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吳凡給出了自己的評價。當他以一副無辜的姿態，跑去校長室質問那個渣渣校長時，對方所表現出的反應。
沒錯，整件貪墨事件的曝光，確實是他的謀劃。而作為一個計劃，當它被實施後，就不能完全打包票，自己有百分百的保密可能，所以被人找出幕後的自己，查出來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只是他卻可以肯定，能夠在事件爆發不到三天的時間裡，就將位於幕後充當黑手的他推測出來的人中，是絕不包括那個渣渣校長的.....
除非，他是瞎的。
那麼，排除掉他被查出、推測出來的可能，渣渣校長在貪墨行為被曝光後所作出的行動、採取的應對措施，唯一的解釋便是.....
“他要栽贓，把這口黑鍋扣我腦袋上。”吳凡撫掌，嘴角邊微翹，卻是有些冷笑起來。
能夠碰這筆錢的人總共有三個，一個是他自己，另外兩個則是渣校長與他的侄子合川。
貪墨贊助金的行為是渣校長做的這點毋庸置疑，至於他侄子合川有沒有參與倒是不清楚。那麼，做壞事的傢伙，在沒有被抓住前，或確認自己絕對跑不掉的前提下，真的會傻乎乎地站出來承認麼？
答應多是否定的，渣校長自然不可能站出來，去到臺面上大聲承認錯誤。
然而，外面被掀起的風波卻已經在吳凡的推動下，迅速發酵到必須要有一個足夠分量的人去背這口鍋，
而合川，作為不知道是他兒子還是侄子的人，顯然不可能被推出去背黑鍋。那他這個外人，自然也就成為了必須背鍋的人。
故，渣校長不是知道了他是幕後黑手，而僅僅只是把他當做了替罪羊，才做出的行為。
若判斷力、決斷力能打分、滿分十分的話，渣渣校長的行動，在他的眼中，卻已經是可以被打上七分的高分了。
當然，達到十分的人，吳凡只遇到過一個。那就是在大學時期抓住他的失利，將他從基金會會長位置上趕下篡位成功的副會長，一個與他年紀相仿，曾一同協力互助的大學同窗。現在想一想，他仍有種想找張摺疊凳，往對方漂亮的臉蛋上掄去的衝動。那算是吳凡最鬱悶的一段時期，不僅他在遠洋金融市場的謀劃失利，還被親愛的女副手從背後狠捅一刀。不過，學生時代的恩怨，也就那麼一回事。況且，會長的位置，原本就是他從那個女人的屁股下奪取到的。
吳凡晃了晃腦袋，甩掉一些突然想起的往事。
現在，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前提下，他可不認為那個渣校長還能鬧出什麼么蛾子。
雖然，對方的反應不錯，但....有卵用？
很快，自己的連擊拳就會到來......
“叔，貪墨的事情被發現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合川焦急地在校長室中走來走去，“現在事情越鬧越大，就連電視臺也來學校採訪了。一旦事情被完全證實了，那麼不僅我的教師資格證會被吊銷，甚至都有可能因為貪汙而坐牢.....”
“我這麼突出，這麼優秀，人生不應該就這樣被毀掉....”他有些語無倫次。貪墨事件的突然曝光，讓原本做著當上校長美夢的他，一下子醒了過來。而整個事件的影響範圍，在社會上如干燎原的火勢般急速擴大，更讓他覺得身上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他如一隻撞上蛛網的蒼蠅，產生了一種絕對無法逃脫，最終一定會被發現，然後被吃掉的恐懼感。內心無法保持鎮定，便慌亂起來，“叔叔，要不我們就把錢還回去，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然後對外宣告是差錯賬了......”
“蠢材，你給我閉嘴。”校長猛拍了一下桌子。頓時，合川被嚇住沒了聲音。
校長看了他一眼，眼中卻是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若非這是他的兒子，他發誓，就算是親侄子，他也會把對方推出去，頂現在外面的黑鍋。恩，就像當初垂涎大嫂的美色，在床上偷歡被大哥發現後，然後他把大哥推下樓一樣。
姓吳的很聰明，想算計他，卻是要比算計自己的這個蠢貨兒子要難上千百倍。
如果現在的情況，是能把貪出來的缺口還上就能解決的事，那他倒是不介意這樣做。
可惜，不行......一旦還錢，就等於承認之前的貪墨是真的。現在賬目被緊盯，若是突然多出款項，以現在外面群情激奮的情況，必然會被徹查到底。屆時，順藤摸瓜之下，他自己卻是有很大可能，被人摸出來。
到時，就完蛋了。
“你明白了麼？”
渣校長終究還是耐著性子，親自給面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合川，解釋了一番。
“那....到底該怎麼辦啊，叔？”合川哭喪著臉，望了過去，“您這麼說，那一定是有什麼好辦法的吧？”
他的眼中帶著希冀，竟是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別人--渣渣校長這個叔叔的身上。
.....
“合川這人，志大才疏，草包一個，遇到大事根本沒有那個渣渣校長的決斷能力。但，倒是可以被利用一番......”辦公室中，吳凡坐在靠椅上對小命說道。
一人一球，已經聊了有一段時間的天。
“咚咚咚....”吳凡停住，“進來。”
門被開啟，漂亮的女孩邁步而入。
“老師。”輕聲細語。
桂言葉來到了辦公桌對面站定。
“有什麼事麼？”
吳凡臉上露出了招牌式的淡笑。
“我來這，只是想告訴你，我相信你......雖然外面有著流言，同學們和他們的家長，以及我的父母，都對你產生了一些質疑.....但我相信您，一個能在課堂上站出來保護學生（我），為學生（我）遮風擋雨說句公道話的您，是絕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貪墨贊助金的事）。”和以往帶著絲絲媚意的女孩不同，此刻一副端莊秀麗姿態的桂言葉，在認真說出這番話後，卻是有一種讓人眼前一亮，別樣而又獨特的風情。
“謝謝，你所說的都是作為一名老師，應該盡到的義務和職責.....”吳凡推了推眼鏡，卻是淡淡笑著應道。
“可是，其他老師都沒有這麼做，只有您、唯有您，是特別的、是特殊的......”女孩第一次，豪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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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是你以前運氣不好，沒有遇到一個稱職的老師。”
“所以，我感謝命運，讓我有幸遇到了您.....”女孩溫柔如水的眼眸望了過來。
“喔喔喔，這居然和我最近玩的xxx裡的劇情，有些相似.....”小命這傢伙竟是有些興奮，在他的耳邊嚷嚷叫著。
“吳凡，接下來你應該......”小命這傢伙，居然給他發號施令指揮起他的行動。興致勃勃的樣子，看起來是準備玩一個真人版的遊戲來。
這話題不能再繼續了，再繼續怕是要出大事......躲在鏡片後的目光，看了下對面擁有病嬌屬性的少女--吳凡心中確認道。
辦公室裡的夕陽光線，似乎帶上了一絲粉紅的色彩。周圍的氣氛逐漸曖昧，四周的環境開始變得暖色調起來......
吳凡嘴巴微動，就在他準備開口打破這種怪異氛圍的時候，桂言葉先說話了。
“不僅僅是我，還有其他人，清浦、西園寺.....”
桂言葉報出了一個又一個名字。吳凡能記住擁有那些名字的人。
他們或是加入學生會的學生，或是沒有加入學生會的學生......很多，有很多，足足有一個年級半數的人。
“這只是一年級的，還有二年級、三年級的.......”桂言葉彎了下腰，“在此，我以他們代表的身份，向吳老師，向惡鬼老師您說：無論如何，我，我們，都信任您。”女孩抬起頭，眼神純粹地望著他。
別用這種眼神，你是病嬌女孩，你的眼底深處，應該帶有強烈侵佔欲才對.....
如果這是一開始就算計好得到的結果，那麼吳凡會欣然接受。
但這種情況卻是意料之外，這就很讓人難受--他的心臟受不住。純粹不含有目的，只是單純的善意與無端的信任.....
他比較討厭這個。
因為那就和老院長一樣了。
令吳凡不想接受。
招牌式的淡笑已經從他臉上消失，吳凡扶著太陽穴揉了揉。沉默了一陣，才做出回答：“謝謝。”
“下週見，老師。”桂言葉離開了。
吳凡松了一口氣。
不得不承認剛才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對著這個病嬌女孩。
他心口的跳動速度，加快了。
......
“所以，我們不僅不能還錢，還要繼續貪墨那筆贊助金.....”
“什麼，叔叔，現在這個時候這樣做不是自己找死麼？”合川被驚得目瞪口呆。
“不，我們不會有事，真正會死的只有姓吳的那個傢伙，我會把這些錢轉入他名下的賬戶中.....”
“您這是要栽贓？”合川張了張嘴：“可是，那人之前都投了那麼多錢，現在會有人相信是他貪墨贊助金的麼？”
“這你就不懂了，輿論可是個好東西......”渣校長笑了起來，眯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冷光：“以現在的外界情況，只要錢到了他的賬戶上，我接著在暗地中操作一番。到時，他就算有一百張嘴，面對各種公眾輿論也是說不清。”
“就算會有一些人信他是被汙衊的又怎麼樣？這個世上，被陷害死的人還少嗎？”渣校長呵呵笑著說道，“等姓吳的背了鍋，垮掉了。那他在學校裡做出的功績，還不全是你的。”
本來，這種陷害人的手段，可行度是不高的。
但是，由於貪墨事件在社會上颳起的輿論風暴太過迅速。
以至於得知的人迫切地想要宣洩、想要找出犯人然後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去批判對方。
這便讓這種陷害方式有了機會。
輿論，多是盲目的。到時，參與輿論的人不會等待真相被查清，他們會自顧的認為姓吳的傢伙就是犯人，然後便是對他的口誅筆伐。整件事造成的風波會由此被引爆，而自己所做手腳留下的一些痕跡，估計也會在這樣輿論爆發下消失無蹤。就算最後姓吳的證明了自身的清白，但整件事卻會被這樣定性，就這麼過去。
這就是輿論，犯錯的人不會為自己的錯誤道歉。
而自己和兒子，最多也就沒了貪墨的機會，除此之外便不會有什麼損失了。
“想起來還是心痛，那本該會是我口袋裡的錢。”
“不過，或許我最後還能再撈一筆.....”