用了。他怎麼說也是我的父親,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能跑一次自然也能跑第二次。而且這次我只是想回去把事情處理乾淨。”
洛夕螢微頓,又壓低了聲音:“我本來是想等欽瑜找到我再說的,不過大概來不及了——上次的交易作廢,我想請你另外幫個忙。”
穆傾寒停止掙扎,不得不空出手撐著牆面,支撐住身體。
然後她才聽到洛夕螢說了什麼。
前半句話確實讓穆傾寒猶豫了片刻,因為在她的認知裡,做父親的再怎麼勢利終歸也是親人。
洛夕螢又是公眾人物,洛父應該不會真的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片刻的猶豫之後,穆傾寒同樣放輕了音量問道:“什麼忙?”
這算是同意了。
洛夕螢微不可查地輕舒了一口氣,放緩了聲音說道:“幫我看著點管欽瑜,她要是有什麼地方冒犯你了,算在我頭上,等我回來,隨便你怎麼報復都行,但是這段時間——尤其是拍完戲之後的這三個月,拜託你關注一下她的動向。”
聽到這些話,穆傾寒就明白了洛父是用的什麼辦法迫使洛夕螢回去的了。
以及,既然洛夕螢拜託她幫忙,那麼她自己也絕不可能真的跟洛父回去任人宰割了。
穆傾寒稍安下了心,同時心頭又有些不自知的酸,不由自主地便抱怨了出來:“你跟她關係還真好啊。”
“畢竟跟著我這麼多年了麼。”洛夕螢笑了笑,“那就麻煩你了,穆大小姐。”
洛夕螢看起來放了心,笑容也帶上幾分真意。
穆傾寒盯著她看了片刻,便覺得她以前的模樣都是蒙了層薄霧,已經看不真切了。
此刻的人是真實的嗎?
穆傾寒心下還存有這樣的疑問,但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好。”穆傾寒答道,“我等你回來。”
“別忘了,你還欠我兩頓飯。”穆傾寒又補充道。
“……不是一頓嗎?”
“利息。”
“好。”
五分鐘未到,洛父那邊便已經擺出了催促的態度。
洛夕螢轉身走過去的時候,穆傾寒拉住了她。
準確的說,是根本還沒放手。
“你什麼時候回來?”穆傾寒問道。
“再說吧。”洛夕螢答道。
“你……我剛剛說的……”
穆傾寒想繼續說下去,然而洛夕螢已經掙開了她的手,轉身走向了路邊的車。
她只聽到對方留下的最後一聲“謝謝”。
於是關於那些“喜歡”的話題悄無聲息地融化於雨幕之中。
“怎麼回事?”洛父的疑問聲傳過來。
“只是朋友。”洛夕螢答道,“開個玩笑而已。”
……
洛夕螢上車走的時候,管欽瑜才氣喘吁吁地趕過來。
她繞了一大圈,又跟不上穆傾寒的速度,最後繞了好幾個彎道才看到這邊的車和人。
可惜等她到的時候,車已經開走了,只剩下隱於雨中的車尾氣。
管欽瑜扶著膝蓋喘氣,一邊努力仰頭望著靠在牆邊的穆傾寒,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夕螢呢?”
穆傾寒抬抬下巴,示意剛剛離開的幾輛黑色轎車:“剛走。讓我跟導演他們打個招呼。”
管欽瑜愣了愣:“你沒把她攔下來?”
“攔不下來啊。”穆傾寒伸手指了指另一邊剛剛上車的幾個彪形大漢——也就是洛父帶來的保鏢,“我倒沒什麼,就怕打起來,洛夕螢沒地方跑。”
洛父帶的保鏢不少,光看體格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對付的。
前面的車已經開走了,這邊剩下的人才陸陸續續地上了車跟上去。
遠遠的能看到打頭的轎車在紅綠燈前停下來,後面又整齊有序地跟上幾輛,看起來頗為壯觀。
管欽瑜只瞄了一眼,頓時覺得小腿抖得更厲害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直觀的體會到“洛家是個大戶人家”這一事實。
要是換個物件,管欽瑜別說跟上來勸阻,看一眼說不準就直接拔腿逃跑了。
“那、那夕螢回去之後會不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啊。”
管欽瑜有些氣虛,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也跟著靠在了牆上,她是真的站不動了。
“她爸爸好像很嚴厲的樣子,雖然我知道她其實挺聰明的啦,不過畢竟她爹有錢有勢,有錢人家就算殺人也能花錢擺平,萬一夕螢一時意氣跟他們起了衝突,不會也被欺負吧,她就單槍匹馬一個人,也沒人能幫她……”
管欽瑜自言自語著,試圖藉此說服自己消除那些不安。
但顯然這種方式並不管用,她越說越覺得心慌了。
聽著管欽瑜的唸叨,穆傾寒不由怔了怔,她忽的問道:“洛夕螢以前也從家裡跑出來過嗎?”
管欽瑜點了點頭:“我聽說她一開始好像是離家出走吧,後來拍第一部戲就拿獎了,有了點名氣,她爸之後就默許了。”
說著,管欽瑜又不由疑惑地自語道:“不過之前她爸從來沒管過她,只是催她在二十五歲之前選好物件結婚,現在還有兩年時間呢,怎麼突然這麼著急啊……”
穆傾寒不由沉默了片刻——
要問原因,當然是洛夕螢到處胡扯她喜歡上了身為同性的穆傾寒。
大約是擔心她真的被“愛情”衝昏頭腦,做出什麼意外的舉動,所以洛父才匆匆忙忙要將她帶回去。
管欽瑜還沒把兩件事聯絡到一起,也沒注意到穆傾寒的不對勁。
穆傾寒緊跟著又問道:“那之前她是怎麼跑出來的?”
管欽瑜想了想答道:“聽說是跳窗……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以前江蘭宜提起過,說這事兒讓她爸挺生氣的……”
穆傾寒眉頭微擰:“跳窗?”
洛家這種人家住的地方不可能太過寒酸,而就算是普通的別墅,一般一樓也很少用作主人家的臥房。
能用到跳窗這種字眼,起碼也得是二樓往上了。
洛夕螢膽子還真不小。
明明是那麼怕疼的人……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而是她十來歲的時候都敢跳窗了,現在又能有多少膽量?
“你覺得要是她知道家裡要把她綁起來關著,她會怎麼做?”穆傾寒問管欽瑜。
管欽瑜比穆傾寒要瞭解洛夕螢,聽到這個假設,當即撇了撇嘴。
“那她就不可能回去的啦。她又不是傻子。”管欽瑜想也沒想就答道。
“那要是被騙上車了呢?”
“估計半路就會想辦法跳車吧,反正不可能真的乖乖回去的,她一般都會給自己留後路,絕對不會任由自己陷入絕境……唉,穆大小姐,你幹什麼啊?”
管欽瑜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穆傾寒變了臉色,幾步就跨了出去。
原本被紅綠燈攔下的車已經開始啟動,往左邊的路口拐了個彎。
好在車多,還能看到後面跟著的兩輛車。
穆傾寒左右看了一眼,直接奔向路邊剛剛停車下客的計程車。
剛剛下車的一對小情侶還沒來得及關門,就被旁邊伸來的一隻手按住,硬生生擠進了車裡。
“抱歉,我有急事。”穆傾寒關上門,透過車窗丟下一句話,便轉向前面的司機,“師傅,前面路口左拐,麻煩快點,我趕時間。”
司機還呆愣著,聞言下意識便發動了車子,按照新來的客人的指示往前駛去。
等他回過神來,剛想吐槽幾句,比如一身水弄溼了他的座椅,他還沒來得及跟上兩位客人道別順便要個好評,客人這樣顯得有些粗魯沒禮貌……
然而還沒等他說出口,就見坐在後座的客人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直接放到副駕上。
“小費。”穆傾寒言簡意賅地說道,“追上人我再給你翻三倍。”
司機眼睛都直了,生生嚥下所有的抱怨,只剩下一句:“好的,沒問題!”
穆傾寒點了點頭,靠在前面座位的椅背上,低頭掃了一眼手機,一邊不時抬頭看著前方的路況。
好在此刻清晨,又是大雨,路上車輛不多,想要找到目標並不算困難。
“前面那輛黑色轎車,車牌尾號67的——麻煩你跟上去。”
跟在後面的管欽瑜只不過愣了會兒神,就眼睜睜地看著穆傾寒啪得一下關上車門,留下一地的車尾氣,眨眼就已經在另一條路上了。
“等、等……等等……我……啊……”
管欽瑜喃喃地說完剩下的話,扶著牆一邊喘氣,一邊無助地伸手。
可惜已經沒有人能回應她了,只剩下旁邊還沒離開的小情侶,朝她投去了同情而憐憫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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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夕螢沒跟洛父上同一輛車。
保鏢體格畢竟更抗揍,也能看住人,倒也沒什麼擔心的必要。
他大概也清楚洛夕螢暫時不想看到他,因而也沒反對。
更何況他手裡還握著一個“人質”,洛夕螢既然在意她,便不可能輕舉妄動。
話說回來,沒想到洛夕螢這種市井出身只會逐利的小丫頭竟然還會有在意的人……
洛父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就聽後面一聲巨響傳來。
開車的司機也被這聲響嚇得手一抖,車輪就滾過了路上的深坑,車子猛地顛簸了一下。
洛父端在手裡的水杯水灑了一身,還沒來得及發怒,就見司機停下了車。
“怎麼回事?”
後面的車有人下來,滿臉驚慌地跑過來報告:“洛、洛洛洛總,不好了——大小姐逃跑了!”
洛父臉色一沉,張口便怒斥道:“你們怎麼做事的?這麼多大男人看不住一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片子?!”
保鏢尷尬地連連點頭道歉,一邊說起前因後果。
洛夕螢上車的時候還表現得很乖巧。
畢竟洛父也不可能見人就說他準備把女兒綁回去結婚,因此就連保鏢也不清楚她並不想結婚的態度,只當這位大小姐一時任性離家出走才惹怒了父親。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老闆也沒做出什麼命令,對於大老闆的女兒,他們還是要客客氣氣的。
洛夕螢很快就完成了從生氣不爽到好奇結婚物件的態度轉化。
而且自然得就連保鏢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只當她開始期待回家了,便不由放鬆了些警惕。
當洛大小姐頤指氣使地命令司機開慢點,她要開窗拍照的時候,司機也下意識遵從了。
只是開得慢一點而已,車門四處都鎖著,就算全開了車窗,也沒法容納一個成年人隨意進出。
這當然不是洛大小姐逃跑的真正理由。
“大、大小姐她、她可能好像有同夥——”保鏢越說神情越尷尬,“停車的時候,有人在外面拿什麼東西砸昏了兩個人,然後、然後,大小姐她也……把剩下的那個和司機給打傷了,就趁亂下車了。”
說到後面,保鏢聲音已經低得快要聽不見了。
等到洛父下車去檢視情況的時候,才明白為什麼保鏢那麼一副羞恥到不敢說出口的模樣。
一是幾個大男人看不住一個小丫頭,覺得丟人,二則是……
這位洛大小姐的手段是實在是有點……下三濫。
辣椒水噴霧用作防身還勉強可以理解,下車之前她還又踹了那幾個保鏢好幾腳,精準命中要害。
幾個保鏢本來就被砸的暈頭轉向,沒個防備就中了招,至今還躺在地上捂著某個部分哀嚎著。
也因此失去追蹤洛夕螢的最佳時機。
洛父左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周圍一側是湖,另一側則是彎彎曲曲的巷道。
這一帶是老城區,也是從影視城回到洛家的最近路線,除了路面不平以外,人員構成也十分復雜。
想要在這裡面找到一個故意躲起來的人,絕對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洛父倒是不缺這點錢,只是這地方偏僻,等他叫來人,洛夕螢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虧她以為這小丫頭終於長了人心,沒想到也不過就是麻痺他的手段而已。
洛父惡狠狠地收回視線,繼續盯著保鏢看,質問道:“為什麼要停車?”
保鏢低頭答道:“車、車胎爆了。”
正說著,洛父那輛車上的司機也跟過來,報告道:“洛總,車胎爆了,備用的輪胎不夠,叫人來拖車嗎?”
哪有這麼巧的事。
就算再怎麼不明內情,在場的人也都知道是有人故意搗亂了。
洛父陰沉下臉色:“給我查,還有……通知那些劇組,一有洛夕螢的訊息,就直接打電話給我。”
……
洛夕螢翻出藏在衣服裡的帽子重新戴上,一邊隨手將外套丟進路邊的垃圾堆。
她一手抄在口袋裡,一手抓著手機放在耳邊。
對面的人絮絮叨叨地彙報著情況,時不時還夾雜著幾句感慨:“你家保鏢真好騙,這點警惕心都沒有嗎,也太順利了吧。個人建議辭退重找。”
“我又不是犯人。”洛夕螢輕笑了一聲,“而且第一次,肯定不會像我們這樣業務這麼熟練。”
“說的也是。”對面的人又問道,“那還要我去接你嗎?”
“等那群人走了,再到西面的那個口來接我吧,腳疼走不動了。回頭跟欽瑜打個電話,讓她先跟著穆傾寒走。”
洛夕螢一邊應答,一邊往巷子深處走。
她腳下一深一淺,走路時還隱隱有些疼痛感。
但她神態輕鬆,不見往日那種故作的天真,與片刻之前的模樣也已判若兩人。
若非足夠熟悉她臉的人站在她的面前,或許也完全無法認出她來。
電話那頭的人應了一聲,洛夕螢結束通話了電話,隨手將手機塞進口袋。
繞過一個彎,洛夕螢餘光裡掃到一個人影。
她眉頭微蹙,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加快了腳步。
然而沒等她走出幾步,後面便伸來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洛夕螢心下一跳,下意識掙扎,卻被後面的人捂住了嘴,拖到了角落。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別喊,是我。”
洛夕螢懸著的心便落回來。
穆傾寒站在她身後,將她按到牆邊。
見被偷襲的那個人冷靜了下來,她才慢慢放開了手。
洛夕螢回頭看她:“你怎麼來了?”
這一次是真正的意外。
然而穆傾寒對上了一雙沉靜的眼,像是浩瀚的深海。
穆傾寒原本塞滿了東西的大腦在那個瞬間清空,一開始想說的話也都被咽了回去,找不到蹤跡。
她停頓半晌,依循著本能開口:“我……我是來告訴你,那句話不是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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